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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即便是她如今得了陛下亲封的二品夫人,可在这后宫中,她却是见不得人的。 太后自然不喜她。 见她竟如此坦然,太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几日见你倒也安分,只要皇帝喜欢,哀家也不会拂皇帝的意。” 徐幼薇神色并未多变,她将泡好的茶水递上去。 “多谢太后。” 太后接过她的茶,眸色沉沉打量她。 过了片刻,才又问她:“你不怕受万人戳脊梁骨吗?” 徐幼薇知道太后此话何意。 狐媚子……勾引陛下…… 这等难听的传言,日子久了自然会流传出去,甚至可能流传千古。 可她除此之外,已无路可走。 徐幼薇垂眸低声回:“怕,但臣妇更怕救不了娘亲,只要娘亲无恙,臣妇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万劫不复亦不悔。”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 太后眸色闪过些欣赏,却没再多说什么。 从太后宫里离开。 徐幼薇回到皇帝给她安顿的芷月殿。 才至门口。 宫中嬷嬷当即上前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在殿中等您已有许久。” 徐幼薇心头骤然一怔。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裙。 她入宫三日,这是刘明渊第一次来她屋里。 当她拿着宫牌入宫那日,她已做了心理准备,可到宫里后,听到她的求助,刘明渊当即派了御医去给她娘亲看病,又将她安顿在太后宫里。 这几日,她虽然时常被刘明渊叫去做些诸如磨墨之类的小事,可却也都是在情理之中,并未过界。 直到今日,刘明渊突然喊她去了御书房。 得知梁淮安来了。 刘明渊问她是否要回避。 当时,徐幼薇脑子里的第一念头是想避的,可看见刘明渊那双隐晦莫测的眼后,她生生将念头压了下去,神色平静回:“不必。” 在她话音落地时,她明显看见了刘明渊眼底一闪而过的愉悦。 他当即宣了门外的梁淮安进来。 那一刻,徐幼薇的后背是惊出一身冷汗的。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诚然不假。 她既已向刘明渊求助,便该承担所有的后果。 深呼吸几口气。 徐幼薇推开门踏入殿中,见到坐在最前方桌前看书的刘明渊,她当即半跪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刘明渊将视线从书里移开,落在她身上,问:“听闻你刚刚在陪母后,母后可有为难你?” 闻言,徐幼薇低头忙道:“太后和善至极,从不曾为难过臣妇。” “朕随口一问,不必如今紧张。” 刘明渊笑了出来,他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告诉她:“朕此次过来,是想告诉你,朕已经将你母亲接出徐府,在外独自安了宅,日日会有御医去治,此后你们母女与徐家可以再无干系。” 听闻此话。 徐幼薇的眼里蓄起泪花,满心皆是感激。 她跪趴在地,朝刘明渊行了大礼:“臣妇多谢陛下大恩!” 见此,刘明渊眸色深了几分。 “何必行如此大礼,朕答应过你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 说着,刘明渊起身来扶起她。 他掌心的炙热温度透过衣服传至徐幼薇的手臂皮肤。 她身子僵了一下。 起身来,抬眼正对上刘明渊明晃晃的视线。 心脏怦然跳动,乱了几拍。 徐幼薇下意识避开了去。 睊觠鋬単浖偊眈鲹兔凣霂崯斋嵷诔狓 初夏的雨来得急,不过片刻时间,外面已经下起雨来。 殿内却是异常安静。 徐幼薇自然知道皇帝对她不是白帮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问:“陛下今日,可是要留宿在此?” 话出口,才惊觉嗓音发着抖。 她抿紧了唇,等待着刘明渊的答复。 可刘明渊却并未回答,只这么静静注视着她,唇角噙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她越久,她的心跳动越快。 不知过了多久。 刘明渊却是松开了她,大步起身站起,眼底带着细碎笑意。 “放心,雨不大,朕可以回宫去,朕也不爱强人所难。” “梁夫人只管安心陪着太后便是。” 说完他直接走了。 见他踏出殿外,徐幼薇莫名脚下发软,扶住椅子。 尚未回过神来,却见刘明渊竟又去而复返:“还有一事……梁夫人,你这是怎的了?” 未料到自己的窘迫被撞个正着。 徐幼薇的脸上泛起几分薄红,当即欠身行礼:“陛下还有何事?” 刘明渊打量着她,不再多问。 他只道:“过几日,朕准备去行宫出游,你也随行。” 她并非后宫中人,却要陪同随行。 即便有陪同太后做由头,但想也知道,那时她会遭受多么大的非议。 可徐幼薇知道自己无从选择,只能低头称:“是。” …… 五日后。 皇家出游行宫,徐幼薇陪同在太后的轿辇。 待到了行宫,见到行宫外候着的一群官家女眷时,徐幼薇愣了一瞬。 不等她回神。 就见不远处,梁淮安正眸色沉沉盯着她。 而在梁淮安的身旁,站着已是姨娘打扮的邓迎珠。 见到徐幼薇。 梁淮安下意识迈步要过来,可却又倏地止住。 下一瞬,徐幼薇的身旁便落了一抹玄黄身影。 “陛下。”徐幼薇低头欠身。 刘明渊踏步而至,淡淡开口:“朕此次,是让各官带了女眷同行,永安侯亦在其中,梁夫人,你来此亦是名正言顺,不会有人非议。” 他这是……在为她着想? 徐幼薇的心头微动,涌出一抹异样。 她微微欠身:“多谢陛下。” 刘明渊只是看她一眼,并未再在她面前多留。 徐幼薇的身旁还留了宫里的嬷嬷侍女随行。 “夫人,先去院里安顿吧。”嬷嬷领着她要往里去。 徐幼薇淡淡点头,没再多看梁淮安那边一眼,跟着前去。 谁料才没走两步。 幼童的人影猝然钻过人群,直奔她面前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梁霖儿当即不客气冲上来就朝徐幼薇狠狠一推。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又跟过来!” “不准你跟我们待一起!你马上滚!” 霎时,周遭一片寂静。 无数官员女眷皆往这边看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可徐幼薇此刻却并不觉丢脸,如今对她来说,脸面早已算不得什么,而此刻,当众胡闹,难堪的人恐怕是梁家人才对。 果然,梁淮安在那边脸色骤然铁青,当即踏步上前来。 多年的放肆,霖儿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忌,还当徐幼薇只是当初能任他打骂的人。 可此刻,还不等梁淮安走到面前,当即就有宫人上前来。 直接掌掴了霖儿一巴掌。 “大胆!小小稚儿,竟如此不懂规矩!魏国夫人也是你能随意打骂的?!” 自幼被捧在掌心的梁霖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恶待,当即吓傻了。 反应过来后便是大哭起来,他甚至还想冲上前来殴打嬷嬷。 被梁淮安一把拦下,厉声呵斥。 “霖儿!” 梁淮安鲜少对梁霖儿说重话,此刻再傻的孩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时缩着身子不敢多说什么。 “迎珠,将霖儿抱走。”梁淮安不耐烦下了令。 邓迎珠没敢多说话,当即抱起霖儿站在一旁去。 徐幼薇静静看着这一幕,并不说话。 而梁淮安此时也看了过来,对她冷声开口:“莫要跟孩子计较。” 这熟悉的话让徐幼薇听着发笑。 一而再再而三。 梁淮安永远都是让她别计较。 可此刻,徐幼薇冷冷看着梁淮安,却是眸色如冰:“若是我非要计较呢?” 未料到徐幼薇会如此说。 梁淮安的脸色一瞬黑沉下来,他当众责斥:“徐幼薇,你在宫里才待几日,莫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侯府的主母,竟连这点宽厚心都没有吗?” 徐幼薇听着,只觉可笑至极。 在梁淮安的心里,她侯府夫人的身份,似乎就该步步退让,处处包容,即便是所有不公,也该忍着。 徐幼薇前世忍了一世,今生亦忍了这么久。 她忍得已经够多了。 视线瞥过去,正好撞见梁淮安身后,邓迎珠神色间的得意之色。 徐幼薇心下一沉,往前一步,掷地有声开口—— “于公,我如今是御赐的二品魏国夫人,即便是老夫人在此,也该礼我三分!” “于私,我怎么说也是他的继母,是他母亲!子骂母,大邺朝几百年也未有如此先例!” 她字字清晰,条理得当。 周遭看过来的官员不觉皆纷纷点头赞同。 梁淮安神色冷凝,定定望着她:“那你想如何?我们府上的家事等回府私下处理不好吗?难不成非要霖儿在这里给你当众磕头认错不成?他可是侯府世子,如此折辱之事,等他长大还要如何自处?”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要护着这孩子。 徐幼薇冷笑,目光落在他身后。 “好,侯爷说的是,孩子小不懂事,那便是教养他的大人不懂事!” “霖儿向来是由迎珠照料,既然孩子是童言无忌,那就由迎珠来受罚,可好?” 话音落地。 所有人皆看向了梁淮安身后的邓迎珠。 邓迎珠脸色一变,她脸色发白,震惊看向徐幼薇。 她不明白,不过短短几日,徐幼薇怎的有如此之大的改变…… 梁淮安同样震惊,他冷冷打量徐幼薇。 见她神色间没有让步的意图,眼见着周遭看过来的视线愈发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太监的问询:“陛下问,这边可还有何事?怎的不见各位入行宫安顿?” 此话一出。 梁淮安正色,沉声回:“无事,臣等这就入行宫。” “好,晚些要用膳了,还请各位速速安顿。”太监应了声离去。 梁淮安这才看向邓迎珠,冷声道:“迎珠,你如何教导小世子的?” 见他这态度。 邓迎珠的心冷了半截,也明白过来了梁淮安的意思。 饶是再不甘,她到底还是缓缓朝徐幼薇下跪。 “夫人,是奴身未能教养好小世子,冲撞了您,奴身知错!” 徐幼薇自然知道她这番话并非真心。 可她要的,也就是邓迎珠表面上的认错罢了。 K4兔{/^兔f故D事7LS屋nr提QUO取q本r?I文)勿o私9Bw自Ok8搬_tn运O~B 徐幼薇淡淡看着她,冷笑:“好,各位在场的大人也都听见了,日后侯府这小世子是好是坏,皆与我无关,乃是迎珠姨娘的教养所致,莫要怪错了人!” 语毕。 她不管面前的梁家人是何反应,径直跟着嬷嬷踏步入了行宫去。 二品夫人的院落是单独安顿的,距离梁淮安一家人,相隔甚远。 “陛下待夫人,倒确实上心。” 嬷嬷意有所指说了一声。 徐幼薇神色平静,没有多说什么。 在院里休憩了片刻,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徐幼薇问:“发生了何事?” 嬷嬷匆忙上前来,温声道:“夫人继续休息,无妨的,是外面有人乱闯,被禁卫军拦下来,争执了几句。” “将人赶走即可,莫要多起事端。” 徐幼薇轻声嘱咐。 “是。”嬷嬷应了声,很快离去。 一路到了门口。 正被禁卫军拦住的梁淮安脸色难看至极,他指着嬷嬷冷声质问。 “徐幼薇是我夫人,我来寻我夫人,怎的要拦我?” 梁淮安孤傲了二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因为来寻自己的妻子被人拦在门口不让进。 然而嬷嬷却只是朝他微微行礼表示。 “永安侯见谅,陛下有令,魏国夫人住所,任何人不得擅闯,包括侯爷您。” 以圣令压下。 梁淮安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 他定定望着嬷嬷,最终只能咬牙离去。 天色渐晚。 很快到了晚膳宴。 徐幼薇的位置被安排在太后身侧,俨然一副跟梁淮安毫无关系的模样。 整场晚膳,她能清晰感知到梁淮安的怒气。 可她全然不在意。 直到晚膳结束,她动身要回院里,然而冤家路窄,在园中小道竟与梁淮安一家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梁淮安先开了口:“迎珠,你带霖儿先走,我与夫人有几句话要说。” 邓迎珠眼底泛起深意,到底还是先走了。 徐幼薇也示意身旁的嬷嬷:“你们先去前边等我。” “是。” 待嬷嬷也离去。 整个园林小道只剩下她与梁淮安二人。 多年了解,徐幼薇先开了口:“侯爷有何话要说?难不成是又想自就下午之事训诫我?” 梁淮安却只是脸色阴沉,静静看着她。 良久,他沉沉开口。 “徐幼薇,你变了。” 等来这么一句话。 徐幼薇静静回望,扯了下嘴角:“妾身不懂何意。” 梁淮安声音平静,眸色沉沉看她。 “你真以为如今傍上陛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徐幼薇身子一僵,喉咙一时堵住,无从开口。 见状,梁淮安再度开口,冰冷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讽意:“你不过是陛下的玩物,腻了就会丢弃,你以为到那时,你还会有如此的殊荣吗?莫要得意忘形!” 他还是没有变。 字字句句都如此刺耳。 徐幼薇攥着手,沉默片刻,她突然笑了出来。 “侯爷说得对。” “然而可笑的是,即便是给陛下做个玩物,竟也比做你的侯府夫人有权,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听见这话。 梁淮安满是不可置信:“此等不要脸的事,你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我乐意。” 徐幼薇冷冷看他,见他神色大惊,她只觉心里无比畅快。 话及此,她也不再与他再多言,径直离开。 …… 回到院里,已是深夜。 徐幼薇正要去灭了烛火安睡之时,门口传来叩叩两声。 “梁夫人,可睡下了?” 磁性低沉嗓音隔着门板传来,徐幼薇的心陡然一怔,是刘明渊。 睡意当即一扫而空。 徐幼薇心一紧,动身去开门:“见过陛下。” “朕可有打扰到你?”刘明渊话虽这样说着,可脚步却未停,直接踏入屋中。 徐幼薇跟上前来,当即倒上茶水。 “臣妇尚未入睡,陛下哪里算得上打扰?” 刘明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指尖无意间自她手指划过。 徐幼薇骤然收回手,心跳乱了。 “梁夫人,怎么了?”刘明渊眸色清明,却故作疑惑看她。 是故意的。 徐幼薇沉了沉心:“无事。” “梁夫人,你这点总是不好,你对朕不够坦诚。” 刘明渊悠悠然看她,指尖在杯口无意打圈。 闻言,徐幼薇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要跪下认错。 被刘明渊先一步拦下:“别别别,朕是说笑的,你莫要又跪了。” 徐幼薇一愣。 刘明渊已经从怀里掏出信件来:“这是你母亲身边的那个丫鬟送来给你的信。” 红香写来的!难不成是娘亲又出了什么事…… 徐幼薇心下担忧,顾不上许多,当即接过来拆开。 随着信上内容展现。 她紧张的心也一点点落定下来。 红香在信中说,母亲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就连她那双当初被大夫判定无药可医的眼睛也在一点点恢复。 见到这些,徐幼薇神色大喜。 而不等她开口多说什么,刘明渊的神色舒展愉悦至极,当即起身:“朕今日来便是给梁夫人送高兴的,送到了,朕就先走了。” 徐幼薇一愣,随即欠身:“臣妇恭送陛下。” 刘明渊的步子却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过些时日,一切落定,朕希望能听见你换了另一自称。” 徐幼薇一愣,再抬眼时,刘明渊已经离开了。 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自然听得懂刘明渊的意思。 当她不再是梁淮安的妻子,就不必以臣妇自称。 可……怎样才算一切落定呢? 徐幼薇心底并不明白。 第二日。 皇家在行宫举行了诗会,有以诗为由的各种游戏。 整个行宫热闹得很。 徐幼薇也在嬷嬷的带领下动身前往。 谁料刚到庭院,便再度跟梁家人撞上。 见到梁淮安,徐幼薇心里便生出一股烦躁之意,正要绕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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