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见自己的婢女跑过来,吓得腿软倒地哭道—— “夫人!您怎的真干出烧祠堂这种傻事来!” 徐幼薇惊愕不已。 梁淮安抱着徐月婉的牌位看过来,一双眼溢着冰冷的怒气:“怎么回事?说!” 婢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回侯爷,夫人昨夜突然说想烧祠堂,奴婢还当是夫人在说笑,哪知……” “你胡说!”徐幼薇强撑身体,连声怒斥。 然而这时,邓迎珠也走过来,不可置信般哭道:“夫人!您和先夫人可是亲姐妹,怎么如今连先夫人的牌位都容不下……” 这下,徐幼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瞪着邓迎珠:“是你,又是你作的局!” “够了!” 梁淮安怒斥一声,打断几人的交锋。 他目光如寒刀冷冷看向徐幼薇:“屡教不改!来人!拿戒鞭来!”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接过戒鞭,梁淮安定定站在徐幼薇面前。 徐幼薇瞳仁震惊,手死死攥起,通红眼眶看着梁淮安,几近咬牙:“不是我。” “还狡辩,这第一鞭就戒你的冥顽不灵!” 梁淮安狠狠朝她打了过来,一鞭便已皮开肉绽。 火辣辣的痛楚袭来,徐幼薇死死咬唇,生生忍下口中的痛呼,疼得浑身是汗。 紧接着又是重重一鞭! 梁淮安声音冷冽:“第二鞭,戒你的恶毒善妒!” “啪!” “第三鞭,戒你的言而无信!” “啪!” 一鞭又一鞭,没有收力。 徐幼薇脸色发白,气息一点点微弱,可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屈服。 直到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吐出血来,也未曾松口服软过半句。 她已经不记得受了多少鞭。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梁淮安朝她落下的下一鞭。 …… 这次,徐幼薇足足昏迷了三日。 直到第四日,她隐约听见床边有人在拉着她的手哭。 徐幼薇忍痛睁开眼,看见的是红香哭得红肿的双眼,心下一惊:“红香,你怎的会来这里?我小娘呢?” 红香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姐,自徐府知晓您烧了大小姐的牌位后,大夫人便将陈姨娘关在冷院,不给饭不给药,奴婢也是偷偷溜了出来寻您……” “什么!” 徐幼薇顾不上身上的痛,直接从床上爬起。 红香哭着搀扶她想劝:“小姐,您自己……” “扶我回去!”徐幼薇咬牙坚持。 踏出院子,侯府竟一片喜色。 徐幼薇愣了下,听见正在布置的下人说:“这迎珠姑娘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终于要抬成姨娘了。” 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头,徐幼薇身子僵住。 “小姐……”红香哽咽喊她。 徐幼薇死死咽下喉间腥味,抓紧红香的手:“无妨。” 到了徐府。 徐幼薇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几近肝胆俱裂! 只见床榻之上,陈姨娘身形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只有出得起没有进的气了! “娘!!” 徐幼薇惊惶不安的扑到床前:“娘,我是薇儿,您看看我!” 陈姨娘被惊醒,浑浊的眼里一下就蓄起泪水。 向来守礼的她,第一次没有纠正徐幼薇的喊法。 她颤抖伸手摸向徐幼薇:“我的儿……” “娘。”徐幼薇颤抖的握住了那双干枯的手。 听见陈姨娘低声说:“是娘害了你,我以为你去了侯府会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却是个会吃人的地儿……” “你出生起就跟着娘受苦,是我一直拖累了你……” 说到最后,陈姨娘已经意识不清楚。 徐幼薇一瞬泪如泉涌:“娘亲,您别说胡话,我会找大夫来医好你的……” 话刚落。 却见陈姨娘眼一闭,已陷入晕厥。 “娘!!” 徐幼薇惊慌失措,冲出去找徐夫人。 可才到正院里,就听见徐夫人声音冷冷问下人:“人还没死吗?” 徐幼薇脚步骤然止住,耳边嗡鸣一片,只剩下徐夫人一句接一句的冷讽。 ——“一条贱命!哪里抵得上我婉儿的牌位。” ——“等那贱人死了,就把她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再拿条狗的尸骨烧了去交给她女儿那个小贱人日夜供奉!” 轰雷贯耳。 徐幼薇手脚一瞬冰凉。 前世,嫡母就是这样给了她娘亲的骨灰,为此,她还曾对其心存感激,更为尽心尽责照顾霖儿…… 却原来,竟是如此! 钻心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徐幼薇死死攥紧手,全身止不住颤抖。 “小姐,怎么办?”红香哭着问。 徐幼薇嗓子堵涩,无从回答。 去找梁淮安吗? 可梁淮安的绝情冷漠清晰印在她脑中,他不会帮她的!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 徐幼薇踉跄无力往回走。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娘亲…… 咯吱声响,她脚下一硬,踩中了什么。 徐幼薇低头看去,原来是块破旧木牌。 她不在意往前走,走了两步,忽地停住,眼里骤亮。 那日太监给的宫牌如救命稻草浮现在她脑海! …… 翌日,侯府热闹非凡。 吉时将至,纳妾之喜,于礼徐幼薇这位夫人总该在。 可厅内并不见她踪影。 梁淮安脸色难看得很,冷声质问:“还没找到夫人吗?” “回侯爷,侯府上下都找了没寻到人。”下人战战兢兢回。 梁淮安心生烦躁,甩手正想让人继续找。 却有宾客见状诧异问道:“我昨日从宫里回来时,见侯夫人不是入宫去了吗?难道尊夫人一夜未归?” 闻言,梁淮安脸色一变,瞳孔紧缩。 正在这时。 大门处高声传来尖锐的呼声:“圣旨到!!” 厅内当即跪了一地。 梁淮安缓缓跪下,便听到传旨太监呼道—— “永安侯夫人徐幼薇昨夜与太后一见如故,故特封其为一品魏国夫人!暂留居后宫!” 梁淮安目眦欲裂,传旨太监微微一笑。 “接旨吧,永安侯,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传旨太监的每一句话都清晰落在梁淮安的耳里。 可梁淮安浑身怔住,迟迟未能反应过来。 见他迟迟未有动静。 传旨太监将明黄色的圣旨收起递来示意:“永安侯?” “……臣接旨。” 梁淮安回过神来,双手接过那道旨意。 他思绪复杂,仔细看了旨意多遍,想了许久,却也没能想出来徐幼薇到底是何时跟太后搭上了关系,更别说她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宫去。 一旁的宾客见状,当即上前来朝他抱拳贺喜。 “原来昨日尊夫人竟是被太后召入宫去了,恭喜恭喜啊!永安侯倒真是双喜临门。” “就是啊,未料到这侯夫人嫁入侯府不过半年,竟能得太后青睐,日后我得让我夫人多来走动,跟侯夫人多学学!” “能让陛下亲赐诰命,何等荣耀?我等大抵是学不来侯夫人的聪颖。” …… 几名宾客接连奉承着。 梁淮安勉强应了几声,一旁的邓迎珠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今日原本是她的大喜之日,是她一朝翻身做主子的吉日。 可她还在屋内穿喜服时,一道圣旨便让她匆忙赶了过来,这便罢了,偏偏这圣旨还是给徐幼薇嘉赏! 而此刻,看看天色,竟早已误了她的吉时。 这场纳妾仪式,就这么成了徐幼薇的主场! 甚至徐幼薇本人都不在场。 邓迎珠深吸口气,将眼底的嫉恨压了下去,这才贴身上前,柔声问梁淮安:“侯爷,夫人今日不在,你我的纳妾之礼是否要择日……” 她自然是不愿择日的,只是这样说,才能让梁淮安注意到她的委屈。 果然。 听见她这话,梁淮安正色,当即开口:“不必择日。” 邓迎珠神色一喜。 这场她日思夜想的纳妾仪式总归还是完成了。 然而夜间。 邓迎珠满心欢喜在屋里等待着梁淮安时,等来的却是梁淮安一句:“你早些睡吧。” “侯爷……此话何意?”邓迎珠心咯噔一下,满是不可置信。 梁淮安神色漠然看她:“纳你为妾,本就是母亲的意思,我也是想着霖儿愿意亲近你才同意抬你为妾,但今夜,夫人进宫没有下落,我实在无心旁事。” 他话说得坦然。 邓迎珠的脸色僵硬,却也只能维持笑意,故作体贴:“侯爷如此说,迎珠明白了。” 闻言,梁淮安便没有再跟邓迎珠多言,径直踏步离开。 他一路走出邓迎珠的院子。 等回过神来,梁淮安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徐幼薇院子。 徐幼薇不在院里,这院里空落落。 梁淮安很少主动来这里。 此刻,他静下心来认真看,才发现徐幼薇将这小小的院落打理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 别有一番风雅韵味。 院子前潺潺流水听着十分悦耳。 不知怎的,梁淮安忽地记起,当初他和婉儿通信之时,婉儿便提过,若是日后有自己的院落,定然是要装点假山流水,听着潺潺水声入眠。 谁曾想,到最后,反而竟是徐幼薇这样装点上了。 思及此。 梁淮安神色陡然回神,心口满是烦闷,他真是疯了,竟然会将婉儿跟徐幼薇想在一处! 他脸色冷沉,没再在院里多留,转身踏步离去。 三日后。 梁淮安照常进宫上朝。 结束后,他就发兵西南一事,单独去了御书房求见。 以往陛下见他十分爽快。 今日不知怎的竟让他等了一会儿,隔着门板,隐约能听见女子的声音。 梁淮安神色一僵,他向来知道陛下风流,不料如今竟带到御书房来了。 但再如何,这也是陛下的私事,他并不多言。 不多时,太监宣他觐见。 踏入御书房。 梁淮安恭敬行礼后,却在看清前方一幕时眸色骤然冷凝。 只见桌案前正在替皇帝磨墨之人,正是徐幼薇! 一瞬间。 梁淮安愣在原地,整个脑子仿若都懵住了。 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自他脑海里升起,却又被他生生咽回去。 前方,身着龙袍的刘明渊放下笔墨,先笑着开了口。 “永安侯,莫要误会!是太后让梁夫人送来了一柄上好墨条,恰逢梁夫人有一手磨墨好手艺,便在此伺候了下,想必永安侯不会介意吧?” 刘明渊说得似乎并无不对。 可哪个男人见此一幕能不疑心? 若陛下真想避嫌,就不会在他求见时,当着他的面,让他的妻子随身伺候。 梁淮安眼底深意翻涌,到底还是拱手。 “臣明白。” 自此,梁淮安和刘明渊谈及正事,而徐幼薇就安静候在龙椅一旁。 一刻钟下来,从始至终,徐幼薇只用纤纤玉手轻轻磨动墨条,并未多分一个眼神给他。 梁淮安的心里愈发不悦,然当着刘明渊的面,他也只能忍着。 直到结束后。 刘明渊也挥了手:“梁夫人,你与永安侯也有几日未见,去送送吧。” “是。”徐幼薇欠身行礼。 那架势,俨然他们才更像是夫妻似的。 梁淮安被脑子里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愣,脸色却更为阴沉了下来。 踏出御书房。 见徐幼薇不过几日竟已对宫里熟门熟路,带着他往外走去,梁淮安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直到走出一段路,到了无人的宫道。 梁淮安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徐幼薇的手,语气冰冷,张口便是质问:“徐幼薇,你可还有半点廉耻之心?” 闻声。 徐幼薇的脚步停滞。 她端正身形,回头静静看着梁淮安:“侯爷此话何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个二品夫人是怎么来的!”梁淮安冷冷看她。 徐幼薇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起,她抬眼注视梁淮安。 半晌,她笑了,只问他:“侯爷可知,妾身在入宫之前去了何处?” 梁淮安眉头蹙起,显然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话。 答案已然明了。 徐幼薇的笑意带了几分苦涩:“也是,侯爷忙着纳妾之喜,哪里有空关心妾身……” “你自己要出门去招惹人,竟也怪的上我了?”梁淮安脸色阴沉,冷讽,“你便是在那两日去勾搭上了陛下,让陛下带你入了宫?” “你当真以为你还能成为杨玉环第二不成?痴心妄想!” 接二连三毫不迟疑的讽刺入耳。 徐幼薇的心里如今却已并不觉意外。 她也不恼,只是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日,若我去求你,求你救救我病危的生母,侯爷可否会救?” “这又是何种借口?” 梁淮安眉梢轻挑,只觉可笑得很。 显然,他如今听见她这话,也是不信的。 徐幼薇定定望着他:“侯爷只需回答,救是不救?” 梁淮安背着手眸色阴沉看她。 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答:“不救,谁知又是你在耍何种花样?” 心在这一刻重重落了下来。 这三日,徐幼薇从未在哪刻比此刻更笃定,自己入宫的决定是正确的。 若是她没能入宫来,恐怕此刻,娘亲早已没了命。 可现在,在派去的御医诊治下,娘亲的病情已稳定下来。 陛下还答应她,会将她娘亲接出徐府,单独安宅。 这些,都是梁淮安不可能给她的。 徐幼薇释然一笑。 “好,侯爷,前方便是宫门,您好走,妾身送到此处即可。” 语毕,徐幼薇转身要往后宫走去。 可走了不过两三步,就被梁淮安一把拉住。 梁淮安眸色沉沉看她:“你是我的夫人,就该跟我回侯府去!” 徐幼薇眉头蹙起。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梁淮安忽地朝她身后跪地参拜—— “参见太后!” “臣内人不识大体,在宫中恐不宜久留,恳求太后让臣带她出宫回府。” 回头看去。 只见太后的轿辇正停在面前。 徐幼薇忙低头参拜,心却是高高悬起。 她知晓,自己入宫的身份并不得体,这几日,她确实是住在太后宫内,可实则,她与太后的交集甚少,只给太后做了些奉茶的活儿。 她感受得到,太后对她这个‘有夫之妇’入宫,其实并看不过眼。 所以这些时日,徐幼薇向来只求在太后面前谨小慎微,尽量不惹任何麻烦。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 此刻,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撞上。 按太后对她的态度,梁淮安如此恳求,她或许真要被带出宫去。 思及此,徐幼薇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太后,您昨日让臣妇绣的图,还差一些尚未完成……” 这事确实如此。 昨日,太后难得夸赞了一句她绣工好,交给了她一副百花争艳图,至今尚未完成。 只是这不过是随口一说。 但凡太后不愿她留在宫里,即便是她搬出这事,恐怕也无从留下。 等了片刻。 太后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冷淡却又不容置喙:“既然如此,安乐侯,那就劳烦梁夫人再在宫里多留几日,也多陪哀家说些话。” 高悬的心一瞬落定。 徐幼薇伏地朝太后:“是。” 而有太后这话过后,梁淮安眼神暗沉,到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趴地跪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幼薇跟在太后的轿辇后,一点点走向他不得擅入的后宫中。 …… 长乐宫内。 徐幼薇静静跟在太后身旁。 踏入宫殿,徐幼薇自觉跪了下来认错:“太后恕罪,臣妇擅作主张,太后要罚,臣妇都认。” 殿内安静下来。 徐幼薇唇线紧抿,紧张等待着太后的降罪。 可等了许久,太后却是缓缓开口:“不必了,哀家本就没打算让你出宫,只是你恰好给哀家寻了个由头,倒是也无妨。” 闻言。 徐幼薇愣了一下,收敛神色低头:“多谢太后。” “起来吧。” 太后悠悠挥手,随即开口:“给哀家奉茶吧,你沏的茶水倒是跟寻常不太一样。” “是。” 徐幼薇当即起身,到了一旁的茶桌前,开始泡茶。 期间,太后缓缓开口:“其实皇帝刚将你送来我宫里那日,我确实是不喜你的。” 徐幼薇动作一顿,眸色低垂,轻声回:“应当的。” 一名有夫之妇,孤身入了皇帝的后宫,任谁听了都不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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