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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蓝尾鸢:“你闭嘴!” 烛比:“你大胆!” 饕餮:“你俩每次见面都吵得我脑瓜疼,再吵本王吃了你们。”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叩首谢罪。 饕餮道:“容卿容姿俊美风华绝代,想见到他的三清殿上可大有人在。”他转过头,对旁边的星辰道:“爱妃说是吧。” 星辰整个人打了个颤,之前跟服丧一般的脸色现在直接跟死人一样,只是垂首咬着唇摇头否认。 饕餮哼了一声:“不如这样,我们猜一下容卿今日来不来?” 饕餮命人给了半根短烛让星辰捧着,说如果烛火灭了,容远还没到场,他就杀一位仙官,星辰就再捧半根,以此类推。 这明晃晃的就是找个由头来羞辱众仙。 只见滚烫的蜡滴在星辰洁白的手掌上,仙官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只能默默抽泣。 跪在地上的星辰捧着灯芯,滚烫的蜡油从她指缝中流出。 诸妖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仙族公主这副模样,无不得意洋洋。 如果天婴对蓝尾鸢还有跳了同一个火坑的心心相惜,对于星辰却没有半点好感。 星辰现在的模样有多无助可怜,她带领仙族长老想将自己从容远身边赶走之时就有多咄咄逼人。 眼看星辰通红双手中快要熄灭的烛火,饕餮打了个哈欠,用带满戒指的手朝仙官们挥了挥,“随便找个拖出去宰了。” 妖族一个个摩拳擦掌拭目以待,仙官们一个个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呼出声:“祭司大人来了。” 所有人朝门口望去,星辰公主长睫颤了颤,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搂着美人的饕餮抬起了眼,烛比咬着牙嗤了一声,耳朵微红的蓝尾鸢垂下了眼。 天婴抬起了头,朝远方的大殿正门望去。 天婴看着那倾长挺拔如批月光的青年,心本能地微微一抽。 与其他畏畏缩缩的仙官不一样,他毅然而立,白衣无风自舞,从衣襟到白靴都一层不染,一丝不苟。 如一道清冷的月辉,如九重天下落下的雪,如天山之巅的一朵冰莲,光华高洁,清冷独绽。 上一世,天婴第一眼见到容远,惊为天人,从此一眼万年。 他容颜清俊,姿态风雅,那双漂亮的琥珀色有些朦胧。 或许与他身份有关,这几分淡泊的疏冷与他身上的神性融为一体,却带着疏离和冷漠。明明身处喧嚣的华宴之上,却如孤立在月宫之中。 只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前世此刻的天婴,心如磕了药的小鹿,在她胸腔踢踏个不停,差一点就抽搐昏厥过去。 而此时此刻,看见他,心中确实翻江倒海一般。 两人之间的事前世她该问的也都问了。 现在让她愤怒的是,前世在妞妞一事上他对自己的欺骗。 可是…… 前世的事,今生他知道吗? 自己质问还未发生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随着容远的靠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与萌动无关,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撇开那段孽缘,容远与自己的关系其实很简单,自己是祭品,而他是将自己献祭的祭司。 换而言之,他是要自己命的人。 闻他衣摆拂过时带着的冷香,她掌心都捏出了汗,直到他目不斜视地从自己面前路过。 天婴才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天婴也听到他路过之处的女妖也都纷纷细不可闻地抽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和当初自己一般惊艳的目光。 毕竟容远这身极好的皮囊,说他冠绝三界也不为过。 蓝尾鸢呼吸变得急促了些,面上却很平静,星辰已经委屈得满眼通红,咬着嘴唇偷偷地瞟了容远一下,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看到容远烛比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喝了一杯闷酒。 饕餮举起酒杯,“容卿,来来来,快就坐。” 容远暼了一下星辰,她捧着的蜡已凝在她手掌,将被烫得通红的手黏在了一起。 容远嗓音平缓,“大王若缺灯台,容远那里不少,改日便向大王献上。” 饕餮:“看容卿久久不来,跟爱妃开个玩笑而已。” 容远淡淡一笑,“是么?” 容远一笑,让在场的女郎们都是心中一跳。 他笑起来极为好看,让人一下子忘记他是那般高冷疏离的一个人。 “那是自然。” 于是这场血光之灾就这么不了了之,星辰不用再当烛台,那些仙官的头也暂时在脖子上装稳了。 星辰回座的时候向容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容远也只是给她一个清冷挺拔的侧影,不再多瞧她一眼。 容远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他虽然是仙族,但是作为掌管三界的孤神的大祭司,他又超脱于仙族,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仙族,又不会太过明显惹怒饕餮。 他将仙族和饕餮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危险的平衡之上,并在这个平衡之间不疾不徐,悠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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