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毫无意义。 “之后只要客人不肆意开杀戒,种怨根,噩梦自然不会再找上你。” 这是临别时白鱼给夏之卿的最后一个建议。 夏之卿点头应允,亲自送白鱼上了回京的马车。 马车滚滚,自飞扬的黄沙中远去。夏之卿目送着马车离开。他满心以为,自己这回又要立下大功,等到回京,又是一番新局。 然而,此刻在马车中的白鱼摘下面具,并将它放在一边。在他面前摆着二十一只白玉杯,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 他提起茶壶,往最中间的茶杯倒水,水渐渐地漫过杯子的边缘,流向其他的玉杯。 阵法已成,他对夏之卿的复仇正始于此。 第377章 壁上沙 白鱼离去之后,不过七日,夏之卿凯旋。 帝心大悦,又给了夏家诸多赏赐。夏府再度恢复往日门庭若市之景,夏之卿和那位住在府中的姑娘也愈发亲近。 妾室们被冷落在一旁,连带着前些日子异常受宠的红笑也被疏远。几个妾室整日拉着红笑,说那得宠女子的坏话,红笑每每只是浅笑敷衍,并不与她们深聊,转而问她们日常有何所需,关怀备至。被冷遇的女子们还替红笑打抱不平,说若不是那狐媚子从中坏事,红笑早就被将军正式收入府中了。 对此红笑素来淡然,夏之卿待她亲善也好,疏离也罢,她都不甚在意。 红笑的态度反而引起府中的女子们议论纷纷。她们猜,或许红笑不是个贪婪的人,只要从那魔窟中被救出,就足够她对夏之卿感恩戴德了。 如今的红笑,只是为夏之卿书房中的香炉换一换香,那种独到的香味只有她能调得出,夏之卿很喜欢,所以这件小事就一直叫她做下去。 夏之卿春风得意,连脾气都温和起来,对待府中的下人都要比往常更和善。 唯独一件事触了他的霉头。 他养在府中的那姑娘,因为受他宠爱,近来言行举止愈发恣意,下人们怨气很大。 某次,曾经伺候连襄的丫鬟绿衣不小心弄脏了那女子的一件衣裙,被后者恶狠狠地斥责。绿衣一时不服气,顶撞了几句,说她山鸡妄图变凤凰,这将军府的主子,还轮不到她做。 这话传到了夏之卿耳中。夏之卿自是不愿听。绿衣当初因病留在府中,没有跟随连襄到别院,因而逃过一劫。她的前主子是公主,公主枉死,绿衣总怀疑是夏之卿设毒计害死了她,对夏家颇有微词。 夏之卿早就想把她赶出府,只是诸多琐事缠身,迟迟未有行动。 这回她一个奴才张口骂主子,夏之卿忍无可忍,将绿衣当众杖毙。 夏之卿做完这件事之后,就和几个同僚喝酒去了。当天夜里,他大醉而归,被丫鬟搀扶着躺在床上时,隐隐约约想起了白鱼说过的一句话。 不可肆意开杀戒,不可再种怨根。 可他当时喝得太醉,就算朦胧记起这句话,也无法做出更多反应。 当晚,那离去多日的噩梦卷土重来,夏之卿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他续上了之前的梦,梦中,元鹤和连襄公主联手,要诬告他叛国通敌。 在第二晚,夏之卿再次入梦,他梦见元鹤连襄已经成功,皇帝相信了他们的话,而他被打入天牢,即将被押赴刑场。 夏之卿忍无可忍,就算是在梦里,他也不愿见自己人头落地的惨象。他派人去墨钓轩请白鱼先生,然而墨钓轩近日大门紧闭,谁来都不开。 夏之卿没办法,只得亲自登门。那日门倒是开了,开门的是那个叫白术的童女,她歪着头对夏之卿说,白鱼先生外出访友,近日都不在墨钓轩,请他择日再来。 而夏之卿以为白鱼是故意在躲事,他带着侍卫强行入轩,白术和地丁两个小孩根本没法拦。 这时长廊后有一道人影徐徐步出,是个身着烟蓝长衫的青年,怀里还抱着一只肥圆白兔。 他身姿出尘,不似凡间之人。夏之卿见了一怔,不想这墨钓轩中还藏着这般人物。 青年被扰了清静,却是不恼。他一双澄澈的眼望向门口的夏之卿,声音缓缓如流。 “客人今日来得不巧,墨钓轩的主人不在。他事前叮嘱过,若是一位姓夏的客人前来,请他耐心等待几日。” “你是何人。” 夏之卿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似乎被他这无礼的行为冒犯到,微微锁眉。但他并未多言,只是继续劝夏之卿回去。 “放心吧,在白鱼回来之前,你不会有事的。” 他给出承诺。 夏之卿心想多说无用,这白鱼看来是真的不在墨钓轩。他只好打道回府,临别时,还在回想廊下的青年。 对方提起白鱼时语气熟稔,或许他们是朋友。 等墨钓轩的大门一关,陶眠火速将肥兔子放下。 “你可真是沉得不行……” 他抱只兔子端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形貌,现在看来有些帅还是留给别人耍吧。 兔子刚一落地,黑蛇就猛地窜出,吓得它紧紧扒住仙人的腿,踢蹬着往上爬。这会儿“外出访友”的白鱼也从回廊的一角走出,手里还端了个木托盘,一碟如意糕,一碟蟹粉酥。 元鹤在做饭这方面,只是略胜陶眠一筹,但他格外会做点心。偶尔兴致来了,就捏上两碟,搭配热茶消闲。 送走了夏之卿,他们师徒就在池塘边的石桌上,悠哉地品茗。 “夏之卿还真是不死心,先前都将他派来的人拒之门外三次,他这回还要亲自来。” 元鹤慢悠悠地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非要破这个杀戒,谁都劝不了。” 陶眠拈起一枚如意糕,含入口中。 元鹤给过夏之卿机会,当然,在他给机会的同时,他心里清楚,以夏之卿的脾性必然会破戒。 至于陶眠说保他太平……那完全是他胡诌的,没有人给他打包票。 以元鹤的本事,他完全能让夏之卿无声无息地死在府中,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但是元鹤不愿让他死得这么轻松,他就是要夏之卿失去他最看重的东西,在求不得的怨愤中死去。 果然,因为白鱼先生“迟迟未归”,夏之卿的梦魇一天重过一天。 他梦见皇帝前来天牢最后见自己一面。他在牢房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等皇帝开恩,救他出去。 但皇帝冷酷地说,夏之卿,和他背后的夏家都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可以安然赴死了。 夏之卿不敢置信。 “我夏家为陛下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绝无二心!陛下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将我们逼到如此境地?” 夏之卿说得倒也不错。夏家祖孙三代,从夏之卿的祖父起就为皇帝效命,三辈人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有数百场,戎马一生,无怨无悔。如今皇帝一句“无用”,就要抹杀他们家三代的牺牲与功劳。 天子隔着牢门,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神望向夏之卿,最后只留给他一句话。 “之卿,功名如壁上沙,看似辉煌,实则经不起一场风吹。朕说无用,那便是无用了。” 第378章 老屋 夏之卿在梦中,人头落地。 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他又是受刑人,又是旁观者。一面亲临痛苦,一面围观痛苦。 他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的他活在现实,一半的他犹在梦中。 梦里冷血的天子给他的心灵带来极大触动,就算现实中皇帝没有对他说出这句话,但夏之卿总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元家就是前车之鉴。从元日到元行迟,再到元鹤,元家三代为臣,最后又落得怎样的下场呢? 时过境迁,夏之卿却仿佛仍能嗅到那浓重的血腥气。 元鹤会想到被他最好的朋友背叛吗? 不会的。 换成夏之卿他自己,他能猜到将来有哪个人要背叛他吗? 他猜不到。 夏之卿的疑心病本来就比其他人更重,噩梦缠身,外加他反复地质问自己,他整日更加惶惶不安,疑神疑鬼。 终于,在一次朝议,夏之卿犯了大不敬之罪,被流放千里。 他的流放地距离当年元日被贬谪的地方不远。夏之卿看着此处的穷山恶水,心中忧愤。 从高位跌到低谷,不过是朝夕之间。 哪怕已经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夏之卿仍然奢望着有朝一日能再回王城。 当年的元相,不也
相关推荐:
可以钓我吗
蚊子血
永乐町69号(H)
掌中之物
医武兵王混乡村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大风水地师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
有只按摩师
邻家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