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五师姐做的。她不是腿疾……她是中毒后体弱,无力行走,我便推着此物,整日带她到房前屋后散心。” 陶眠轻声说着素舆的来历。 对于之前的那六位师兄师姐,陶眠提得还不算多,只是偶然间说过几句,但又说得不详细。 元鹤不禁去想,那位五师姐是怎样的人物。 “今日还算暖和,我这就带着你四处走走。过几天天气冷下来,又出不得屋子咯。” 陶眠一面说着,一面来到素舆后面,两手推着它缓缓前行。 车轮发出骨碌碌的响声,压在院内凹凸不平的青砖上。元鹤这回没有拒绝,他把叠放在腿上的厚毯抖落开,铺在双腿之上,把手轻轻叠在上方。 昨夜一场秋雨,天气寒凉。陶眠隔空在元鹤的头顶一点,用灵力将寒气隔绝在外,免得本就身体虚弱的元鹤,一不小心再染了风寒。 秋雨过,红叶落满青苔地。 陶眠带着元鹤,并没有上得太高,尽量往山中平坦的地方走。 元鹤好些日子未曾出门,今日终得机会。 他嗅着山里湿润冷凝的气息,顿感深秋已至,原来一年又要过去。 每逢秋意萧索之时,人总是不免怀念起往事。 元鹤亦如是。他的脑海中尽是元家高高的门楣、门后两棵百年银杏,一张刻着棋格的石头案台,他和父亲树下对弈的情景如在昨日。 他们父子之间的话题,都是朝堂之事。外人听来或许有些枯燥乏味,他们有一搭无一搭,聊得投机,从不冷场。 元鹤的为官之道,都是从他的父亲元行迟那里习得的。 而元行迟遵从的,是他们元家的祖训,也就是元日的言传身教。 元行迟未必是个好的父亲,但他一定是个好官。 多年来,他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忠于天下,无愧于黎民苍生。 元鹤一直以他的父亲为榜样。 都说他们元家青云直上,官运亨通,但元日和元行迟从来都是本分为官,不贪不占。 祖父和父亲低调行事,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不愿给子孙后代添麻烦。 他们元家已处处做到极致,如履薄冰。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躲过皇帝的疑心,和某些人的背叛。 每每这样想着,元鹤的心便猛地一缩,压抑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日元鹤又钻了牛角尖,怎么都想不通,他们元家三代忠良,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他搭在毛毯上的手指渐渐缩紧,心情愈发沉重,连避寒的灵气都要不管用。 这时,头顶忽而传来陶眠一声惊呼,打断了元鹤的思绪。 陶眠看到了什么,大喊一声—— “我天,好肥的鹅!” “……” (上周末本来想给大家加更,结果加了两天班,晚上回家手都抬不起来了qvq。对不住大家,等会儿还有更新哈) 第354章 为何渡我 元鹤随着陶眠的声音,也抬起了头。 一只肥鹅躲在一株窄瘦且高的白桦后面,树干都挡不住它那丰腴的身姿。 都暴露得这般明显,它还要缩一缩自己的身子,令其显得不那么突兀。 毕竟这山中的长生仙,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捕鹅杀手。 说来陶眠此人也是奇怪。他对高贵罕见的凤凰视若常物,对凌然有姿的仙鹤不屑一顾。 唯独偏爱随处可见的鸡鸭鹅狗猫,尤其是这大白鹅。 也不知是否因为他在桃花山第一次送走的是鹅兄,多了什么情结,每回站在山下村民的鹅棚之中,他都要驻足多瞧上两眼。 这回是一只送上门的肥鹅…… 陶眠把徒弟撇在原地,几个箭步杀过去,一个饿虎扑食,把大白鹅扑住。 大鹅上一秒还在呆愣地盯着他,下一秒嘎嘎乱叫,翅膀扑啦啦地打,鹅毛漫天都是。 “别跑,我不吃你!” 陶眠哎呀几声叫唤,嘴里飘了几根鹅毛,边吐边对大鹅发誓。 鹅才不会信了他的邪,仍然挣扎不休。 这一幕把元鹤都看愣了。 过去他印象中的瑶天仙,衣袂翩翩,宛若朝雾霞烟,只容得凡人匆匆一瞥,多看一眼,就会沾了俗气。 结果陶眠告诉他,自己正是人间仙。这仙人如今在扑一只大白鹅,他要被鹅的神之几巴掌抽死了。 脑袋瓜嗡嗡的…… 陶眠为自己辩解,称他只是“兴之所至”。 有人兴之所至,挥毫万顷。 有人兴之所至,抓鹅一只。 陶眠终究抓住了那只鹅,手到擒来。 他抱着雪白的大鹅来到元鹤面前,元鹤和那白毛东西大眼瞪小眼。 鹅嘎了一声,元鹤默默地操纵着素舆向后退两步。 “你要吃它么,”元鹤问陶眠,“我建议清蒸。” “其实红烧也不错。”陶眠一本正经地回。 大鹅听他们两个恶人严肃地商讨自己的死法,吓得直叫。陶眠用两条手臂把它箍紧,叫它跑也没处跑。 在把鹅的胆子吓破之前,他笑眯眯地补充一句。 “安心吧,我近来不吃肉,只是抓你玩会儿。” “……” 鹅和元鹤都无言以对。 陶眠说到做到。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条绳子,拴在鹅的脖子上,真拿它当个宠物遛了。 多了这白毛家伙,两人的散步倒也不显得尴尬和空寂了。 陶眠只是偶尔会怀念元鹤小的时候,那时他在桃花山,无忧无虑,不去想未来要怎样,谁料明日便是分别之时。 “我已为你寻到了治腿疾的大夫。” 木轮子骨碌作响,碾过落叶片片,发出清脆的响声,于是秋天便在这一声声中碎掉了,冬日即将趁虚而入。 陶眠缓缓地与元鹤说着话,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说。 “这大夫是我的旧识……也可以说是旧识的后人吧。毕竟我认识他们祖师,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那位神医为我的五弟子治过病,我信任他的医术。 他教出来的徒弟,本事必然不会差。不找到适合传承衣钵的弟子,他宁愿自己这独门医术烂在手里……这话他都是亲口说过的。 他的医术传了几代,有口皆碑,每一任弟子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这次我要带你去寻的小神医,是这先后几代中,最出色的一位,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他已答应我的请求,允我带你去看病。 然而丑话说在前头,伤害都是不可逆的,一旦造成,不论如何精湛的医术,都是弥补已有的创伤,不可能做到和完好时别无二致,他只能说尽力,我理解,现在问问你的想法……” 元鹤不是立马回答陶眠的话,素舆又骨碌碌地走出好长一段。 大鹅时走时停,但凡在桃花山地界生长出来的东西,大多富有灵性,聪敏得惊人。 它察觉到二人之间的静默,也不扯着脖子叫了,黝黑的豆豆眼不时望向二人,带着好奇。 陶眠并不强求元鹤,他只能把一条路摆在他面前。至于要不要走,那是元鹤的事。 元鹤之前走过的人生,大多是被推着走上去的。他究竟喜爱与否,情愿与否,似乎极少有人去问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陶眠曾经不顾他的想法,赶走他一次。这一回,他不愿再违背元鹤的心意,代他作主。 元鹤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伸手,接住一片山间飘来的五角枫叶。叶子的其中一角残缺,他将手指垫在其下,仿佛那又是完整的叶了。 这些日子他也想了许多,桃花山虽好,但山外的恩怨始终不肯放过他,亲人的哀泣夜夜于他耳畔回响,满是血红的梦境。 桃花山的仙人为他寻到办法,此刻的他根本没理由拒绝。 只是他有一事始终不明。 “仙人,”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呼唤陶眠,“你我素昧平生,为何渡我。” 陶眠没想到他忽而会问及这个问题,眼睛微微睁大一瞬。 随即又弯起,淡笑着回了元鹤的话。 “这个问题……待你有朝一日,能见到山中的桃花开了,我便告知于你。” 元鹤来山的时节,永远都是暮秋初冬。 他始终希望元鹤能见一次花开,或许他的人生就会有一些不同。 但陶眠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奢求罢了。 元鹤默默无言,良久,轻轻颔首。 “我愿意去神医那处,治好治坏,我一人承担。” 元鹤答应下来,他要为亲人复仇,不能整日囿于悔恨与声讨之中。 他总要拖着这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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