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眼,沉吟道:“吉甫说得有理。我想先奏明皇上,由朝廷下令推行标点符号,至少可以使公文更加清晰明了。哪位替我走一趟,去看看这个石子明?”一面说一面将目光投向王??,王??却赌气似的将头撇向一边。曾布连忙站出来,笑道:“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位石九变,便由我去一趟吧。” 王安石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知子莫若父,王??聪明绝代,但是心胸太小了些。王安石朝曾布勉强挤出个笑脸,道:“如此有劳子宣。《论语正义》一书,依我看来,虽然言必称三代古圣,却是托先王之名行立法之实。这样的人才,应当好好争取。” 自从《论语正义》刊行之后,第一版三千册很快被一抢而空。除了桑氏印书坊全力复印,应付从京师到各地源源不断的订货外,各个印书馆也毫不客气的印起了“盗版”。一夜之间,石越六人的名声,传遍了大河南北。 但是石越反而越发的深居简出起来。但凡慕名来访的人,大抵都由桑充国、唐康等人去接待,他自己则全心全意构思另一部更加惊世骇俗的着作――《论语正义》的成功,给了他极大的鼓舞,改变一个世界的关键,在于改变其思想;改变其思想的关键,在于占据道德制高点。《论语正义》如此顺利的取得成功,已经悄悄地将石越推到了一个道德高度之上――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没有人的时候,石越喜欢静悄悄地一个人坐在桑府后花园的水池边,看水面飘浮不定的浮萍――他觉得自己很像它们,没有根的稳固,却也无惧于任何风雨的吹打。每当石越泛起“思乡”之情时,他便会来看浮萍。他用一根竹竿轻轻地挑拨它们,把它们打向远方,这个时候,一身绿衣的梓儿便会托着香腮,静静地坐在旁边观察他。 有时候,她也会问上一句:“石大哥,你为什么喜欢它们?” “嗯?” “我是说,浮萍。” 石越便会微微叹气,自嘲似的笑道:“因为它们没有野心,不会做自不量力的事情。他们听天由命,安乐于天地之间……” 梓儿的眼中充满了迷惘:“可是我听我哥哥说,男子汉是应当在天地间做一番大事业的。” “是啊……”石越的回答总是不那么确定。 朝局依然在石越的掌握中,历史依然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前进。王安石复出视事之后,立即劝皇帝中止了对司马光的任命,九次辞还的诏书终于没有再一次发下去。王安石对皇帝说:“司马光一向反对新法,让他做枢密副使,是为朝中反对新法者立旗帜,使他们全都聚于此旗之下。”他似乎没有想过,司马光这面旗帜是为什么而存在的。新党与旧党的矛盾越发的激化,张方平出外、韩琦削职、范镇罢官、司马光请辞……石越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默道:“与我的记忆完全相符。” 但是历史也一定出现了小小的偏差:《论语正义》的发行;在石越的点拨下,唐康等人顺利通过了省试;唐甘南带着大批工具远赴杭州,创办真正意义上的棉纺工业……“子明。”桑充国匆匆的脚步打乱了石越的思绪。 石越站起身来,将竹竿丢到一边,笑道:“长卿,有事吗?” “有个大人物要见你。”桑充国嬉笑道。 “哦?”石越淡淡的应了一声。 桑充国重重拍了一下石越的肩膀,笑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大前天是苏辙,前天是王相公的弟弟王安礼,昨天居然是侍御史陈襄。今天,猜猜看是谁?” “啊?我们家以前来个知县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呀……”梓儿在旁边讶声道。 石越被梓儿天真的惊叹逗得一笑,在身上胡乱擦了一下手,无可奈何地说道:“凭他是谁,总是不能不见,是吧?” 桑充国笑道:“只怕确是如此,看曾布的神态,竟是非见你不可。” “啊?”石越霍地盯着桑充国,“你是说曾布曾子宣?” 桑充国倒被石越的神态吓了一跳:“正是曾布。” “王安石最坚定的追随者、新党的核心成员……”石越的心中闪过几个名词。 “我去见见他。” 历史上的王安石变法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是它历史的宿命。但是我来了,历史就还有机会,石越不会错过任何一次亲身了解王安石的机会。从曾布身上,可以折射出一个王安石,正如从王安礼身上,也可以折射出一个王安石。 “《论语正义》在下已经拜读,十分钦佩。请恕在下冒昧,不知足下以为如今国事如何?”桑府后花园水榭之上,石越和略显瘦小的曾布把酒论政,桑充国等人则在一旁作陪。酒过三巡之后,曾布开始投石问路。 “诚如王相公《本朝百年无事札子》所说,现今大宋,隐患重重,若励精图治,则是贤臣良佐大有为之日,非守成之时也。”石越不假思索地回道,措辞却十分谨慎。 “那么以石公子之见,若要励精图治,当以何事为急务?” 石越微微一笑,此时他已知曾布来意,当下笑道:“本朝之冗兵、冗官、冗费,有识之士,无不知之,自当以此三者为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吏治,亦未可轻易。”说完凝眸注视曾布的反应。 曾布果然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公子的话虽然有理,却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关键所在,若依下官之见,则其关键只在理财。”――这分明便是王安石的论调,“国家不可以无兵无官,若有善于理财之人,那么充足的财政收入足以解决这些问题。” 石越不过是抱着试探的目的,自然不去与他争论,不置可否地一笑,反问道:“曾大人,难道吏治的问题也可以用理财来解决吗?” “吏治之事,省官益俸养廉,祖宗之法甚佳,只须依法而行,并无大碍。”曾布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在下却听说,治国需得贤臣,如若地方守吏与各部监官员不贤,虽有良法亦不能行。” “不错,不过这个问题王相公却早已解决。”曾布面有得色。 石越怔道:“恕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大人明示。” “王相公派遣四十多个提举官察行天下,地方官岂敢执行不力?”曾布洋洋得意地说道。 石越心中不自禁的苦笑:靠四十个人就可以解决执行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吗?只是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他与曾布相交未深,便不敢以肺腑相托,只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 唐棣性格耿直,却忍不住冷言问道:“曾大人,这四十余人若是有一二奸邪之人,与地方奸吏上下其手,那么一路百姓,岂不要遭殃了吗?况且学生在江湖市井之中,也听闻地方官吏专以苛刻为急务,只怕有违王相公本意……” “毅夫,如何可以以偏概全?”石越不料唐棣如此直言不讳,怕他因言惹祸,连忙出言制止。 曾布摆摆手笑道:“无妨,唐公子说的也是不错的。奸人自古皆有,不过以王相公之明,他用的人,断不会有奸邪之辈。况且朝廷还有监察御史……” “子明,王相公的才学,实可与孟子相俦,当今皇上又是英明之主,与王相公君臣相得,千古以来,唯刘先主之遇孔明可以相比。”曾布说得兴起,竟直呼石越的表字,倒似相熟朋友一般,一面又向众人说起王安石的学识――王安石治《老子》和《孟子》,本是当时有名的大儒,学问自然非比寻常,因此曾布说到精妙之处,颇让众人赞叹不已,只有石越这个现代人,对这些却天生免疫。 自此之后,曾布竟频繁来往于桑府,石越也回访过几次曾府。二人私交日见亲密,曾布对石越的才华、见识十分佩服,石越却是刻意要从曾布、王安礼等人身上了解王安石的为人与政见。但是每次长谈,都只能带来更多的失望。 石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出关于新法的种种建议,曾布却似乎认为王安石的措施已经相当的完美,虽然对石越的建议表示赞赏,实际上却毫不重视。石越装作不经意的说起变法必然牵涉到多方利益,须审时度势,有时用猛有时用宽,宽猛相济才是上策,不料曾布丝毫没意识到石越是委婉地说他们推行新法过于“猛”了。石越又说起如何调和与旧党的关系,让新法顺利推行,曾布却认为只要用“征诛”之术,学习商鞅的果断与坚持,新法就一定能大行于世,又以为王安石和皇帝君臣相知,根本没有妥协的必要……石越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新法的支持者们似乎普遍有一种神经质的反应――若有人提醒他们要小心奸人,他们马上就怀疑有人意图污蔑他们,找借口攻击新法;若有人说老百姓认为新法不便,他就说这是“流俗”,不必在意,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胜利;若有人说士大夫反对新法,他就说这是“顽固、迂腐、不读书”……总之,天下的道理一定是新党正确。 石越谨慎地判断着――他知道政治上的选择至关重要。 一次选择错误,终身皆有污点。轻易的投入王安石阵营,将来想反出新党,不仅旧党认为自己反复,新党也会认为自己是叛徒,打击起来必然更加不遗余力。 石越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触角,猛然发现自己碰上的东西很危险,立刻就机敏地缩了回来。一个曾布已经如此固执于新法的正确,号称“拗相公”的王安石又当如何呢? 也许曾布们不过是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偏激而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旧党往往针对一些小事情就极力的扩大化,攻击到新法的全部,而新党由此也变得格外的护短,几乎任何来自新党之外的意见都听不进去。 如果自己进入新党之中,或者说话就更容易被接受,但是石越终于不敢冒这个险。将一切寄托在王安石是否采纳自己的意见这种未知之上,不是石越的性格。 不过石越也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对抗王安石的资本。短期之内,任何激怒王安石的行为,都属于政治自杀。保持中立,回到自己的计划之上,慢慢地积累自己的政治资本。石越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 与王安礼的交往更加坚定了石越的决定。王安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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