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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见崔长乐陷入沉思,暗探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说。 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大人,属下还查到了其她的东西。” “谢公子,上吊自尽,不是被王爷逼迫的。” 那一日皇宫门口,有小宫人偷懒,躲在石狮子后偷偷睡觉。 将谢寒羽逼问王爷的话,一五一十记住了。 宫里的人主打一个,耳朵灵,嘴漏风。 是人,就会有把柄,打听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倒也不难。 崔长乐脸色仍旧淡漠,嘴硬道:“那也与王爷脱不了干系。” 暗探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开口:“王爷的毒,是王爷自己下的。” “有人查过,王爷与大人婚前,去过藏书阁查卷宗。之后更是自己去了冷宫里的小巷,给钱贿赂小太监去买那落回毒。” 闻言,崔长乐僵住。 心里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中,而后是漫天的重石不断落下,几乎要将她的心压崩。 明明是在燃炭的屋内,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崔长乐僵坐着,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她整个人被黑暗包围。 她在院子里的树下,挖到了裴景川服毒用的毒瓶。 弯身将沾着泥土的瓷瓶握入手中,她只觉冰冷。 下一瞬,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中。 元和二十六年,正月初。 那个弱小的、可怜的、孤独无依的裴景川,没有在崔长乐的记忆中逐渐泯灭,反而随着日子的推进,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她的脑海中。 相反的是,被遗忘在牢里的谢寒羽,只有谢家人去探狱。 崔长乐一回都未去看过他。 她往钦天监和礼部送了些人情世故,二者向皇帝进言,终归是定下了裴景川的昭陵。 可是天公不作美,大雪封山,临近年关,工部不好再征召民工去修陵。 但是陪葬的东西,却已经都准备好了。 崔长乐去看过,大多都是一些镇墓兽,作成了各类的模样。 随从李雀拿起一个狮面兽身的细细打量,阴阳怪气的说:“他们心里还是记着王爷身上的不详诅咒,才这样的小心。” 崔长乐扫了一眼,表情淡漠。 紧接着,她脑子里又出现了那道声音,是个比较沉稳的女声。 崔长乐屏息片刻,没等到下文了。 风雪声簌簌,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细柔的声音:“崔大人,陛下找您。” 崔长乐回过神,迈出长腿朝金鸾殿而去。 金鸾殿,隐隐传出钟鼓乐声。 盛帝正在用膳,见崔长乐来了,像是真的招呼自家的爱卿一样,语气和缓:“崔爱卿可曾用了午膳?若是未曾,一起用罢。” 可是一桌佳肴上,却只有一副碗筷,停留在盛帝跟前。 皇帝只是客气客气。 崔长乐面不改色,拱手道:“陛下厚爱,臣心领。” 盛帝坐在椅上,笑了笑。 一侧的侍膳太监拿起一根银簪子,对桌上的菜品一一试毒。 盛帝见崔琴河依旧低着头,淡淡道:“朕可是听闻,自谢家公子入狱后,你可是一眼都不曾去瞧过他啊。” 崔长乐心一沉,又想起了,裴景川的死因——自己服毒而亡。 可是事到如今,她却只能佯装不知道:“京都府办案,臣与谢寒羽有交情,自然是能避则避。” 盛帝默然的看了她几眼,见这崔长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对她毫无干扰,心中对她的不喜又重了几分。 太监已经停下了验毒,默默的退后至远处。 话题一转。 “景川的丧事,你似乎办的不太顺啊,朕给你加派人手如何?”盛帝一边夹着菜,一边似乎不经意的问起,“也好叫你这个肱股之臣早日回朝堂替朕办差事。” 崔长乐眼眸一沉,恭敬道:“多谢陛下,只是现在京城大雪,修陵一事,怕是要缓很久。” 盛帝看了看崔长乐,崔长乐立马反应过来。 “陛下若是有差事,任凭差遣,臣虽不在朝野,却也会尽力而为。” 盛帝面色隐忧:“会不会太麻烦你?” 崔长乐躬身行礼:“臣为陛下分忧,是分内之事。” 盛帝擦了擦嘴,起身丢掉手帕,笑道:“马上就是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了,礼部和崔爱卿一向走得近,这次便交给崔爱卿主办,礼部协助了。” 崔长乐不想接,却不得不接,出殿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金鸾殿。 从前,裴景川,也是这样不愿娶自己,才会服毒自尽的吗? 北风骤起,帝师府屋檐上的冰锥却没有丝毫的撼动。 崔长乐走在白纷纷一片的道路上,心底依旧像是被细线打成了一个死结。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卖炭,菊花炭。” 有人被声音吸引过去买炭,却发现价格极高,追问:“你这菊花炭,不仅易爆火花,烟也大,你倒给我钱,我都不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开这么高的价?” 小贩低声道:“九王爷知道不,他在帝师府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劣炭。” 崔长乐步伐一顿,直接走到了炭火摊前。 她拿起一块黑色的炭细细的看,直到手被风吹得有些冰冷,才堪堪将炭放回。 帝师府,管事处。 崔长乐冷冷的看着一众下人,寒声道:“为何要克扣九王爷的炭火?” 裴景川本就身体孱弱,冬日里最缺不得的便是炭火了。 下人手足无措,怯怯道:“谢公子吩咐的……” 谢寒羽?怎会牵扯到他? 崔长乐蹙了蹙眉,神情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 不敢相瞒,下人全盘脱出:“谢公子说大人清廉,王爷嫁给了大人,也自当做出个表率,这才将王爷房中的金丝炭换成了菊花炭,不过大人您放心——” “谢公子还说,九王爷是从冷宫出来的,必分不清什么事劣炭和好炭。” “这不,九王爷从没有说过一句不好。” 崔长乐神色无比的冰冷:“谢寒羽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是吗?” 下人唯唯诺诺,面面相觑。 见状,崔长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走出管事处,冷声吩咐其他人:“把王府管理府中炭火的胥管事打发出府去。” 下人一惊,却还是照作了。 此事虽了,崔长乐心中却压上了一股奇怪的沉重。 她是和裴景川说过,她只会是他的妻子,但是不代表,他要如此忍气吞声。 为何他却丝毫不说?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暮色四合,寒夜肆虐。 崔长乐早早便回房歇息了。 昏昏沉沉。 崔府内喜红的一片,崔长乐的闺中密友醉醺醺的笑道:“长乐,如今新帝登基,你也卸去了帝师之位,准备远离那些是非尘埃,何不与我大醉一场?” 崔长乐微愣,心中生起一丝怪异:“什么?” 崔母走来,和蔼的看向她:“大喜的日子,别让新郎久等。” 看见母亲的那一刻,崔长乐只怔怔点头。 来到婚房前,崔长乐推开门走进,看到屋内有个男人在房中宽衣。 她看不到那张脸。 桌上的龙凤烛光摇曳,衬得一切都带着朦胧的美。 她心中无感,只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住。 那男子温声唤道:“长乐,怎么了?” 崔长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暖意。 转身对上的那双眼——却不是谢寒羽的,而是裴景川的。 再睁开眼,崔长乐神情一惊,猛得坐起身。 外面的雪还在下,她揉了揉眉心,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怎么会梦到裴景川? 大雪纷飞,又是一日过去。 谢家来人了,说是请帝师一聚。 崔长乐心知是谢寒羽还在牢里的事,她也不推辞,出面去见了。 她也终于承认:“我对寒羽,只是欣赏之情。” 她以为谢家会很生气,可事实出乎她的意料,谢家的人朝她走来,只笑道:“多谢帝师将这事如实告知。” 这些年,皇帝对谢家的忌惮,谢家自己也看在眼里。 故而,他们谢家人根本不愿——谢寒羽和崔长乐扯上任何瓜葛! 况且,谢家已经出了一门皇后,压根不需将儿子也陷入皇权之争中。 闻言,崔长乐眼里闪过一丝僵硬,只能用“嗯”的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家人很欣慰,又不无恳求,试探道:“不知帝师能否有空去天牢一趟?和寒羽讲明白些,也好给寒羽一个死心的机会。” 崔长乐眸色清冷,回道:“我会去和他说个清楚的。” 说完,她转身大步朝京都府衙而去。 京都府兆见是帝师来了,立马恭恭敬敬的放人进了天牢。 昏暗的天牢,说是天牢,实则是地牢。 只有一条长长的往下廊道,黑甲士兵整装守在两侧。 石壁上的烛灯幽幽,引人瞩目。 一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便扑鼻而来。 崔长乐走到一个牢门前,发现里面的环境竟然十分的整洁,不见任何的蛇虫鼠蚁。 看来牢狱们不敢对他不敬。 谢寒羽正坐床上打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冷声道:“我说了,不是我给裴景川下毒,你们休想让我认。” 崔长乐站在牢门前,缄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我知不是你。” 是裴景川服毒自尽,可这话不能说。 谢寒羽闻声,从床上弹起,看见真的是崔长乐,双眸一亮:“长乐!你终于来见我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崔长乐摇头,心情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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