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如留个“欲语还休”的好人情,叫这只野鹊醒来后没理由怪他又不甘心不怪他顺路听了这一耳朵,只能坐也不安,卧也不定,颤着一身傲骨无能地扑棱翅膀。 娇娇在不远处瞅着祝鹤行,见他只关注“新欢”,半点眼神都不分给自己这只“旧爱”,不禁心下酸楚愤懑,作势要闹起来。 祝鹤行似有所感,抬指“嘘”了一声,随即走过去,伸手抵住鹰嘴,不许娇娇叫嚷。他睨着敢怒不敢言的白鹰,无奈一笑,意有所指地道:“谁让你飞进了我的窝呢,乖点,好不好?” 床帐遮去人影,沈鹊白侧脸抵进枕头,耳边夜风恍惚,彻底陷入梦魇。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血桂 正值岁末,桂晚在小院和主室门前挂着两串红炮仗。 沈鹊白四岁时读到一首诗,咏桂花的,便问她为什么不干脆叫桂花,好念又好记。桂晚是幼时家道中落才进了永定侯府当丫头,以前娇养在家时也识过几个字,彼时她舒展眼皮上那两道深深的褶,念了一句诗:“‘岁馀凋晚叶’。” 沈鹊白当夜偷摸握着烛灯在小书房熬了一宿,翻遍了手头的书,找到这首《咏定林寺桂树》。 原来又瘦又矮的嬷嬷不是桂花,是桂树。 翌日被嬷嬷从书堆里提溜出来时,他说:“嬷嬷,你这名不吉利。” 桂晚抱着他往主屋的被窝里一塞,说:“叶子哪有不凋的?晚叶落尘,也算寿终就寝啦。” 沈鹊白肿着张熬得油光光的脸,核桃眼红通通,他说:“我不想嬷嬷凋谢。” “各有各的好。”桂晚笑起来,又说,“嬷嬷站着,就能让宝儿这只小白鹊靠,嬷嬷落了、碎了,就飘成风,托着宝儿飞得稳稳的。” 沈鹊白将手摸出被子边缘,去勾起她干枯的手,软黏黏地说:“等我长大,就张开翅膀,把嬷嬷罩起来,风吹雨淋都挨不着嬷嬷。” 哪有那么大的白鹊,吞仙丹还差不多。 桂晚笑呵呵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第二年,小院左边多了株桂树,种子是沈鹊白在书院替先生浇花,先生给他当报酬的。桂树旁边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小菜园——嬷嬷说卖菜贩子鬼精,两眼一瞥就知道她是外地的,会多收她的钱。 起初菜园只种两三样沈鹊白爱吃的菜,后来一年更比一年多,择出来还能换点小钱。为着让嬷嬷少走几步路,沈鹊白小手一指,将粪池凿在菜园子边,盖子一挑,白天夜里都能闻到味儿,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被腌成了桂粪味。 今年沈鹊白最富裕,他在书院的字画大赛中拔得头筹,先生送了他一方描漆小砚,还有一贯用红绸绑着的铜钱。下学后,他拿钱给嬷嬷买了身冬衣,剩下的钱换了几条鱼,条条都好肥的。 桂晚要做年夜饭,不肯穿新衣,沈鹊白就小鸟似的围着她蹦跶,那眼儿润的、亮的哟,怎么拒绝嘛。她换上了,大红皮绣金桂叶,很漂亮的。桂晚一摸衣料,就知道沈鹊白花了大价钱,她一颗心就泡在热水里,蜇得人怪痒的。 院里落大雪,沈鹊白穿着青皮袄子,头上顶着小圆帽,半张脸缩在衣领里,胸口揣着宣先生送的小砚,腰间系着娘亲的遗物,一只保平安的锦囊。他蹲在厨房前的石阶上,手上的小木棍闻着糖醋鱼的香,慢腾腾地在雪上画着。 那些人推门而入的时候,沈鹊白刚好画完一株桂树,只一片晚叶,落在半空,往树下的白鹊身上落。 两个男人,穿着短袄长棉裤,沈鹊白觉得他们的眼睛像豺狗。 “谁来了啊?”嬷嬷在里头问,沈鹊白没有说话,他盯着他们,手从袖中伸出来,抚上胸口。 “怎么不——”桂晚没听见声,就从厨房出来,一眼就变了神色。过去六年,侯府年年来送礼的都是她认识的老人,今日这两个却不是,他们没带礼,也不作笑。 桂晚沾着鱼腥的手突然被握住,她低头看着沈鹊白软白面团似的脸,好悬落下泪来。
相关推荐:
小公子(H)
偏执狂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
将军夫夫闹离婚
阴影帝国
修仙有劫
魔界受欢之叔诱(H)
狂野总统
大唐绿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