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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奉皇命杀的贪官污吏就不提了,本就该杀,可我听说他曾在宫中戮杀宫妃,当着祝家祖宗牌位的面杀了他大伯、大伯母和堂兄,三年前还将从小照顾自己的嬷嬷鞭打致死了。”花坞很操心,“这位殿下六亲不认,雕心雁爪,你恐难消受。” 沈鹊白喝了一大口浓汤,辣得直“嘶”气,连忙用手扇风,过了会儿才缓过来,不满道:“什么消受不消受?说得我像色鬼!我只是,”他斟酌着说,“想试试他硬/不/硬。” 花坞的心不干净,扭捏地说:“什么硬/不/硬?” 沈鹊白用看女流/氓的眼神看她,说:“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v前更五休二或更六休一,v后日更。 1v1,沈受祝攻,双强甜文,攻受都不是善茬。两位对对方下杀手时是认真的,上/床床也是认真的哦。 第02章 鹤行 三日后,宣都,大梁帝宫。 李绶在弘元殿前磕了头,由身穿圆领绣金蝶白袍的内侍领入殿门,却是往偏殿去。他一路垂首,听内侍拘着音量说:“李大人来得不巧,陛下早些时候用过晚膳便歇了,这会儿不见人。” 内侍名唤香满,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在御前行走,很讨景安帝的喜欢。李绶的衣袍下掬着汗,闻言不敢怠慢,慌忙道:“邕州是臣管辖之地,如今朝天城出了这事,是臣治理不当,有负圣恩。臣惊忧惭怍不已,连夜入京是想面圣呈报妖言之事,恭请陛下降罪重罚。” “李大人的心思,奴婢会禀明陛下。”香满抬手掀帘,“至于妖言之事,就请李大人与殿下细说吧。” 普天之下,能待在弘元殿偏殿、还能代替陛下听朝臣奏报的“殿下”,仅那一位了。 李绶暗自呼了口气,绕过牡丹图屏风向里走,铺在地面的画卷映入眼帘,有人正坐在金绣软垫上作画。他止步行礼,恭敬道:“下官邕州知州李绶,恭请殿下金安。” “无需多礼,坐。” 这声音年轻而华丽,却似玉摔入寒潭那一刹那的泠泠声,幽冷袭人。李绶抿唇,应了一声,轻步走到对面那张空闲的金绣软垫上落座,垂首呈报妖言之事,眼前是一只执笔落画的手。 待他说完,那笔下的小院也成了。 祝鹤行揽袖换笔,蘸了浓墨,说:“李大人方才说的与外界传言并无不同,你连夜赶来宣都,便是来说废话的?” 他语气轻缓,却是令人不得不细听、生畏的。李绶绷着心弦,干巴巴地说:“是下官愚蠢无用,出了这事便六神无主。事关陛下,下官不敢擅事,只想赶紧入宫聆听圣训,遵命行事。” “朝天城是开国先祖爷的降生福地,可以说它象征‘正统’,货商在那儿说陛下得位不正,这是要诛心。”祝鹤行说,“那个货商不是真货商吧?” 李绶说:“殿下英明!那人本是东边逃出的罪奴,是被人拿来当引子的,至于传开的妖言,着实荒谬!” “‘皇天昭昭,紫薇堕尘。’这句话好理解,就是说老天开眼,狗皇帝必死。”祝鹤行语调平常,浑然不管被他的语出惊人吓得一哆嗦的李绶。他手腕稳当,青山在小远后方迤逦绵延,又说,“至于后半句,是什么来着?” 李绶连忙说:“‘南滩尽露,四日当空。’” “哦。水退而露即为‘滩’,朝天城水域宽广,有‘南域’之称;事关天子,若陛下为‘天’,则皇子为‘日’,如今仅有三位皇子尚在人世,那这个‘四日’……”祝鹤行眉梢微挑,收了笔。 ——陛下有个私生子在朝天城! 李绶吸了口气。 “这些人想要中伤天家,就应该把话说得直白些。”祝鹤行再次换笔,“遮遮掩掩,也不怕人猜不确切,听不明白。” 李绶拢着袖,双手扣在膝盖上,说:“或许……这就是‘仪式’吧?况且妖言主谋一直在煽动浮言,就算此时有人不懂血字涵义,很快也会明白的。” “既如此,凶手为何要选灵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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