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就会发现她的瘦小的肩膀都是微微缩起来的。 “我不是……” 粗犷的男声忽然戛然而止,只因为看到了这一刻出现在门外的人,那扇门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忘记关上了,此时不知为何会去而复返的贺姝正站在门口,脸上表情莫名。 “你们……你们这是知法犯法!”他气急败坏似的上前,想要遮挡住对方的视线:“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石先生,说话要讲道理,这门可不是我们自己开的,而且突然回来不过也是刚刚我不小心把钱丢在了这里。”贺姝扬了扬手中捏着的一百块钱,笑吟吟的道:“这不刚好一路找过来,就在您这房前找到了,准是刚刚我和您说话的时候,从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您千万见谅,我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很穷的。” “既然钱找到了,那你就赶紧走吧!”石勇伸手扯住门把手,说话间就想要把门带上。 可是贺姝偏偏就卡在了门和门框的中间位置,他未曾料到对方竟然没有躲开,薄薄的铁片门撞在了女人的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响声成功的把角落里的小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子,手里还攥着刚刚一直在摆弄的玩意儿。 石勇在回过神之后看到贺姝那渐渐眯起的眼,心下暗叫糟糕,直接拔腿就跑,从屋子里那扇敞开的后窗户跳了出去! 刚刚发出的动静成功的把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曾永嘉和常斌都给引了过来,两个人跑过来之后只来得及看清贺姝从后窗飞跃出去的身影,和一声“照顾好孩子”的叮嘱。 曾永嘉没有停顿的直接也从后窗冲了出去,嘴里还嚎叫着:“老常,孩子交给你啦!!!” 最后的常斌只能被迫止住了脚步,和角落里的小女孩大眼瞪小眼,瞪了几秒钟后他心头一软,怎么说都是当爹的人,看到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就会自动散发出一阵阵的父爱因子。他脸上挂着自认为最慈善的笑,蹲下身子与女孩平视,伸出手:“给叔叔看看你手里的玩具好不好?” 小女孩怯怯的把东西递了出来,他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拆卸下来的车辆后视镜。 …… 那边曾永嘉追出去之后,石勇和贺姝都已经跑出去了老远,院子里四处都是盲区,他甚至看不见身影,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二人的大致方位。 等到终于稍稍跟上脚步之后,他就看见了外围铁丝网上一个奋力向上攀爬的强壮身躯,看着是想要逃脱出去。还没等他回过神,另一道稍显纤细的身影就紧跟着窜了上去,速度快到在视觉上几乎有了残影。 只见后爬上去的贺姝一把拽住了石勇的脚腕,借势又往上爬了一截,还成功阻拦了对方继续攀爬的动作。在二人几乎持平之后,她利落的击出一拳,直接把男人揍的使劲的晃了晃头。 可是还没等他从眩晕的感觉中脱离出来,就被人扯住了命运的后脖领,迷迷糊糊的就被人给用力一拽,直接从大约两米多的高度摔了下去。 “唔!”伴随着rou体落地的沉闷声,男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贺姝紧跟着也从上面跳了下来,轻松的落在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将人给翻了个面,使其脸部紧紧挨着黄土地。用膝盖抵住了对方的后背,将男人双手反剪。 “跑那么快,着急回家吃饭吗?”她语气轻柔,和所作所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 第40章 车底亡魂(6) 曾永嘉走上前来, 将手铐递给了贺姝之后, 有些同情的看着脸被按在地上摩擦,这会儿因为喘着粗气,嘴边的黄土被吹的一扬一扬的石勇, 说道:“你看看,有话就好好说, 跑什么跑呢?跑了还是会被追回来的嘛……” 说到这他复又瞟了女人两眼,说实话, 今天也就是她在,不然这个石勇能不能这么快抓住还真不好说。单单就说刚刚那个铁丝网攀爬, 网的上面都是尖刺,眼瞅着嫌疑人就是要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逃脱,正常的警察在追击犯人的时候能这么不顾自身安危的, 还是少。 “放开我!放开我!”石勇察觉到身上压着的人的动作, 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十分不甘心的扭动着自己的头,脸上甚至因为石子的摩擦而产生了红痕:“冤枉啊!!!警察就可以乱抓人吗?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的声音粗犷,铁丝网又没有什么遮挡的作用, 动静能飘出去好远。惹得相邻的几户人家都走了出来, 伸长了脖子透过那铁丝网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姝没有理会, 脸上的表情不变, 木着一张脸用力的再次将其压制住,眼睛眨也不眨的把手铐戴在了对方的手上,之后开了口:“你既然不心虚, 怎么看到我就想跑?”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追我,我下意识的就跑咯。”石勇还梗着脖子,试图狡辩。 曾永嘉上前将其一把拽了起来:“得了,留着点力气跟我回去再说。是与不是也不能光靠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得讲证据,回头我们把你那屋里藏着的“宝贝”检查一遍,自然会有分晓。” “警察不讲理啦!!!警察欺负良民啦!!!警察擅闯民宅啦!!!”石勇起身之后变本加厉,全身上下都在抗拒。 这迫使曾永嘉几乎用上吃奶的劲儿才能勉强不让他挣脱,一张脸都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尽数爆起。 此时,常斌拉着小女孩从房子的旁边绕到了这边,小女孩好奇且懵懂的看着他们,似乎不是十分理解眼前的景象代表着什么。 贺姝冲着常斌打了一个手势,对方会意,略微弯腰和小女孩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半强制的让其转过身子,带着她走出了大院,二人一起上了路边停着的另一辆警车里,那是另一组人刚刚闻讯开过来的。 “你若再继续折腾,我就告你暴力抗拒执法,根据规定我们是可以进行反击的。”贺姝说完,把人从曾永嘉手里接了过来,钳制住对方那有力的胳膊,用力向前推了推。 说也奇怪,这人一到了她的手里,挣扎的力度登时就变小了。兴许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让男人心有余悸,领略过她的身手,自然是不想继续吃什么苦头,最终乖乖的迈开了步子,然后被押到了警车上。 没过多久,两辆警车在一堆看热闹的市民的注目下,呼啸着远去了。 …… 因为新证据的出现,各个案件相关部门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随着天上挂着的太阳渐渐西落,最后只露出了半个圆脑袋,将天边映的如火一般。 曾永嘉顶着和鸡窝一样的头发,摇头晃脑的走进了休息室,给自己冲了一杯枸杞水,又捧着自己的不锈钢大茶杯晃悠着到了一张桌子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他紧接着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哈欠,随即端起杯子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杯口,呼噜呼噜的喝了几口,后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发出舒服的喟叹。 这时,侯子博也走了进来,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哦!我的天呐,瞧瞧那优越的黑眼圈,你要是不说,冷不丁的看一眼我都觉得你是让人给揍了。” 说着,男人一边往杯子里倒着速溶咖啡一边一惊一乍的:“不过听说你们刚刚带回来一嫌疑人,你这不会是真让人给打了一乌眼青吧?” 曾永嘉昨夜就没怎么睡,今天又出去跑了一天,这会儿累的喘气都觉得费劲,就懒得多费口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去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让其自己去体会:“真是让你失望了,有贺队在,这种事儿压根轮不到我。” 侯子博一听反倒是来了兴趣,匆匆的冲完咖啡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们组刚刚可有人撞见你们押着嫌疑人回来,说是那人可挺狼狈的,那脸上跟个血葫芦似的。自打上回那个女装大佬因为劫持谢子豪直接被她干骨折了,我就知道你们贺队肯定是个狠角色,这回嫌疑人的脸不会是她挠的吧?” “嘶……下手可有点没轻没重了啊,你们这群老油子也得在旁边提醒着点啊,到时候对方万一提出复议,多麻烦!” “什么跟什么呀,那是对方暴力抗法……”曾永嘉自然是得解释一番了,他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是与有荣焉:“……你可没看到那铁丝网上的尖刺,得有这么长,关键是脏的不行,都是铁锈。这要是结结实实的扎上去,还不得打破伤风的针啊?”说完之后,他收回了比划长度的手。 “那你们贺队没受伤吧?” “我看也是蹭破了皮,刚刚被我们劝着去医务室处理了,没什么大事儿。” 到底是直男,在他们看来出外勤受点小伤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二人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转而又回到了案情方面。 门外窗边站了许久的一道身影最终掐灭了烟,转身走了,只留下原地那许久未散去的白色烟雾。 市局医务室。 贺姝正坐在那里,伸出手让眼前的女医生仔细瞧了瞧。这女医生看着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梳着一头短发,带着金框的眼镜,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 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案子的时候,日常也会在训练室进行一些体能训练和自由搏击之类的,受伤难免的。于是局里就给配备了医务室,这样不管是训练还是出外勤受了轻伤,都能及时得到处理。 “新调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女医生小心的给她的伤口进行了冲洗,随口问道。 “来了也有两个来月了。”贺姝回道,掌心传来的刺痛感似乎与她无关,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哦……听说过,就是专案大队新来的那个队长,我说刚刚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女医生完成冲洗之后,随意的给她包扎了一下:“小心点这两天尽量不要碰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两处扎的比较深,不过里面的锈粉我已经帮你冲洗干净了,应该不会感染的。” “谢谢……”贺姝站起身,低头瞄了一眼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总觉得似乎有些大题小做,这么看上去要比实际上严重许多似的。 不过倒是无所谓,她正欲告别,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下一秒,有人推门而入,女医生在看到来人之后,颇为熟稔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打了招呼:“小纪同志又来了?这回又是哪里不舒坦?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纪宸的目光从一旁站着的人身上迅速掠过,嘴里“嗯”了一声。 “你们这群臭小子,我平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时吃饭,怎么一个两个都当自己是铁人吗?有了案子就不会饿的?!”女医生絮絮叨叨的转身去拿药,嘴里还在念叨着:“今年的体检做没做?你们这种年纪是一定要按时体检的知道吗?” “做了做了,健壮的像是一头牛。”纪宸微笑着回应。 贺姝微微皱了皱眉,见女医生似乎也没有时间搭理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医务室在静淮市局的副楼里,和训练室在一个楼层,这边平时没有什么人会过来,所以走廊里显得空旷又寂静。 就在她刚刚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身后似乎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还没等她回头,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刚刚冲洗伤口都没有反应的脸部肌肉群开始变得无比活跃,眼皮不受她控制的狠狠地跳了一下。 两个人并肩走到了电梯前,在等电梯这会儿的功夫,周边浓郁到让人喘息困难的尴尬氛围终于让她忍受不住的率先开了口:“那个……你什么时候得了胃病?” 可是这话刚刚问出口,就让她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眼底迅速的闪过了一丝懊恼。 果不其然,纪宸不咸不淡的回道:“就这两年,你不知道也正常。” 被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贺姝只能掩饰的扯了扯嘴角,好在下一秒电梯门就开了,她躲避似的钻了进去,背影怎么看怎么都充满了心虚的意思。 纪宸看着她那鸵鸟似的模样,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不过这清浅的笑很快便散去了。因为电梯空间密闭且狭小,所以鼻间能够闻到从身边人的头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仍旧那个熟悉的洗发水牌子,不由得让他有些恍惚,似乎这么多年,对方从未离开过。 可惜这种幻觉注定短暂,现实清醒的告诉他,对方不仅离开过,还离开了很久。 胃部配合似的开始隐隐抽痛起来,这几年身边没有了那个时不时会念他按时吃饭的女声,他便报复似的埋头查案,经常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每当胃疼的时候,他都会想,如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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