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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其余两个人没有什么异议,于是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去了食堂,这个时间实际上已经有些晚了,好在饭菜剩下的还不少。 贺姝搞了一份土豆牛肉扣在了饭上,随便打了一碗汤,回身去找位置。食堂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她挑了一张最近的桌子,坐了下去开始大口的吃饭。没过两分钟,曾永嘉和常斌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三人坐在一处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案子相关的事。 他们吃的专注,直到身边有了动静,才发现斜对面那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人,四个大男人围坐在那里倒显得长方形的饭桌有些拥挤。其中一个个头相对来说比较小,梳着十分短的寸头,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吧,但是偏偏还有着一张圆脸和小虎牙的男人冲着他们这个方向开了口:“嘿!老常?听说你们那边牵扯出来一宗五年前的刑事案件?虽说案子有点小,但是用不用我帮帮你啊?” 常斌咽下了嘴里的饭,嘴边还带着油光就扬起下巴回应:“关你屁事。” 总之态度不是十分的客气,因为对面那人问的本来也是有些促狭的不怀好意。 两个人你来我往这会儿的功夫,贺姝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圆脸虎牙男人身边的纪宸,对方正低头摆弄着手机,身前摆的饭菜还一筷子都没动,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处理什么事情。 咕咚。 她把嘴里含着的汤咽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口太大吞的又太急,觉得嗓子眼堵得慌。 这时,坐在她正对面的曾永嘉往前探了探上半身,压低了声音和她解释:“贺队,咱们专案大队和他们陈年旧案组一直都是这个相处模式,您千万别害怕,而且他们俩这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里面。纪组昨晚您见过了,现在和老常互喷这个叫侯子博,我们都叫他猴子。” 贺姝将眼睛睁大了一些,表示在认真听。 曾永嘉在大致的说完之后,就推了推正扭过头跟斗鸡似的常斌:“你说你俩见面就掐,也不嫌弃累?剩下这口饭你快吃,吃完了下午还一堆正事儿呢!” 常斌骂骂咧咧的不甘心的结束了这次没有输赢的战斗,随即三人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剩下的食物,一刻也不耽搁的走了,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门外。 那边侯子博还在噗呲噗呲的笑:“老常这个炮仗,真是一点就着,没有一次意外。” “你还偏就爱惹他。”另个人摇头说道,实在是不理解他这种行径。 “这是我俩之间独特的情感交流,你们不懂……” 这边两个人滔滔不绝的,那边纪宸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收了回来,他刚刚的确是在协调案件相关的事,不过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那道落在他身上的,若有似无的目光。 对方那套蓝色的运动套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他想看不见都不行。 蓝色的运动套装? 纪宸忽而皱了眉,隐晦的看了看门口人影消失的方向。他没记错的话,今早在休息室看到她穿的也是这件,快一天了没回家?刚上任,要不要这么拼命。 反正她一向都是如此,不知冷热,不分轻重。 眉间的皱褶加深,一口咬下去了半个包子,他复又将心思放回了嗡嗡震个不停的电话上。 总之,是没什么关系了。 …… 专案大队办公室,几个人围在会议桌前,屋子里很安静,只偶尔有人会咳嗽两声。 贺姝站在最前面,用最快的速度又看了一遍各种报告和笔录,最后把东西都放了下,开口道:“曾永嘉,汤佳和聂翰妻子的背景调查你去做,至于死者生前的行踪轨迹就麻烦老常去尽快核实了。” 常斌应下,曾永嘉也应了,然后摇头晃脑的分析:“汤佳的表情和行为的确存疑,但是这章胜男可是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这人知道自己老公出事了冷静的简直有点可怕,没准就是长年累月的看着聂翰出轨,黑化了。” “保证应查尽查就完了。”常斌接话。 贺姝点头,看向了坐在那里一直低着头抖着腿的谢子豪:“至于五年前的受害者……” 男人闻言有些不耐烦的抬起了头:“我已经电话联系过了,人家不愿意配合,我又不能强迫她对不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和聂翰的死有关,只能继续做工作,慢慢磨嘛!” “受害者叫……”贺姝低头再三确认:“潘毓,有确定她现在是否在本市,或者在哪里工作?” “有~”谢子豪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拉长了声音回答:“她户籍地就是本市的,现在在鹤源路上的一家清吧做服务员。” “那就好办了,谢哥,咱俩一起走一趟?”贺姝显得兴致勃勃。 “……” 当天下午接近五点钟,一男一女从一辆银灰色轿车上下了来,然后走进了那家名字叫“soul”的酒吧。这会儿大多数的都市人还都没有下班,夜生活也还没正式开始,所以酒吧里面显得十分清净。 这家酒吧装修的很舒适,不像一般夜店那种夸张的华丽风格,也没有舞池,只有一些散台和卡座,最前面的舞台上放着乐器和立式的话筒。 两个服务生正拿着抹布,走来走去的对桌面卫生进行最后的清理。其中一个见来了人,就迎了上来招呼:“二位顾客有什么需要?不过非常抱歉,我们的驻唱歌手要六点半才开始演出。” 谢子豪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想要亮出执法证,却被贺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给拦了住,最后只表明了来意:“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潘毓的员工?” “啊?”这名也就二十出头的男服务生一开始有些茫然,之后就点了点头,冲着后面喊道:“潘姐?潘姐?有人找!” 很快,吧台后面那扇门就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这里统一的黑衬衫白领带的制服,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了脑后。 “谁找我?”她问。 贺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人,根据警方的资料显示,这位今年也才28岁而已,事发那年还是相当年轻。 谢子豪上前一步,用不大的声音说着:“您好,我们是静淮市局专案大队的,上午有联系过您。” 潘毓登时神色就是一白,她有些不安的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好奇的盯着这个方向的两个同事,紧接着就迈开步子,一极快的速度出了酒吧的大门。 刚刚出去,她冲着二人就是劈头盖脸的呵斥:“警察了不起吗?我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可奉告!” 第6章 “潘小姐……” “算我求求你们,OK?”潘毓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是仍旧十分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只能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一点都不希望被打扰。” 谢子豪给了贺姝一个“早就跟你说了会是这样”的眼神,然后试图开口交流:“抱歉潘小姐,但是聂翰被发现于三天前死亡,法医判定为他杀,我们警方也是要做工作的,联系你是职责所在……”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人渣一死就要来找我?”潘毓打断他的话,继续质问,忽而恍然大悟似的略微张大了嘴:“你们这是怀疑我咯?觉得我是杀人犯?” 她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荒唐和不敢相信:“五年前我遭受侵害,秉着对你们的信任报了警,结果呢?我不仅没有得到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最后还让那个人渣脱了身!不仅自己的生活被弄的一团糟,我还成了人们口中不知廉耻的人,大家都在背后说我勾引不成反咬一口,你们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出来的?!”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之前的环境,换了工作,有了新的朋友,我实在是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联系!那个畜生的确在我的梦里已经死过千百回,但现实却是我看他一眼都嫌恶心,他的贱命根本不配我牺牲自己的未来!” 她说到最后,甚至于忘记了控制音调,显得有些尖锐而刺耳,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了当事人的不平静。 “为什么他都死了,还不放过我?” 最后这句质问轻的几乎听不到,但是却莫名的震动人心,潘毓低垂着头深呼吸了好几次,许久才重新抬起头。脸上虽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眼圈泛红难免让人心生同情。 谢子豪就算是一名有着几年工作经验的老刑警,也难免觉得心里跟着不痛快,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能在办案的时候看着一桩桩悲剧而无动于衷。 他下意识的转头,结果却看到了站在身边的贺姝的那张好看的脸,对方正摸着下巴盯着潘毓看,神情之中不见半点不忍心。 见他看过来,贺姝同他对视了两秒,随即使了个眼色。 谢子豪登时就有些不乐意,但是再怎么说身边的这个女人现在都是他的直属领导,所以只能暗地里咬了咬牙,斟酌了半晌才开口:“所以,潘小姐,三天前夜里9点至凌晨1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潘毓闻言眼睛略微瞪圆了一些,脸色猛地涨红:“我每天都是在上班的,那天自然也不例外,酒吧凌晨三四点钟才关门。调监控还是去问我的同事,随便你们!”气哄哄的扔下这几句话,她用力的踩着黑色的皮鞋,哒哒哒的进了酒吧的门。 “……”谢子豪走两步到了路边的那辆他们开过来的小破车跟前,半坐在机盖上,摊了摊手:“贺队还满意吗?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核实啊。”贺姝也跟着摊手:“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男人眼角抽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认命的点了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走回了酒吧里。 贺姝没有跟着他进去,而是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看酒吧那闪烁的灯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当天晚上大约七点,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返回了市局。 二人从车上下来刚好遇见从食堂晃晃悠悠走出来的曾永嘉和常斌,远远的曾永嘉就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等到走近了一些便问道:“贺队,谢哥,你们俩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谢子豪一边摆弄着手里的u盘一边回应:“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基本可以排除潘毓作案的可能性,我询问过她的领导和同事,都可以给她做时间证人。聂翰遇害当晚酒吧的监控我也拷贝回来了,不过估计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个四五六。” “我们这边也几乎没查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曾永嘉开始念叨:“聂翰妻子的背景经调查,乍一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的户籍地和死者是一个地方的,之前一直都是在户籍地居住,直至两年前聂翰回了一次老家,她便跟着一起回到了静淮市,没多久两个人就登记结婚了,看起来倒是挺符合章胜男的“相亲结婚”的说辞。我还从聂翰身边的同事朋友做了一些了解,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的确有问题,而且章胜男很少会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挺神秘的。” “至于聂翰遇害当晚,她的不在场证明也证实了,章胜男给出的时间证人是她的一个好友。说是那晚二人约了一起看电影,看过电影吃完饭就已经是接近午夜了,随后她去了离着电影院比较近的好友家里居住。有留存的电影票根作为证据,我看了是晚上八点多的电影,已经联系电影院方面进行监控留存了。” “唔……”贺姝应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至于汤佳那面,背景更是找不出什么,她在“誉衡塑钢”任职时间三年多,同事对她的风评都很好。至于她和死者聂翰之间就是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大家都表示两个人平时的接触不多,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相处也是一团和气,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来也巧,她的不在场证明也经证实了,当晚一直和父母在家,并且在大约十一点多的时候,还因为停车位的问题,下楼跟邻居吵了几句。” 曾永嘉噼里啪啦的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常斌,常斌便接着道:“我这边查到了聂翰死亡当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银行卡曾在位于德昌街的一家大型商超产生过消费记录,这也是对方受害前两天内唯一的一笔消费记录。”他说着掏出了电话,翻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上面是他的购物清单。” 贺姝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啤酒一打,某品牌香烟两盒,男士内裤,毛巾牙刷,还有一盒……避孕套。 “看着跟过日子似的,但是他并没有回家,所以这应该可以侧面印证章胜男的话,死者有出轨行为,在外很可能有别的住所。这住所咱们暂时没查到,我估计应该不是用他自己的名义购买或者租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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