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予置否。 但离开的步子刚迈出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又传到了我的耳中:“项目虽然是你我的,但也牵扯到校企合作,孟经理就不怕把事情闹大后,影响你的严教授吗?” 提到严冬,我不由得停在原地。 是啊,严冬自始至终地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连累他? 不愧是周寒之,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死穴。 怎么办?难道这一次,我们又要被这位给拿捏了吗?那我的计划怎么办?囡囡怎么办? 无数个问题从大脑里蹦出来,好像要把我的脑门撬开一样,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晕倒前,我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呼唤声,夹杂着急迫和惶恐的呼唤声。 错觉。 第172章梦与实 我做了个梦。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间黑白灰的公寓里,这里还有周寒之,曾经我放在心坎上的男人。 这天是我的生日,刚结束竞赛的周寒之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束花,还有同学口中价格不菲的黑天鹅蛋糕。 他身上穿着我喜欢的白衬衫,嗓音难得的温润柔和:“絮絮,生日快乐。” 这是周寒之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也是周寒之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还破天荒地给我做了几个菜。 令我惊讶的是,本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周寒之,做起饭来竟然有模有样。 我们坐在十几平米的客厅圆桌前,我看着他花了半数参赛奖金买来的礼物和桌上的三菜一汤,没出息地哭了。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 我边哭边说:“周寒之你这样太浪费了,戒指的钱用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不好吗?” 哦,我想起来了,周寒之曾经是送过我一枚情侣戒指的。 周寒之应该是动容的,他将我搂进怀里,刮了刮我的鼻子,说:“笨蛋,别担心,我又接了一个项目,不会再让絮絮跟我吃苦了。” 他不说还好,说完这句话后,我哭得更凶了,周寒之没办法,边帮我擦眼泪边解释道:“也只有你一直把我当一块璞玉,可是絮絮啊,其实我,不过是大家都不稀罕的棋子罢了。” 他说,在他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是没有时间给他做饭的,他还说,同学都以为他家境殷实,其实不过是那些人给他们母子的施舍,他说絮絮,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以后,我会为了你变更好。 这一天,周寒之跟我吐露了他心底深处的不堪。 我还半开玩笑地问了他:“如果有一天,他们请你回去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周寒之笃定地告诉我:“不会,絮絮永远的絮絮。” 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竟是京港第一豪门周家。 而周寒之,也食了言。 一阵天旋地转,梦境里的场景忽然消失了,我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耳旁反而响起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他说:“孟南絮,你怎么能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像是周寒之的声音。 但没有他的声音冷。 “孟南絮,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男人声音哀怨,带着一种凄婉的卑屈感,“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心,越来越远了呢?” 我越听越迷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我在这个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哭腔。 而铁石心肠的周寒之,又怎么会为我哭呢? “周总,嫂子是不是做噩梦了?她是哭了吗?” 曾智的声音压在我的耳边,梦幻又真实。 我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头顶的吸顶灯,以及曾智疑惑的眉眼。 我转了转眼眸,这才发现坐在病床旁的周寒之。 他坐得太近了,近到我一抬眼,就能看清男人脸上细碎的胡渣,以及泛皱的衬衫领。 我不由地拧眉,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左手竟被周寒之压在掌心。 我第一时间挣了下,却听到周寒之说:“别乱动,点滴刚换上,小心回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周寒之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喑喑哑哑。 “是啊嫂子,医生说了,你低血糖,营养不良,”曾智急忙提醒我,“先打完点滴啊。” 我这才想起自己在荣域总裁办晕倒一事,没好气道:“没事,也就是加班次数多了,没什么大碍。” 我边说边抽回手,刚准备起身,又听到周寒之说:“孟……孟经理是在荣域出的事,我们总得对你负责,还是先把点滴打完。” 我看了眼周寒之,立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在荣域晕倒,他周寒之可不就得负责吗? “以周总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怕这些闲言碎语?” 我忍不住讥讽了一句,边说边起身,却听到男人不耐烦道:“现在是凌晨四点,你闹什么闹?” 我睨了眼周寒之,按了一下床头呼叫器,说:“上个洗手间总可以吧?” 周寒之这才明白我的意图。 但可能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呼叫器按下好一会,都没见护士的身影,就在我神忍无可忍之际,周寒之蓦地起身,拿起了点滴瓶。 他没说话,但意图也很明显。 我自然是不想麻烦他的,但实在是身不由己,也就任由周寒之在前方带路。 走两步后我才知道,自己住的是vip病房,套内卫生间。 几分钟后,我拖着疲累的身体走了出来,但因为没注意脚下的小台阶,生生地被绊住了。 扑棱蛾子一样,身体失去了平衡。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摔的四脚朝天时,身侧的周寒之突然窜了上来,一把将我捞回了怀里。 他力气太大,一只手还拎着点滴瓶,而另一只手,则紧紧地裹在我的腰间。 距离太近,近到我甚至能听到男人不自然的喘息声。 我抬起眼睫,对上男人视线的那一刻,我竟然从男人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紧张和无措。 我立即站直身体,将全部力气聚焦在一只手臂上,毫不客气的,朝周寒之推了过去。 毫无意识的男人很轻易地就被我推开了距离,只是望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意外和不适。 现在,我不需要他来装善人。 回病床后,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我想着身体是自己的,就算是为了姑父一家,我也得把自己给照顾妥当了。 而周寒之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排斥和憎恶,很自觉地坐在了床尾,只有曾智一直不厌其烦地嘘寒问暖。 “早点店应该开始营业了吧?我下楼看看,买些早餐。” 曾智说完就一溜烟的出了病房,以至于整个套间内,只剩下我跟周寒之两人。 我烦躁地看了眼点滴瓶,心里愈发繁乱。 按这个速度,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呆多久。 公司的事情怎么办?小组会议又怎么安排? 我越想越着急,下一秒,手腕突然一紧,我转过脸时,看到了不知何时又挪到我病床前坐着的周寒之,正攥着我的手。 “回血了,”他语气很冷,“乱动什么?” 我刚准备回怼,病房门忽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本以为是曾智买早餐回来了,但抬眼看去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竟是林西西。 小姑娘虽然嘴角挂着笑,但明显笑得勉强,那副漂亮的杏眸里,写满了不安与猜忌。 她视线缓缓下落,最后停在了周寒之捏着我的手腕上。 第173章检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五点半。 京港的夜还没有褪去,外面除了些许星星点点的灯光外,只有街边摊点的小贩叫卖声。 但这样的时刻,林西西居然着急忙慌地跑到医院,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 当然惊讶的人还不止我一个,连一向云淡风轻的周寒之,也难得的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怎么过来了?” 林西西攥了攥衣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寒之,用着软糯的声音道:“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伯母那边也说没你的消息,我放心不下,就去了趟荣域,听他们说你来了医院,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针织的衣角被林西西攥了又扯,扯了又攥,都快扯出毛球来了。 “不是跟你说最近不必跟她联系吗?”周寒之冷着一张脸,起身走过去,说:“我能有什么事?” 林西西掀了掀眼皮,瞅了一眼病床上的我,小声道:“我听说有人晕倒了,心里害怕,怕那个人是你,现在看来,好像是闹了乌龙。” “嗯。” “所以晕倒的,是南絮姐吗?” 看着小姑娘貌似无邪的一张脸,我浅浅一笑道:“也没什么大碍,多亏周总和曾助理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我话音刚落,周寒之便朝我投来了一个不满的神情,说:“你在荣域出的事,我们肯定要负责到底,孟经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着吧。” 我差点儿气笑了:“周总能替我垫付医药费,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把林经理吓成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西西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小心道:“没关系的南絮姐,大家都是朋友,别说晕倒的是你,就是任何一位跟荣域合作之人,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的潜台词我也听出来了,就是让我别把自己当盘菜。 我笑了笑,直接下逐客令:“时间还早,我就不留两位了,早点儿回,还可以补一觉。”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寒之反驳道:“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待在这,万一又出什么情况……” 他说得很急,给人一种非常关心我的错觉,但很快,周寒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平静道:“荣域可不想莫名其妙摊个麻烦。” 林西西抿了抿唇,瞥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寒之说得对,要不你先回,我留在这照顾南絮姐。” 似曾相识的台词,即便是第二次听,我还是觉得有些反胃。 “不了,吴总在来的路上,”我确实给吴凌发了两条信息,“我不方便,就不送两位了。” 林西西似吁了口气,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扯了扯周寒之的衣襟,说:“寒之,既然南絮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周寒之睨了我一眼,倏忽间,捞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气势汹汹的。 好像还挺不乐意。 不过他担心的摊上麻烦不会发生,因为我肯定会照顾好我自己。 吴凌是在点滴瓶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赶到病房的,看着眼前黑眼圈严重,神色萎靡的女人,我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比一个住院的人还要沧桑的?” 吴凌摆摆手:“别提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制止她放在我额头上试体温的手,平和道:“我没事,倒是你,昨晚不是去应酬了吗?出什么事了?” 吴凌郁闷地坐在床头,瞥了我一眼,愤愤道:“都是章家豪那狗东西,好端端的跑到姑奶奶的饭局上,直接把我要谈的项目给搅合了。” 我瞪大眼:“他也去饭局了?这么巧?” “是啊,就这么巧,他组的局就在我们隔壁包间,”吴凌也觉得不可思议,恼火道,“我这边刚跟邓总碰杯呢,他带着宋锋那狗腿子莫名其妙冲进来,说是要跟我走一个,你说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然后呢?你没喝?” “我谈生意呢当然不能这么目光短浅啊,所以我就客气地跟他喝了一杯,”吴凌一拍大腿,气愤道,“但是这一杯酒后,他直接让服务生在包间添两个位置,你说气不气人?” 看吴凌这状态,估计过程不太愉快。 联想上一次在游艇上,张家豪往宋锋头上推酒瓶子的场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章家豪是故意的?” “为什么?” “你说呢?” 吴凌怔怔地看着我,隔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不是絮絮,你该不会觉得章家豪对我是旧情难忘吧?我跟你说,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要赖在包间不走?”无非是介意吴凌跟其他异性喝酒。 “你别忘了,人家可是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白月光呢,”吴凌一脸不屑,“能在我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跑出去跟顾婉彤厮混一夜,放我独守空房的男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后悔?”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凌,又听到她说:“对,我被绿了,所以絮絮,有那张结婚证绑着,都收不住他的心,更何况是现在呢?” 我听完一阵唏嘘,也开始理解吴凌在面对章家豪时为何总是针锋相对了。 “别总说我,听说是周寒之送你来医院的?” 我冷嗤一声:“准确地说,是被他气进医院的。” “啊?周大总裁又出新招了?” 我叹了口气,回想那个亦真亦幻的梦境,说:“招我已经接了,决心也给了,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吴凌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不管怎样,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你呀,别的先别想,好好养身体。” 我想着公司那一堆工作,说:“别,点滴打完就出院,也没什么大事。” “那不行,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吴凌心疼地看着我,“这次你得听我的。” 正说着话,病房门口再次传来了动静,一名主治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看着我,说:“孟小姐,你预约的全身检查已经准备就绪,点滴打完后请去三楼的科室找我。” 我诧异地看着医生,说:“什么全身检查,我没预约啊。” 医生见我一脸迷惑,又跟护士嘀咕了两句,片刻之后,我听到他说:“是送你过来的周先生预约的,他是我们医院的赞助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竟是周寒之。 心口微微一颤,我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单。 如果是全身检查,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就瞒不住了? 第174章验 我拒绝了周寒之关于全身检查的提议并且办理了出院。 吴凌拗不过我,却要求我居家办公,至少也得在家养两天。 事实上经过那件事后,我的身体状况确实一直不太好,除了胃病外,气血亏空等,也时常让我力不从心。 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晕倒的地步。 还是在周寒之面前。 我不确定周寒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我隐约间记得,在我入梦时,似乎从他口中听到了“计划”等词眼,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踏实。 所以先避开荣域相关人等也未必不是好事。 《物语》上线在即,囡囡也快来京港了,这种时候,我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居家办公第一天,结束线上小组会议后,我从买菜软件上定了些许食物,不久后门铃响了,但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不是外卖员,而是严冬、方欣桐和郑凯三人。 我这才知道,原来吴凌担心我一人在家无聊,偷偷地跟严冬联系。 我猜严冬大概觉得独自过来不方便,所以又叫上了方欣桐和郑凯两个活宝。 看着三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进来,我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又听到方欣桐说,“南絮姐你是没看到,刚才我们跟冬哥一起逛超市时,他一副要把超市搬空的样子,啧啧啧。” 严冬一脸无奈:“是谁横扫了零食区,凯子,你说说?” 郑凯瞥了一眼方欣桐,公道道:“拿人手短懂不懂,还好意思说你。” “不是郑凯你什么意思啊,刚路上是谁先拆了包辣条,就我一个人吃啊?” 郑凯撇撇嘴:“辣条软糖不都是你的最爱吗?” 方欣桐被噎了下,急忙挽住我胳膊,不瞒道:“南絮姐,你看他,每次吃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了,还说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严冬说,“你们闹归闹,别扯上南絮啊,她可是刚从医院回来。” 我看着严冬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立即跟上去,说,“还是我来吧。” “不用,”严冬态度坚决,视线在我的脸上扫过,说,“你真的要好好补一补了。” 按理说,朋友来到家里,我肯定要亲自下厨的,但今天是个例外。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被端上桌,方欣桐看着严冬身上挂着的女士围裙,笑呵呵道:“冬哥,你现在真有点儿家庭煮夫的意思了。” 郑凯端着大米饭走了出来,感叹道:“要说这厨艺吧,冬哥和南絮姐不相上下,可刀工呢,南絮姐更胜一筹。” 严冬耸耸肩,说,“是是是,你们南絮姐是最棒的。” 就在大家准备开饭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我走近一看,竟是曾智的来电。 我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孟经理,你怎么出院了?”曾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全身检查也没做?” 提到全身检查,我的心口又是一揪,面上,却平和道:“我没事,吴总特意放了我两天假,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也应该做完全身检查再回啊,”曾智心事重重地开口,说,“你不知道,周总很担心你,特意叮嘱我来医院一趟。” 我吃惊道:“你现在在医院?” “是啊,周总上午在开会,走不开,就吩咐我过来了,”曾智实话实说,“他要是知道你打完点滴就出院了,肯定又要发火。” “发火?”我想着曾智的处境,说,“麻烦你转达周总,晕倒是我个人的事情,不会败坏荣域的名声。”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嫂……孟经理,”曾智着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我的意思是,周总其实挺担心你的。” 听到“担心”两个字,我紧抿双唇,没做回应,又听到曾智说,“孟经理,我偷偷跟你提个醒,就那位周二少,你能少跟他接触就少跟他接触,他可没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你说的是周聘之?” “是啊,这事儿我偷偷跟你说的,”曾智压低声音,“那小子心眼多着呢。” 看来我猜得没错,周家这两位堂兄弟,也就是表面和谐而已。 “谢谢你曾智,早点回公司吧。” 掐断了线,我默默地看了眼窗外,心里愈发没底。 按理说,周寒之把我送到医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他竟然又派曾智折返,还特意提了“全身检查”一事,是巧合,还是刻意? 客厅的喧闹声将我思路拉回。 返回餐桌前,严冬将一碗乌鸡勾起汤端到我面前,说,“特意给你炖的,不喝两碗说不过去。” 我尴尬地捏了捏眉心,又听到方欣桐说,“冬哥,补身体也不是这么个补法,要我说啊,你得天天来南絮姐这。” 郑凯点点头:“那咱们可是有口福了。” 方欣桐一筷子敲在郑凯头上,怒嗔道:“我让冬哥给南絮姐炖汤,你蹭什么热闹?” 郑凯扒了一口米饭,没好气道:“方欣桐你这手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就你这样,活该找不到男朋友。” 方欣桐撸了撸袖子,一只手拎在郑凯的耳朵上,气呼呼道:“来来来,你再说一遍。” 我跟严冬见状,对视了一眼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个人一直在我这里呆到日落,方欣桐和郑凯先走,严冬说什么也要善后,下楼时两手还拎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垃圾袋。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安:“还是我来吧。” “病患就负责养着,”严冬果断拒绝,隔着镜片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持,说话的口吻也是关切又担忧,“南絮啊,未来还长着呢,你可得把身体养好了。” “我挺好的……”我有些局促,故作镇定道:“这次只是意外。” 严冬放下垃圾,认真地看着我,语重心长道:“南絮啊,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但我不想你拿自己做赌注,好吗?” 严冬说这些话时表情忽然莫名地严肃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得我的有些心慌。 我知道的,他一贯聪明。 而且他语气太真诚温和,就算我想编排他两句,都无从下手。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曾智那熟悉的嗓音蓦地从身后传了过来:“孟经理,这么巧啊。” 我疑惑地转过身,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周寒之和曾智。 曾智一脸尬笑,而周寒之,则一如既往地板着张脸,看不出喜怒。 但,这个点,林西西还没下班,他们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75章拥 时间好像突然定格在我们四个人中间。 给了我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但直觉又告诉我,周寒之和曾智,并不是来找林西西的。 以至于他们两人朝我走过来时,我有一瞬的恍惚。 “孟经理,严教授,”曾智脸上堆着笑,问,“这是要出门啊?” 严冬淡然一笑,回应道:“呆了一整天了,准备回去了。” “啊,这样啊,”曾智忽然顿了顿,瞥了我一眼道,“那孟经理要送送严教授吗?” 我刚准备回应,就听到严冬说,“不必了,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 他说完又重新拎起垃圾袋,礼貌又绅士道:“我先回了。” 看着严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问,“两位是来找我的吗?” 毕竟这栋楼里,可不止我这么一个“熟人”。 “是啊,周总听说孟经理在家休养,心里放心不下,特意过来探望。” 探望。 我默默地咀嚼着这两字,视线在曾智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手,这才发现他手中拎的人参礼盒。 既尴尬,又别扭。 迟疑了两秒,我客气又疏离道:“多谢周总记挂,我已无大碍,两位请回吧。” 曾智瞪大双眼,刚准备开口,就被周寒之给打断了:“本以为孟经理是谦辞,现在看来,气色确实不错。” 我诧异地看向周寒之,竟从他细微的台词里捕捉到了一抹讥诮。 探望病人,还要夸病人气色不错,我想也只有周寒之能说得出来。 再看看周大总裁的表情,横眉冷对的,倒更像是上门讨债的。 “既然见到了,那我就不多留两位了,”我不想自己找气受,尽量克制着说话的语气,“慢走。” “别啊孟经理,”曾智见我要走,立马跟了上来,解释道:“周总可是推了今天所有的行程过来的,连这老山参都是托人订购来的,孟经理不请我们去家里喝杯茶吗?” 曾智说最后一句时明显压低了声量,我猜他是怕周寒之听见。 看着他从中斡旋的样子,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想,坐五分钟也是坐,面子里子也说得过去。 下一秒,我便看到曾智对着身后的高大身影说,“周总,孟经理请我们上去喝杯茶。” 上电梯时,我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站在另一侧的男人,只见周寒之依旧板着那张脸,面色凛然。 我刚准备伸手去按楼层,曾智已经代劳了。 进门时,曾智礼貌地问我有没有鞋套,我想着不久前严冬去超市买回来的一次性酒店拖鞋,打开玄关柜子,给他和周寒之一人拿了一双。 递给周寒之时,男人的手明显一顿,紧接着便说道:“看来孟经理家里经常有客人啊,连这些配件都准备得这么齐全。” 我瞄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周总过奖。” 我看到周寒之轻轻地拧了下眉。 “这个玄关柜子很实用吧,”曾智拍了拍柜门,说,“百叶窗款,放鞋子最适用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见曾智朝茶吧台处走,惊叹道:“天哪,这个小水壶跟台面太契合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曾智又走向厨房,单手叩开了推拉门后,自言自语道:“看到没,推拉门最省空间,我的品味就是棒。” 我惊讶地看着曾智,重复他的话:“你的品味?” 曾智面上一慌,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哪个房东要是摊上南絮姐这样的房客,做梦都得笑醒了。”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就……屋里的摆设跟新的一样,”曾智避开了我的眼神,捂着肚子道:“我去下洗手间啊。” 没等我回应,曾智已经钻进了卫生间里。 但很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儿,怎么好像十分熟悉这里的格局一般? 难道他也经常去林西西家? 男人的轻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身时,周寒之已经坐在了双人沙发上。 他身型高大,腿又长,这一下子坐下去,显得整个客气顿时有些逼仄拥挤,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感觉。 他不说话,我也懒得打开话匣子,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我缓步走到茶吧台前,简单地倒了杯清水后,给他端了过去。 但也只是端了过去。 我们两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瞄了一眼,在闪烁的屏幕中看到了“章庭远”几个字。 我拿起手机,默默地去了阳台。 “孟小姐,后天是我的生日,想邀请你跟吴总参加我的生日派对,请问你有时间吗?” 我想着吴凌跟章家豪的关系,带着歉意说,“谢谢你的邀请,但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恐怕去不了。” “你生病了吗?”章庭远追问道,“有没有去医院。” “刚从医院回来,”我长话短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简短的几句对白后,我利落地掐了线。 转过身时,我好奇地瞅了一眼沙发,不料却对上了周寒之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视线相撞,我若无其事地折返客厅,却听到周寒之说,“孟经理最近的行程挺紧。” 我诧异地看向周寒之,见男人眼底挟着讥诮,回讽道:“不能跟周总您比。” 我语气挺生硬的,噎得周寒之面上一愣。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吧,免费耽误孟经理行程。” 我抬了抬眼睫,一时间接不上话,又听到周寒之说,“不过话说回来,为了《物语》之后的进程能够顺利进行,我还是建议孟经理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周寒之说这句话时倒不像先前那般语气尖锐,倒是带了点儿好心提醒的意思。 这时曾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周寒之站在门口,不可思议道:“周总,这就走了?” 周寒之眼皮都没抬一下,幽幽道:“不走,还留在这蹭饭吗?” 曾智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歉疚的眼神。 礼貌起见,我又送两人到电梯口。 这时电梯门开了,周寒之面无表情地踏进电梯,刹那间,一声招呼声在我们耳旁突兀地响了起来。 “周总,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疑惑地望过去,竟看到了站在电梯里的赵红梅。 默契一般的,赵红梅的眼神,探究似的看向了我。 我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只见赵红梅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藏着一抹烦躁。 第176章碴 骤然间的偶遇让我们几个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见赵红梅,我猜赵红梅肯定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遇见我。 还意外地撞见了跟我一块儿下楼的准女婿。 镜头似乎在这个时刻忽然慢了下来,我们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赵红梅主动地打开了话匣子:“我来给西西送一些吃的,没想到会这么巧。” 她说完又看向我,用着关切的语调说:“听说孟经理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我略感惊讶,没想到赵红梅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回应道:“不过就是有些贫血,已经好多了,这不,周总和曾助体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顺便过来看看。” 我想,与其让赵红梅胡思乱想,不如自己主动交代,免费再生出其他麻烦来。 果不其然,听我这么一说,赵红梅的姿态明显放松了些许:“早就听西西说周总对职工呵护有加,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这句话恭维的意思比较明显,周寒之倒没有立即给回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对赵红梅的态度说不上热情,反而有些生疏。 这时电梯抵达一楼,我们一行人一起出了楼道,曾智看着拎着大号托特包的赵红梅,客气道:“阿姨,你是怎么过来的,需不需要我们送送你?” 赵红梅转了转眼珠子,视线在不远处停放的迈巴赫上扫了一眼,答复道:“我坐地铁过来的,还好,十几站路,我也不敢时间,就不麻烦呢和周总了。” 她这个答复,直接把曾智应得没接上话,他求助地看了周寒之一眼,但周大总裁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 曾智挠了挠头,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要不这样阿姨,这儿离地铁口也没多远,我们送你过去吧。” “这样不好吧,”赵红梅边说边瞄了眼周寒之,“会不会耽误你们时间啊?” “呵,不耽误。”曾智干咳一声,“阿姨请。” 赵红梅应了一声,麻溜地朝迈巴赫走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人上车,车子启动后,后座车窗忽然漏了条缝,我顺着缝隙望过去时,竟对上了赵红梅那精明的双眼。 她明明笑意满满,但不知为何,我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我郁闷地返回了住处,进门时,双脚忽然被绊了下,低头一看,绊住我的,竟然是那两盒老山参。 看我,只顾着聊天,竟然把它们给忘了。 出于好奇,我在网上搜了下老山参的品牌和年份,一模一样的没有搜到,但比周寒之送来这两盒还差一点的,价格已经卖到了五位数。 我越想越觉得不踏实,打电话让曾智过来拿吧,也不合适,自己送过去吧,免不了又得跟周寒之磨嘴皮子,思来想去,最终,我拨通了快递员的号码。 这么名贵的山参,我可要不起。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一天已经结束了,好在公司那边进展还算顺利,我琢磨着或许今晚能睡个好觉。 然而当我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时,沈华兰却突然来了电话。 我捏了捏眉心,本想装作看不见,但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我还是按下了接听。 “絮絮,听说你住院了?”沈华兰关切的嗓音从听筒里冒出来,“什么情况啊?出什么事了?” 我清楚沈华兰那小事化大的性格,闻声道:“就是有点儿贫血,没事。” “是不是寒之这家伙又给你们压力了?哎,我早就跟他说过,工作的事急不得,”沈华兰叹了口气,蓦地话锋一转,问,“明天你在家吗?阿姨想过去看看你,咱们姨俩儿也好长时间没好好说会话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头大,婉拒道:“我没事的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要的絮絮,你看你在京港也没什么亲人,你生病了,阿姨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沈华兰诚意满满,问,“听话,把地址发给我。” 听到地址两个字,我差点儿气笑了。 原来周寒之并没有告诉沈华兰我的住处。 而沈华兰,嘴上说着心疼我,却不知道我真正的处境。 我猜她应该不只是简单来看看我,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我顿了顿,报上了我的地址,等了好几秒,电话那头也没个动静。 是啊,除了我跟周寒之,只怕这世上最熟悉这套公寓的,就是沈华兰了。 好一会,我听到沈华兰挽尊道:“好,今晚你好好休息,阿姨明天去看你。” 挂断电话,我摸了摸手上的腕带,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翌日晌午,沈华兰如约而至,手里还拎着近期比较有名的燕窝礼盒。 进门之后,她先是一愣,随即感叹道:“这房子竟重新装修过了呀,跟从前真是两种风格呢。” 我微微一笑,没做回应。 沈华兰局促地坐在沙发前,看我的眼神意味不明。 我将倒好的茶水递过去,说:“你也看到了,我身强体壮的,没什么事。” 沈华兰应了一声,环顾四周道:“虽说室内的格局变了,但坐在这儿,总是免不了想到过去,絮絮,阿姨知道你是念旧的。” 我掀了掀眼皮,将说给周寒之的台词又翻了出来:“房东也念旧,给我每个月减两百块房租呢。” 沈华兰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回,抿了口水,继续道:“这一转眼一年又快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以前我们三个人窝在这间小公寓时,阿姨最大的梦想就是早点儿有套自己的房子,现在呢,住得是舒服了,每天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是周家那几位,一天到晚想着法子找寒之的不是,”沈华兰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垃圾桶,无奈道,“我这两天才知道的,老太太一直派人盯着寒之,所以对他和林西西那点事儿,摸得是一清二楚,她已经罚过寒之两次了,现在又突然把老二家的那位从海外市场调回来,说白了,不就是想给我们寒之一点颜色瞧瞧吗?” 原来,这就是周聘之突然回国的原因。 见我没吭声,沈华兰掀了掀眼皮,探究的眼神儿落在我的脸上,说:“絮絮啊,你知道的,阿姨一直把你当半个闺女,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就寒之现在这情况,跟被下了降头没什么两样,就说那林西西,要能力没能力,要相貌没相貌的,寒之为了她居然拒绝去见老太太安排的大家闺秀,这种时候我这个当妈的要再不替他拦着点,只怕我们母子在周家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 这车轱辘话我也不止听了一次,我猜沈华兰还没讲到重点。 见我没吭声,沈华兰又叹了口气,感叹道:“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絮絮,你说,如果你跟寒之要能回到当初那般亲近,该有多好。” 我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这才明白沈华兰的来意。 原来是对比了一大圈之后,觉得与其让周寒之去娶那个各方面都不行的林西西,还不如撮合我这个曾经被她嫌弃的前“儿媳”。 我差点儿气笑了。 手指一滑,玻璃杯脱手而出,“哗啦”一声脆响后,杯体顿时四分五裂。 “絮絮,你没事……” “阿姨,”我打断沈华兰,瞄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碴,询问道,“你说,这碎了的杯子,还能恢复原样吗?” 第177章叹 沈华兰看着我将玻璃碴一点一点地扔进垃圾桶后,神色失望地离开了。 临走前,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絮絮啊,世间之事,很难圆满,阿姨还是欣赏你的。” 关上门后,我的胃里一阵翻滚,最终忍不住对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可是,我分明记得,两年前,也是她沈华兰,义正言辞地告诫我,让我不要影响他们母子的前程啊。 呵,这世上总有些人的原则,会根据自己的处境随机应变,我,于沈华兰而言,是备选,是权衡,却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聒噪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点开一看,竟是曾智的来电。 我定了定神,这才按下接听。 “孟经理,你怎么把老山参给寄回来了?这可是周总特意替你选的啊。” “不需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像是淬了一层冰。 我从来没有这么理智过。 “孟经理,这怎么也是周总的一片心意,你不知道,为了弄到这几根陈年老参,周总可费了不少心思呢,”曾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吞吞吐吐道,“他其实很……很关心孟经理。” 我冷笑一声,联想近日种种,提议道:“这么名贵的药材,我觉得它更适合送给林西西,或者……赵女士。” 没等曾智把话说完,我直接掐了线。 吴凌给我的是休息日,但现在看来,更像是滑稽日。 一整夜的辗转反侧后,第二天一早,我果断去了公司。 小雅见了我马上迎上来,关心道:“南絮姐你怎么来公司了,身体好点没?” “好多了,这两天工作怎么样?” 小雅凑过来,小声道:“大家都挺和谐的,不过吴凌姐那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我看了眼吴凌办公室紧关的门,问:“出什么事了?” 小雅摇摇头,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是接了个请帖之后就这样了。” 我刚准备回应,就看到林西西拎着个小礼盒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冯文婷等人。 见到我,林西西满脸堆笑:“南絮姐你没事啦,我们几个刚才还商量着今天下班之后去看你呢。” “不过是低血糖,没什么。” “对了,这是我妈亲手做的枣泥阿胶,我昨晚特意回去拿的,南絮姐你看着气色不太好,正好补一补。” 林西西说完便当着在场所有同事的面,将礼盒递到我面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多好的姐妹呢。 “谢谢阿姨一片心意,但……”我将礼盒推了回去,“我不吃甜食。” 意料之中的,林西西耷拉着眼皮,满脸失望道:“那太可惜了,这样,下次我让妈做少糖或者无糖款好不好?” 体贴到位的言语,难怪他们同组的小郑会对她言听计从。 “难得林经理一片好意,给我吧,”纤长的玉指从我身后伸了过来,吴凌一个快步上前,抓住小礼盒,当着大家的面晃了晃,笑眯眯道,“纯手工呢,市面上肯定买不到。” 林西西怔怔地看了吴凌一眼,勉强地露出一个笑脸,说:“吴总喜欢就好。” “喜欢,”吴凌回答得果决,当着林西西的面把礼盒拆开,拿出其中一个分装袋,感叹道:“阿姨果然心灵手巧,难得林经理如此热心,来来来,见者有份啊。” 一盒枣泥阿胶在五分钟内被一扫而光。 进了办公室后,吴凌撕开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后,又当着我的面吐进了垃圾桶。 “说什么纯手工,这手艺……呸。” 眼瞅着吴凌火气值蹭蹭蹭的往上冒,我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暗红色鎏金邀请函,问:“哪家公司?” 吴凌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冷嗤一声道:“章家豪发来的,说是他六叔过生日,诚邀我们两位出席。” “章庭远的生日宴?”我略感诧异,“但我已经拒绝了啊。” 吴凌听我细说之后,更是火冒三丈:“我是瞧出来了,章家豪这次回来,不是为了什么家族生意,就是来找我茬的。” 我看了眼生日宴地址,是在章家一处中式庭院,提议道:“礼去,人不去。” “不去?为什么不去?”吴凌义正言词,“我也想看看,章家豪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想着顾婉彤和宋锋那几位,思索片刻道:“行,就当是维护客户关系了。” 晚上七点,我跟吴凌驱车来到和园。 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 穿过曲折的回廊,我们便来到了正厅。 厅内,装饰典雅,吊灯璀璨,宛如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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