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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互相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我掏出了那件红色裙子。 柳鸣在看到裙子的时候动作稍微迟缓了很多。 我快速的将裙子绕在七星斩上面。 “我已经脱离了载体的存在,你太天真了。” “清风,你这是再给你奶奶找不痛快。” 我忍着要开口说话的冲动,高高举起了七星斩。 可柳鸣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手里的东西应声倒地。 “清风,准备死吧。” 在它冲过来的那一刻,我快速的捡起七星斩,然后插了进去。 不偏不倚,正好是它心口的正中间。 柳鸣的惨叫惊的山里的鸟都开始四处逃散。 “你!你!” 突然,它一个猛劲,将七星斩弹射了出来。 沉着它缓冲的劲头,奶奶急忙拿出铜公鸡,喊了咒语。 公鸡的威力很大,加上奶奶一边喊一边撒着符纸的灰。 那团乌黑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 “清风,快打开葫芦。” 得到指令之后,我毫不犹豫的开了葫芦的盖子。 “不要啊!” 一声惨叫之后,柳鸣被吸了进去。 乌黑全部消散在眼前,我感觉呼吸都有些顺畅。 奶奶也顺势坐在地上,“葫芦盖子盖好了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了。” 当时在祠堂里,奶奶就和我科普过这东西的弱点。 它是由人的贪性组成的,自然和人大差不差。 要想一击毙命,就可以直戳胸口。 就算不成功,我们也有二手准备。 铜公鸡本身就对桃花这类的东西有压制性作用。 相生相克,它自然也害怕。 我拍了拍铜葫芦,“终于完事了。” 休息了半小时后之后我又带着奶奶到了柳鸣爸妈的身边。 奶奶给喝了几道符纸之后俩人好多了。 “其他的都是外伤,下了山去医院看看就行。” 柳鸣爸妈互相搀扶着,对我奶奶连声道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他们下了山。 那葫芦我自然也是带上了。 到了村里,村长紧张的看着我。 “都,都办妥当了?” 我点了点头,“都好了。” “但是你们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红色棺木,还有一个布娃娃,要男性的那种。” “找不到合适的,做枯草做一个也可以。” “上棺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在上面浇一圈猪油。” “最后下葬的时候,还有在周围种上大片的仙人掌。” 众人连连点头,村长更是表示会亲历亲为的监督他们施工。 我自然也没敢走,直到三天后棺材下葬。 我跟着村民在一旁种着仙人球和仙人球。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又重新返回了一趟柳鸣生前的屋子。 正值下午时分,太阳照射在屋里,暖洋洋的。 屋子里面已经被重新粉刷过了。 以前摆放鱼缸的位置也被换成了仙人掌。 我将奶奶给的水晶放在了枕头下面,并再次叮嘱柳鸣爸妈不要大动干戈。 “这房间,八十一天后再重新进来。” 说着,我直接给房间上了锁。 柳鸣爸爸捂着胸口和我道谢。 当时他受的内伤现在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只可惜当初小红没有救回来。” 我有些哀怨,小红就是当初那个瞒着我的孕妇。 “如果当初她听话的话,也不至死。” 说完我背上了背包出了门。 只是在上山之前,我去了一趟小红的墓地。 短短几天的日子,周围已经长出了杂草。 “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 我确实心存愧疚,但可惜事上没有后悔药。 我时常在想,就当是小红一尸两命,救了全村的人吧。 回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奶奶正在炖鸡。 我二话没说直接跪了下去,“奶奶,对不起。” 她心疼的看了看我,“现在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同意你随便发善心了吧!” 我点了点头。 一方面是当年给她的阴影太大,所有人都像是吸血鬼一样利用奶奶的身份揽钱。 还有另外一方面就是我的能力太弱。 面对这种重大事件没有解决的能力。 想着我又开口给奶奶道歉。 奶奶这次没说话,只是将鸡汤端了过来。 “喝完去忏悔吧。” “恩。” 后来的一周里,我不止一次梦到过柳鸣。 一开始她怨气十足,恨我为什么毁掉她的东西,伤害她的孩子。 再后来,她软了语气,感谢我拯救了她。 没有让她继续伤害别人。 下山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她的墓地。 彼时仙人掌已经长出来了不少,绿意盎然的。 一阵微风拂过,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高考前,班主任和人打赌,看班里两个男生谁能拿下理科第一。 她当着全班的面嘲讽:“女生学理就是拖后腿,你们这些女生能及格都是祖坟冒青烟!” 结果高考成绩公布,我发挥超常,直接考了理科状元。 班主任恼羞成怒,竟把我锁进冷库里,偷偷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 “臭丫头谁让你不识好歹!我们打赌你在那里捣什么乱?”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向爸爸求救。 电话接通后,那头却传来班主任得意的笑声。 “勇哥,这下咱们的赌约可算我们两个赢了!” 1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我咬紧下唇,止不住浑身发颤。 “她不愿意批假!”同桌急匆匆的跑过来,喘着气坐在我旁边,“我泡了红糖水,快喝点热的,你嘴唇都发白了。” 我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勉强咽下一口糖水,紧锁着眉头。 明天就要高考了,偏偏这时候突然痛经疼的厉害。 “你是没看见,”同桌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我刚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徐红梅还在打电话跟人打赌,说看看周旭和祁则谁能考理科第一,根本不搭理我。” 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祁则是我堂弟,而周旭也是班上一个成绩很好的男生,他们是徐红梅最喜欢的两个学生。 教室前门突然传来男生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几个人勾肩搭背地晃进来。 “昨天他们吃火锅都能批假。”同桌翻了个白眼,低声抱怨:“你现在疼得不行了却请不到假,这个徐红梅……” 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声音,徐红梅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走过来,斜睨着我趴在课桌上的身影,忽然拔高音调:“某些女同学,临考了就知道装病!理科是要靠真才实学的,别指望考场上有便宜可占!” 我撑着桌面艰难直起腰,这个动作换来她一声嗤笑:“女生的逻辑思维天生就弱,平时考试怎么拿的好成绩大家心知肚明……” “疯了吧她!”同桌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黑洞,“三模你比祁则还高7分,她非说是作弊,现在又在内涵你,你别理她。” 我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这几个月我的理科成绩确实突飞猛进。 三模的时候我考了第一,徐红梅当着全班的面撕了我的试卷,说一定是抄了前排堂弟祁则的。 后来我爸被叫到学校,他信了徐红梅的话,在教室外面抽皮带打了我几十下,说要让让我好好长长记性。 那个时候全校都在教室里午休,我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学校。 直到后来,祁则冲出来说我没抄他的,他们虽然不信但终究是放过了我。 又一阵剧痛袭来,我猛地弓起身子,抓住同桌的手臂。 同桌的脸色霎时变了,有些焦急,“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行,管不了她了,我送你去医院!” 徐红梅还在讲台上对班上的女生大骂,同桌扶着我直接往后门走。 “站住!”徐红梅看到我们,大声呵斥:“你们两个去哪!?” 同桌瞪了她一眼,理都没理,直接就离开了。 坐在医院大厅里,我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爸爸。 “爸……”我看到他,委屈就涌上喉头,眼眶瞬间发热。可话音未落,一记火辣的耳光已经甩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明天就高考了,今天你还敢逃课!” 我踉跄着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仰头看他。 候诊区的人群骚动起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看着我们。 “容容!”同桌拿着药袋从取药窗口冲过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叔叔!容容身体不舒服,我才陪她来医院的,你怎么不问一句就打人!” 爸爸听了这话明显愣住,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半晌,爸爸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我看你气色好得很,别矫情了。”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眉头皱得更紧,“我还要给你妈妈送饭,你直接回家吧,给你堂弟辅导语文。明天就高考了,他语文一直拖后腿。” 同桌欲言又止,我拽住她的衣袖,看向爸爸轻声道:“爸,我想去看看妈妈。” “有什么好看的?”爸爸脸色骤然阴沉,“有事高考完再说,快去给你弟弟辅导功课!” 我垂下眼睑,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妈妈已经住院整整一年。 自从她病倒,医药费就像个无底洞,吞噬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一向疼爱我的父亲变得暴躁起来。 尤其是临近高考这几个月,他更不准我来看妈妈。 第二天我推开房门时,堂弟祁则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伯母的旗袍开叉几乎要裂到大腿根,正笑得开心,“旗开得胜啊儿子!” “小则啊,”爸爸拍着祁则的肩膀,把各式各样的早餐推到堂弟面前,“多吃点,咱们老祁家就指望你了。你可是祁家独苗,光宗耀祖就看你这次了!” 祁则尴尬地搓着手指,突然瞥见站在走廊里的我,眼睛亮了一下:“姐!快来吃饭!等下我们一起去学校!” 欢笑声戛然而止,几道视线齐刷刷刺过来。 伯母笑着招呼我:“容容,来,伯母做了你喜欢吃的,吃完和你弟弟一起去学校考试!” 父亲脸色瞬间结冰,扭头看我:“不行,她一个女孩子阴气太重,和小则坐一辆车晦气!自己去学校!” 我没心思和他争执,拿着包就要走。 祁则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腕,扭头喊:“我要跟姐一起走,你们别送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祁则已经拉着我冲出家门,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塞进我手里,“姐,你还没吃饭,这是肉馅的,你多吃点!”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低下头咬包子。 走进教室时,徐红梅正倚在讲台边对前排男生笑:“你们这些男生是我们班的希望,好好考啊,我能不能升主任全靠你们了!” 她特意在班级门口摆了个粽子,“男生们都来摸一下,讨个高中的彩头。女生就别碰了,沾了晦气影响成绩可不好……” 我和同桌齐齐翻了个白眼,拿上准考证往考场走。 高考三天转瞬即逝,徐红梅每天变着花样给男生打气,那些话听得我们耳朵起茧。 考完试之后,爸爸和大伯父高兴的奖励祁则去毕业旅行。 祁则想让我陪他一起,被爸爸回绝,说我还要在家里饭馆帮忙。 我在油烟弥漫的厨房里刷着朋友圈,看着祁则发的旅游风景照,说不羡慕是假的。 唯一安慰是给妈妈送饭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每天都能见到妈妈。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祁则考了670分,全家欢天喜地。 我颤抖的手指划过屏幕,盯着那个“全国前50名”的屏蔽提示,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班级群里,徐红梅的消息弹出:“祁则同学为男生争光了!某些女生平时靠抄袭混日子,现在露馅了吧?@祁容容 怎么不敢报分数?” 我冷笑一声,把自己被屏蔽的成绩截图发到班群里。 瞬间,群里女生欢呼着,徐红梅始终没有再回复。 直到晚上的时候,徐红梅私聊我:“我刚好路过你家饭馆,成绩还需要核对,你快过来。” 我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手机就过去了。 饭馆里空无一人,甚至灯都没有开,某种诡异的寂静扑面而来。 “老师?”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店里响起。 就在转身的刹那,一双冰凉的手猛地钳推着我跌向敞开的冷库。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我看到徐红梅扭曲的脸。 一瞬间,我的皮肤剧烈冷痛起来,肌肉本能紧绷,浑身发抖。 我拼命的捶打着冷库的门,“老师!徐红梅!你放我出去!” 徐红梅在外面冷笑着:“臭丫头谁让你不识好歹!我们打赌你在那里捣什么乱?你以为你考的好就行了吗?女人读再多书也是要嫁人的!” 我冻得浑身哆嗦,求生的本能让我放弃争辩,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老师,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在这里呆久了我会死的。” “哪有那么严重?你别想在这危言耸听!”徐红梅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转了转手里的钥匙,“你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吧!” 说完,我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的心里一片慌张,饭馆锁着门,不会有人进来发现我的。 我踉跄着爬起来,深呼吸一下,稍稍平静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忽然,我在侧面墙上看到了感温探头,我发疯似的搬动冻硬的货箱垒了起来,慢慢爬上去,竭尽全力拉断了感温探头。 不过这只能让冰库不再继续降温,解决不了问题。 正常情况,门应该是能从里面打开的,我不停的尝试,但始终没能把门打开。 那里,被冻住了。 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突然,我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警察局离这里有距离,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冻死了,爸爸应该就在隔壁的家里,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爸爸打了电话过去。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声,听筒里传来一片欢腾的喧闹。 觥筹交错间,徐红梅的笑声格外刺耳:“勇哥,这下咱们的赌约可算我们两个赢了!” 什么赌约,什么意思,爸爸身边为什么那么热闹,还有徐红梅的声音。 我恍惚中突然想起同桌在高考前跟我提起的那个赌约。 原来,和徐红梅打赌的人是我爸爸。 那他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吗? 我浑身冰凉,颤抖地开口:“爸爸!救我!我被她关在冰库里了!我好冷,我感觉我快死了,爸爸……” 爸爸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接通的电话,紧皱的眉头,脸上露出担忧:“什么?怎么会冷的要死呢?容容,你还好吗?” “没事,勇哥,不要听她乱讲。”徐红梅一把夺过爸爸手里的电话,“冰库电源都没开,不过是把她关在里面反思一下。” 爸爸瞬间放下心来,对着电话骂:“你就知道小题大做!今天是你堂弟的庆功宴,你别来捣乱!” 说罢,爸爸把电话挂断。 手机屏幕在低温中彻底熄灭,我的泪水无声地落下。 原来,他们在给祁则办庆功宴。 祁则听到声响,走到爸爸身边,“叔叔,老师,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姐的声音,她来了?她不是不舒服吗?” “你听错了。”父亲的笑声混着酒气。 祁则点了点头,走到角落给我打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我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头发和眉毛上都好像结了冰,几乎不再能动弹,躺在地上绝望的哭了出来。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甘心死在这里吗。 “不……”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唤回些许知觉,颤抖的手指摸到货架上的钢制餐盘,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门锁。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时,门开了。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祁则趴在我的床边,听到动静猛地直起身子,眼下一片乌青,“姐!你醒了!” 他手忙脚乱地叫来医生,直到听到医生再三确认我已无大碍,才长长舒了口气,“姐,你吓死我了,那天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找了半天才在饭馆地上找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呢?”我避开他的问题,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病房门口,“他来过吗?” 祁则愣了一下,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叔叔挺忙的……对了,姐,你上次见婶婶是什么时候啊?” “就前几天啊,我出事前。”我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但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意,死死攥住他的手臂,“我妈怎么了?” 祁则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眼神飘忽不定。 “祁则!”我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话啊!” 他终于转过头来,嘴唇颤抖着:“婶婶她……在你出事那晚走了,昨天下葬的。”他飞快地补充道,“医生说走得很安详,姐,你……” 我被他的话钉在原地。 走了?什么叫走了?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祁则慌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姐,你别这样……婶婶临走前还给你打过电话,她一定希望……” “什么时候?”我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我妈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 “大概……晚上八点半左右?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 “……” 八点半。 那个时候,我正被困在冰库里瑟瑟发抖,给爸爸拨去求救电话,却只换来一句“别小题大做”。 而我竟就这样,错过了妈妈最后一个电话。 我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祁则一把扶住我摇晃的肩膀,惊慌开口:“姐,你要去哪?” “我要去见我妈妈。”我任由着泪水肆意,固执地向前迈步,直到走廊尽头,徐红梅挽着爸爸的手臂迎面走来。 爸爸看见我,紧锁着眉,“你醒了?怎么就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我看着他,又看了眼徐红梅,眼睛越来越红。 “你妈妈……”爸爸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太难过。” “她为什么在这?你不知道她差点害死我吗?”我眼睛猩红的看着徐红梅,突然又转头看着爸爸笑了一下,“哦对,是你和她一起想把我害死的。” “你怎么说话的!”爸爸额角暴起青筋,眼神阴骘,扬起手打了我一巴掌,语气又软了下来,“以后徐老师就是你的新妈妈了,我们又能回到从前快乐的三口之家,容容,不要任性。” 我跌倒在地上,蜷缩在墙角突然笑出声来,鲜血在口腔里蔓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在一起打赌,怪不得他们一起参加祁则的庆功宴。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祁则急忙走上来扶着我的手臂。 祁则声音发颤:“姐,你去哪,我陪你去。” “我要找我妈妈。”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祁则,我想我妈妈了。”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没有回头。 一周后,同桌发来信息,问我志愿填了哪里。 我回复:Q大。 我把电脑打开,点进我的志愿表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提交了。 屏幕上赫然写着:第一志愿,A大。 我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爸爸房间的方向。 我的账号密码只有徐红梅知道,当初她说是学校规定怕我们忘记密码,她这里一定要收集一份。 我的志愿,被他们篡改了。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 我走到客厅,看见爸爸正哼着歌翻炒锅里的菜,转身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容容,你起来了,刚好来吃饭,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自从妈妈走后,他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担,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似乎是怕我因为当初被关在冰库心生怨恨,也怕我一直不同意他和徐红梅的事,又开始关心我,讨好我。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爸,你好像没问过我高考志愿填的哪里。” 他的背影明显僵住,“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说罢,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爸爸还是希望你能留在爸爸身边,A大就不错。” “是吗?”我抬头和他对视,眼睛越来越冷,“可我还是比较喜欢Q大,离家里两千公里,以后我就不用再回来了。” “胡说什么呢?怎么能不回家?” 我没有理他,走出门,径直来到了举报中心。 我冷静的告诉工作人员自己的高考志愿被篡改,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立刻帮我冻结了账号,核实志愿信息。 当晚,爸爸和徐红梅都被带走调查。 伯父伯母带着祁则出去旅游,家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将这些日子爸爸和徐红梅的罪行全部发到了网上。 我写的字字诛心,加上我理科状元的身份,很快在网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他们的骂声一片。 徐红梅从举报中心出来时,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慌乱地戴上口罩,将鸭舌帽檐压到最低,连一寸皮肤都不敢暴露在阳光下。 她跌跌撞撞冲进我家楼道,环视着四周,焦急的敲着门。 爸爸刚把门打开,徐红梅哭着扑到他怀里,“勇哥,我被停职了……明只差一步就能当上主任,全被那个小贱人毁了!,” 她抽泣着,楚楚可怜的看着爸爸:“勇哥,她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是我们篡改了她的高考志愿,我们联手,只要我们不承认,我们说她是诬告,她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闭嘴!谁准你这样说我女儿的!”爸爸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撞在鞋柜上,厌恶的看着她,“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伤害我女儿!” 徐红梅有些愣住,扶着柜子站稳,“你现在装什么父女情深?”她抹了把眼泪,忽然笑了起来,“你伤害她还少吗?我们不是一直在伤害她吗?” 爸爸被她怼的一瞬间说不出来话,脸色瞬间铁青,扬手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我是管教!”“管教?”徐红梅被他的话逗笑,捂着红肿的脸看他:“管教就可以差点要她的命吗?管教就可以天天偏心祁则吗?” 爸爸狠狠的揪住她的领子,不知是愤怒还是心虚,声音有些发颤:“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把手松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滚,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容容已经受了很多苦,我只想她以后能够过的舒心。” 我倚在房间的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争吵,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转身“砰”地一声将房门甩上。 他明知道我在家,就是故意做这场戏给我看。 外面的喧嚣逐渐停了下来,爸爸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指节轻叩门板,声音轻柔:“容容,你还没吃饭,爸爸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好不好?” 我没有应声,拎起背包径直推门而出,“有事,别跟着我。” “容容!” 爸爸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我不耐烦地越走越快,根本没有回头。 到约定的咖啡厅时,同桌早已等在那里。 她将一杯柠檬茶推到我面前,双手紧紧包裹住我冰凉的手指:“容容,我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苦。”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轻轻回握,安抚的朝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同桌平复了下情绪,把手机摆在我面前,“然被你猜中了。徐红梅建了个小群,把那些男生都拉了进去,大概是猜到了祁则会向着你,她把祁则踢出去了。”她狡黠地眨眨眼,“可惜她不知道我和周旭高考完就在一起了,现在周旭就是我们的卧底。”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徐红梅的信息。 她正歇斯底里地要求男生们替她“澄清”,证明她是如何关爱学生的好老师,我在网上曝光的那些事情纯属污蔑。 “有意思的是,”同桌嗤笑一声,“她在群里刷了上百条消息,那群男生没一个搭理她。”她压低声音,“后来她挨个私聊,结果还是没人愿意蹚这浑水。” 我不禁冷笑。 徐红梅总以为自己平时那么偏爱那些男生,那些男生肯定很感激她,肯定会愿意帮她。 但其实根本没人需要她这种偏爱,甚至讨厌,只觉得她是个奇葩。 她当时打赌,最喜欢的两个男生,祁则和周旭,一个完全向着我,一个在群里当卧底,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是什么滋味。 同桌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上,“但是,我们班同学看到你在网上发的那些事后,都想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心头一颤。 我有些愣住,低头看那张卡片。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上面,映出密密麻麻的签名——竟然是全班同学联名举报徐红梅的请愿书。 “我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几个人……”同桌的声音有些哽咽,“女生愿意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大家一直很讨厌她,受够了她的刁难,但是没想到男生们也……” 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片边缘,那些熟悉的名字让我眼眶发热,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帮我。 我平时在班里不爱说话,每天都闷着头学习,真正相熟的人都很少。 可是少年就是这样,遇到不公,都愿意尽一份力。 我郑重地将卡片收进包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拍照发到了网上。 徐红梅刚又在群里发了一堆信息找男生帮忙,结果发现他们全去帮我了,气得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在班群里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学生,简直就是白眼狼!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我辛辛苦苦教了你们三年,你们居然联名举报我!” “她们这些女生贱就算了,你们这些男生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结果现在就这样回报我?” 我看着班群里的信息紧皱着眉头,刚想着把这段对话也曝光。 结果我刚打开,就看到一个匿名账户已经录屏发了出来,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徐红梅的谩骂,她连门都不敢出,天天躲在家里,可即便如此,那些愤怒的网友还是扒出了她的住址。恐吓包裹源源不断地寄来,在她家的门上铺满了红油漆。 这些消息,都是同桌告诉我的。 我听完只是轻轻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快意——她活该。 爸爸每天变着法的哄我开心,我看着他觉得厌烦,思考着要不要搬出去住几天。 就在这个时候,祁则和伯父伯母风尘仆仆地从旅游地赶了回来。 伯母连行李都来不及放稳,一进门就冲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轻抚着我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哽咽:“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一听说那些事就往家赶,但刚好遇到台风,延误了好几天。” 我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自从母亲走后,伯母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安慰我,这次旅行她本要带我一起去,是我执意推辞的。 “小则,”伯母突然转头看向祁则,“先带姐姐回房休息,把给她买的礼物都拿过去。” 祁则点了点头,提着大包小包拉着我走到房间锁住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伯母陡然拔高的声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门刚刚关上,伯母一脸严肃,紧蹙着眉,指着爸爸骂: “大嫂,”爸爸低着头,心里一片苦涩,“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弥补容容的,毕竟她是我女儿……” 奶奶去世的早,是伯母把爸爸带大的,对爸爸来说,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人就是伯母。 “你还打了容容是不是?”伯母看着他,一巴掌扇了上去,“给我跪下。” “大嫂,我都这个年纪了……” “多大了你也要听我的!” 一阵窸窣声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爸爸吃痛的闷哼。 伯母手里的擀面杖狠狠的落在爸爸身上,伴随着她的怒斥:“容容那么好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她!还有那个徐红梅,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离她远点,你倒好,容容她妈妈尸骨未寒,你就敢带到容容面前……” 门外,爸爸的哀嚎声传来,祁则把手机音乐调到最大,朝我眨眨眼,笑着给我展示着各种特产礼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 伯母敲了敲门笑着走进来,“容容,这些礼物喜欢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伯母坐到我旁边,摆摆手让祁则离开。 等祁则关上门,她才又回过头。 “你爸爸呢……”她了一口气,指尖在我手背上摩挲,“小时候被你奶奶教坏了,有些思想是错的,总觉得女孩不好。但容容你看——”她忽然托起我的脸,“我们女孩呢,也有我们的价值,你看,你多厉害,成绩好,长得漂亮,伯母就一直希望有个女儿。” 我听着伯母的话笑了一下,额头抵在伯母肩头,她顺势把我揽在怀里,继续道:“你爸爸做了很多错事,我和你伯父商量过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伯母想让我原谅爸爸吗?” “这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伯母认真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真挚而坚定,“我们绝不会为你爸爸开脱。错了就是错了,这个家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的鼻尖忽然发酸,朝伯母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的时候,祁则在饭桌上摆了不少菜,扭过头看着我笑:“姐,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走过去,环视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 伯母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道:“我想你最近应该不想看到他,把他赶出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坐下来大口吃饭,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以来,我都留有余地。不是心软,而是顾忌伯父伯母的感受。但如今,他们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反击。 我从包里取出那枚小小的U盘,把它插到电脑里。 屏幕亮起,清晰地重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正是那天徐红梅把我锁在冰库里的监控记录。 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强撑着最后一分清醒,第一时间赶回店里拷贝了监控。 爸爸大概也没想到我还有心思查这个,又过了几天才记得删除。 不仅如此,我一直有着让手机自动录音着每一通电话的习惯,自然那天我给他打电话求助的记录也有。 证据确凿,再无转圜余地。 与此同时,当初他们篡改我高考志愿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警局里,我将这些一一呈上。 爸爸出奇地平静,没有辩解,没有挣扎,只是沉默地跟着警察往里走。 在最后那道门前,他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爸爸知道错了……容容,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如果我愿意原谅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我的话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佝偻着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而徐红梅早已被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折磨得精神崩溃,竟异想天开地弄了张精神病证明,妄图逃脱法律制裁。 听到这件事,我冷笑一声,只觉得她是自不量力。 徐红梅的法定监护人是她的父亲,一个见钱眼开的老头。 学校给我这个理科状元发了30万的奖金,我只不过拿了一万块给他,那老头就卑躬屈膝,忙不迭地把亲生女儿送进了我指定的疗养院。 拿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特意去疗养院看了看她。 铁栅栏后,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徐红梅,如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形销骨立地蜷缩在角落,正坐在门口流着口水,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见到我的瞬间,她浑浊的眼神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嘶吼着扑来,却被医护人员粗暴地按倒在地,拽到了旁边的电击治疗室里。 “实在抱歉,”主治医生一脸歉意的朝我鞠躬,“治疗效果还不尽如人意……” 我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不听话的病人,就该接受更严格的治疗,好好管教,早日让她学乖,不是吗?” 主治医生会意地点头哈腰:“您放心,一定让您满意。” 走廊尽头,电击室里凄厉的惨叫被厚重的铁门隔绝。 我转身离开,朝监狱里走去,手里紧攥着一张纸。 有件“好消息”,我还没来得及跟爸爸分享呢。 探视区的椅子冰凉。 玻璃对面,爸爸小跑着进来,满脸惊喜地抓起电话:“容容,你来看爸爸了!你还是第一次来看爸爸……” 我隔着玻璃冷漠的看着他,把那张纸缓缓贴在玻璃上,他的笑容突然凝固,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妈妈的流产记录。”我的声音淡淡的,“一年多之前的事,就在她查出生病前三个月。” 他的手指在玻璃上蜷缩起来,被我的话钉在原地。 “B超单上写着胎儿性别,男性。”我轻轻摩挲着那个位置,莫名笑了一下:“真有意思,妈妈日记里说,那天她本来想告诉你怀孕的消息,结果在妇产科门口看见徐红梅挽着你的胳膊。” 他的脸色开始发青,喉结上下滚动。 “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慢慢凑近,“她本来想找你离婚,但自己突然生病,我又要上高三,就决定委屈一下自己。” “你不是想要个儿子吗?这个孩子的检测就是男孩,两年前,妈妈生病之前。我找到了妈妈 的日记,那段日子你天天不着家,不知道妈妈怀孕了,但妈妈发现了你和徐红梅混在一起,把这个孩子打掉了。” 我把记录收进包里,看着他疯狂拍打玻璃的模样,“爸,你求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是你自己亲手杀死的。” 最后,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道:“对了,妈妈流产那天……是她的生日。” 我站起身离开,转身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狱警的呵斥声,和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闷响。 我没有回头,径直去了妈妈的墓碑。 天上渐渐下了点小雨,我坐在妈妈旁边,把那张Q大的录取通知书摆在旁边。 “容容!” 模糊的视线里,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四处寻找。 终于,我看到伯母笑着朝我跑过来。 她坐在我旁边,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给我撑了把伞。 我看着她,恍惚又看到了妈妈,忍不住红了眼,“伯母,我好想妈妈。” 伯母看着我,紧紧把我揽在怀里,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伯母陪着你,无论什么时候,伯母都在你身边。” 妈妈,你听到了吗,有人和你一样爱我。 妈妈,真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 妈妈,我好想抱抱你。 bfz55lmfc21723 第一章 不如我嫁给你 门外天还没亮,锣鼓震天响,我被娘亲拉来起来,丫鬟一个接一个为我画上妆容,穿上喜服。 娘亲看我快成亲了还如此不稳重,笑容快遮不住:[得亏贺文书容忍得了你,都要成为人家新妇了,还不知稳重。] 我笑眯眯拉住娘亲的手,看娘亲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依依不舍跟我说:[去了后可莫要任性,婆家不比娘家,不能随心所欲。] 我看娘落泪,我也想哭,娘告诉我不能哭,可别把美美的妆容哭花了。 一听到妆容会花,我立刻收住眼泪,我和贺文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从小呵护我,爱护我,一切依着我。 他承诺过,我嫁给他,绝对不会苛刻我委屈我,想回来看娘就回来看。 娘叮嘱我很多,我为了让娘心安都答应下来。 喜婆笑嘻嘻走进来:[我来接新娘子喽~] 娘立刻给我盖了红盖头,牵着我走出去。 喧闹场面诡异的安静,我等半天没等到贺文书,他明明说会亲自接我成亲,为何没了人影? 我娘不太高兴:[贺文书呢?] 喜婆也有些为难:[这,这....] 我爹看吉时快到了,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送我上轿子。 很快轿子停了,本该是新郎牵我出来,结果新郎不见人,反而让喜婆牵我出轿子。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能如此怠慢我? [礼成!]一声高喊打断我的思维,正是从高堂内传来,除了我和贺文书,还有谁拜堂成亲? 我心头一颤,掀起红盖头,喜婆惊呼:[别掀盖头,去了新房再等世子掀开。] 我看到众人震惊诧异的神色,脸色平静冷漠。 高堂上的贺文书一身喜袍,刚和身边大着肚子的女子拜完堂。 新娘子没到,新郎和别的女子拜堂,说出去天大的笑话。 我一时无话可说,沉默得无语。 贺文书见我如此,神色不悦:[喜婆,带姨娘去新房。] 我把红盖头甩在喜婆身上,拒绝她的靠近,对贺文书失望透顶:[我怎么就是姨娘了?] 贺文书没有愧疚,理所当然跟我说:[红儿才是我的心上人,她有我的骨肉,必须是妻,我第一个孩子不能是庶子。] 我爹满脸愤怒:[贺文书,当初可是你要娶我们姜珍,如今大婚之日|你既如此羞辱她!] 我娘气得站不起来,一拍桌子:[这亲不结也罢!] 场面一片哗然,气氛凝重。 贺文书不想事情闹大,他皱起眉:[这怎么就是羞辱,我这不是同时娶了?] 我看娘直接晕了过去,爹扶住了人,脸色十分阴沉。 贺家势力不可藐视,何况贺文书的大哥是当朝只手遮天的丞相爷,我现在退婚无疑毁掉爹娘的仕途,毁掉自己的名誉。 可如果我同意做侧室,这辈子永远抬不起头,得受一辈子的委屈,以我的身份,嫁给谁不是正妻? 我为何要受如此侮辱? 我心里越发冷漠,脸色从容:[贺文书,这婚,我爹娘会向圣上请命,悔了吧。] 要知道,当初可是贺文书向皇帝要了婚书,想要娶我为妻。 当时我感动得要命,如今一看,呵呵了。 贺文书见我来真的,试图安抚我:[做侧室有什么不好,妻和侧室不过是身份,我还是喜欢你,何况今日亲已成,你已经是我的姨娘。] 好家伙,堂还没拜就是他的姨娘? 想以此固定我的身份?他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这不是没过门没和你拜堂,不是你的姨娘。] 贺文书伸手牵住我,苦口婆心:[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不能当众如此丢人现眼,珍儿,姨娘不用拜堂的,你直接进去侧院就好了。] 我脸色一冷,直接甩开他的手。 贺文书见此,也不再好言相劝,摆出是我丈夫的架势:[身为侧室,要学会识大体,懂得贤良淑德,居然已经嫁给了我,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我看着曾经满眼是我的青梅竹马,心里难过又痛恨自己眼瞎。 我白着脸看向阿爹,阿爹哪怕不要仕途,也不会把我嫁给何书文这个陈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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