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儒生,你们就进画里与他俩作伴去吧。”声音未了,洞顶金井口突然喷出一道耀眼的七彩光晕,瞬间将薛道禅和憨叔卷起扔进了石壁上的《敦煌梦魇图》之中,那赤魔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咦,这个小子体内老阴之气极盛,是怎么回事儿啊?”墓主人接着说道。 “俺是天生的。”有良昂起头朗声答道,大不了自己去和二丫作伴更好。 金井口没了声音,大概墓主人是在考虑如何处置他。 “老大,有良是柳十三的徒弟,是自己人。”杜大姐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此人好好调教出来是把好手,就交给十娘管教吧,老夫正在琢磨药王‘噬嗑针’的秘密,等闭关结束就可以离开这里带你们征战天下了。” “是,老大。”杜大姐应道。 “哈哈哈哈……”金井口传来一阵快意的桀桀笑声,随后归于沉寂。 许久,有良才回过神儿来,就这么看着薛道禅和憨叔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卷入了《敦煌梦魇图》,却毫无办法阻止,这墓主人也太厉害了,记得师父柳十三说过,这七彩光晕应该是魇所谓,那么这座古墓的主人一定是一只千年老魇。 他赶紧跑到石壁下看那幅图,浩瀚的沙漠里,出现了两个孤独的身影正在艰难的跋涉着,看方向是在往古堡而去。 “但凡进入到画里,他们自身的功力就都被禁制住了,如普通人无二致。”杜大姐在身后幽幽说道。 “他们在图里没吃没喝会不会饿死?”有良担心道。 “暂时不会,人在图中能量消耗得很少,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之后可就难说了。” “墓主人是谁?”有良问。 杜大姐微微一笑:“别再打听了,凡是知道老大名讳的人都不会活着的,就连我和冯生也从来都不敢打听。” 冯生?有良恍惚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有良抬眼望着那位中年人,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叫冯生,本地人。” “他十多年前死于唐山大地震,与那些冤魂一道被老大就近拘来古墓,后来见其学识智力远远高于他人,于是老大就把他变成了一具甲尸,负责看守古墓。”杜大姐解释说。 “大地震的魂魄何故一直不散去呢?”有良有些不解,按柳十三的说法,这样很容易聚而成魇。 “因为他们死的太冤了,”冯生眼圈儿红了,“本来国家地震局已经发现了大量的震前预兆,并预测到了那几日将会发生地震,可是偏偏不告诉老百姓,结果白白葬送了二十多万条性命。而私下得到消息的青龙县长冉广岐命令全县百姓迁到室外,结果地震如约而至,青龙县共毁坏房屋一万八千间,完全倒塌七千三百余间,但47万人口竟无一人伤亡。” 有良闻言震惊了,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等事儿。 “他们为什么不能像青龙县长那样做呢?”有良问。 “说是怕引起百姓混乱。”冯生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亲人在那次地震中全部丧生。 “混乱也总比死了强啊。”有良感到难以理解。 一阵沉默,有良接着再问:“那些石门内的阴兵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都是老大以前战死的下属,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来到昌瑞山。” “老大是军人?他说要带我们去征战天下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是统一中国了。”冯生抹去眼泪说道。 “中国不是已经统一了么?” “老大将带领我们恢复盛唐时期的疆域,版图东至朝鲜半岛,西达中亚咸海,南到越南顺化,北抵贝加尔湖和北冰洋,总面积达到1250万平方公里,重竖大唐雄风。”冯生解释说。 “那不又要死好多人?老大究竟是谁呢?”有良嘴里叨咕着。 “不要乱猜测,我送你出去吧,”杜大姐说,“你师父柳十三和关教授都在定东陵前面的新立村客栈里住,你去与他们会合。” “让他自己走,既然进得来就应该出的去,老夫手下不留废人。”金井空洞里突然又冒出了墓主人的声音。 “是,老大。”杜大姐应道。 有良无奈的点点头,抱着媚娘转身离开墓室,临行前恋恋不舍的瞅了眼石壁上的那幅《敦煌梦魇图》,心中暗道,二丫你可要坚持住啊,俺这就去设法找到《敦煌残卷》救你出来。 溶洞内,唐山大地震的怨灵们又都回来了,这次他们没有阻拦有良,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 外面溶洞的清陵嫔妃们望着有良怀里的媚娘,都感觉到好奇想伸手来摸,“喵呜”一声咆哮,惹起她们一阵嬉笑,不过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身披盔甲的武士阴兵们仍沉浸在思乡之中,对有良在身旁经过不闻不问。 甬道里,那些尸磷虫也不知都躲到哪儿去了,一只也没见着。 前面墓道口的石门挡住了去路,有良掏出憨叔送给他的那支电警棍对着石壁揿动开关,随着“噼噼啪啪”的白色电芒闪过,石门应声而开。 夜空里满天星斗,空气凉凉的显得清爽无比,有良贪婪的深吸几口,抬头向对面山崖上正在张望着的小三挥了挥手。然后沿斜坡下到沟底,跨过小溪找到憨叔坠崖时使用的动力绳,把媚娘放入背囊,抓着绳索一步步的爬了上去。 第99章 太清宫 小三一把将有良拽上了悬崖,紧张的问道:“舅舅没和你一起出来?弄到金银珠宝了吗?” 有良望着小三轻轻的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道:“憨叔和薛先生都被禁制在另一虚空之中了,他让你回去告诉憨婶说,‘他这辈子终于解脱了。’” 小三听不明白,急着问:“‘禁制’是什么意思?他遇到了危险,还活着是吧?” “是的,一年半载都不会死,但就是出不来。”有良解释说。 “是千年老尸干的吗?我们赶紧报警去。” “没用的,一来警察未必会相信,二来那样会即刻危及到他们的性命,我需要尽快的将他们营救出来。” “怎么营救法?”小三疑惑不解。 有良抬眼遥望夜空,默默的说道:“俺一定会找到《敦煌梦魇图》的密匙,二丫憨叔你们可要坚持住啊。” 出租车风驰电掣星夜直奔京城而去。 在火车站,有良登上了南下的夜行列车,他按照薛先生的指示要先去衡山找古空禅师。 火车上,尽管已是凌晨时分,有良仍是半点困意也没有,这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自己在江湖上已经闯荡不少年了,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可以说是匪夷所思。这个“千年老魇”实在是太厉害了,薛先生已经算是功力极高之人,但被其举手投足之间便丢进了《敦煌梦魇图》中,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老白和二丫也是同样,“九魔一魇”,果然名不虚传。 在风陵寺的时候,曾听一渡法师提起过敦煌这个地方,说是那儿有个莫高窟,里面有好多精美的佛像,但从未听说过什么《敦煌残卷》,顾名思义应该是书,一本残破的古书,等见了古空禅师再好好的问问。 薛先生说请古空禅师解除禁制,释放灵田地下之物,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有良想到这里,就禁不住的内心一阵激动,那地底下埋葬着的一定是某种奇特的生物尸体,连地表都能逸出丝丝灵气来,此物定然是非同小可。 如今薛先生有难,特意叮嘱要释放此物,若是这东西十分厉害可以救得了他,又何必辛辛苦苦去寻找什么残卷呢?有良百思不得其解。 两日后,有良终于风尘仆仆的登上了南岳衡山。 藏经阁大殿内,有良跪倒在古空禅师蒲团前,将发生在昌瑞山地下古墓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述说了一遍。 “这个古墓主人始终都没有露面,也不肯道出名讳?”古空沉思道。 “是,连杜大姐和那个守墓的甲尸也都不知道。” 古空闭着双眼捻动佛珠一言不发,有良也不敢说话就在那儿默默的等待着。 许久,古空禅师蓦地睁开了眼睛,面露微笑道:“老僧已经知道古墓主人是谁了。” “谁?”有良惊奇的问。 “哈哈,‘金眼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暂且不说也罢,了去,薛先生恳求释放灵田地下之物,恕老僧办不到。”古空禅师断然说道。 “为什么?薛先生可是特意叮嘱过的。”有良大惑不解。 “千年之期就快要功德圆满,此刻放??出来岂不功亏一篑?薛道禅啊,别的都好说,唯有此事老僧不能如你所愿。”古空禅师口中喃喃道。 “灵田下面到底埋葬了什么东西?”有良急道。 “此事也不可说,无需再问。”古空禅师一口回绝。 有良无奈的闭上了嘴。 “老僧现在讲述《敦煌残卷》的来龙去脉,你可记好了,”古空禅师缓缓道来,“首先,有一个人是必须要了解的,他叫王圆??,湖北麻城人,自幼家贫,为讨生计于清光绪初年入肃州巡防营为兵勇。后来受戒为道士,道号法真,其人远游新疆,光绪二十三年(1897)至敦煌莫高窟。他在窟区清理砂石,供奉香火,收受布施,小有积蓄后于莫高窟16窟东侧建太清宫道观,并雇敦煌贫士杨某抄写道经发售赚钱以修缮莫高窟。光绪二十六年初夏,杨某于16窟甬道内吸烟,反身磕烟灰时,发觉北壁有空洞回音,疑有密室,遂告王圆??。两人半夜凿墙破壁果然发现了一间密室,堆满了写卷、印本等佛教经卷以及各种世俗典籍文书五万余件,这便是后来蜚声中外的莫高窟藏经洞《敦煌遗书》了。” 有良静静的听着,感觉很是新奇。 “此后英国、法国、俄国和日本的文物贩子闻讯纷至沓来,其中也包括有清政府的一些官员,这些珍贵的文物于是开始大量流失于民间以及世界各地,统称为《敦煌残卷》。残卷中记载有东汉至元代一千三百多年间的官私档案尤为珍贵,里面有很多秘史是历朝正史和野史都不曾见到过的。薛先生博览群书,记忆超群,他说你们在古墓中看到的那幅《敦煌梦魇图》在《敦煌残卷》中有过记载,那就断然不会错的。眼下,薛先生等人在图中暂时还不会有事儿,你要抓紧时间去找到该图的密匙,之后老僧与你一道前去解救他们。” 有良闻言愁道:“可是俺也不知道那‘密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可能是密咒,也可能是某种器物,具体的老僧也不清楚。”古空禅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有良一听可犯了难,原本以为《敦煌残卷》就是一本残破的书而已,只要找到以后从里面翻出密匙就可以了,哪知有数万卷之多,而且还散失于民间和世界各地,这不就等同于大海捞针一样么? “俺先要从哪里下手呢?”有良问。 “你先去敦煌莫高窟找王道士的徒弟或是徒孙,应该还有健在的,薛先生曾在九一八事变的前一年见过王圆??和那位发现藏经洞的杨某,既然他看到过有关《敦煌梦魇图》的记载,就说明在1931年之前,翻阅过的那本残卷还仍在敦煌并没有流失。”古空禅师回忆说。 “那薛先生年龄得有多大呀?”有良惊讶道。 古空禅师微微一笑:“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 次日,有良辞别了古空禅师,带着媚娘下衡山,在山脚下的摄影部冲洗了憨叔的胶卷,里面只有这一张《敦煌梦魇图》照片,随即登上火车直奔甘肃而去。 敦煌位于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地处甘肃、青海与新疆三省区交汇处,为一望无际的戈壁所包围,称之为“沙漠中的绿洲。” 黄昏时,夕阳殷红,大漠孤烟,旅人思乡,荒凉如斯。 古城东南数十里有座鸣沙山,前临宕泉,东向祁连山支脉三危山,悬崖峭壁上开凿了大大小小的洞窟735个,有禅窟、柱窟、龛窟、坛窟、像窟、佛窟以及瘗窟等。 北面的一些洞窟有僧侣们在此修行,远远的便可听见木鱼诵经之声。 有良举目望去,鳞次栉比、重重叠叠的洞窟犹如蜂巢似的镶嵌在刀削斧劈的崖壁上,窟前栈道蜿蜒曲折,阁楼巍峨兀立,铁马风铎悬响,与清东陵相比又是一番景致,同样的恢弘壮观,令人自心底里发出震撼。 东面有一座小庙,那里大概就是古空禅师所说的太清宫道观了,当年由王道士所建,1930年的某个时候,薛道禅曾经到过这里。 “福生无量天尊,施主从何而来?”太清宫门口一位年轻道士问道。 “俺是来找人的。”有良答道。 “不知施主所寻何人?” “这个……”有良也不知从何说起,“大约六十年前,此地有个叫王圆??的道长,不知现在可否有徒弟还在?” “那位王道长贫道也听说过,就是他发现的藏经洞,不过他好像并没有传人啊。”那道士答道。 “没有?”有良闻言心里凉了半截儿,一开始就出师就不利啊。 那道士见有良失望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天色已晚,施主可以随贫道入观暂住一宿,明日再走不迟。” “那就有劳道长了。”有良望着暮色中的戈壁滩,确实也无处可去。 “只是我们观里过午不食,施主若带有干粮请自便。” “少一顿没关系。”有良心情沮丧,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喵呜。”媚娘在背囊里委屈的叫了一声。 “咦,施主还带着猫?”道士诧异道。 “嗯,??一直跟着俺。” “请随贫道来吧。”道士领着有良走进了太清宫,名义是“宫”,其实就是几间破房子而已。 有良解开背囊放出媚娘,说道:“你自己去找吃的吧。” 媚娘伸了伸懒腰,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观内还有一老道士,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小施主,远道而来的吧。”老道士睁开了眼睛。 “俺是从衡山来此地寻人的。” “哦,不知所寻何人?” 有良重复了一遍对年轻道士说的话。 “王圆??道长,他在1931年就去世了,葬在前面不远的那座道士塔内,后来因战乱不休他的徒弟们也都各散东西不知所踪。孩子,这些都是五六十年前的旧事了,你何故要打听呢?”老道士不解的问道。 “俺是受人之托来此地的。” “这么多年了,请问是受何人之托?” “是一位薛老先生,他当年曾经与王道长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年纪……太大了,所以让俺来跑一趟。”有良回答。 “怪不得呢,只可惜岁月不再,早已物是人非了。”老道士唏嘘不已。 有良走出道观,清凉的月光下,依稀可见远处有一座高大的道士塔,于是踏着月光朝塔走去。 第100章 《敦煌梦魇图》 这是一座青砖砌就的喇嘛塔,孤零零矗立在荒凉的夜色里,塔身券门内镶嵌了一块青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了许多字。 有良借着月光看清写的是:“《太清宫大方丈道会司王师法真墓志》,民国廿年古七月卅日为吾师王法真仙游之百日,门弟子咸愿碑记行略,请命耆众,皆曰可。何幸如之?夫吾师姓王氏,名圆??,湖北麻城县人也……”后面记载着当年发现藏经洞的经过以及褒奖之词。 有良阅毕禁不住感叹道:“此人身为一个道士竟然发现了佛教的千年之秘,真的是旷世奇缘。” “喵呜……”耳边突然传来媚娘愤怒的咆哮,间或有小狗的哀鸣以及奇怪的“沙沙”声。 有良赶紧跑了过去,远远望见月光下的沙漠中站立着一位手足无措的少女,身后背着一只皮水囊,怀里紧紧抱着一条黄色小狗,四周围拢着三四条凶恶的响尾蛇,个个尾巴竖起颤抖着发出那种怪声。 媚娘就在姑娘的脚下与那些响尾蛇对峙着,地上躺着一条被其利爪割死的蛇尸,但其他毒蛇仍旧在周边不停的发起偷袭,媚娘一瘸一拐的围着女孩儿转圈抵挡着毒蛇的进攻,不过早已经汗流浃背疲惫不堪,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有良跑到跟前才看清那些响尾蛇竟然个头都有手臂般粗细,一丈多长的褐色身躯在月光下泛着鳞光,尾巴尖像是个拨浪鼓似的,发出的“沙沙”声极为?}人。 事不宜迟,有良伸手“嗤嗤”发出两道梦遗指,击中了两条响尾蛇,那蛇瞬间被冻成了直挺挺的“冰棍”,其他的同伴见事不妙,“嗖嗖嗖”一转眼儿的功夫就钻进沙子里不见了。 “谢谢你。”那惊恐的少女缓过神儿来,向有良道谢。 “喵呜。”媚娘走到有良身边,感激的用满是汗水的大脑袋蹭着他的脚踝。 此刻,有良才留意打量这位少女,见其身材高挑足足有一米七以上,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紧身套着一件尺多长的小马甲,乌黑明亮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带有点异域风情。 “姑娘,你不要紧吧?”有良担心的问道。 “多亏这只老猫抵挡了毒蛇,我和小狗‘土豆’才没事儿的。”少女感激的望着媚娘说道。 有良心想媚娘心地其实还是蛮善良的。 “我叫马贺兰,就住在下面的那个村庄。”那少女羞涩的一笑。 “你不是汉人?” “我是回民,”马贺兰答道,随即惊奇的看着有良的手说,“你好厉害,手一指蛇就死了。” 有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梦遗神功”在女孩子面前好难解释的。 “你不是本地人,是游客吗?” “俺叫有良,是来敦煌寻人的。” “找谁?莫高窟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 “是几十年以前的人,恐怕已经无人知道了。”有良怅然道。 姑娘想了想,说:“要不去问问我大,他年轻时就在莫高窟里干活。” 有良点点头,寻思着即便能探听到一些有关线索也是好的,于是跟着马贺兰同行,原来西北马姓基本上都是回民,“大”就是父亲的意思。 村庄距莫高窟不远,就座落在一片红柳和胡杨树林中,大约只有十余户人家,此刻正值晚饭时间,各家烟囱里冒出阵阵的炊烟。 刚走进院子便闻到了炖羊肉的香气,媚娘喉咙里咕噜两声,不住的吞咽着口涎。 一老头戴白帽正在厨房里忙乎着。 “蒙蒙,叫你灌水,怎么去了那么久?”老头头也不抬的说道,原来姑娘的小名叫蒙蒙。 “大,咱家来客人了,他叫有良,刚才救了我和‘土豆’。”马贺兰放下装水的皮囊说道。 马老爹这才发现院子里的有良,赶紧擦了擦手,热情的招呼他进屋,并泡上一盏盖碗茶。 听完了有良的情况介绍,马老爹沉吟片刻说道:“王圆??道士据说是九一八事变那年死的,那时我还没出生,记得小时候去太清宫里玩,由于世道不太平,观里的道士们也都散了。这些事儿恐怕只有去问问村里的老陆头,他可能会清楚一些。” “老陆头?” “以前村里的教书先生,是汉人,名叫陆晓机,年轻时好像帮助王道士清理过藏经洞。” 有良一听来了情绪,此人认得王圆??又清理过藏经洞,说不定还见到过薛道禅呢,于是决定马上去找他。 “也好,蒙蒙带有良去找陆晓机,羊肉刚下锅还要炖一阵子,一会儿回来吃羊肉????。”马老爹叮嘱道。 蒙蒙带着有良来到村边的一栋小房子前。 “陆老师在家吗?”刚迈进院子,蒙蒙就嚷起来了。 “进来吧。”有个苍老的声音应道。 一股香气自屋内飘出,有良情不自禁的嗅嗅鼻子,媚娘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厨房。 “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正在炸猪油酥,马上就好,你俩先进屋。”一个秃脑瓜顶,颌下一缕山羊胡子的肥胖老者对着有良点了下头,嘴里呵呵笑道。 屋里摆设很简陋,但各类书籍倒是不少,书架上堆得满满的。 “老人家的性格很开朗啊。”有良说。 “是个老顽童,我们学生都叫他‘陆小鸡’。”蒙蒙咯咯笑道。 “蒙蒙又在说为师的坏话了。”厨房里传来陆晓机的责备声。 门帘掀开,陆晓机端着半盆猪油酥走进来:“来,尝尝我炸的猪油酥。” 有良吃了一块,果然又香又脆,蒙蒙是回民不吃大肉。 “喵呜。”媚娘祈求的目光望着有良,又转过头去盯着陆晓机手里的盆子。 “??好通人性啊,黑猫的智商远远高于其他猫科动物。”陆晓机舀了一勺猪油酥倒在地上,媚娘欢喜的奔过去也顾不得烫嘴便大肆咀嚼起来。 陆晓机详细听了有良的叙述,惊讶的望着他说道:“不错,当年我见过那个姓薛的先生,印象很深,此人约莫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笔挺的蓝色中山装,嘴巴能说会道,他现在还活着么?起码得有九十多岁了。” 有良闻言心中大喜,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一个认得薛先生的人了。 “此人记忆力极好,就坐在太清宫里不分昼夜翻阅残存的《敦煌遗书》,可惜此前好多卷本都被洋人买走了,官府又运往京城一部分。” “为什么要卖给洋人,那不是很珍贵的么?”有良不解。 “当时维护洞窟哪有钱啊,只有靠卖经书换来的微薄资金来修缮,王道士一分钱都不私自乱动,全部用在了莫高窟里。那时候国内连年战争,抗战完了又打内战,解放后三五反加肃反和历次运动,尤其是十年的文革浩劫,把散落在敦煌民间的残卷都搜出来,说是‘破四旧’然后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回想起来,还不如都送给洋人呢,起码在他们国家的博物馆图书馆里,还都能得到很好的保护,不会被白白的毁掉。”陆晓机讲起来真的是痛心疾首。 “这么说薛先生看到的那部分《敦煌残卷》现在已经没有了?”有良沮丧的问道。 “嗯,文化大革命中全部被毁了。” 有良怔怔的发呆,心中说不出来的懊恼,没有了密匙就无法解救二丫,眼下该如何是好呢?蓦地想起了憨叔拍摄的照片,于是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您听说过这幅图么?”他抱着随后的希望,忐忑的问道。 陆晓机取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照片,慢慢脸色凝重起来双目瞪得老大,最终看清了图上的小字后不禁愕然失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敦煌梦魇图》么?” “正是。” 两行老泪自陆晓机的眼角缓缓流下:“东汉张道陵的《敦煌梦魇图》竟然还留存于世……” 张道陵,那不是发明“鬼门十三针”的张天师么?有良暗自惊讶。 “这幅《敦煌梦魇图》是张天师依其梦境所绘,据说内藏乾坤与符??秘文,端的是神鬼莫测。” “什么符??秘文?”有良心中一动。 “无人知晓,”陆晓机摇头说道,“你知道张道陵是什么年代的人,而莫高窟最早是何时开凿的么?” “张天师是东汉时期的人,莫高窟什么时候开凿就不清楚了。” “张天师死于公元156年,而莫高窟最早开凿于公元366年的十六国前秦,足足晚了两百年!” “你是说他在画这幅图的时候,莫高窟根本还没开始建?”有良惊道。 “这正是《敦煌梦魇图》的神奇之处,画中的洞窟佛像与后来的莫高窟简直分毫不差,瞧,这里是宋元时期的洞窟,而画中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完整的描绘出来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有良怔怔的看着图,心里寻思着真是不可思议。 “此照片从何而来?那画今在何处?”陆晓机急切的问道。 “薛先生给俺的照片,画在哪儿就不清楚了。”有良撒了谎,里面牵扯的人与事儿太繁杂了,根本就没法说得清。 此刻媚娘已将地上的猪油酥全部吃下,舔了舔嘴吧,跃上有良的膝盖眯眼打起了盹。 “薛先生果然是高人啊。”陆晓机嘴里喃喃道。 “陆老师,您是怎么知道这幅画的呢?”有良问。 “是一本《敦煌残卷》中记载的,薛先生也看到过。” “那本书也毁了么?”有良心想自己这是多此一问。 “不,它还在。”陆晓机回答。 第101章 盗卷 有良闻言简直惊呆了,浑身热血直往上涌。 “在哪儿?”他口干舌燥的问道。 “就藏在后院的胡杨树下,还是解放那年埋的呢,算下来已经整整四十年了,不然的话,躲不开文革那一把火。”陆晓机嘿嘿说道。 “埋在地下不会腐烂么?”有良担心道。 “此处地下皆为干沙,每年雨量极少,以木匣油纸包裹不会受潮霉烂的。” “那我们挖出来看看可以吗?”有良恳求道。 陆晓机望了有良一眼,沉思片刻说道:“也好,你让我有生之年见到了《敦煌梦魇图》,这本《敦煌残卷》理应给你过目才是。” “蒙蒙,吃饭啦,记得叫老陆头一块过来。”远处传来马老爹的呼唤声。 “陆老师,走吧。”蒙蒙不由分说拽着陆晓机起身。 “哎……好好,可惜这猪油酥你们不吃。”陆晓机叹息着临行又抓了一把扔进嘴里。 有良无奈只有先跟着回到了马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大盆的手把羊肉和荞麦面????。 媚娘瞥见了盆里的羊肉,喉咙里再次发出了低吼,蒙蒙抓了几大块手把羊肉分别放在地上的两只盘子里。媚娘冲上去一阵狼吞虎咽,而土豆则文质彬彬抱着一根肋骨津津有味儿的慢慢品尝着,吃相截然不同。媚娘清空了盘子,随后叼起干干净净的肋骨去与土豆交换羊肉,双方各得其所。 “怎么样,老陆头这儿寻到线索了么?”马老爹问。 “陆老师当年在太清宫做事正巧认识薛先生。”有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当年王道士在周边找来几个读书人帮着抄写道经,我就是那个时候在太清宫见到薛先生的。”陆晓机一面往嘴里塞着羊肉,一面回忆着往事。 “陆老师,您听说过这两句话么?”有良问。 “你说吧。” “‘金眼蛤蟆争努眼,翻去……’什么了?”有良嘴里叨咕着,后面那句话怎么给弄忘了。 “金眼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陆晓机说道。 “对对,就是这两句。”有良叫道。 “唐朝有两个出了名的大恶人,安禄山和黄巢,‘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是安史之乱后乾符元年流传在黄河下游一带的民谣,指的是两个农民起义军的首领盐贩子王仙之和黄巢。王仙之死的早,而黄巢的下落至今则众说纷纭。《新唐书》中说他兵败狼虎谷后自刎,《旧唐书》记载为其外甥所杀,而《敦煌遗书》中的《肃州报告》却写到是其部将尚让降唐斩杀了黄巢,宋人刘是之则认为黄巢并没有死,而是出家当了和尚,五代时有一高僧法号翠微禅师正是隐姓埋名的黄巢。后世有关他墓址的说法就有五处之多,因此,这个大恶人的最终下落一直是千古之谜。”陆晓机解释说道。 有良心中隐约感觉到昌瑞山古墓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黄巢。 “陆老师,您多讲讲这个黄巢吧。”有良说。 “你们小学的时候有篇课文不知还记得不?‘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首诗就是黄巢屡试不第一怒之下写就的,他深感儒生寒窗苦读的不易,因此起事后颁布一条军令‘不杀儒生’。” 哦,怪不得他问明薛道禅和憨叔是儒生后,没有杀二人而只是困入《敦煌梦魇图》之中呢。 “对的,他不杀儒生。”有良自言自语道。 “后来在长安出现反诗时,虽然暴怒之下也杀了三千儒生,但随即也后悔了。但其最大的恶性是吃人,中国历朝历代的食人者都比不上黄巢的农民起义军,其残暴程度令人发指。在一部《二十四史》当中,可以用‘敲骨吸髓’来形容他的残忍食人方式,无论是以前用二百石铜钟煮人肉的朱粲,还是后来的秦宗权腌人尸充军粮,都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吃人?他是妖怪么?”蒙蒙惊讶道。 “黄巢制造了三千巨碓同时开工,将活生生的大批乡民,无论男女老幼悉数纳入巨舂顷刻磨成肉糜,而且是流水作业昼夜不辍。起义军将陈州百姓吃没了,又纵兵四掠,把河南数十州县吃个精光。” 有良第一次听到这么血腥残忍的历史,疑惑不解的问道:“教科书上不是说凡农民起义军都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么?像陈胜吴广,李自成进京,太平天国等等。” “还有秋收起义。”蒙蒙补充道。 陆晓机嘿嘿笑了两声:“历史上哪一次农民起义不是血流成河并且导致国家人口锐减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无非换了个人当皇帝坐天下而已,可遭殃的仍旧是老百姓。” 有良点点头:“俺终于明白佛崖寺石壁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首词的真正含义了。” 看来古墓主人就是黄巢这只千年大魇了,应该没错。 “您方才说《敦煌遗书》记载了黄巢被部将所杀,看来他还是死了,但不知死于何处。”有良问,心下暗道死了才可能成为千年老尸。 “黄巢没有死,《肃州报告》是为官方记载,但《敦煌残卷》的私人档案里,记录着黄巢起义军失败多年后,有人曾在蓟州见到过他。” “蓟州是在哪儿?”有良问。 “春秋时的无终于国,隋代为渔阳郡,唐以后称蓟州,民国时期叫蓟县,紧挨着唐山地区的遵化市。” “那不是清东陵的所在地么?”有良心中一动。 “据那儿不远,只得几十里而已。” “记录中是怎么说的?”有良打破砂锅问到底。 “唐末蓟州有位总兵入独乐寺进香时遇一寺中老僧,两人相视良久,最后默默离开,这位将军不久便辞官带家眷返回江南老家,后来写下了这段经历,被收录在《敦煌残卷》之中。” “老僧就是黄巢?”有良猜测道。 “不错,那将军认出了黄巢,数日后还再次回到独乐寺,可是那老僧已然失踪了,连方丈也不知其来历和去向。” 肯定去昌瑞山古墓了,有良心中说道。 “他为什么要藏身在独乐寺呢?” 陆晓机一面啃着肋骨说:“独乐寺是安禄山起兵叛唐誓师之地,该寺始建于隋代,他想自己做皇帝‘思独乐而不与民同乐’而得寺名,黄巢隐身此处,可能是还妄想着东山再起吧。” “这记录也在你的那本《敦煌残卷》里么?” “是的,连同有关张天师《敦煌梦魇图》的记载都在这本残卷之中。”陆晓机答道。 “俺吃饱了。”有良心中有事儿,食欲大减。 “为师也饱了,蒙蒙、有良,我们这就去将残卷挖出来。”陆晓机揉了揉肥胖多肉的肚子,站起身来说道。 三人来到陆宅的后院,那里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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