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前些年死了,他家的一百多间房子早都分给了村民,还剩下十来间做中学校,孙老爷子的坟被铲平了,尸骨还在,我一直偷偷看着呢,你们回去可以要军长放心好了,有我孙大牛在,我一定保护好他家的祖坟。” “孙老爷子的坟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一看,拍张照片带回给将军。”何五行劝诱道。 孙大牛想了想,最后说道:“那好吧,你们跟我来。” 老汉背起柴,沿着山路绕到了金牛山前。 “诺,就是在这儿,原来有很大的石碑,但都被老百姓砸烂掉了。”孙大牛手指着山凹处的一块平地说道。 那里正是吴道明先前推测的坟墓所在之地。 事实证明了岭南第一风水师,其道行确实要高出髯翁道长与何五行许多,此刻的髯翁道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师太自豪的微笑着。 何五行掏出一架蔡司单镜头反光相机,对好了光圈速度和焦距,一连拍了好几张。 “孙先生,我们准备将孙老爷子的遗骨带回去台湾,43年了,将军想将父亲的遗骨安葬在他的身边,以便设祀祭奠,早晚奉香,你可以帮我们么?”何五行放下相机,试探着问道。 “这个……”孙大牛犹豫了,面对这样一帮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放心不下,于是嗫嚅道,“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们,除非是将军本人……” 髯翁道长不耐烦的说道:“我们自己……” 何五行伸手阻止了道长继续说下去,他和颜悦色的对孙大牛说道:“孙先生,你是将军的同族,又是中国远征军的士兵,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既然已经来到了金牛镇,不妨到你的家里坐一坐,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孙大牛见如此说,忙道:“方便,我是一个人过,有两间破草房。” 何五行使了个眼色,髯翁道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再说什么,大家跟着孙大牛奔金牛山南面的小村庄走去。 河坝上,黄科长看见了这一行人走向了不远的村庄,也没有动地方,只是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 这是两间破草房,孤零零的座落在小村庄的北头,屋里面空空荡荡,一贫如洗,何五行眼光瞥见了立在土墙脚上的锄头和铁锨。 “你的家人呢?”师太问孙大牛。 “我是光棍一条,娶不上老婆,都因为成份是历史反革命的缘故。”孙大牛叹息道。 “你不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人么?”师太不解的接着问道。 “那也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啊,所以抬不起头来,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孙大牛一脸苦相的解释道。 “我烧点茶给你们喝。”孙大牛准备生火烧水。 “不必了,孙先生,你是新38师的抗日军人,我代表孙立人将军发给你点慰问金,喏,你可以拿去,”何五行手里面拿着一叠约有两三千块的人民币,说道,“不过你一定要同意我们开棺,取出孙熙泽的遗骨带回台湾去交给将军,这样你看如何?” 髯翁道长已经站在了孙大牛的身后。 孙大牛看了看那一摞子钞票,那可是一笔巨款,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军长亲自下令,谁也不能碰孙家的祖坟。” “真的不行?”何五行晃动着手里的钞票。 “不行。”孙大牛语气坚决,没有余地。 何五行眼睛抬起,望着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明白,手起掌落,轻轻按在了孙大牛的天灵盖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吴道明和师太大吃一惊,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孙大牛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双耳、双眼以及鼻孔和嘴角都缓缓渗出血来…… 髯翁道长轻轻抽回手掌,孙大牛的尸身扑倒在灶坑前,睁着茫然的眼睛,呆望着众人。 “你这是干什么!”师太怒瞪双目,直视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道:“他妨碍了我们的计划。” 吴道明不满的说道:“那也没必要杀死他啊,点了穴道也就可以了嘛。” 何五行嘿嘿道:“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既然出了命案,我们需要马上动手起坟开棺,今天必须得离开庐江。” 吴道明摇摇头,伸手合上了孙大牛的双眼,站起来到师太的身旁,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胳膊,安慰着师妹。 何五行抓起孙大牛的尸体放在了屋内的床上,然后拉过满是油腻破旧露着棉絮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髯翁道长和阿雄拿起锄头铁锨,头里前行,何五行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也快步出门。 “师妹,走吧。”吴道明叹道。 “道兄,这帮人心术不正,而且手段歹毒,我们还是离开吧。”师太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道明沉吟道:“嗯,到了江西见机行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寒生和刘今墨及老祖被警察从婺源县中国银行带出来往县公安局的路上,街道一侧的铺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望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困惑不解,于是他赶紧买好了东西,匆匆的返回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旅社。 他进了房间后,轻轻把门带上,说道:“师父,我方才在街上看见了寒生和刘今墨,还有……” “说嘛,怎么吞吞吐吐的。”阳公不满意的嘟囔着。 “还有老祖。”乾老大瞄了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的老阴婆,小声说道。 老阴婆听闻眼睛一翻,阴阳怪气的尖声对阳公说道:“老祖?是你那个老相好的吗?” 阳公面露尴尬之色,对钱老大说道:“他们在干嘛?” “公安局的人把他们从银行里抓走了。”乾老大描述了当时见到的情况。 “不行,七天时限已至,我的‘郭公葬尺’还未取回,我得去把寒生救出来。”老阴婆双腿一伸,从床上下了地。 “师妹,此事颇有些蹊跷,先别忙,你俩且看好孩子,我出去打探一下虚实。”阳公心事重重的说道。 两个婴儿身上缚住的绷带已于昨晚解开了,乾老大还为他俩洗了澡,至于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看不出有什么改善,那皱皮女婴倒还能喝些牛奶,只是沈才华躺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动,身体明显的消瘦了下去,两只黑黑的瞳孔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阳公心中也是想要尽快的见到寒生,他对葬尺并无兴趣,只想问寒生,自己同老祖的孩子究竟应该怎样调治。 他走到了大街上,回头望了望,然后闪身走进了邮电局。 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京城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阳公简要而迅速的汇报了情况。 “你是说今天刘今墨被抓进了婺源县的公安局?”那人说道。 “是的,我考虑在今天夜里潜入公安局,杀死刘今墨。”阳公回答道。 那人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婺源县的革委会主任黄乾穗遭人暗算了,你马上去找到他,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暂时你要听从他的命令,明白了吗?至于刘今墨,既然已经进了公安局,就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我会安排的。” 电话听筒里“喀嚓”一声挂断了,响起了忙音。 阳公打听到了确实的消息后,便径直来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黄乾穗正与孟祝祺交谈着什么,见到阳公推门进来便是一愣。那孟祝祺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一个月前,自己送信去在小旅时见到的那个收信人,于是俯在姐夫耳边说了几句。 黄乾穗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忙起身握住了杨公的手,说道:“我是黄乾穗,他是我小舅子孟祝祺,你们见过面的,刚刚接到京城的电话,你就到了,太好了,就安排你住到我的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阳公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共三个人。” 黄乾穗说道:“我们今天出院回家,祝祺,去叫荆院长来。” 孟祝祺应声出去了。 “我在此地听从您的吩咐,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杨公说道 “具体的事情回家以后再说。”黄乾穗点头道。 门开了,荆太极走了进来,见到阳公大吃一惊道:“阳公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阳公微微一笑,说道:“我和黄主任是旧相识,特意前来拜访。” 黄乾穗惊讶道:“你们认识?” 荆太极口中道:“他是我的师兄。”心中却想,旧相识?我才不信呢。 黄乾穗对荆太极说道:“荆院长,我们马上出院搬回家中住,小兵还继续留院治疗。” “好吧,手续我来办。”荆太极答应道。 阳公跟随黄乾穗和孟祝祺来到了城中的那所深宅大院,阳公心中暗暗道好,住在这里既隐秘又舒适。 “黄主任,据说刘今墨与寒生他们被公安局抓了,你知道这回事么?”阳公问道。 “哦,寒生偷渡香港,公安部门怀疑他们在香港与台湾特务机关有接触,正在审查之中。”黄乾穗眨眨眼睛说道。 胡扯,鬼才相信呢,阳公心里想。 阳公回到小旅社,向老阴婆通报了情况,然后自己抱着皱皮女婴,乾老大抄起沈才华,大家一起来到了黄宅。 乾老大心道,这下好,进了虎穴了,前几天自己和朱彪曾经夜探这所豪宅,自己偷到了点钱和粮票,而朱彪却在这里丧了命,既然来了,便只好装聋作哑。 黄乾穗惊讶的看着两个婴儿,阳公介绍说皱皮女婴是他的女儿,黄乾穗和孟祝祺望望阳公,又瞅瞅满脸皱纹的女婴,更加合不拢嘴了。 “这个男婴是南山村朱彪的儿子。”乾老大试探着说道,观察着黄主任的反应。 “朱彪?”黄乾穗与孟祝祺面面相觑,疑惑道,“朱彪没有结过婚啊。” 其实孟祝祺曾经在朱医生家里见过小才华,不过记不清楚了,大凡婴儿长的都差不多,何况鬼婴生长的速度远远的超出正常的婴儿,现在看上去像是都已经有两岁大小了。 “千真万确,而且我们还见过他的老婆了呢。”乾老大笑着进一步说道。 “啊,他老婆?”黄乾穗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孟祝祺断然的摇了摇头。 “叫沈菜花。”乾老大说道。 孟祝祺闻言脸色骤变,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沈菜花!” 乾老大此人虽然非善良之辈,但关东人的豪爽劲儿还是有的,他觉得那朱彪尽管人不怎么样,但他在临死之际表现的还像个男子汉,因此心中颇有惺惺之感,此刻刺激孟祝祺一番却也解解气。 “不错,那沈菜花皮肤白白净净,模样俊俏,和朱彪两个卿卿我我,非常的般配。”乾老大添油加醋的描绘道。 孟祝祺紧张的望着黄乾穗,脸色胀成了紫红色。 黄乾穗目光警觉的盯着乾老大,缓缓说道:“你怎么会认识朱彪的?” 阳公此时搭腔道:“朱彪那小子我也认识,沈菜花也见过的,不过她是一具荫尸。” “荫尸?”黄乾穗疑惑道。 阳公解释说道:“荫尸就是心怀怨气含冤而死,发生了尸变,喜咬人的脖子,很凶的呢。” 孟祝祺听到“含冤而死”这几个字,联想到那天夜里两个民兵在朱彪家外面被咬断颈部的血腥场面时,身上不由得哆嗦起来。 “好了,这些迷信的东西就不要讲了,那朱彪和沈菜花现在何处?”黄乾穗目光炯炯的问道。 乾老大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师父还是在一个月以前于湘西天门客栈里见到过的。” 阳公点头道:“嗯,他当时和寒生他们在一起,这个朱彪和黄主任有什么过节么?” “啊,没什么,我们先用晚饭吧,时候已经不早了。”黄乾穗岔开话头说道。 众人来到了餐厅,已有人摆上了桌子,饭菜很是丰盛,还有一坛本地米酒。 “黄主任,师兄师姐,小弟特意带酒来为你们接风。”荆太极这时出现在餐厅门口,手里拎着两瓶贵州茅台酒。 阳公于老阴婆自香港偷渡回来,带着两个婴儿一连数日餐风露宿,今晚算是安心饱餐了一顿,他还不时的给皱皮女婴喂了些肉汁。 沈才华则被撂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小肚子瘪瘪的,望着那些大吃大喝的人,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怨气在逐渐的积聚起来。 荆太极瞧见了沈才华,感到胯下异常的不自在,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心里面咬牙切齿的思忖着,一定要亲手宰了这小魔头。 “师姐,什么时候可以把他交给师弟来处置?”荆太极恨恨道。 “别急,等寒生交回那把尺子。”老阴婆尖声说道。 黄乾穗深沉的望着荆太极道:“荆院长是要……” 荆太极简单讲述了沈才华毁坏自己命根之事,黄乾穗听罢点点头,原来荆太极也是同病相怜之人。 “尽快处理掉,以绝后患。”他夹了块五花肉丢进了嘴里说道。 沈才华两只布满血丝、黑黑的瞳孔在静悄悄地伸缩着,一股无形的戾气笼罩了他的全身。 “妈妈。”他口中轻轻的在呼唤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县公安局标志的面包车一路朝着县城方向疾驶,十多分钟以后突然间一个刹车,停在了路边上。 那两名民警惊讶的低头望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枪,诧异的说道:“咦,出了什么事情?干嘛掏枪出来呢?” 雷股长此刻惊魂稍定,立刻与另一名警察迅速的将枪缴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竟然持枪威胁我?从现在起,你们被停职了,接受组织上的审查。”雷股长怒气冲天的说道。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迷惑不解的说道:“我们怎么了?” “继续开车,回到县局再说。”雷股长命令道。 回到了县局,雷股长气呼呼的带着那两名被缴械的警察来到了分管政保的张局长办公室。 张局长仔细的听完了雷股长的汇报,抬起头来问那两名垂头丧气民警道:“你们对这件事作如何解释?” “我们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到那房子里邪门得很,闹鬼,而且还有鬼打墙……”两个人语无伦次的说道。 “哼,亏你们还是共产党员,竟然迷信到了如此地步,从现在开始,你俩停职反省,并向局党委写出正式的书面报告,枪支暂扣,去吧。”张局长呵斥道。 “局长,要不要再重新派人去搜查?”雷股长请示道。 张局长晦涩的笑了笑,说道:“意思一下也就行了,朱寒生只不过是个普通农民,你看他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能会是蒋特?台湾情报机关又不是猪脑,发展他一个赤脚医生,能接触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况且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说是情报经费,谁相信,就一定是他妈的脑子进水了。” 雷股长没有说话,上头的事儿由上头去搞定,自己才不操那份儿心呢,于是静静的听候领导的下一步指示。 张局长说道:“唯一可疑的是朱寒生哪儿来的这样一笔巨款,把这一点搞清楚就什么都会明白了,别急,先回去休息,有些事情还是等等县委的指示,他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是。”雷股长转身出去了。 嗯,这黄主任咬住朱寒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管他呢,那几个人就在里面扔着去吧,我也要早点回去了,今晚县政府礼堂放映内部片子《追捕》,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放映日本电影,据说内容是日本公安战线上的事情,老婆孩子早都等好了一起去看呢,张局长悠悠的想着。 夜幕时分,县公安局后院看守所里的民警将晚饭撂在了铁门内,便陆续下班回家,大家都拿到了《追捕》的电影票,兴高采烈的走了,只剩下传达室值班的两名警察,和后院走廊里那微弱的灯光。 老祖看了看撂在铁栅外面的晚饭,每人无非就是一碗稀饭锅巴糊糊和一条腌辣椒。 “唉,没有酒,想想天门山上的日子多好过啊。”老祖不住的叹息着。 “寒生,吃点稀饭吧。”刘今墨将碗端过来说道,关进号子里,手铐就已经解除了。 寒生若有所思的说道:“刘先生,这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看来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我,那么能是谁呢?” “能够有能力做到这些,只有黄乾穗。”刘今墨沉思道。 “为什么?”寒生自言自语说。 “这样,我出去打听一下,这个破铁笼子奈何不了我刘今墨的,嘘,有人翻墙进来了。”刘今墨正说着,突然间警觉的竖起了手指。 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物体落地的声音,须臾有脚步声悄悄地来到了铁栅前。 “寒生。”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吴楚山人的身影。 “山人叔叔!”寒生小声惊呼道。 “你们还好吧?今天公安局来南山村抄家了,我们这才知道出事了,我想这一定是黄乾穗和孟祝祺干的。”吴楚山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寒生不解的说道。 “嗯,我猜测还是因为孟红兵移植猪蛋蛋的事情引发的吧。”吴楚山人道。 “那个猪睾丸……”寒生脸一红,面色尴尬,但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而是不放心的问道,“兰儿还好么?” “兰儿还好,有王婆婆照顾着,你尽可放心。寒生啊,此事还不能和政府硬着对抗,你们今晚暂且先坚持一宿,我这就去打探一下情况,记住,以后千万做事不要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小人了,你和兰儿的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吴楚山人心情似乎格外的沉重。 寒生点点头,说道:“山人叔叔,我明白,你回去照顾兰儿吧,这里有刘先生和老祖相陪,你告诉爹爹和兰儿放心,不会有事的。另外阳公阴婆他俩今日有没有回来南山村?” 山人摇摇头,说道:“还不曾,怎么?” 寒生忧心忡忡的说道:“今日已经是第八天了,老阴婆以沈才华来要挟换郭公葬尺,王婆婆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好解救俩孩子。那鬼婴与老祖的女儿任督二脉相对互吸,交而阴阳互长,阴阳之海调和,但是任督之路乃人生死之途,七日后解开两个婴儿的绷带时,需以内力加以引导过三关才行。” “哪三关?”老祖在身后急着说道。 “人之三关,可生可死,上玉枕、中肾脊、下尾闾,气过三关,方可骨藏髓、脉藏血、髓藏气、脑藏精,气血精髓,尽升泥丸。”寒生解释道。 “哎呀,那万一没人给孩子过这三关,会有危险么?”老祖更加着急了。 寒生摇摇头,说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二经阴阳壅塞,倍增其力,沈才华可能会更加嗜血成性,女婴性情也可能相随。” 老祖急得在地上直打转转,口中说道:“这天杀的阳公老阴婆怎么还没回来呢?” 寒生安慰道:“老祖,别急,还是有其他办法可以补救解决的。” 吴楚山人叮嘱了寒生几句,然后说道:“寒生我去了,相信我,事情一定会很快解决的。” 吴楚山人悄悄退出,纵身跃上墙头,一路奔黄家深宅而去。 皱皮女婴喂食了不少的牛奶,小腹逐渐的鼓胀了起来,阳公年逾古稀,竟然有了后代,自是对其爱不释手,无奈七日已过,女婴身上的皱皮仍不见好转减少,心中不禁意兴阑珊。 老阴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说道:“这丫头像只小猕猴,长大是绝对嫁不出去的。” “啪”的一声,皱皮女婴朝老阴婆催出一小口粘痰,落在了老阴婆面前的汤碗里,那痰的颜色青绿,飘浮在黄色的鸡蛋甩袖汤上格外的扎眼。 老阴婆大怒,口中骂道:“这个恶心的小怪物,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的。” 皱皮女婴讥讽的目光看着老阴婆,突然“哇”的一声,喝到腹中的牛奶全部吐了出来,溅了一桌子。 阳公顿显尴尬,一时间手忙脚乱。 黄乾穗瞧见眼里,立时一阵反胃,食欲全无,于是对孟祝祺摆手说道:“祝祺,我看两个婴儿都困了,你先送他们回房休息。” 孟祝祺应声接过皱皮女婴,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手从凳子上抄起沈才华夹着出了餐厅,朝后院西厢客房走去,阳公被安排在那儿住,紧靠正房,以便保护黄乾穗。 进来房间,沈才华被狠狠地抛在了床上。 “好你个朱彪的儿子,看我如何来收拾你!”孟祝祺骂骂咧咧的不住口。 这时,一道黑影翻过院墙落在了后院里,听到孟祝祺的叫骂声音,便悄悄地摸了过来。 沈才华怒目直视着孟祝祺,黑黑的瞳孔在极速收缩调着焦距,嘴里伸出了小舌头不住的舔着干涸的嘴唇。 就在孟祝祺弯腰放下皱皮女婴的时候,饥饿难忍的沈才华骤然发难,“呼”的一下子从床上窜起,闪电般的咬住了孟祝祺的脖颈,利齿切入了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吱吱”的吸进了沈才华的口中。 孟祝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夜行的吴楚山人闻听道声不好,于是一个箭步闪身进了屋内,眼前的血腥景象令他大吃了一惊。 孟祝祺站立在地上,面孔茫然的微笑着,沈才华扒在他的身体左侧肩头,牙齿咬住了他的脖子,正在不顾一切的吸食孟祝祺的动脉鲜血,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沿着嘴角流下。而孟祝祺右侧的脖子处,挂着皱皮女婴,小手揪着孟祝祺的右耳朵,已经咬破了颈部的表皮,正在向深处噬啃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孟祝祺突如其来的惨呼声传到了餐厅内。 “不好!”阳公大喝一声,双手一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飞跃过了餐桌,出门直扑向后院。 西厢房内亮着灯,两个婴儿正恶狠狠的扒在孟祝祺身上吸血,迎面便是沈才华,扭动着白白的小屁股,竭尽全力的在拉扯噬咬着孟祝祺的脖子。 阳公不及多想,张口“嗡”的凌空啐出一口粘痰,带着呼啸声直奔沈才华的后心而去…… 阳公奉命保护黄乾穗,甫到便陡生差错,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一出手便使足了十成功力。 不好!吴楚山人暗道一声,单听这暗器锐利的破空之声便已知其力道非同小可,沈才华若是被击中则必死无疑,此刻为救婴儿已不容多想,刹那间纵身跃起,挡在了沈才华的面前,同时一把向暗器抓去…… 不料杨公的独门痰功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吴楚山人竟然一手抓了个空,那口粘痰已然击中了山人的心口。 “啊……”吴楚山人但觉喉头一甜,一股热血喷出,在灯光下画出一道粉红色的血雾。 山人此刻顾不得多想,忙伸手拽下沈才华,另一只手抱住皱皮女婴,双脚蹬地,身子飞起,“哗啦”声响处,已然倒撞着飞出了窗户…… “嗖嗖”两道银光射出,直奔吴楚山人,那是荆太极弹出的两枚硬币。 山人身子在半空之中无法避闪,无奈只能搂紧两个婴孩儿,而自己的后背生生的接下了那两枚金钱镖,顿时半边身体酥麻,好个吴楚山人,胸中硬是憋住了一股真气,滚落到了墙角,然后竭尽全力飞身纵过墙头,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落荒而去。 院墙里,黄乾穗急切的冲进了厢房内,那小舅子孟祝祺浑身已如同血葫芦般,身子摇晃了几下,然随即轰然倒下,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荆太极紧忙以手探去,孟祝祺已然气绝。 “孟主任死了。”他说道。 黄乾穗惊吓之中,身子颤抖不已,口中嗫嚅着说道:“是,是谁?那个凶手……” “是吴楚山人。”荆太极刚才一眼就已经认出了。 阳公告诉老阴婆保护黄乾穗,然后自己飞身上墙,辨明了吴楚山人逃去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 吴楚山人怀抱着两个婴儿,凭着胸腔里憋着的一口真气,一路疾奔。 他受的伤的确不轻,阳公的那一口痰打在了他的鸠尾死穴上,此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属任脉之死穴,击中后冲击着山人腹壁动、静脉以及肝胆,震动心脏,极易血滞而亡。而荆太极的两枚金钱镖则射中后背腰的厥阴俞和命门要穴,第四胸椎棘突下旁的厥阴俞属足太阳膀胱经,冲击心、肺,破气机,而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的命门,更是督脉死穴。吴楚山人先是鸠尾受到重创,然后厥阴俞和命门复又中招,若不是一口真气提着,恐怕早已昏厥了。 吴楚山人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已经太迟了,他完全料想不到黄乾穗的家里竟然会埋伏着阳公这样绝顶的江湖高手,那个荆太极充其量与自己不相上下,但自己已经受伤在先,那两镖却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唉,一心为救沈才华,看来此番竟会丢了自己的命,若是有时间即刻打坐运气调理,或许还不至于丧命,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山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 身后面追来的脚步声越加迫近了,而此刻自己的双腿却越来越沉重迟缓了,脑中阵阵眩晕袭来,他咬牙坚持着蹒跚前行,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了马路上,眼中影影绰绰的看见前方走来一帮人。 他挣扎着将两个婴儿护在怀里,双眼朦胧的望着那个逐渐近前来的似曾相识的人,紧跟在那人身后的是一位白发老尼…… “吴楚山人?”吴道明俯下身来轻轻的说道。 吴楚山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艰难的说道:“老吴,把孩子交给寒生……” 师太伸出手来,将两个婴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脚步声停在了两丈开外的地方,阳公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哼,原来是吴道明啊,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把俩个孩子交给我,今天老衲便不与你为难。” 吴道明平静的说道:“阳公,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笑话,我来要回我的女儿,你难道还要横加阻拦么?”阳公嘿嘿道。 吴道明愣了一下,是啊,这个皱皮女婴是阳公的孩子,我没有理由不给他…… “交给老祖……她的妈妈和寒生在一起……”吴楚山人真气已开始涣散,沿着嘴角流出血沫来。 师太朗声说道:“对,孩子要送到她的妈妈手里,绝不能给你。” 阳公勃然大怒,长长的阴笑了一声,喉咙里运动着一块巨大的粘痰,突然间张开巨口,“嗡”的一声射出口腔,如电闪般直奔吴道明面门而去…… 吴道明大骇,未曾想那阳公说来就来,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根本不念白素贞与古仙上一辈之间的渊源,急切之下忙摆头闪避,鼻孔中已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中的反应立刻迟缓了半拍,眼瞅着脸颊就会挨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光下,髯翁道长早已挺身而出,抢步到了吴道明身旁,伸“阳”手抓向那一块水汪汪的暗器。 髯翁道长深知太极阴晕还未找到,此刻吴道明岂容有失?于是早已戒备,并在关键的时候赫然出手。他有一种极怪异的武功“日月手”,左“日”手,右“月”手,一阳一阴,阳热阴寒,且任督二脉分驭左右,着实是深不可测,在台湾及东南亚等地从未逢敌手,那些年大陆闭关锁国,故中原江湖上并不知世上有此武功。 “咝……”的一声响,髯翁道长的阳手已然将高速飞行的暗器牢牢的抓在了手里,随即掌心里冒出一股水蒸气,恶臭扑鼻而至。 “阿嚏……”髯翁道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脑中竟然有些眩晕,“有毒!”他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助手阿雄悄无声息的从阳公身侧扑了上来,手持一只袖珍黑色塑胶手电筒,阳公瞥见其身形动作,轻蔑的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就在阳公这一瞄当中,阿雄已经揿下了开关,“噼”的一声响,手电筒突然间闪现出一道眩目灼眼的亮光,这是CIA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筒。 阳公顿觉眼睛一花,视网膜瞬间受到强大的刺激而短暂失明,这下子阳公当真是唬了一跳,心道不好,今天可是遇上强敌了,起先那个山羊胡子老者竟然赤手空拳的一把将自己的一大块痰抓了去,这个青年更是使用了匪夷所思的暗器,自己两眼什么都看不见了,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想到此,阳公双腿用力,一连几个后跃,跳出了圈外,然后二话不说,凭着记忆中的来路逃跑了。 阻断视神经的眩光只能片刻起作用,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的,以阳公的武功,髯翁道长和阿雄确实没有把握能赢,况且出手的目的是保护吴道明,没有了他,孙熙泽的遗骨将无法葬入太极阴晕,至于阳公这人,本身也不搭界,所以二人均没有去追击。 “多谢两位援手。”吴道明拱手道。 师太方才怀抱着两个婴儿,根本来不及相助,此刻也对髯翁道长及其助手阿雄平添了几分好感。 “吴楚山人,你怎么样了?”吴道明低下头来再瞧躺在地上的山人,却发现其真气涣散,已经失去了知觉。 “道兄,他伤的很重,得马上找到寒生救治才行。”师太探视后说道。 “嗯,”吴道明点点头,说道,“师妹,你抱着孩子,我背起山人,一路去南山村找寒生。” 何五行走过来咳嗽了一声,说道:“吴先生,我们时间不多……” 吴道明回答道:“,我知道,那太极阴晕就在南山村,正是一路,吴楚山人又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 说罢,吴道明背负起吴楚山人,师太一手抱着一个婴儿,迈开大步朝南山村走去,何五行等人匆匆跟在了后面。 远处,黄科长、李中尉和那两个广州潜伏特工悄悄的一路尾随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冷的月光下,远远的望见髯翁道长一行人在山间小路上疾行。 黄科长一面手持望远镜观察着,一面告诫大家小心跟踪,前面那伙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耳目机警,看他们如此匆忙夜行,今晚看来是要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这架袖珍望远镜是普通和红外两用的,夜间拨动开关,便成为了一架被动式夜视仪,通过读取目标身上散发出来的红外热能而还原成图像,镜头里呈绿荧荧的,勉强可以看得清目标的大体动作。 “科长,方才在县城里的打斗,对方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人?”李中尉说道。 黄科长思索着说道:“也许是个人恩怨吧,那个岭南吴道明背起了那个受伤的人,还有那两个婴儿一路同行,眼下还不清楚其目的何在,今晚或许有可能陡生变数,大家都把武器检查一下,子弹上膛,有备无患。” 广州站的林、罗两名潜伏特工各自掏出手枪,将子弹推上了膛。 “科长,你在担心么?”李中尉柔和的目光。 “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黄科长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想起来,髯翁的助手使用的是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专用的眩光手电,上次就是他摆弄那个收音机而发现了窃听装置,此人反侦察能力高超,很不容易对付呢。 “什么预感?”李中尉担心道。 黄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亥时末,吴道明等人已经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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