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柄铜钥匙,插入挂锁孔内,“咔吧”一声将锁打开,然后拉开了厚厚的门扇,走了进去。 寒生心中“砰砰”直跳,历尽了千辛万苦,牺牲了好些人,如今终于就要见到老祖的女儿墨墨了……他抱紧了鬼婴,轻轻的说道:“才华,你嗅到墨墨的气息了么?” 鬼婴鼻子不停地在翕动着,但是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老东西,有人要见你。”罗圈腿高声叫道,顺手拉开了一扇白麻布帘子。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石室,四周石壁上悬挂着烛台,上面点燃着白色的粗蜡烛,火苗在轻轻的跳动着。地上摆着一只黄琉璃大缸,缸内浸泡着褐红色的溶液,里面坐着一个面如死灰的老头,两只胳膊已被齐肩斩去,估计两条腿也没了,同珊妮的情况一样。 老头缓缓的抬起了眼睛,片刻看清楚了来人,然后嘴巴张了张,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寒生,你终于来了……” 寒生大吃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蒙拉差翁.炳… “你……是蒙拉差翁.炳么?”寒生有点糊涂了。 “我是蒙拉差翁.炳,我们在缅甸丛林里见过面的,”老人目光落在了沈才华的身上,眼神儿中充满了柔情,轻声道,“孩子,你还记得炳爸爸吗?” 寒生到此刻,方才确认此人才是真正的蒙拉差翁.炳,“那么,外面的那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他问道。 “他是大国师,说来话长,”蒙拉差翁.炳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接着叙述道,“大国师名字叫蒙拉差翁.坤巴,是我的表弟,他的真实身份是泰国大王宫里的国师,于十年前罹患胃癌,在弥留之际,我潜进了曼谷医院将其毒杀。” “他是死人?”寒生惊奇道。 “是的,在他死去的当天夜里,我刨开了坤巴的墓穴,将他的尸首运到了这座海上宫殿里,然后以阿瑜陀耶王朝枋长老遗传下来的秘术将其制成了阴相人,因其相貌与我极其相似,所以就留下在宫殿里做我的替身和仆人……”蒙拉差翁.炳说道。 “慢,那么清迈因他暖山的那座行宫里也有一个与你相貌相同的阴相人,你到底有几个替身啊?”寒生打断了他的话,狐疑道。 “坤巴是我的阴相人,清迈行宫里那个是坤巴的阴相人,”蒙拉差翁.炳苦笑了一下,解释说道,“所谓阴相人,是暹罗两百多年前的一种神秘的降头术,自吞武里王朝之后就失传了,枋长老是当时惟一懂此秘术之人。我年轻时为逃避族人追杀躲进了东南亚的原始雨林,偶然发现了枋长老的墓地,找到了制作‘阴相人’和血降头的方法。制作阴相人,就是找到身材相貌与自己相似之人,以一种特殊的草药将其毒杀,然后七日之内涂抹一种特殊炼制的尸油,并经过入魂、起尸等程序,唤醒复活。开始时,阴相人身子极轻,但每一年会增加原体重的十分之一,十年之后便会恢复到死亡前的样子了。坤巴对我一直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我将制作阴相人的方法也告诉给了他,但保留了‘血降头’秘术。” 寒生似乎慢慢的明白了。 蒙拉差翁.炳继续说道:“去年我偏信了首长的话,前去缅甸雨林劫杀你,为徒弟坤威差报仇,不料身受重伤而归,但庆幸的是抱回来一个身赋异禀的女婴,暹罗难觅的奇才,于是下定决心准备培养她成为暹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降头师。” “墨墨……”寒生叹息道。 “我一面养伤,一面要坤巴找了个相貌相似的女婴来制作阴相人,作为替身来修炼降头术,真身留在我的身边,要让她从小学习文化。不料宫殿之内发生了变故,坤巴趁我重伤未愈,竟然强行吸取了我体内多年修炼而成的大血蚤夫妇,并将我囚禁,海上宫殿内的仆人们悉数反叛……”蒙拉差翁.炳忿忿说道。 “为制作墨墨的阴相人,你们竟然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婴?”寒生惊愕的说道。 “为培养吞武里王朝以来最伟大的降头师,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蒙拉差翁.炳亢奋的说道,双眸之中仿佛射出了精光。 “那么,墨墨呢?”寒生冷冷的说道。 蒙拉差翁.炳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得意的说道:“女婴是我唯一的传人,自枋长老以来,东南亚乃至南洋降头界,她将是惟一懂得血降头秘术的人了,坤巴绞尽脑汁,砍去我的手脚,想得到女婴的下落,哼,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早已将她送出岛去了。” “你说墨墨学会了血降头,可她还是个不足一岁的婴儿,怎么可能懂呢?”寒生诧异的问道。 蒙拉差翁.炳狡诘的一笑,道:“灌头术,这也是极高深的古暹罗秘术,当女婴成年以后,她的大脑中便会自然而然的显现出来。寒生,你应该感谢我,你的孩子一定会成为自枋大师几百年以来最伟大的暹罗降头师的。” “她在哪儿!”寒生愤怒的喊道。 “她在民间,在中南半岛亿万普通人的中间……没有人能够找到她,没有,就连我炳爸爸也不能!”蒙拉差翁.炳桀桀的狂笑起来。 “妈的!你这个顽固的老东西……”随着怒骂声,门口走进来大国师和那些白衣人。 寒生的心凉了,若真的如蒙拉差翁.炳所说,墨墨已经被藏匿在了东南亚的民间,要想再找到可真是如同大海里捞针一般了。 “老东西,你死活不肯讲,本翁原猜想你也许会告诉这个中原人,不料你还是守口如瓶。”大国师蒙拉差翁.坤巴恼怒的说道。 “哼,不是我不说,而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女婴究竟在哪儿?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住她的性命,等若干年以后,她自然会前来找你算账,为炳爸爸报仇的……”蒙拉差翁.炳瞅着坤巴沮丧的样子,揶揄的说道,“坤巴,古暹罗最神秘的血降头,你永远也得不到,别看你抢去了大血蚤夫妇,但它们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一旦它俩死了,你就人财两空,等着我女儿回来收拾你吧,到那时你将死的比我痛苦万倍!” “大血蚤夫妇刚刚已经被我给杀死了。”寒生告诉他道。 蒙拉差翁.炳坐在大缸内闻言愣住了,狐疑的目光望着寒生…… “他说的不错。”大国师手一扬,那两张大跳蚤皮飘落到了水缸里。 泪水从蒙拉差翁.炳的眼睛里缓缓淌出,“我的宝贝啊…呜呜……”他望着飘浮在水缸上的血蚤皮,伤心的抽泣了起来。 “寒生爸爸,我要墨墨……”沈才华眼中闪动着泪花,无限委屈的说道。 寒生对蒙拉差翁.炳恨恨道:“你就如此狠心拆散这两个孩子么?简直是禽兽不如!” 蒙拉差翁.炳缓缓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今生今世是永远见不到她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曼谷唐人街的小旅馆。 “雁城小子,寒生和婴儿夜探海上宫殿,可是那个大国师蒙拉差翁.炳心狠手辣,残忍无比,恐怕此去是九死一生……你走吧,带上冲锋枪,或许能帮得到他们。”珊妮躺在床上噙着眼泪幽幽道。 “可是你……我不放心。”雁城小子为难的说道。 “人生苦短,难遇一知己,尽管相处时间好短,但我看得出这个中国来的寒生,是世上最好的医生,小子,你一定要帮他,别担心我和弟弟,珊妮一定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泪水自珊妮的眼中缓缓滴下。 雁城小子微微犹豫着,但望见了珊妮那坚毅的眼神儿,于是把心一横,拎起了帆布旅行袋,走到桌前抄起了电话机,给崇笛.虎大师挂了个电话。 “大师,寒生带着孩子单独前往海上宫殿去了。”雁城小子匆匆说道。 “啊……那怎么行呢?此行实在是太危险了,老衲马上赶过去!”崇笛.虎大师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迅速说道。 “好,我们在海边见。”雁城小子放下了电话。 珊妮赞许的点了点头。 雁城小子走近床边,俯身在珊妮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只要小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回来的。”说罢挺起胸膛,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姐姐……”乃梭含泪轻轻道。 珊妮柔情的望着弟弟,缓缓说道:“乃梭,姐姐喜欢恩怨分明和勇敢的男人……” 月色迷离,雁城小子拎着乌齐冲锋枪的旅行袋,站立在了湄南河口的岸边上,暹罗湾海面上雾气朦朦,已经瞧不见那座建有吞武里王朝时代宫殿的小岛,也没有任何船只。 远处传来了疾奔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只斑斓孟加拉虎已至近前,崇笛.虎大师骑在上面正向他招着手。 “小子,本来已经约好了山中的几位高深降头师一起登岛,可是他们明日才能赶到曼谷,来不及了,就我们两个上岛与蒙拉差翁.炳血战吧。”大师苍凉悲壮的说道。 “可是看不到任何船只。”雁城小子眺望着海面焦急的说道。 崇笛.虎大师一拍坐骑“虎友”,嘿嘿一笑道:“上来吧,它载得了我俩。” 雁城小子从旅行袋中取出乌齐冲锋枪,背在了身上,然后把余下的弹夹揣进怀里,坐到了虎背上,双手抓紧了大师。 “虎友,入海。”大师一拍虎头,孟加拉虎随即跃进了暹罗湾,然后朝着雾中的小岛奋力游去。 “看来,本翁的所下的功夫是白费了……”大国师坤巴愠怒之极,走上前去飞起一脚。 “哗啦”一声响,大缸被踢得粉碎,褐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蒙拉差翁.炳赤裸着身子,无手无脚的在石地上痛苦的蠕动着。 寒生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瓷瓶。 “不好,不好,嬷嬷的‘汗青’就剩下一点了,这是一个大恶人,救恶人就救不了好人了……”嘟嘟站在寒生的肩头上,尖声尖气的强烈反对道。 是啊,汗青实在是太珍贵了,这蒙拉差翁.炳是个大恶之人,尽管医者当以慈悲为怀,但是救了恶人,将来好人就得不到救治了……寒生慢慢的缩回了手。 “哈哈哈……坤巴,如今你连大血蚤夫妇也没了,这最东南亚第一的降头术,你是永远无法得窥其门了……”蒙拉差翁.炳狂笑不已,枯瘦的躯干在地面上一跳跳的颤动着。 “哼,老东西,你是蒙拉差翁家族里的怪胎,你本应当在九岁时就被族里杀灭的,可惜被你逃掉了,今天本翁就按蒙拉差翁家族的族规,处死你这个双性人。”大国师目光炯炯的盯着蒙拉差翁.炳冷笑道。 寒生低头望去,果然蒙拉差翁.炳生有男女两套性器官,他真的是个罕见的双性人。 “我,我已经有了后代传人,此生无憾了,”蒙拉差翁.炳口中泛出白沫,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但愿……” “但愿什么?”大国师追问道。 “我诅咒,蒙拉差翁家族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你坤巴,将会绝种在我的女儿手里……”蒙拉差翁.炳终于长嘘了一口气,眼睛一翻,死去了。 寒生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人世间多少恩怨情仇,都随着一具肉体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 “唉……才华,我们走吧。”寒生骤然间感到意兴阑珊,江湖事索然无味,于是幽幽说道。 “想走?你们既然与老东西有缘,本翁就成全你们了,让你们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大国师尖声冷笑道,随即一摆手。 白衣人迅即围上,纷纷自怀中掏出些奇异的法器来,有棺材钉、白虎爪、魂魄容(胎盘小干尸)和符通(开光的金属管),一齐默念着巫咒朝寒生袭来,而大国师则悄悄退到了石屋外,用力的将厚重的木门迅速的关上,并上了锁。 “快跑哇!”嘟嘟尖声叫道,振翅向石屋外冲去,不料一头撞在了木门上,顿时眼冒金星,跌落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寒生的蝇眼骤开,怀抱着沈才华,在那些白衣人中间掠过,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大门已经关上了。此刻,身后突闻破空之声,忙回头急视,但见数根生满了绿锈的棺材钉朝他疾射而来,空气中裹挟着一股腐尸的臭味儿…… “我要墨墨……”沈才华嘴里轻轻的念叨着。 寒生此刻无法分神,也不知那些绿锈棺材钉上是否有什么古怪,因此不敢冒然用手去抓,只能尽力闪避。 一个白衣人“唰”的祭起了手中的那具灰白色的小干尸,小干尸的肚脐处还连着一段长长的脐带,握在那人手中导引着向寒生袭来。小干尸身长虽然只有数寸,且脑颅比例奇大,但其身法却灵活之极。眼瞅着飞近寒生时,大脑袋上突然睁开了那对硕大的眼睛,干瘪凸起的嘴巴上唇还生有稀疏的黄褐色汗毛,两唇微微的张开,朝着寒生的脸上吻来,口气腥臭。 寒生厌恶的闪开,不料那小人儿竟穷追不舍一口口的吻来,整个石屋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 “这小人真臭啊……”嘟嘟坐在大门口的石地上,用翅膀捂住口鼻说道,它撞晕的头刚刚清醒过来。 斜刺里一名白衣人左右手各执一白虎爪从身后偷袭过来,前爪五趾,后爪四趾,锋利无比,带着一种山林之气。寒生同时既要躲避棺材钉的射击,又要避开小干尸的狂吻,还要防止白虎爪的偷袭,加之石屋内的空间十分的狭小,纵是蝇眼速度再快,发挥起来亦受到了极大地限制,时间不长便已经是左支右绌,汗如雨下了。 此刻,他刚刚来得及避开了几枚棺材钉,躲过背后的一记白虎爪,再侧脸一闪,那小干尸的一吻落空,但是却凑巧的亲吻在了正处于悲恸之中的沈才华脸颊上…… 鬼婴大怒,张开了嘴“喀嚓”就是一口,竟将小干尸的脑袋给硬生生的咬了下来,“呸”的一口吐掉了。 那小干尸头颅滚落到了冰凉坚硬的石头地上,发出几声凄厉的啼哭声,随即气绝,白衣人凄厉的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了鲜血,身子软绵绵的倒下了。 沈才华怒气未消,“嗖”的一声自寒生的怀里窜出,闪电般的扑到了手执白虎爪的降头师身上,咬住了那人的脖子,锋利的小牙切进了他的颈动脉,不管不顾的扭动着臀部狠命的吸起血来。 两枚棺材钉飞向了鬼婴白胖的小屁股,寒生身形晃动,及时伸手抓住了通体绿锈的棺材钉,入手感觉冰凉彻骨,随即觉得有一股极阴柔的麻痹感顺着手手少阳三焦经上行。 “尸毒!”寒生头脑中意识道,随即体内立刻反弹出了一种浑厚的肃杀之气,沿着手臂向下径直将那寒凉的尸毒逼了出去,寒生不知道,那就是白陀须解毒的功力。 寒生身形闪动,刹那之间将两枚棺材钉按入了发射之人的胸膛,直刺其心脏,那人顿时浑身瑟瑟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眉毛胡须凝结起了白霜,突然此人发狂似的跃起,一头撞向了石壁,登时脑浆迸裂了。 “呜啦啦……”最后的一个白衣人吹起了符通,声音怪异之极。 符通是降头师在铝皮或者锌皮上使用法刀边刻写符咒及边诵经(一字一咒),完成后将其卷为一管状压缩,最后经过长时间的加持后开光而成。此物吹响后,如同万人齐诵巫咒,端的是摄人心魄,更令人丧失理智,浑浑噩噩甘愿被驱使的高深法器。 怪异的啸声在石屋内回荡,寒生感到心里一阵烦闷恶心,随即胃中酸水上泛,“哇”的一声狂吐不止,呕出好些个黄蚂蚁蛋、数只花大姐和一坨蟋蟀酱。 鬼婴沈才华亦是身子一震,牙齿咯咯作响,他扔下了白衣人的脖子,望着白衣符通法师,口中也顺势“嗒嗒”的诵起了“移花接木”的巫咒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石屋外,大国师蒙拉差翁.坤巴指挥着罗圈腿、泰拳师以及白衣虚道长搬来了好多捆薪柴堆在了石屋门口,淋上了些油脂将其点燃,须臾,熊熊烈火便吞噬了两扇大木门,呛人的浓烟向石屋内钻去。 “大国师,烧死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也应该砍去手脚扔进缸里面。”罗圈腿谄媚的笑着说道。 “不,”大国师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那个中原郎中和小鬼娃巫师出手十分怪异,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了大血蚤,我们可是不能掉以轻心啊,牺牲几个降头师陪葬,也是迫不得已。” “是,是,还是大国师想的周全。”罗圈腿赶紧说道。 石屋内,沈才华口中念叨着巫咒正与白衣降头师的“呜啦啦”符通魔音僵持着…… 寒生鼻子闻到一股焦味,眼见门缝内飘进来阵阵浓烟,耳边听到门外烈焰的爆裂声,炙热的辐射迅即传导了过来,心中急道,不好,这个大国师竟然不顾石屋内降头师们的性命,想要他们与自己同归于尽。 “快100度啦……”嘟嘟惊慌失措的连蹦带跳跑过来,绿色的羽毛已经被烟熏成了黑兮兮的,对着寒生大声叫道,“大家赶紧想办法啦……” 寒生眼睛望去,鬼婴的祝由神功与白衣符通法师的魔音相持不下,沈才华的表情异常的严肃,鼻尖上微微沁出了汗珠,双手交叉于胸前,嘴里不停地的颂咏着那些古怪的音阶…… 情况已是万分的紧迫,自己若当下出手,是否有乘人之危之嫌呢? 刘今墨在场会怎么做?寒生知道,他一定会果断出手的! 寒生不再犹豫,从地上拾起一只五趾大白虎前爪(猫科动物都是前爪五趾,后爪四趾),便朝着白麻衣符通降头师的胸前按去…… “呜啦啦……啦。”符通魔音戛然而止,白虎爪的锐甲已经刺入那人的胸腔内,降头师双手慢慢的松开了,胸前鲜血迸射,金属符通“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寒生低头一看,白虎前爪的五趾已经将此人的心脏血淋淋的给抓出来了…… 鬼婴沈才华松了一口气,停止了诵咒,但是随即却被浓烟呛得连连的咳嗽了起来。 “我们都要被烧死啦……”嘟嘟悔恨的说道。 浓烟钻进了寒生的鼻孔内,他意念发动,使出了“老牛憋气”,屏住呼吸,可是才华和嘟嘟不行啊……寒生顿时着起急来,望着烈焰滚滚的石屋木门,准备以自己的身体来进行高速的撞击。 他并不知道在蝇眼的速度下,自己的血肉之躯会不会撞烂掉,但是才华和嘟嘟已经没有时间再坚持下去了,看来只有拼死一击了…… 就在这时,石屋外传来了以色列乌齐式冲锋枪爆豆般的清脆扫射声。 “嗷呜……”一声长啸,石屋门板骤然爆裂,火焰四溅,威风凛凛的孟加拉虎一头撞了进来。 “大猫……”沈才华惊喜的叫道,上前紧紧地搂住虎头,“虎友”伸出长长的舌头亲热的舔着婴儿的脸颊。 “哼,有什么了不起,这门就是不撞开,也会烧散架的……”嘟嘟酸酸的嘟囔道。 “寒生,你们还好吧?”石屋外面传来了崇笛.虎大师急切的问话声。 枪声停止了,门口的火光中出现了雁城小子持枪的身影。 寒生抱着沈才华走出了石屋,嘟嘟扇动着翅膀赶紧飞升到了空中,它现在觉得天上似乎还是要安全得多。 “谢天谢地,总算是赶得及时。”雁城小子见到寒生无恙,欣慰的说道。 “珊妮呢?”寒生问道。 “还在旅馆里,是珊妮坚持要我来的。”雁城小子回答道。 地面上躺着罗圈腿、泰拳师和虚道长的尸体,白色的麻布衣上布满了密密的弹孔。 “寒生,你有没有见到蒙拉差翁.炳?”崇笛.虎大师急匆匆的问道。 “他死了。”寒生回答道。 “蒙拉差翁.炳这个大魔头死了……”大师愣了一下,感到很震惊,于是急切的问道,“你是说他已经被消灭了?” “嗯,尸体就在石屋内。大国师呢?你们刚才看见那个缠头赤足的大国师了么?”寒生匆匆问道。 “没有啊,只看见这三个人站在石屋外,兴高采烈的说什么烧死中国巫师等等,我和大师猜到了你们已被困在这石屋之内,见情况危急,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开枪了。”雁城小子回答说道。 寒生转脸对崇笛.虎大师说道:“大师,十年前,泰国大王宫可是曾经死了一个叫做蒙拉差翁.坤巴的大国师么?” 崇笛.虎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大国师,于十年前病故,据说是死于癌症,记得当时老衲也去参加了葬礼。” “他是被蒙拉差翁.炳毒死的,然后制作成了阴相人……”寒生详细的叙述了蒙拉差翁.炳与其表弟大国师坤巴之间所发生的恩恩怨怨,但是略过了蒙拉差翁.炳已用“灌头术”传授墨墨血降头一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如此说来,蒙拉差翁.炳已经被大国师坤巴所杀,你消灭了大血蚤父本和怀孕的母本,泰国从此不必再担心这血降头了。”大师欣喜的说道。 “蒙拉差翁.炳虽至死也没有教给他表弟修炼血降头的秘术,但是坤巴此人凶残之极,十恶不赦,我们还是要除掉他才是。”寒生对大师说道。 “不好了,”嘟嘟突然从空中急降,匆匆叫喊道,“那个大国师跑啦……坐在一艘汽艇上,我看见的。” “快去看看!”崇笛.虎大师说道,众人急忙赶到了海边,那汽艇早已经消失在了海面上的朦胧雾气中,但隐约可以听到渐渐远去的马达声。 “唉,晚了一步。”寒生说道。 “不要紧,消除了血蚤的威胁,大国师就成了一只过街老鼠,老衲天亮就去曼谷警察局,请政府在整个泰国境内通缉这个恶棍,他是跑不掉的。”大师让寒生放心。 “唉,可是女婴还是下落不明,不知大师能否设法请泰国警察在全国范围内帮助寻找墨墨呢?”寒生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警方身上了。 “寒生请放心,你帮助泰国消灭了血蚤,泰国一定帮你找回墨墨的。”崇笛.虎大师郑重的保证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清冷的月光,淡淡的薄雾,一个黑影悄悄的溜出了灵古洞口,钻进了竹林里。“嘎嘎”两声嘶哑的乌鸦叫声吓了那人一跳,赶紧一低头穿过林子朝南山村走去。 黑泽在卧龙谷中蒙骗了吴楚山人和不化骨茅一噬后,感觉到已经无法继续呆在谷中了,于是等他俩押着良子返回后,自己也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埋伏在村东的山坡上。 时间不久,他发现了吴楚山人和茅一噬走出了草屋,急匆匆的奔着南山灵古洞方折返而去。 黑泽“嘿嘿”的冷笑了,两个劲敌离开了,草房内无非只有兰儿姑娘和那个叫耶老的千年干尸,自己先去将良子抢出来,必要时还可以抓那个小姑娘做人质。 黑泽趁着夜幕,蹑手蹑脚的朝那三间草房内摸去。 “汪汪!”墙角突然窜出一条大黄狗,紧张的盯着自己,随时准备扑上来。 “笨笨,怎么啦?”随着说话声,门口出现了兰儿的身影。 “啊!日本人……”兰儿一眼瞥见月光下的秃着脑瓜门的黑泽,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黑泽“唰”的拔出了手枪,嘴里轻声说道:“小姑娘,别怕,你让这只小狗走开,否则我会一枪打爆它的脑袋!” 兰儿正在犹豫之间,身后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猛地拉到了门后,“兰儿,不要出来!”冯生压低着声音说道。 黑泽惊讶的发现兰儿姑娘的身后闪出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手中竟然也端着一支手枪。 “你是谁?”黑泽吃了一惊,此人并不是寒生。 “黑泽先生,你从密支那到缅甸大金塔,真的是阴魂不散啊。”冯生冷笑道。 黑泽闻言突然嘿嘿的尖笑了起来:“你是冯生!还记得小水流佳子么,对了,她的中文名字是刘佳,她至今对你还念念不忘呢……” 冯生脸一红,那个皮肤白皙、柔情似海的尤物怎能够忘得了呢……自从自己初识云雨以后,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独自梦断巫山,她那淡淡如烟的倩影,清新芬芳的体香,飘飘欲仙的无边风月,令人魂牵梦萦,真的是:梦回淡烟飘风月,但愿长醉不复醒…… “砰”的枪声响了,一缕青烟自黑泽的枪口中冒出。 冯生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低头望去,左胸前已然出现了一个小洞,一股热血正在汨汨的流淌出来,骤然间,一丝疲倦袭上心头,他感到很累,但是却很甜蜜…… 就在冯生缓缓倒下的时候,他手里的枪也响了,一粒子弹飞出枪膛,击中了黑泽的脖颈。 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的很远很远…… 文公山下,朦胧的晨曦,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苏醒了。 “黄老爷子竟然在这里!”吴楚山人惊愕之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就是黄老爷子?”耶老歪着脑袋站在棺木旁端详着,伸手摸了摸老爷子的脸颊,冰凉刺骨,于是把手一缩,嘴里嘟囔着说道,“奇怪,怎么他的身上有一层寒冷的白霜呢?” 吴楚山人闻言忙凑近细瞧,并也伸手探了下,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是尸霜,五行属金,只有太极阴晕才可能有此奇效,看来他只是吸收了阴晕五行当中的金磁场,若是金木水火土中和齐全,便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了。” “山人老弟,愚兄看他并未尸变,那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与毛尸互相调换了位置呢?”茅一噬疑惑不解的问道。 吴楚山人踌躇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凡活葬人,阴晕内的五行磁场只需五天时间便可与其相融合了,黄老爷子只埋下去一个昼夜,便被人掉包了,所以,他的体内只融合了金,黄老爷子身上的尸霜便是明证。” 耶老转过身来,望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毛尸,皱着眉头问道:“美妇毛尸,是谁把你葬在这里,又是谁把你掉了包呢?” 毛尸摇了摇头,胆怯的说道:“唧唧,我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南山村,但是我知道,十年前是我儿子把我安葬在文公山下这里的,唧唧。” “你儿子是谁?”吴楚山人凝神贯注的问道。 毛尸有些害怕了,遂躲在耶老的身后,小声的说道:“我儿子叫孟祝祺。” “啊!原来如此!”吴楚山人顿时恍然大悟道。 “孟祝祺是谁呀……”耶老茫然道。 吴楚山人面现苦笑,嘿嘿说道:“黄老爷子下葬时,当时有黄乾穗父子和他的小舅子南山镇革委会主任孟祝祺在场,葬完后,黄乾穗要孟祝祺派人在现场看守至少五天,以便黄老爷子与太极阴晕内的五行磁场完全融合。孟家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孟红兵,这个孟祝祺为了孟家今后享有太极阴晕的发力,竟然在第二天夜里偷偷的掉了包,黄老爷子被挖出运到了文公山孟家墓地,而将自己的母亲骸骨――也就是毛尸,私下里葬进了太极阴晕之内。” 耶老瞅瞅毛尸,至此,心中方才明白了此美妇的身世来历。 “唉,可叹世间之人,为己直系一脉后人谋利真可谓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其实到头来还不都是水中月、镜中花,黄粱虚幻而已……”吴楚山人望着晨曦之中的文公山,当年朱熹回乡时栽植的那二十四棵巨大的杉树,幽幽怅然不已道。 “当年‘先知山人’赖布衣自赣南而来,为朱熹先祖选择了文公山墓址,终出一代理学大师,不知那孟祝祺怎么也会将祖坟移到了这里,可能是想借点吉气,殊不知这文公山风水已被朱家所用完,倒是沾上了邪气,白骨化为毛尸,必是鸠占鹊巢而导致了尸变……”吴楚山人缓缓说道。 不化骨茅一噬点点头:“山人老弟所言极是,看这墓穴地势,可以肯定这里曾经是野兔的老巢,棺材葬下后,必生诡异之事,眼下这具毛尸如何处理,不如将其剿灭了吧。” “不行!你们怎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良家妇女呢?”耶老挺身而出。 吴楚山人转身问毛尸道:“孟老太太,你儿子孟祝祺和孙子孟红兵都已经死了,你如今做何打算呢?” 毛尸怔怔的望着吴楚山人,急道:“你说什么!唧唧,我儿子和孙子都死了……” “不错,去年的事。”吴楚山人回答道。 “唧唧……呜呜……”毛尸听罢遂伤心的抽泣起来。 “毛尸,别难过了,有我耶老在,还是可以照顾你的。”耶老不住的安慰她道。 “子孙都没有了,世上到处都是坏人,唧唧……我还是回到棺材里去吧。”毛尸倒退着跳到墓穴里,爬进了棺材中,挨着黄老爷子躺下了。 耶老赶紧上前劝解道:“毛尸,毛尸,棺材里的这个老头长的很丑,你真的不在意么?” “唧唧,比你可是要富态点,况且我们还是亲家,唧唧……”毛尸侧身安抚了下黄老爷子的尸身,对墓坑上面说道,“填土吧,唧唧。” 耶老垂头丧气的蹲在了地上,身体内传来了老翠花很是开心的嘲笑声。 吴楚山人见天色渐光,时候不早了,遂盖上棺材盖,抄起铁锄填起土来。随着黄土的撒下,棺材内“唧唧唧”的响个不停,须臾,墓穴已经填满,并堆起了坟包,蟋蟀的鸣叫声也终于停止了。 耶老默默地流下了几滴老泪。 当吴楚山人一行快到南山村东草屋时,便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对了, “兰儿……”吴楚山人高声叫着,率先冲进了院子里。 地上躺着黑泽,手枪扔在了身旁,颈部血肉模糊,山人惊愕的伸出手指一探,发现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救我……”黑泽嗓子眼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兰儿……”山人抬头望向了屋内,面现惊恐之色。 “爹爹!”门内传来兰儿的呜咽抽泣声。 茅屋门内,冯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左前胸一个弹孔,血渍已经凝结成黑色,山人急忙探探鼻息,感觉到还微微有点气息。 “他死了?”兰儿抽泣着说道。 吴楚山人没有回答,立即“啪啪啪”连点冯生胸前神藏、灵虚、库房和期门诸穴,护住其心脉,然后将他抱起放在东屋自己的床上,“兰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轻声抚摸着女儿的肩头问道。 兰儿呜咽着将事情原委述说了一遍。 耶老拉着兰儿走到了一旁,眼圈红红的,呜咽着告诉她说道:“毛尸死了……”说罢,又落下两滴泪来。 兰儿止住了哭泣,揉了揉眼睛,问道:“毛尸找到啦?” “她竟然愿意陪着那个又枯又瘦的黄老爷子埋在土里,唉……”耶老无限惋惜的叹息道。 吴楚山人走到西屋里,打开衣橱门,解开了良子的穴道,将她拽了出来,带到院子里指着躺在地上的黑泽说道:“你,把他带回日本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良子听明白了山人的意思,弯下身去看了看重伤的黑泽。 “救我……”黑泽依旧是梦呓般的嘟囔着。 “教主,我们走吧。”良子朝着吴楚山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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