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灵胎?什么灵胎?”老翠花诧异的问道。 “就是灵哥和灵姐姐的孩子,可惜是个小傻子,”沈才华从衣袋里掏出那只赤裸的小人,惋惜地说道,“它不光傻,眼睛还是瞎的。” 耶老伸手接过灵胎,在油灯光下仔细的端详着。 灵胎缓缓的睁开了白????的双眼,呆滞的盯着前方,随后咧开了嘴巴,痴痴的傻笑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耶老眼睛一亮,惊讶的盯着手掌心里的小人,粉嘟嘟的肌肤,胖胖的小手和小脚丫,胯下还长着一个小鸡鸡,太好玩了,他简直都不忍释手。 “灵胎生下来就是这个模样么?他能长大么?他会说话么?”耶老欣喜的发出一连串的提问。 灵胎呆滞的双瞳表面是一层玻璃花状的白翳,傻咧咧的小嘴儿里只有两颗门牙,就像小兔子一样。 “他出生时就是这个样子了,永远也长不大,可惜它是个瞎子,还不会说话,是个小憨巴(赣北方言:傻子),怪可怜的。”沈才华爱怜的回答说道。 “唉,老衲要是有这么个孩子就好了,每天逗着他玩儿,还跳什么鬼‘大神儿’。”耶老无限感慨的叹息道。 “你说什么?‘跳大神儿’跳烦了么?老娘要是不高兴走了,你还能到处溜达着玩儿么?好赖不知的玩意儿……”老翠花在耶老体内大为不满的骂道。 “不是的,”耶老赶紧用默语分辨道,“老衲只是也想要一个灵胎这样的……” “不知羞耻,老棺材瓤子竟然想动孩子玩物的歪脑筋,快还给人家。”老翠花愠怒的呵斥道。 耶老唯唯诺诺的不吭气了,恋恋不舍的将灵胎交还给了沈才华,临了还偷偷在小人胖胖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一把…… “小才华,你师父不知道你来这里吧?”这是老翠花的声音。 “她和警察一起走了,说是去捉‘蠕头蛮’,”沈才华回答,遂又解释了一句,“是一种恶心的大肉虫子。” “‘蠕头蛮’?哼,怕是捉不到几个了。”老翠花冷笑道。 “老翠花,你也知道那种大肉虫子?”沈才华听出她话中有话,于是问道。 “嗯,黄龙府这里的蹊跷事儿,哪儿有我老翠花不知道的?”老翠花嘿嘿一笑,随即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仙家只管跳跳大神儿驱驱邪,治不了那‘蠕头蛮’,那家伙是来自远古的一种灵物,暂时寄生于死尸之内,几十年以后就会自行离开人体了。” “那些虫子会自行离开?去哪儿呢?”沈才华不解的问道。 “‘大隐隐于市’,当然是到混到人民群众当中去啦,它们也要生活的嘛,也会打工上班,而且工作任劳任怨,在旁人眼里都是些好同志。”老翠花嘻嘻笑道。 “它们会当官么?”沈才华想起了一脸正气的温局长,好奇地说道。 “会的,而且官只会越当越大,老娘想,说不准它们之中还会有人还进了京城呢。”老翠花推测道。 “难道旁人就看不出来它们是虫子变得么?”沈才华担心的问道。 “看不出来,他们的相貌与宿主长的一摸一样,只是……”老翠花说道。 “只是什么?”沈才华追问道。 “它们在月圆的子夜里,有时候会原形毕露……”老翠花回答。 沈才华闻言吓了一跳,脱口说道:“是长长的脖子,会吐泡泡……” 老翠花一愣,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在嬷嬷师父妖窝铺的家里,李老爷子的脖子伸得好长啊……”沈才华展开手臂比量着,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个李老爷子呢?”老翠花问道。 “走了,说是去了河东什么地方。”沈才华回答道。 “那肯定是已经成形了的‘蠕头蛮’,下次碰见一定要千万的小心哦。”老翠花叮嘱道。 沈才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老翠花,我们过几天就要走了。” “是回家么?”老翠花问道。 “不是,那条大虫子李老爷子约嬷嬷师父到什么‘地脐’里面去决斗。”沈才华告诉她道。 “‘地脐’?”老翠花想了想,说道,“老娘听说过,‘地脐’就是大地的肚脐,乃是地气汇聚的中心,极为罕见,古今往来,中原的无数风水名家踏遍高山大川,只为一见而不可得。但是,凡地气盛极之所,往往也孕育着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不可掉以轻心,懂吗?” “嗯,那‘蠕头蛮’就是么?”沈才华点点头,随即问道。 “应该是的,也还会有其它的东西。”老翠花说道。 耶老和老翠花详细的询问了这六年来,寒生夫妇以及一家人的生活情况,当得知兰儿至今仍然没有生育,均唏嘘不已。 “你们怎么不到南山村来玩呢?”沈才华疑问道。 “你瞧俺俩,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黄龙府这里惯了,可不想再到关内去丢人显眼了。”老翠花叹息着回答说道。 “耶老,老翠花,我要回去了。”沈才华向他俩告辞,先来到水潭边招呼吸子上岸,然后排去水分卷成了吸子筒。 耶老带沈才华重新回到辽塔上,恋恋不舍,他悄悄的附在沈才华耳边,红着脸悄声道:“你知道那个‘毛尸’的近况么?” “哪个‘毛尸’?”沈才华疑惑的问道。 “唧唧唧唧……”耶老嘴唇蹙起,学起了蛐蛐鸣叫的声音。 “耶老,你又在想着那个红粉骷髅,当心老娘开路了!”耶老体内,老翠花勃然大怒道。 “老衲不敢,不敢……”耶老赶紧默语解释道。 沈才华走出了很远,回头望去,依稀瞥见辽塔十层塔窗内,隐约站着耶老干瘦寂寥的身影…… “其实,他俩也怪孤……孤独的。”嘟嘟站在才华肩上说道,语气中带有着一种无尽的苍凉。 沈才华回到了招待所房间内,客家嬷嬷还没有回来。 此刻,农安县县委正在召开一次秘密的常委会,特别邀请了台湾学者李大嫂到会,介绍其发现“农安虫人”的经过,和研究部署如何捕获剩余“虫人”的专项行动。 首先,温局长将发生在靠山乡妖窝铺屯的王老蔫命案,以及刑警队齐队长误吞食“蠕头蛮”,从而导致昏迷和思维错乱的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县委邢书记锐利的目光望着客家嬷嬷,缓缓说道:“李大嫂,您来自台湾?” “台湾苗栗南庄。”客家嬷嬷谨慎的回答道,同时瞥了一眼墙上悬挂着的五幅伟人画像,其中前面的四个是大胡子外国人,她并不认得,只晓得最后那幅画像里面的人是毛泽东画像下面挂着两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画有锤子和镰刀,几位不苟言笑的中老年人端坐在会议桌旁,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到。 “您是生物学家?”邢书记又问道。 “老妪是台湾着名古代医学方面的专家,在古生物学领域颇有建树。”客家嬷嬷温文尔雅的回答道,她知道在官场上多少还是需要点自我包装的。 “嗯,我们布尔什维克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对您所说的‘蠕头蛮’这种东西,暂持保留态度。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我们必须亲眼见到这种所谓的远古物种,才能确信……”邢书记咳嗽了一下,端起茶水杯啜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继续说道,“但是,温局长是在公安战线上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同志,办事非常细致,作风一贯严谨。所以,他说的话,县委一定会认真加以考虑的,你们说是不是呀?”他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几位常委。 “是呀,温局长,我们一向是支持你们公安工作的嘛。”县长说道。 “老温,要是真的抓到‘农安虫人’,届时必定轰动全国,咱们农安可就要出名了,哈哈……”讲话的是县委宣传部长。 “感谢领导们的信任。”温局长谦恭地说道。 邢书记举手示意,众人都停止了说话,目光注视着他。 “温局长,这种叫做‘蠕头蛮’的虫子,一种昆虫,你们有没有照片来佐证呢?”邢书记问道。 温局长脸一红,腼腆地说道:“邢书记,王老蔫尸体内的那条小‘蠕头蛮’被李大嫂扔进灶坑里烧死了,政保股胡股长的弟弟尸体异变成一条大‘蠕头蛮’,当我局警员正准备奋力擒拿的时候,胡股长的父亲突然往棺材里倒进了一桶燃油,点火将其烧成了灰烬……这两次都实在是事出突然,来不及拍照下来,这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我虚心的接受……” “算啦,这次呢,也就不批评你们了,温局长,你说在农安县范围内还存在有这种‘蠕头蛮’,而且牵涉到自日伪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些陈年积案,那么,你们估计本县还能找出几条这种人形‘蠕头蛮’呢?”邢书记问道。 温局长望了望客家嬷嬷,然后肯定的回答说道:“一百条。” 第八十四章 会议室里的常委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脸上都现出惊愕亢奋的表情。 “一百条!”宣传部长惊呼道,“要是能捕获到这么多的人形‘蠕头蛮’,简直是旷世奇观啊。” 县长复姓上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但见他清了清嗓子,老成持重地说道:“温局长,此事都有哪些人知道?” 温局长略一思索,回答道:“除了刑警队齐队长和几位出现场的刑警以及政保股胡股长以外,就只有在座的各位了。” “好,有关‘农安虫人’的事情,知情者越少越好,我建议,就由温局长牵头负责,调集公安部门的警员骨干,组织一个秘密的专业捉虫队伍,要求必需政治上可靠,最好是共产党员,立即展开搜捕‘蠕头蛮’的绝密行动,”上官县长望了一下邢书记,得到其点头默许后,接着说道,“这次行动需要有一个代号,你们说说,叫什么好呢?” 组织部长首先提议道:“叫‘一号行动’怎么样?” “这个,有点太抽象了,依我看,既然是在靠山乡的妖窝铺屯首先发现的,就叫做‘妖窝铺计划’如何?”宣传部长兴致勃勃地说道。 上官县长抬头注视着温局长,和蔼地说道:“老温啊,你看叫什么比较贴切呢?” “还是由领导来决定吧。”温局长谦虚地说道。 “哎,听听基层工作的同志们意见嘛。”上官县长坚持道。 “那好,我原来想了个不成熟的名字,‘春季严打行动’,让领导们见笑了。”温局长腼腆地说道。 “好,这个名字好,既符合国家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大政方针,又可以迷惑局外人,况且也十分的贴切嘛,对于‘蠕头蛮’这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害虫,就是要严厉予以打击,同时抓获它们又有利于国家的科学研究,老百姓即使看见了被逮捕归案的‘人形蠕头蛮’,也误以为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分子,不会过分留意的,邢书记,您看呢?”上官县长扭头请示邢书记。 邢书记点点头,说道:“就叫‘春季严打行动’吧,不过,凡是捕获到的‘蠕头蛮’,必须集中关押到一处秘密地点,与外界隔绝才行。” “靠山乡的伊通河边有一处水湾,名叫‘阎二鼻子’,周边都是大面积的沼泽地,水湾内有好几间日伪时期遗留下来的空水泥房子,只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可以关押那些‘蠕头蛮’了。”温局长介绍说道。 “很好,关押地点就定在那里吧,温局长,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邢书记拍板道。 “是,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温局长站立起来朗声说道。 招待所里,客家嬷嬷对沈才华说道:“才华,师父要配合政府抓几只‘蠕头蛮’,事情完结后,我们就即刻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马上走呢?”沈才华不解的问道。 客家嬷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李地火约师父去河东风铃寺见面,然后到‘地脐’里面去,这一场恶斗是避免不了的,现在捉几只成形的‘蠕头蛮’来研究一下,找出其共同的弱点,这样对付起李地火来就有把握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为什么一定要去‘地脐’里面呢?”沈才华想起了老翠花的警告,不无担心地说道。 客家嬷嬷沉吟半晌,幽幽说道:“我丈夫隐瞒了数十年的事儿,老妪要是弄不明白,始终是一块心病,会死不瞑目啊。” “是鬼壶么?”沈才华想了想,问道。 “是的,这‘鬼壶’究竟是个什么诡异的东西呢?”客家嬷嬷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是把尿壶。”沈才华在一旁猜测说道。 “我……我猜也是把尿……壶。”嘟嘟在旁边小声的附和道。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请进来。”客家嬷嬷高声说道。 齐警官推门走了进来,匆匆说道:“李大嫂,‘春季严打行动’将于今晚十点开展行动,到时候我来车接您。” 客家嬷嬷点点头,微笑道:“老妪正等着呢。” 齐队长匆匆介绍情况道:“李大嫂,我们已经从封存的旧案卷中,挑选出来了第一批需要挖掘的目标,都是日伪时期的老坟,比较集中的葬在伊通河边的一座乱坟岗上,据说当时的习俗是,凡是横死之人均不得进入祖坟安葬。我们查清,第一个死者是名小炉匠,叫做孙瘸子,案卷中记载,其人死状恐怖,胸塌骨陷,眼珠迸出,属于横死,因此就葬在了乱坟岗上。随后的十余年间,同样死状的二十余名男子也陆陆续续的葬了进去,至今过去了几十年,那些老坟早已经没有人祭扫光顾了。我们考虑到,先从这些老坟墓入手,不存在有死者家属们的异议,相对要容易得多了。” “嗯,五十年前的老坟,‘蠕头蛮’八成已经发育成熟了,但愿它们还在那里,”客家嬷嬷若有所思地说道,“齐队长,乱葬岗上有许多坟茔,如果没有墓碑的话,如何得以辨认?” “我们已经请当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出来指认,他是名老兽医,当年那些人埋入乱葬岗时他都曾在场,是位当事人,好在此人脑筋现在还没糊涂,说知道那些坟包的具体位置。”齐队长解释说道。 客家嬷嬷点了点头,大陆公安做事可比台湾那些警察细致多了。 是夜,明月高悬,月色如水,大地一片清明。 客家嬷嬷带上了沈才华和他的宠物们,搜捕“蠕头蛮”是一次实战学习机会,将来孩子行走江湖,这些都是难得的宝贵经验。 夜里十点钟,满载着全副武装的行动组的人员坐满了两辆面包车,离开了农安县城,一路朝着靠山乡伊通河方向疾驶而去。 青幽幽的月光,乱坟岗上荒草萋萋,一阵阴风轻轻拂过面颊,令人汗毛竖起……几只乌鸦蹲在高高的白杨树上,默默地注视着下面。 老兽医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盲了一只眼,据说是年轻时接生小马驹时摸错了地方,被母马一怒之下尥蹶子踢瞎的。 “孙瘸子的坟就是这里。”老兽医气喘吁吁的指着一个不大的小土包说道。 齐队长望着那个微微隆起的土丘,确认说道:“大爷,您肯定是这儿么?” “当然啦,‘九一八’那年的腊月初八,下着大雪嘎嘎冷,孙瘸子死的那个惨啊,胸腔瘪瘪的,俩眼珠子都耷拉出来了,还是我给塞回眼眶里面去的呢。”老兽医忿忿的回答说道。 齐队长一摆手,命令手下道:“开挖。” 月光下,警察们举起锄头刨了下去,“嘎……”树顶上的乌鸦惊叫了几声。 客家嬷嬷留神的观察着新掘出的土壤,眉头渐渐的蹙起。 齐队长注意到了嬷嬷的神色,于是问道:“李大嫂,有什么问题么?” 客家嬷嬷缓缓说道:“我在想,‘蠕头蛮’这东西极有灵气,可以招来‘阴尸蝼蛄’为其护体,可瞧这土壤里,并未发现有蝼蛄卵以及粪便,怕是年头太久了,成虫早已蜕变人形破棺而出了。” 齐队长沉默不语,若是真的如李大嫂所说的,人形‘蠕头蛮’破棺而出…… “人形‘蠕头蛮’就像胡股长弟弟那样子白白胖胖的么?”齐队长问道。 “完全蜕变成熟的,就与原来宿主的容貌不但完全一样,而且连口音、记忆以及生活习惯也都相同。”客家嬷嬷回答道。 “有什么办法能够马上识别出来呢?”齐队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客家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完全分辨不出来,包括父母妻儿朋友等都也是一样。” “队长,有棺材……”一名警察放下铁锄,招呼着齐队长赶紧过去。 月光下,墓穴土壤里有层白色的石灰膏,那是石灰粉吸收了土壤中潮湿水汽凝结而成的,下面掩埋着一口老榆木棺材,由于乱葬岗地势高,土质较为干燥,再加上石灰的防腐作用,那棺材板虽然年久有些腐朽,但基本上形状还是完整的,只是棺材盖板上有着一个盆口大的窟窿,里面沉积了不少的泥土。 “撬开它。”齐队长命令道。 警察以锄板用力的一撬,已经朽了的盖板立刻碎裂成了几截,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用锄头扒拉开沉积的泥土寻找,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尸骨。 “大爷,这是具空棺。”齐队长平静的对老兽医说道。 “不可能!下葬的那天,我始终都是在场的呀,”老兽医疑惑第叫道,但随即想了想,疑问道,“咦,会不会是给盗墓了……可是他穷的叮当乱响,除了一套装老衣服外,别的什么东西也都没有啊。” 客家嬷嬷跳下墓坑,伸手摸了摸断裂的棺材盖板那个大窟窿,口中喃喃地说道:“他已经走了……” 第八十五章 齐队长用手电光照着手中那本黄色封皮的保密手册,上面记载着“春季严打行动”中所要挖掘的一百起无头案墓穴,包括墓主名字、年龄以及居住的屯子和亲属等有关情况。 “下一个,金觉,满族人,小喇嘛营子人,死于昭和六年,就是1932年了。”齐队长小声的念道。 “这个人我也知道,是个教书先生,跟我来,就在山包顶上。”老兽医招呼着民警们往山上走去。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凉风习习,远处屯子里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叫,四下里漆黑一片,人们都已经熟睡了。 在老兽医的带领下,金觉的坟墓没费多大劲儿便找到了,那座小土丘微微的隆出地面,若非老兽医指认,根本不会想到那地下会有坟。 墓穴很快的掘开了,露出来一口薄板棺材,表面上也有一个圆窟窿,里面积满了泥土。 “唉……也破棺而出了。”客家嬷嬷无奈的叹息道。 棺材内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没有尸骨,但是却找到了一件随葬品,那是一个蜡封着的扁平油纸包。 “是钱吧?”一名警察猜测说道。 “不会的,金书匠穷的够呛,哪儿来的钱?”老兽医摇了摇头,轻蔑的回答道。 齐队长小心翼翼的揭开封蜡,轻轻的展开了油纸包,看到里面包裹着一幅黄白色的丝织品,两侧黄绢为轴,中间则是丝质白绢有凸印暗纹的龙凤图案。展开后长约一米,宽三十公分,虽然颜色发旧略显水渍,但上面的墨迹仍然清晰可辨,那是由满汉以及蒙古三种文字写成的,其中汉文是繁体字,齐队长认不全,于是索性递给了客家嬷嬷,他知道,台湾人是使用繁体字的。 客家嬷嬷轻声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光绪二十八年正月初一日,钦密命镇守河东将军爱新觉罗?增广: 甲午、庚子两经兵燹,四境疮痍,游民多聚为盗,山西黄河以东,散勇流落不尽还乡,铁路兴工,游民纷至,盗墓之风日盛,毁我大清国体,虽增兵剿捕,盗风迄未寝息,审度时势,非除盗不足安民,别无弭盗清源之策。兹命迅即暗中查明地脐妖言真伪,随时密奏钦定。 钦此” 下面盖着“敕命制宝”篆书珠砂方印一枚。 “这是当年光绪皇帝给镇守河东的将军增广的一封密敕,也就是圣旨了。”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这个姓金的教书匠怎么会有这东西呢?”齐队长诧异地说道。 老兽医想了想,开口道:“听说金书匠的祖上曾在前清为官,不知为什么后来家道中落了?另外,爱新觉罗是清朝皇室一族,民国初年俺们这嘎达,有不少皇族都改姓金了。” “先不管它了,大家抓紧分头往下进行。”齐队长收起那件密敕,吩咐众警察道。 天亮前,乱葬岗上日伪时期的二十多座老坟都掘开了,仍旧没有找到一具尸骨。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会议开始了,上官县长首先开口说道:“温局长,听说昨天夜里的行动并没有发现‘人形蠕头蛮’的踪迹?” “是的,”温局长清了清嗓子,汇报道,“行动组共掘开了日伪时期的二十来座老坟,发现全部都是空棺,没有找到一块尸骨,由此可见,这些成形的‘蠕头蛮’早已经破棺而出了。” 上官县长沉吟了一会儿,疑惑地说道:“他们能去哪儿呢?本地的亲属以及屯子里的人就没人发觉么?” “如果这些人返回到原来的生活圈子里,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我想,他们一定是连夜离开了农安本地。”温局长回答道。 “那么,从发育到成为‘人形蠕头蛮’,总共需要多少年?”组织部长问道。 客家嬷嬷接茬回答道:“一般来说,‘蠕头蛮’发育成熟总共需要十到几十年的时间,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些异变得快些,若是地气充盈的话,最短的或许几年就可以了。”她想起了李地火,那家伙在‘地脐’内发育,没准儿所需时日更短呢。 “这可麻烦了,这些‘人形蠕头蛮’若是隐瞒历史,不与家人联系,独自远走高飞的话,可就难找了。”上官县长为难地说道。 “‘九一八’事变是在一九三一年,抗战与内战期间,人员流动得很厉害,没准儿他们也许流窜到关内去了呢?当然也不排除会参加革命,解放后留在大城市甚至首都工作,有的甚至还在高级领导岗位上……”组织部长信口开河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邢书记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 “对不起,邢书记,是我说走嘴了……”组织部长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说过头了,紧忙连声道歉道。 “接下来,你们计划怎样办?”上官县长瞥向了温局长,严肃的询问道。 “今晚儿,我们计划继续发掘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几座老坟和解放后的坟墓,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蠕头蛮’。”温局长颇具信心的回答道。 “好,同志们,我们常委们静候着你们的好消息,预祝你们成功!”上官县长扭头望了一下邢书记,朗声说道。 散会了,客家嬷嬷离开了县政府,回到了招待所,沈才华还等在房间里。 “今晚儿肯定会有‘蠕头蛮’成虫出现。”客家嬷嬷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东西还会吐大泡泡么?”沈才华回想起李地火长长的脖子,吐出的那些吓人大尸泡,心有余悸地说道。 客家嬷嬷笑了,说道:“应该不会,李老爷子是他们的母虫,而这些只是一些菜鸟……” 当夜,“春季严打行动”调集所有干警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沿着伊通河分别开始了掘坟行动,齐队长领着一组六七名警察专门挖近些年的新坟。 “黄东升,19岁,卧牛石山嘴儿下乡知青,长春第六十八中学集体户知识青年,死于1973年的秋天,死因也是一样。”齐队长照着保密手册上面的记载,嘴里一面念叨着,同时命令手下即刻开挖。 这座孤零零的坟墓坐落在一片柳树林里,据说那孩子死后头几年的清明节,还有亲属来祭扫的,后来也就没有人再来了。 “队长!”一位民警声音战栗着叫喊了起来。 齐队长和客家嬷嬷赶紧跑过去,知道这回应该是有情况了。 月光下,敞开的棺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男青年,闭着眼睛,胸腔是隆起的,安详如同睡眠一般,只是皮肤有些白森森的,薄得像层纸,脖颈也不长,与正常人并无二致,棺中也闻不到尸体有任何的怪味儿。 “1973年,至今已经有九年了,尸首竟然丝毫不腐烂,这点就不正常。”齐队长蹲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着说道,同时伸出手指去扒那尸体的眼皮…… 清风拂过尸首,但见其脖颈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小心!”客家嬷嬷急忙警告道。 齐队长吓了一跳,迅速的抽回了手指。 那孩子的眼睛略微呈三角形,双瞳却是明亮的很,只是略显呆滞,他的眼珠缓缓的转动着,瞥见了墓坑周围的人们。突然,他“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其声如同婴儿,在夜空里显得异常诡异,同时仿佛很害怕似的,扭动着身子往棺材角落里面躲藏…… 众人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有警察低声嗫嚅道:“妈呀,这人是活的……” “不对!棺材里没有氧气,活人也会憋死,再说这个黄东升死的时候19岁,现在却像个婴儿一般的哭泣,他肯定是个死人,大家别让他给蒙了……”齐队长壮着胆子说道,底气却是不足。 客家嬷嬷蹲下身来,兴奋地打量着这具名叫黄东升的“蠕头蛮”成虫,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腿和手臂,肌肉还挺结实的。 “这个就是‘人形蠕头蛮’么?”齐队长紧张的问道。 “当然,这就是成虫了,才刚刚发育成熟,不过智力还只相当于婴儿……”客家嬷嬷解释说道。 “有危险性么?”齐队长不放心地说道。 “目前看起来还没有多大危险,当心别让他咬住就行了。”客家嬷嬷回答道。 “那好,同志们,我们终于捕捉到了第一条‘农安虫人’,快去把麻袋拿来。”齐队长高兴的吩咐道。 一名警察匆匆的拎来一条特大号麻袋和扁担绳索,这些都是事先预备好盛‘人形蠕头蛮’之用的。 “来呀,先用毛巾塞住他的嘴,这样就不用担心咬人了。”齐队长兴致勃勃的指挥着。 众人先将“人形蠕头蛮”的嘴巴给堵上了,然后七手八脚的将其从棺材里拖出来,塞进了麻袋里,扎上袋口,随即系上绳索,用扁担两人抬起,送回跟来的那辆带铁栅栏的囚车里。 所有的警察们个个都兴奋莫名,头一次执行这种匪夷所思的任务,实在是太刺激了。 “我们接着来,下一个……”齐队长又掏出了那本保密手册。 第八十六章 “熊大海,28岁,死于1970年夏天,靠山乡东排木人,生前是当地有名的通臂拳师,”齐队长望着手中的本子说道,“已经死了12年,不知道还在不在墓穴里了……” 熊大海的坟冢距伊通河岸约有四五里,在一个向阳的小山凹中,背后有靠,两侧护砂,远观伊通河在月光下似一条玉带环绕流过。 “此地风水不错,‘蠕头蛮’发育理应能快些。”客家嬷嬷站立在小山顶上,眺望四周景致,感叹地说道。 “那就抓紧干。”齐队长吩咐手下立刻开挖。 两名警察拎着锄头和铁锹走到了坟墓前,突然止住了脚步,凝神倾听着,他俩感觉到了坟包下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喀嚓……”地下的响动声越来越大,最后坟包表面的土壤也慢慢的松动开裂了。 淡淡的月光下,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轻轻的自土壤裂隙中伸了出来…… “妈呀,诈尸了!”两名警察脸色苍白,面面相觑的往后退去,一面赶紧打手势呼唤着齐队长和客家嬷嬷。 齐队长知道有事了,紧忙和嬷嬷跑了过来,而此刻,坟冢里已经探出来了两只长长的手臂…… 齐队长赶紧一摆手,民警们纷纷掏出武器围住了坟冢,有花牌撸子,五一式手枪和两把日军的王八盒子炮,当时的县局配备的都是一些杂牌枪。 “哗啦”一声响,土块崩落,一个身高一米八十多的彪形大汉破墓而出…… 惨白的月光下,但见此人衣衫褴褛,头颅似斗,一脸的络腮胡须,双目炯炯有神,肌肉虬结,正惊讶的望着四周持枪的警察们。 “别开枪,要捉活的!”齐队长急忙喊道。 民警们哪见过这阵势?个个都两股战战,无人敢上前。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不许动!”一年轻民警手握铁锹,试探恐吓着挥舞了两下。 “哈哈,想抓老子?没门!”那大汉蓦地大喝一声,猱身上前,胳膊暴涨,劈手夺下了铁锹,迅雷不及掩耳的轮圆了切向那警察的脖子…… 众人一时都呆怔住了,手足无措。 “完了,完……了。”嘟嘟吓得一闭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客家嬷嬷早已凌空跃起,闪电般的一指戳向那壮汉颌下任脉廉贞要穴,料想可轻易一招制敌。不曾想,手指戳中其皮肤时,此人脖子突然360度逆转,脑袋朝向身后,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客家嬷嬷的手指甩开了…… 那民警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嬷嬷见状大惊,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急切之下,一掌拍向那壮汉的后脑,不巧那脑袋转了一周又回来了,张着大嘴便“喀嚓”一声咬下。 客家嬷嬷摇头叹息了一声,在刻不容发之际身子骤然间弹起,跃出了圈外,真的是人在江湖,任何情况下都大意不得啊。 嬷嬷招呼沈才华上前,轻声道:“才华,这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机会,你用师父交给你的‘鬼打墙’与他过过招。” 沈才华点点头,将吸子筒撂在了脚下,大鹦鹉嘟嘟则飞上了半空里观战。 他走上前去,面不改色的站立在了壮汉的面前,双臂一抬,拱了拱手…… 那壮汉诧异的低头望着这个小不点的男孩,也抱拳回礼,江湖规矩不可不遵守的。 “我是沈才华,你是谁?”沈才华抬起小脸问道。 “在下是靠山屯熊大海。”那壮汉答道。 “你是‘蠕头蛮’么?”沈才华接着问道。 熊大海脸色骤变,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曷曷??,?^羯?T?T叵……”沈才华也没回答,只顾自个念起了“猪油神功”第一式“鬼打墙”来。 壮汉熊大海双臂环抱着,迷惑不解的望着沈才华,心想,这孩子八成魔怔了吧? “鬼打墙”是抵御敌人进攻时,在自己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磁场墙,阻断和瓦解进逼的对手肢体内神经信号,令敌人的手脚一进入气场墙便顷刻麻软掉了。不过,对手若是还未实施进攻的话,则显示不出丝毫用处。 此刻,熊大海正在琢磨面前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弱智,所以并无出手要强行进入气场墙的意思,因此神秘莫测的“鬼打墙”神功也就用不上了。 客家嬷嬷看在眼里,心中禁不住的暗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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