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要?????是一个吸人血的怪物啊。” “我不怕。”沈才华喜盈盈的伸手去水里想拽那怪物上船来。 寒生想想,小才华天赋异秉,能够沉去水底而毫发无损,看来必是能够克制这种生物,就像方才在江面上,吸子简直如同一艘快艇一般,任凭小才华随意摆弄。 “阿明,既然孩子喜欢吸子,就留下??吧,我愿意同你们一起回去,见见你们的父辈老表。”寒生说道。 阿明放下了枪,机械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对来自中国的父子令他刮目相看,这孩子太神奇了,寨子里的人们肯定都不会相信的。 寒生正思索着如何将吸子捞起来,这边沈才华招了招手,嘴里蹦出了几个古怪的音阶,仿佛在同怪物说话一般,那浑身长着吸盘软塌塌的家伙竟然自己蠕动着爬上了船,此刻大家才看清,吸子还相对称着生有两只大圆眼睛,一个在腹面,一个在背面。 但见吸子宽扁柔软的身子蜷缩成了一个绿茵茵的长筒,两只黑黑的眼睛,凑到了一块,没有眉毛,也没有耳朵、鼻子和嘴巴。 沈才华高兴的伸出小胳膊搂抱着吸子,那怪物也眨眨眼睛,仿佛同样很高兴的样子。 小芹好奇的伸出手指捅了捅吸子,那怪物似乎有些怕痒,肌肉还颤抖了老半天。 “我们出发了。”阿明摇起了橹,木船调头沿江而下。 “恩梅开江自掸邦高原下来,在密支那汇入伊洛瓦底江,我们在甘拜迪上岸,那是一个小镇,为我们九十三师控制,距离已经不太远了。”阿明解释着说道。 寒生他们并不知道,两日前,蒙拉差翁。炳带着皱皮女婴也正是从那里登的岸。 木船上,沈才华搂着吸子筒对寒生说道:“我要??。” “可是吸子这么大只,我们路上根本没法带走??呀?”寒生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又软又滑,看样子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绝对是个累赘。 小才华闻言转过头去对着吸子,嘴里面又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但见吸子硕大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扑哧”一声,周身排出了大量的水分,淌了一甲板,随后身子急剧的缩小了,最后竟然瘦成了一把大号雨伞般粗细。 沈才华得意的望着寒生…… 寒生奇奇怪怪的事情见得太多,因此也不为怪,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多时辰后,甘拜迪到了,木船靠上了小镇边上的码头,沈才华此刻光着小屁股搂抱着吸子筒睡得正香。 阿明和小芹背着卡宾枪走进码头上的一间木屋内,不大一会儿,便伙同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那人说着绕到了房后,须臾,响起了马达声,一辆破旧的美式小吉普冒着黑烟冲了出来。 “寒生,我们上车吧。”阿明招呼船上的寒生。 寒生一手抱着睡着了的沈才华,一手抄起了吸子筒,登上江岸,坐进了吉普车里。此刻,睡梦中的沈才华鼻孔不住的翕动着,仿佛嗅到了什么,但却仍旧没有醒来。 络腮胡子驾驶着吉普车,阿明坐在前面,寒生抱着孩子和小芹在后排,而吸子筒就靠在了门旁。 这辆二战时期的美式吉普车亮着唯一的一只大灯,沿着恩梅开江岸边的土路颠簸的行驶,身后留下一串浓浓的黑烟。 山寨坐落于在靠山面江的一条宽阔的山坳中,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毛竹林,月光下隐约瞧得见有百余栋高脚竹楼,寨子中间是一条小溪,泛着清冷的月光在淙淙流淌着。 吉普车停在小溪木桥的一侧,阿明道谢后与寒生等下了车,那车又折返驶回去了。 阿明家的竹楼就在溪水的边上,高脚竹楼的底层养着几头猪和两头黄牛,楼上透出了油灯光,看来老爹还未睡下。 “谁!”旁边的竹林里钻出来两名持枪的哨兵。 “是我,阿明。”阿明回答道。 哨兵上前确认,看见了怀抱婴儿的寒生,遂问道:“他们是……” “从中国江西来的乡亲。”阿明愉悦的说道,然后摆摆手,拽着小芹招呼寒生上楼。 寒生手中的吸子筒瞥见了溪水,兴奋的眨了眨眼睛。 第三百二十三章 “江西……”躺在竹席之上的老爹,面容憔悴苍老,他的面颊不断的颤抖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中国远征军人背井离乡的凄惨遭遇。 1942年进入缅甸的中国远征军第六军中有一个师,其编号为93师,他们曾在中缅边境地区驻扎长达五年之久,在当地掸邦颇有影响。中国远征军野人山大溃败后,许多其他零星部队也都被编入了93师,所以中缅泰老边境的各族老百姓几乎都知道93师。这部分残军能在缅甸立足,是因为当时缅甸独立刚两年,政府的控制力还没有到达缅北。后来,缅甸政府曾对残军展开过为期两个月的清剿,但由于这些中国远征军人战斗经验丰富,加上破釜沉舟的决心,缅甸政府军最终惨败,不得不与93师议和。达成的协议是,缅甸政府同意残军到靠近泰国边境的“勐撒”驻扎,指挥官段希文、李文焕率领约93师4000余人撤到泰北山区一个叫“湄沙隆”的地方,相邻“勐撒”。 当时,泰国政府允许这支外国部队驻扎在自己的领土上是有条件的,原来,泰国士兵不能打仗,于是泰国政府想借国民党这支部队来阻断缅共、泰共、老共之间的联系,帮助清剿泰共游击队和泰老边界的老挝共产党部队。93师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已而答应在别国的领土上为别国政府去出生入死,并以牺牲1000余名士兵生命的代价完成了清剿。从此,93师在缅甸、泰国和老挝之间的金三角地区有了栖身之处,师部驻地在小镇“美斯乐”,这里成了泰国的国中之国,完全由这批中国远征军人所控制。1964年春天,段希文率部向泰国政府投降,改编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无论番号怎么变,隶属于谁,当地人仍称他们为“93师”。 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时都没有携带眷属,1949年,随着共产党夺取了政权,回国的希望彻底的破灭了。那一年又一年回乡的祈盼与绝望,老兵们心凉了,以后便陆陆续续的与当地傣族和苗族妇女结婚成家并定居了下来,至今93师的老兵以及家属后代已有40余万人,分散于整个金三角一带,但是没有任何国籍。 可怜的中国远征军,我们在异域战胜,仍是天地不容,我们在异域战败,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在异域战死,便与草木同朽啊,永远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再也见不到家中的亲人,不能为父母送终…… 老爹讲完了心酸的往事,泪水依然是流淌个不停。 寒生心中亦是黯然,这段历史以前从不知道,学校课本中也没有,自从遇到卢太官以后,才得知在原来二战期间,中国竟然还有这么一支军队在异国他乡与日本人浴血奋战,直至今日仍有国难投,有家难归啊,这是一支被当今中国人遗忘了的军队。 “老爹,您病了?”寒生望着躺在竹席上的老人家关切的问道。 “好些年啦,自从阿明母亲去世后,我便瘫痪了,唉,唯一的希望就是临死前能够再回江西兴国老家瞧上一眼啊,看来是无望啦。”老人悲伤的说道。 “让我来看看。”寒生抓过老爹的手腕切下三关。 须臾,寒生放下老爹的手臂,说道:“老爹,您这是脑部血管栓塞引起的,人体十四条经络,就有十三条通过头部,外邪侵入诸阳之首,实为真中风之症,只要设法疏通闭塞的经络,便可治愈。” “听小老表之言,难道是懂医的么?”老爹疑惑的问道。 “我是一名赤脚医生。”寒生实事求是的说道。 “光脚医生?那是什么郎中?头回听说。”老爹诧异不已。 寒生笑笑,道:“就是乡下土郎中了。” “哦,咱们江西民间原本是藏龙卧虎之地,唉,这把老骨头若是能动,我爬也要爬回兴国老家去看看,死也瞑目啦。”老人怅然叹道。 “我来试试吧。”寒生思忖着说道。 “真的?俺老爹的病能治好?”阿明兴奋地叫起来。 “天亮后,我就去采药。”寒生说道。 老人家狐疑的望着这个年轻的小老表,似乎不太相信,毕竟瘫痪了这许多年,早已不报任何希望了。 阿明看出父亲的疑虑,忙开口介绍道:“老爹,你可别小看了咱这个小老乡,这可是个异人啊,他的儿子甚是能够骑着吸子在江面上飞跑呢。” “这是真的,大伯。”小芹也在旁边附和道。 “吸子?这怪物又出现了?”老爹惊讶的问道。 “喏,就在孩子的怀里呢。”阿明一指抱着吸子筒熟睡的沈才华说道。 “那是吸子?”老爹迷惑的望着只有大号雨伞般粗细的吸子筒说道。 阿明点点头,对父亲讲述了恩梅开江上发生在婴儿身上的怪事。 老爹听得目瞪口呆。 当晚,寒生和沈才华以及吸子就借宿在了这里,阿明下楼送小芹回家,离这儿距离不太远,并按照父亲的嘱托,请小芹的父亲明天一同过来会会这位江西来的小老表父子。 寒生躺在了竹楼地板上,思索着老爹的治疗方案。 《青囊经》中曾记载过医治中风的偏方,那是需要上百条的水蛭来协同治疗的,关键的还是药引子,看来华佗医术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千奇百怪的药引子了…… 清晨,沈才华和吸子还在熟睡中,寒生爬起身来。 老爹家的竹楼是傣家典型的吊脚楼,楼上堂间的地板上镶嵌着一块大大的方石片,上面燃着薪柴,上方吊着烧水的铜壶,所有的烟与水蒸气都直接升上了天棚,通过气窗逸出。此刻,吊壶内的水已烧开,阿明从炭火中拽出一截竹筒,用柴刀劈开两半递给寒生,竹筒内里是充满着翠竹清香气息的白米饭,再端来一碗腌竹笋,算是早餐。 “孩子醒后吃什么?”阿明一面问道,一面沏上了茶水。 “别管他,才华自己会找吃的。”寒生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动手吃了起来。 米饭透着一股淡淡的竹香,米粒晶莹剔透,黄黄的腌竹笋味道鲜美之极,寒生整整吃光了那一竹筒饭。 “我同你一起去采药。”阿明背上了卡宾枪,拎着一把砍柴刀说道。 寒生点头道:“还有空竹筒吧,要带盖子的。” 阿明转身下去准备,这里的竹子很多,随时砍上两根方便得很。 寒生下了竹楼,四下里望去,翠绿的大王竹林,初升的阳光,淡淡的薄雾,凉爽的空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尤其是那碧绿色、水桶般粗的大王竹,寒生是第一次看见,尽管婺源也是竹乡,但老家的翠竹与这相比,简直是太渺小了。 “寒医生,你想要?袷裁匆??”阿明恭敬地问道,连称呼都改变了。 “水蛭,不要旱蚂蝗,要水里黑色的那种。”寒生说道。 “哈,这容易,小溪里就有,小时候在溪水里玩耍,经常会爬满身呢。”阿明松了口气说道。 说罢,阿明赤脚下到水中,果然捉到了两只上来,大约有寸许长,黑褐色,在手中扭来扭去的。 寒生摇摇头,说道:“蛭有数种,水里的叫水蛭,也称马蟥,生在山里的叫石蛭,草中的叫草蛭,生在烂泥中的叫泥蛭。短者寸许,长者逾尺,我需要的是即将分娩的大型母蛭,这溪水里的小蛭,不好用。” 阿明挠了挠头,道:“哎呀,那可难找了。” “我们去小溪的上游,母蛭一般呆在人烟罕至的深水潭里,产下的小水蛭顺流而下,遍布溪水江河。”寒生说道。 两人遂转身溯溪流而上,穿过苍翠的竹林,逐渐的进入了茂密的阔叶和针叶混交林中,一个多时辰后,小溪走到了尽头,却未见有什么深潭,那溪水是从一个山洞中汨汨流淌出来的。 “我们进洞去找找看。”寒生说道。 阿明犹豫了一下,返身去林中找来些松枝,扎成了一只火把,他每日里要做饭,随身一直带着火柴,点燃了火把后,两人走进了山洞。 山洞内的石地上生满了青苔,又湿又滑,两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清澈的溪水中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黑色小水蛭在游动着。 “这小溪源头肯定是会有母蛭的。”寒生蹲在溪水边观察着说道。 “母蛭个头有多大?”阿明感觉到有点心虚了。 “也许两三寸吧。”寒生回答道。 前面传来了微弱的水声,越往前行声音越大,最后他俩来到了一处瀑布前,十余股涓涓细流自洞顶和石壁上方泄下,砸落在一个小水潭内,水花四溅。 在闪烁的火光映照下,水潭内有一凸起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头,石头的上方爬伏着一对巨型水蛭,个头均约有一米多长,水桶般粗,后背凸起呈墨绿色,五环体节,看似有甲胄一般,每一环体节上都生有一对眼,共有十只眼睛,头尾部各生有一个如脸盆般大小的吸盘。 “啊!太吓人了,它俩看见我们了么?”阿明紧张的握紧了卡宾枪。 “不要紧的,这东西的眼看不到啥,只有触觉很敏感,不去碰它就发现不了我们的。”寒生说道,自己儿时经常在稻田里抓些水蛭喂鸡吃,尽管如此,这么大的水蛭可是闻所未闻,心中也是发怵。 “它们就是母蛭么?”阿明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道。 “嗯,其实水蛭是雌雄同体,但是必须异体交配,所以这两只都可以算作大母蛭了。”寒生解释道。 “这么大的家伙,怎么用于治病啊?”阿明疑惑的问道。 是啊,寒生此刻也犯愁了,《青囊经》上的方法是用百条水蛭在人头部闭塞的经络穴道上轮流吸血,打通十三条经络,可这两个家伙的吸盘就比人的脑袋还要大,弄不好,还不把老爹的脑袋都吸进肚子里去了? “要不,咱们还是抓些小些的水蛭试试吧?”阿明胆怯的说道。 寒生沉吟不语,《青囊经》上为何一定要即将排卵的母蛭呢?难道说母蛭的唾液内含的成分有所不同么……西医书里说水蛭的唾腺内含有抗凝血物质,名“水蛭素”,可能就是这种液体能够消融脑部血管中已经形成的血栓。华佗的年代虽然不明就理,但结合了中医的经络学说,治疗脑中风的实践上却是成功的,所以将水蛭记载在了经中,当时称作“蛭?j”。 但是,估计华佗本人也从未见到如此巨大的水蛭,寒生想。 第三百二十四章 沈才华醒了,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口中轻轻的叫了声:“寒生爸爸。” 他嘟囔着爬起了身,小鼻子嗅嗅,伸出双手一使劲儿,抱起了仍在熟睡着的吸子筒,然后蹒跚着走下了竹楼。 清晨,寨子里的高脚楼顶纷纷飘起了炊烟,家家户户都正忙活着做早饭。 小才华站在溪水边,鼻子翕动着,嗅到了寒生的气味,是朝着小溪的上游而去的,他想了想,小手摇晃着吸子筒,直到把??唤醒。 吸子睁大了眼睛望着沈才华,困顿的眨了眨,仿佛有些不太满意。 沈才华将嘴巴凑过去,对着吸子筒叽里咕噜的念了几个音阶,然后将??丢进了溪水中。 吸子筒落入小溪后即刻伸展开来,吸足了水,又恢复成了一张席子的模样,灰白色的腹面上满是大小不一的肉色吸盘,小才华一屁股坐了上去,揪着??向小溪上游快速爬去。 穿过竹林,进入阔针混交林,最后来到了山洞口。 沈才华鼻子嗅嗅,确认寒生爸爸已经进入了山洞内,随即驾驭着吸子沿着溪水也追进了洞中。 石洞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小才华坐在肌肤柔软的吸子身上,因而也不十分胆怯,而吸子本身黑暗亦能视物,在水面上游动起来依旧十分自如。 前面出现了火光,慢慢看清了那是寒生爸爸和那个青年人,小才华一揪吸盘,吸子像是一艘气垫船般,“呼”的一下子跃离水面,“噗通”一声砸落在了水潭里…… “才华!”寒生惊讶道。 “寒生爸爸。”沈才华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心大水蛭!”寒生紧忙大声警告道。 溅起的水花落在了那两条巨型大水蛭的身上,引起了??们的警觉,不约而同的探出硕大的吸盘,瞄向了水中的不速之客。 沈才华两只黑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咧开了小嘴,露出两排森森利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寒生一看,糟糕,这小家伙什么都想着要吸。 说时迟,那时快,沈才华赤条条的飞身跃起,歪着小脑袋认准大水蛭吸盘下的部位就是一口…… 寒生高声叫了起来:“它没有颈部!” 可是已经迟了,沈才华早已一口咬在了其中一条巨型水蛭吸盘下的青黑色韧皮上,“咔嚓”声响,利齿切入了水蛭又厚又韧的皮囊,但是并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柔软的水蛭忿怒的张开了脸盘大的吸盘凌空罩下,三枚半圆形如菜刀般坚硬锋利的颚片,瞬间朝白白胖胖的小才华切削了下来…… 事出突然,谁也料想不到正在咯咯笑着的沈才华竟会瞬间发难,阿明简直惊呆了,就连水中的吸子也吃惊的眨着眼睛愣在了那儿…… 寒生蝇眼骤然发动,眼瞅着那只母蛭吸盘如血盆大口般抡起,三枚Y型腭片锋利的切向了沈才华,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寒生身影一晃,快如闪电,刻不容发之极,双手抓住了沈才华猛然间凌空拽了回来…… 硕大的吸盘抡空了,砸在大石头上,腭片切碰坚石迸出了火星,声如金属。 沈才华大怒,正欲再次扑上,却已被寒生死死的抱住了。 “才华,这水蛭是冷血生物,脖子上也没有血管,咬它没有用的。”寒生告诫沈才华道。 这时,大石头上的那对巨型母蛭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扭动着肥壮柔软的身子,双双跃起跳入水潭中,水花四溅…… 水面下,吸子展开了身躯,灰白色的腹面上百余个大大小小的吸盘严阵以待,“噗通”水声响过,吸子已经将落在身上的这一对巨蛭抱住并卷裹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吸盘按在了母蛭柔韧的黑皮上,它俩挣扎了几下后,便动弹不得了。 “这……”阿明哆哆嗦嗦的指着水里的粗大的吸子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寒生松了口气,对沈才华说道:“能让吸子把它们运回寨子里去么?” 沈才华点点头,走到潭水边上,纵身跃起骑在了吸子筒上,然后嘴里叽里咕噜了一下,吸子筒眨眨眼,浮在水面上,沿小溪顺流而下。 “我们也走吧。”寒生与阿明举着火把,跟在沈才华身后向洞外走去。 沈才华兴致勃勃的骑着一身绿苔毛的吸子筒顺溪漂流而下,穿过树林和毛竹林,一路奔寨中而来。 小溪两侧岸边洗衣汲水的人们瞧见如此怪异的情形,无不诧异之极,“那是吸子!”终于有人认出并惊呼起来,同时抄起了枪支。 “别开枪!那是我们驯服的吸子,不会伤害人的。”阿明扯开喉咙不住的喊叫着。 一群孩子们跟在沈才华的身旁跑动着,既紧张又好奇,个个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一直跟到了阿明家的竹楼下。 岸边,吸子懒洋洋的伸展开来,露出躺在腹面上的两条巨蛭,众人惊讶的发现,巨蛭的浑身上下布满了针孔,原本粗壮肥腴的身体已经干瘪瘪的只剩下了两张皮,它们的体液已经被吸子的那一百多个吸盘全部给吸光了…… 两条巨型母蛭已经死了。 寒生呆呆的愣在了那儿,这可是要找来治病的呀,望着吸子喝得鼓鼓的灰白色腹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阿明伸手拎起了巨蛭瘪瘪的皮囊,无可奈何的问寒生道:“朱医生,你看这……” “唉,白费工夫了。”寒生沮丧的说道。 “???众????恕?…”沈才华摆动着小手叫道。 吸子闻言开始排水,但是由于吸多了巨蛭体液,用力的卷起也还是比才华的腰粗了不少,达不到昨晚如雨伞般的苗条了,吸子眨眨眼睛,示意也只能这样了。 “才华,你有办法要吸子参加老爹的治疗么?只需要??动用几只最小的吸盘即可。”寒生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沈才华闻言俯身对吸子又是一顿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的奇怪音阶,吸子一个劲儿的晃动着身子,仿佛不愿意似的,后来在沈才华的一再坚持下,末了只有眨眼表示同意。 沈才华目光转向寒生点了点头。 “好吧,带吸子上楼。”寒生吩咐道。 吸子筒伸缩着跟着沈才华爬上了楼梯,身后留下一行水渍,竹楼下,那群孩子们高兴的扯着巨蛭皮囊跳到溪水中嬉戏玩耍去了。 小芹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屋内席地而坐着一个黝黑清瘦、六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拉着阿明老爹的手说着江西土话,他是小芹的父亲,也是位中国远征军的老兵,地道的赣南老表。 寒暄过后,寒生开始准备治疗,首先吩咐阿明取来剃刀,命其将老爹的头发全部刮光。 “老爹,我要从您的身体上取下一些‘神阙泥’作为药引子。”寒生说道。 “‘神阙泥’……那是何物?”老爹不解的问道。 “嗯,这么说吧,人的肚脐眼儿是任脉的神阙穴,任脉为阴脉之海,与督脉相表里,肚脐又为冲脉循行之地,冲脉为十二经脉之海,所以,神阙穴可称得上是经络之总枢,经气之汇海,内联五脏六腑,外达四肢百骸、五官九窍。这‘神阙泥’就是肚脐眼儿里的垢。”寒生解释道。 “这东西难道也是药么?”小芹爹惊讶不已道。 寒生笑笑,一面伸手翻开仰卧在竹席上老爹的内衣,露出了干瘪的腹部和那个起皱的肚脐眼儿。 “人的肚脐形状反映了身体的健康状况,凡向上生、顶端三角形的肚脐眼儿,必是胃胆胰有病,向下则患胃下垂、顽固性便秘、慢性肠胃炎以及妇科病,海蛇形状表明患有肝炎以及肝硬化等病变。肚脐眼儿偏左坏胃肠,偏右得溃疡,凸出为腹部积水或卵巢囊肿,凹陷则肠粘连或结核性腹膜炎,若是神阙浅且小,必是激素分泌失当,据说人妖的肚脐眼儿就是如此。”寒生说道。 “那正常的呢?”阿明认真的请教道。 “圆形如满月,女人得此良脐,卵巢功能极佳,儿女满堂,男人若是,则精满益寿。”寒生解释道。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老爹的肚脐眼儿上,但见其皱褶内已被蓝黑色的污垢填得满满的,早已分不出形状与深浅了。 “请递我一只小碗。”寒生对阿明说道。 “老爹,请您忍住。”寒生吹了吹右手食指的指甲,条件不允许,也就免去消毒了。 众目睽睽之下,寒生的指甲用力剜入了老爹的肚脐眼儿内,硬生生的抠出来一大块蓝黑色柔软的泥垢,然后以手指搓成长条,凑到鼻子下闻闻,带有一种浓郁的内??臊臭气味儿,一松手将其扔进了碗中,接下来又仔细的将肚脐皱褶内附着的泥垢全部搜刮了下来。 “似乎还是少了点。”寒生踌躇着说道。 “我有。”阿明一拽上衣,露出圆圆的肚脐眼儿,内里竟也存有厚厚的泥垢。 “是满月形的。”小芹在一旁欣喜的自言自语道。 “不行,只能使用病人自己的‘神阙泥’。”寒生摇了摇摇头道。 “那怎么办呢?”阿明放下了衣襟。 “看来只能补充些脚板皮了。”寒生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脚板皮?”老爹疑惑道。 “人的脚板会有一些老茧老皮,涌泉穴乃是足少阴肾经起点,具安神、醒脑、通关开窍的要穴,此处通关皮屑与任脉之‘神阙泥’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作为补充药引。”寒生边解释着边拽过老爹的脚丫,果然那脚底板老皮甚多,又厚又黄。 “递我剃刀。”寒生要过剃刀,不管三七二十一,脚板下面用碗接好,“唰唰唰”便刮了起来,脚板皮屑纷纷扬扬的落入了碗中,最终,两只脚共刮下来了半碗黄白色的脚板皮。 “调以温酒服下。”寒生吩咐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要把它喝下去?”阿明吃惊的望着寒生。 “这两味药引子必须服下。”寒生认真的说道。 小芹皱着眉头盯着那半碗脚板皮和肚脐垢,胃里已经泛起了酸水。 老爹哈哈一笑,朗声道:“中国远征军军人什么没经历过?阿明,温酒来。” 阿明只得温了一壶烧酒,倒入小碗中,用筷子不住的搅动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脚汗酸臭和内??的骚味儿。 “老爹,你可是有脚气呢。”阿明提醒说道。 小芹爹扶起老爹上身,阿明将碗端至口边,老爹一仰脖,“咕嘟咕嘟”两口喝干,舌头一卷,将糊在门牙上面薄薄的两块脚板皮拽下扯进了嘴里。 “哈哈,没啥怪味儿嘛。”老爹信任的对着寒生点了点头。 “好啦,才华,告诉吸子用小吸盘刺入这几处穴位,少许吸血的同时再注回去。”寒生一边说着,一边从石板上的火烬中扒拉出一小块黑黑的木炭,在老爹光秃秃脑袋上的百会、通天、承灵、本坤以及左右太阳穴等十三条经络各取一穴,画上黑色的小圆圈儿。 “这么多啊。”阿明惊讶着道。 “人体共有365个穴道,我这里只取了13个。”寒生回答道。 沈才华对着吸子鼓捣了半天,吸子总算明白了意思,伸出一些小触手吸盘,一一按住了老爹脑袋上的黑圈,西盘内细细的硬针刺入老爹的穴道内,先是吸血,然后将具有麻醉作用的生物酶和溶血功能的水蛭素缓缓注入穴道内的毛细血管中,从老爹的面目表情上来看,并没有丝毫的痛苦。 已经喝下的神阙泥和脚板皮内含的开窍通关生物磁场信号,在温酒的作用下迅速的沿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任、督、带、冲、阴阳维、阴阳跷经络上升至诸阳之首,引导着水蛭素溶解毛细血管内的血栓,一点点缓缓的打通着闭塞多年的经络。 “孩子,你是江西赣北的?”小芹爹亲切的问寒生道。 “赣北婺源。”寒生回答道。 “唉,少小离家,如今老大却无归,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故土,暗自伤神落泪啊。知道兴国么?”小芹爹唏嘘不已道。 “知道,那里的客家人很多,而且兴国山歌很好听。”寒生说道。 “你也喜欢听兴国山歌?会唱么?”小芹爹和蔼的问道。 寒生点点头,嘴里随即哼起了一首熟悉的兴国山歌:“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雨(里格)绵绵,(介支个)秋风寒。树树(里格)梧桐,叶落尽,愁绪(里格)万千,压在心间,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突然寒生停住了嘴,他意识到这是一首歌颂红军的歌曲,而小芹和阿明的爹爹都是白军啊…… “怎么不唱了?还是家乡的客家山歌好听啊。”小芹爹望着寒生说道。 “这……那是红军的歌……”寒生支支吾吾的说道。 “唉,”小芹爹笑了,朗声道,“管他妈是红军还是白军呢,只要是咱家乡的山歌,我们就喜欢,再说咱们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孩子,你就唱吧。” 寒生深为中国远征军人豁达的胸襟所感动,于是含泪接着小声哼了下去: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三送(里格)红军,(介支个)到拿山, 山上(里格)包谷,(介支个)金灿灿, 包谷种子(介支个)红军种, 包谷棒棒,咱们穷人搬, 紧紧拉住红军手,红军啊, 洒下的种子,(介支个)红了天。 七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五斗江, 江上(里格)船儿,(介支个)穿梭忙。 千军万马(介支个)江畔站, 四方百姓泪汪汪,恩情似海不能忘, 红军啊,革命成功,(介支个)早归乡。 九送红军,上大道, 锣儿无声鼓不敲,鼓不敲, 双双(里格)拉着长茧的手, 心象(里格)黄莲,脸在笑。 血肉之情怎能忘,红军啊, 盼望(里格)早日,(介支个)传捷报。 十送(里格)红军,(介支个)望月亭, 望月(里格)亭上,(介支个)搭高台。 台高(里格)十丈,白玉柱, (里格)画凤,放呀放光彩, 朝也盼来晚也想,红军啊, 这台(里格)名叫(介支个)望红台。” 兴国山歌哼完了,此刻小芹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噗”的一声,阿明老爹放了个响屁,随即手指动了动,屋中满是鲍肆之香。 小芹的脸一红,阿明急视之,“爹,你能动啦!”他惊呼道。 众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老爹的身上,果真他的手指同脚趾都在缓慢的蠕动着。 “嗯,血栓已经在打通了,闭塞多年的经络也在开窍,屁乃先兆。”寒生搭过老爹的手腕,脉搏慢慢的恢复正常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青囊经》真是百试不爽啊。 沈才华嗅了嗅,赶紧捂住了鼻子,皱起眉头打了个大喷嚏。 “我爹还要多久能够站起来?”阿明万般景仰的问道。 “一个时辰吧。”寒生估摸着回答道。 “小老表,你从哪儿学来如此神奇的医术?”小芹爹赞叹不已的说道。 寒生笑了笑,心想《青囊经》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于是脸一红,搪塞道:“我家祖传的。” “了不起,咱们江西自古以来就是藏龙卧虎之地,就拿我们兴国来说,乃出一代堪舆宗师杨筠松,字救贫,实为中原风水学之旷世奇才啊。”小芹爹说道。 “杨筠松?”寒生心想不知此人与刘伯温相比如何。 “相传唐末年间,统辖虔州(今江西赣州)的诸侯是卢光稠,自立为王,请杨筠松为其卜天子地。卜得后,卢光稠问杨筠松是否还另有天子地?杨公答道:一席十八面,面面出天子。卢光稠不愿别人也得到天子地,于是在杨公酒中下毒,以绝后患。杨筠松回家途中问弟子曾文?|,此处何地?曾文?|说是‘药口’。杨公叹道:药到口必死矣! 杨筠松在临死之前叮嘱曾文?|,去告诉卢光稠杨救贫的遗言:在赣州磨车湾安装水碓,十字路口开凿一口水井,则世世代代为天子矣。杨公实则在风水上破了赣州的“天子气”,制煞卢光稠。不久,卢光稠果真背长痈疽,疼痛难忍,自缢身亡了。”小芹爹接着叙述道。 “这都是真的么?”寒生对风水之类的传说总是兴趣十足。 “我就是杨公后人杨慕贫。”小芹爹正色道。 “哦……”寒生见其凝重的神态,自己也随即严肃了起来。 “你可知道《青囊经》么?”杨慕贫问寒生道。 寒生闻言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凛。 “据闻是三国名医华佗写的一本医书,已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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