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xing想事成(np) > 第266章

第266章

。雀雀飞了,把娃气死了......” “真好听。”有良由衷的赞道。 “咿呀呀,咿呀呀。咿咿呀呀咿呀呀,呀呀咿呀咿呀呀......”背囊里传出小活师的声音,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咿呀学语的韵律却是相当的准确。 二丫笑了,有良也笑了,“喵呜......”媚娘不屑的叫了起来。 他们来到清东陵乾隆皇帝的裕岭外停车场,乘上中巴客车,中午时分便已来到了京城。 他们先在街上随便吃了点饭,便循着记忆一路摸索着来到了什刹海附近的胡同里,找到了憨叔家的四合院。 大门虚掩着,台阶两旁蹲坐着的石狮子依旧漠然的瞪着前方。 走进大门,绕过影壁墙,有良就急切的喊了起来:“憨叔在家吗?” “是谁?”一个高大白胖的妇人走了出来,正是憨婶。 “是俺啊。”有良高兴的上前打着招呼。 “是有良和二丫啊......”憨婶面色异常的憔悴,眼圈红肿发胀,好像是刚刚哭过似的。 看来她和憨叔又吵架了,有良寻思着。 “进屋来吧。”憨婶有气无力的说着,将两人让进了正房厅内,默默的在沏茶倒水。 “憨婶,憨叔可好?”有良小心翼翼的问。 “唉,”憨婶长叹一声,眼眶噙着泪水,“你憨叔病了。” “病了?得的什么病?”有良关切的问道。 “这......”憨婶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最后才悄悄的低声告诉他,“憨叔病了。” “病了?”有良吃了一惊,“可以带俺去瞧瞧么?” “他就在里屋躺着呢。”憨婶默默的领着有良和二丫推门走入了里间卧室。 屋里的窗户上遮着深色窗帘,微弱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红木雕花大床上睡着个人,头大如斗,额头晦暗,被子直接盖在肩膀处,空气混浊。 “他憨叔,你瞧瞧是谁来看你啦。”憨婶俯身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一面偷偷的揩去眼角的泪水。 憨叔睁开了眼睛,认出了来人,苦笑着说道:“原来是有良啊,还有二丫......快扶我起身。” “憨叔,听说您病了?”有良关切的问。 “唉,其实也不算是病,只是遇到了麻烦。” “麻烦?”有良不解。 “唉,”憨叔唉声叹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幅《昌瑞山揽胜图》惹的祸么,而且就在今晚。” 有良闻言一愣,那幅郎世宁的画是自己送给憨叔的,难道是故宫里盗画的事儿案发了? “就在今晚?憨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有良大惑不解,急忙问道。 “今晚将有人找上门来索图。”憨叔说。 “谁?”有良更加诧异了。 憨叔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有良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来话长,事情都是因我那个外甥小三而起......”憨叔倚靠在床头,喝了口水,然后开始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叙述给有良听。 自从上次从昌瑞山千年古墓中侥幸逃脱出来后,憨叔由于惊吓便得了场重病,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了有个把月。 这一天,外甥小三跑来说有人愿意花高价购买这幅郎世宁的《昌瑞山揽胜图》,憨叔断然拒绝了。他同时严厉警告小三,这幅画是故宫里盗出来的,若是被政府知道,铁定是要坐牢的。 上次小三跟着去了趟昌瑞山,见大家两手空手而回,什么古董也没弄到,于是便动了歪脑筋,想卖掉那幅《昌瑞山揽胜图》。在开出租车载人去琉璃厂荣宝斋的时候,故意透露出自己手里有郎世宁的这幅画,其中还隐匿暗藏着第三代“样式雷”雷声征的藏宝图,结果吸引了对方愿意出价三千万来购买。当憨叔表示明确拒绝后,对方又说愿意拿一幅唐代褚遂良的画来交换,这就不能不让人动心了。 褚遂良是初唐时期的政治家和书法家,官至中书令,工于书法,与欧阳询、虞世南和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贞观二十三年因反对武则天为后,遭贬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卒于唐显庆三年。传世墨迹有《孟法师碑》、《雁塔圣教序》、《伊阙佛龛》和《大字阴符经》等,他的画作遗世极少,尤为珍贵。 憨叔本就是个狂热的民间古董收藏家,若是能以郎世宁的画换到褚遂良的真迹,那可是绝对划得来的。反正千年古墓已经进去过了,里面非但没有藏着什么珍宝,反倒是隐匿着一只大魇。 于是,在小三的牵线搭桥下,他便于前几日的傍晚亲自去与那位买家见面,地点位于京郊顺义潮白河的一农户家中。为了慎重起见,憨叔并没有随身携带《昌瑞山揽胜图》,只是拍了张照片,万一遇到公安布下的圈套,也不至于人赃俱获,他是为自己脱罪而事前考虑好留有余地。 见面后,憨叔发现买家竟然是个面色殆倦,眼角糊着两块金黄色的眼屎,口中连连打着哈欠的老者。 “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剧哉边海民,寄身于朝野。妻子像禽兽,行止依林阻。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那老者口中念叨着三国曹植的诗,目光惺忪而疲惫的望着憨叔。 “这是《昌瑞山揽胜图》的照片,请老先生过目。”憨叔客客气气的递过了那张精心拍摄的像片。 老者接过照片望了一眼,随手往桌上一丢,口中继续吟道:“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 憨叔不由得纳闷,这老者莫非是个诗痴? 第48章 葛老魇 “我是什刹海憨叔,请问老兄如何称呼?”憨叔谨慎的问道。 “这是我们葛老爷。”旁边的汉子介绍说。 “?t,你叫老夫什么?”老者妖里妖气的瞪了他一眼。 “哦,对不起,”那人赶紧更正道,“是葛老魇。” 魇?憨叔大吃一惊,在千年古墓中自己见识过黄老魇的能耐,难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病泱泱的老头儿也是一只魇...... “老夫葛老魇,”老者懒散的目光瞅着他,“你的那个外甥,说你收藏的这幅《昌瑞山揽胜图》中有暗藏的夹带,可有此事儿?” 憨叔心里有些气恼,这个小三嘴巴没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但此刻已经无法改口,于是只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画呢?”葛老魇把手一伸,那手掌奇大,指甲长长的,皮枯肉干,苍白而无血色。 “我还不知道您想拿来交换的是褚遂良的哪幅作品?可否先过一下目。”憨叔也是老江湖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嘿嘿,果然行家里手,你是样式雷的后人吗?” “祖上来自江西永修梅棠新庄雷村。” “原来如此。”葛老魇点了点头,一招手,身旁的汉子入内取出一幅古旧画轴来。 葛老魇轻轻解开扎带,将画徐徐展开...... 这是一幅四尺斗方立轴绢本画,画心上端的玉池处题写着“水龙斩破局图”。但见字迹清远潇洒,笔力雄瞻,气势古淡,虽外拓取姿,而中?L有法,正是初唐褚遂良的真迹。 憨叔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浑身微微颤栗,目光顺势接着往下看。 图中画着一条白茫茫的大江,中间砌有石埂鱼嘴,把江水一分为二,岸边筑有离碓,隐约可见入水口处有三尊石人,半身浸在江中。 水边岸上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身旁立着一锦衣华服,体态丰腴的官员模样中年人,意气风发的眺望浩瀚的水面,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在他的脚下站着个头大身矬的小侏儒,身后还有一位束髻老者,身穿布衣长衫,背着一只药葫芦。众人都围拢在中年人的四周,目光凝视着着江水,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事儿。 画风古朴雅致,线条简劲流动,衣线、胡须均细而挺拔。此外用色浓重,晕染显著,符合初唐时期的绘画风格特点,下面还有褚遂良的落款和印章。 “不错,此画确为褚遂良真迹。”憨叔确认了。 “那么现在可以拿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说道。 “不好意思,此画并未带在身上,明天一早送来如何?”憨叔此刻自感有些尴尬,但为安全起见,他不得不这样做。 葛老魇面色极为不悦,老半天未说话,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好吧,惊蛰日戌时老夫自会上门去取。”葛老魇冷冰冰的说道。 “您知道我家?”憨叔惊讶道。 “送客。”葛老魇不耐烦的挥了下手,面如冰霜。 憨叔只得转身离开了,小三正倚靠在出租车上焦急的望着这边,见到憨叔出来急忙追问进展情况。 “是褚遂良的真迹,”憨叔说了句,然后钻进车里,疑惑的问,“小三,你告诉他们咱家的住址了?” “没有啊,”小三诧异道,“舅舅,你不是说家里的地址永远不对外人讲的么。” 车子驶上了公路,憨叔回头望去,那是一户孤零零的农宅,旁边有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显得十分的荒凉。憨叔默默的坐在车里,一路上都没再说话,他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绝没有单纯换画这么简单。 次日清晨,他让小三开车再次来到潮白河,准备仔细打听和了解一下这家农户的情况。 杨树林的边上,看见的只是一片空旷的坟地。 听到这里,有良沉思片刻问道:“哪天是惊蛰?” “今日便是。”憨叔回答。 憨婶在一旁嘟囔着:“早就说让你憨叔收手别干了,可就是不听,那农户分明就是鬼宅,果真中邪了吧。” 有良微微一笑:“憨叔别怕,今晚戌时俺替你守着,不论是人是鬼都替你打发了。” 憨婶担心道:“这能行吗?万一惹鬼上身可不是好玩的。” “放心吧,憨婶,不会有事儿的。”二丫在一旁安慰着。 “咦,二丫,你怀孕啦?”此刻,憨婶才终于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秋天的时候就要生了,有良哥说想在你们家暂住一段时间。”二丫腼腆的说道。 “那赶情儿好,”憨婶欣然乐意,热情的拽着二丫说,“我带你去拾掇下屋子,有孕在身要多多休息才行。 等她俩走了,憨叔望着有良空荡荡的左袖管问道:“你这是......” 有良淡淡一笑:“丢了半截胳膊,不碍事儿的。” 憨叔知道有良有点道行,这葛老魇八成就是个怨气盛点的鬼魂而已,自己有了帮手胆子自然也就壮了许多,整个人顿时也有精神了。 “今晚憨叔同你喝两杯,反正戌时还早呢。”他掀开被子下床,到桌边抄起电话找到了小三,让其带些福云楼的酱猪头肉回来,并告诉他有良来了。 傍晚,憨婶照旧又是那老一套,木须肉、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以及拿手的京酱肉丝,买来的酱猪头肉还热乎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几个人坐在桌前,憨叔憨婶和小三看上去都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也不太爱说话。 二丫怀里抱着小活师怪婴,媚娘则端做在桌子的一角,目光一直盯在那盘酱猪头肉上,喉咙里“呼噜噜”的直响。 憨叔开了一瓶五粮液,小三默默的给大家斟上了酒。 有良有意打破紧张的气氛,指着二丫怀里的小活师怪婴笑着说:“这是俺俩收养的婴儿,还没起名字呢。” “这孩子长得白胖白胖的,真惹人疼。”憨婶轻触小活师的嫩手,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她和憨叔一辈子未生育,见到小孩儿觉得格外的亲。 当大家开始碰杯饮酒的时候,媚娘早已经等不及了,拽过一张荷叶饼,熟练的卷起京酱肉丝,还悄悄的在里面塞进了两块肥腻的猪头肉,然后不管不顾的大肆咀嚼起来。 小活师双目扫视了一周,趁人不备伸出小手抓起一块猪鼻子送入口中,听得嘴巴里一阵“喀嚓喀嚓”的乱响,连脆骨都给咬碎了。 “有良,你说这葛老魇换画的目的究竟何在?”三杯酒落肚,憨叔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话也随之多了。 “这两幅画哪个价值更大?”有良问。 “那自然是唐初四大家褚遂良的画作更值钱一些,毕竟已经一千多年了。”憨叔说。 “既然如此,那位葛老魇可能就是奔着《昌瑞山揽胜图》内的雷声征古墓图而来。”有良分析道。 “可古墓之中并无任何古董宝贝呀。”小三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一点,葛老魇并不知道,就像我们当初一样。”有良说。 “那晚去潮白河农户家,那房子明明存在,可是天亮却只剩下了坟圈子。”憨叔百思仍是不得其解。 “舅舅,咱们怕是被黄皮子一类的脏东西给迷了,说不定就是幻觉。”小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抹了下嘴巴说道。 “难道又是人为制造的一处虚空......”有良想起了老白在丰都鬼城的奈何桥下,为供二丫练功,不也曾经利用噬嗑针设置了一处隐蔽的虚空么。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之际,院子里蓦地传来了葛老魇阴冷嘶哑的声音:“憨叔,老夫提前来了......” 闻此言,憨叔和小三的筷子“啪嗒”一声惊落在了桌上,两人面色陡然苍白,憨婶不知何时从怀里拽出了一把闪亮的切菜刀,“唰”的站起身来,挡在了丈夫的身前,在关键时刻“巾帼不让须眉”冲在了头里。 “葛老爷,请。”一汉子拉开了房门。 “?t,你叫老夫什么?” “对不起,是葛老魇。”那汉子赶紧更正道。 房门口大咧咧的走进一老者,尖嘴猴腮,双目闪着精光,唯眼角处沾着两块黄色的眼屎。此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上面满是油光光的污渍,好像是很多年都未曾洗过似的。 “老去何堪节物催,放灯中夜忽奔雷。一声大震龙蛇起,蚯蚓虾蟆也出来。”老者打了个哈欠,随口念诵着一首宋代张元干的咏惊蛰诗来。 有良睁开阴眼,仔细的端详着这位葛老魇。 “憨叔,该交出《昌瑞山揽胜图》了吧。”葛老魇嘿嘿冷笑两声。 “你的《水龙斩破局图》呢?”有良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这瞎子又是何人?”葛老魇阴鸷的目光盯了过来。 有良淡淡一笑道:“俺是憨叔的兄弟,既然是换画,就请拿出来吧。” “哈哈哈......”葛老魇狂笑数声,然后骤然一停,鼻子哼道,“什么画?老夫只是让憨叔看一眼《水龙斩破局图》作为交换的代价,难道你们还贪心觊觎褚遂良那画作不成?” “你,你这是欺诈......”憨叔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喵呜......”媚娘嘴巴咧开,露出尖利的犬牙发出恐唬声。 小活师“咿呀”一声怪叫,抓起一大块猪头肉劈头砸了过去。 葛老魇一张口接住,接着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目光盯着小活师白嫩的身子,啧啧嘴吧道:“嗯,福云楼的酱猪头,还蛮有味道的,不过这个小胖丫,可能还更有滋味儿些。” “有良哥,让我把他打发了吧。”二丫见其出言不逊,不由得恼怒起来。 “不忙,别弄脏了憨叔的屋子。”有良微笑道,他的阴眼已经瞧见葛老魇的双眸深处似乎有物藏匿,但一时间还看不清楚。 “赶快交出《昌瑞山揽胜图》,不然休怪老夫大开杀戒了。”葛老魇伸手除去黑色长袍,里面则是一件大红色的内衣长衫,上面绣满了如花瓣般色彩斑斓的虫子,挠首弄姿,形态各异,仿佛鲜活的一般。 “这是什么虫子,好恶心。”二丫想吐。 “恶心?”葛老魇怒道,“你竟敢侮辱老夫的孩儿。”说罢一抖衣衫,胸前一只寸许长短,颜色艳丽的虫子突然从红衫之上蹦了下来,身子凌空弓了几下,便径直朝着二丫弹射了过去。 “啪”的一声,有良手中酒杯半空中倒扣,将其罩在了桌面上。那虫儿被白酒烧得吱吱乱叫,却也钻不出那玻璃酒盅,随即便身子一挺不动了。 葛老魇见状大怒,肩膀一晃,“嗤喇”一声,数百只怪虫同时从大红长衫上面挣脱而出,密密麻麻的朝着大伙儿身上扑来...... 第49章 《水龙斩破局图》 憨叔憨婶和小三脸都吓得变了色,浑身战栗发抖。 说是迟,那时快,有良右掌推出,一大团极寒的老阴之气迎面撞上了虫群。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那些怪虫瞬间悉数被冻僵,硬邦邦的掉落了一地。 葛老魇一见狂性大发,身子一震,大红长衫变成了万千碎片纷纷飘下,赤裸露出上身。胸前两块胸肌骤然收缩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隆起的巨大莲蓬乳,那上面张开了数百个粗大的汗毛孔,每个里头都有一只蠕动着虫子脑袋,密密麻麻...... “哇......”的一声,憨叔夫妇、小三以及二丫都吐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都有着“密集恐惧症”。 有良此刻也觉得胃往上翻,不等葛老魇再出什么损招,手掌变指“嗤”的射出一道梦遗指,直奔对方前胸而去。 葛老魇觉得风声抵近,不敢硬接,急忙闪身躲避。 “噗”的一下,真气束穿透了他的肩膀,一股墨绿色的汁水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咝咝”的冒起了白烟儿。 葛老魇此刻知道自己绝非这个独臂瞎了一只眼的年轻人对手,于是一拍胸膛,莲蓬乳内的数百只怪虫呼啸着飞出,口中各自喷射出细细的绿色浆汁,铺天盖地如漫天飞雨般的洒落下来。 蓦地,耀眼的五彩光晕闪过,耳边听得“哔哔啵啵”一片静电声响,空气中顿时弥散着难闻的焦糊味道,那些怪虫顷刻间化为了灰烬。危急时刻,二丫出手了,她的魇芒虽然还只有五色,达不到黄老魇的七色光晕,但对付这些怪虫已是绰绰有余。 烟气尚未散尽,有良便一个箭步冲出门去,但那葛老魇及随从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里,憨叔惊魂未定的问道:“葛老魇跑了?” 有良沉吟片刻,说道:“除恶务尽,否则他们暗中捣鬼将防不胜防。” “那该怎么办?”憨叔也明白这个道理。 “二丫,你留下保护憨叔一家人,小三开车载俺连夜去潮白河,那儿肯定是葛老魇的巢穴。”有良说道。 憨婶用鞋底正在狠命踩着地上僵硬的怪虫,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憨婶,把这些虫子扫到炉子里统统烧掉。”有良吩咐她。 憨婶恍然大悟,赶紧用?甙呀?它们连同葛老魇的黑袍以衣服碎片统统扫起倒进了火炉,不多时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吱吱”声响,随即便烧成了灰烬。 有良背起自己的背囊,乘坐着小三的出租车一路直奔顺义潮白河而去。 子时时分,在那片杨树林的边上,清凉的月光照在那一爿孤零零的坟茔,几只老鸹站立在杨树枝头,偶尔发出一两声难听的呱噪。 小三躲在了汽车里,将车窗摇死,按下了门锁。 有良则独自朝着那片荒冢走去,同时睁开阴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此刻正值深夜,四下里杳无人迹,清风拂过脖颈处,颇具寒意。 在有良的阴眼中,他看见了朦胧中的三间农舍,屋里亮着微弱的油灯,影影绰绰似有人形在晃动着,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腥气。 有良嘴里冷笑一声,上前推门,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了回来。 果真是一处虚空,他心里寻思着,眼下只有以噬嗑针气硬闯了。 有良运足真气,身子凌空纵起,然后一头扎向气墙,“啵”的一声,已然闯进了一座坟茔墓穴之中...... 这是一座偌大的墓穴,是由三个坟茔打通而成,里面阴腥味儿极浓,亮着一盏小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口厚重的棺材里坐着惊魂甫定的葛老魇,身旁的汉子正在为其包扎肩上的伤口。 两人蓦地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独臂瞎子竟然就站立在了眼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老夫如此这般的穷追不舍?”葛老魇惊恐的问道。 有良冷笑两声:“葛老魇,你又是个什么虫精,就凭区区这点微末道行,就敢自称为’魇‘?” 葛老魇赶紧摆手告饶:“老夫哪里是’魇‘,连魔都算不上,只是一条可怜的鬲虫罢了,请好汉放过我吧。” “什么’鬲虫‘?”有良头回听说有这种虫子。 “好汉知道’三尸九虫‘吧?老夫就是九虫之一,世人都习惯称’鬲虫‘为魇,那只是坊间抬举赞誉之词,其实愧不敢当。”葛老魇战战兢兢的解释说。 有良在风陵寺时,曾听一渡法师说过道家有“三尸九虫”的说法,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却不甚了了。 “你为何想要强取豪夺憨叔的《昌瑞山揽胜图》?”有良盘问道。 “并非老夫想要这幅图,而是准备献给蛊人的。老夫听那个司机小三说,郎世宁的这幅画作内夹带了第三代’样式雷‘雷声征的千年古墓机关图,猜测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藏宝地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弄到手。” “蛊人?”有良心中暗道,这条老鬲虫果然还有其同党,于是继续刨根究底,“他也是’三尸九虫‘之一么?” “不,不是的。”葛老魇摆摆手。 “那这’蛊人‘到底是谁?”有良厉声逼问。 葛老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摇头紧闭着嘴巴不吭气儿。 有良见其死活不说,于是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催动了中阴吸尸大法。 葛老魇还未弄明白对方的意图,猛然间觉得手腕处一股极强大的吸力骤然而至,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溃坝洪水般的自内关、大陵、神门以及灵道等穴蜂拥而出,不由得大骇。 “好汉住手,老夫说就是了。”葛老魇的精神被彻底摧垮了。 “俺听着呢。”有良暂时松了下劲儿,给其以喘息的机会。 “’蛊人‘的名讳老夫不清楚也不敢问,只知道其住在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里面。” “为何不敢问?”有良有些疑惑不解。 “但凡知道其名讳者都得死。”葛老魇心有余悸说着。 “景山前街4号是个什么居民小区?” “居民小区?”葛老魇摇摇头,“不,那是故宫,明清两朝的紫禁城。” “胡说,”有良大声呵斥道,“故宫在天安门里面,现在是博物院,’蛊人‘怎么可能住在那里面呢?” “老夫没有瞎说,以前每当月圆之夜的子时,蛊人就会在乾清宫接见我们,只是因为四川阆中那边出了点事儿,主人近期已经行踪不定了。” 有良想了想又问:“’蛊人‘长的什么模样?” “他每次都不许点灯,就黑灯瞎火的坐在龙椅中,相貌根本看不清楚。嗯,只知道是中等身材,略有发福,讲话慢条斯理的,口气很柔和,从未见其对人发过火。”葛老魇回忆说道。 有良闻言寻思着,这位“蛊人”来头不小啊,竟然夜里把故宫紫禁城当作了自己的家。 “葛老魇,你的那幅《水龙斩破局图》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有良接着问道。 “这幅初唐四大家褚遂良的画作是’蛊人‘最珍爱的藏品,一直由老夫代为保管,原本想以此为诱饵钓出憨叔的那幅《昌瑞山揽胜图》,不料事败功亏一篑,其后的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 “那图呢。”有良冷冷问道。 “好汉,”葛老魇叫起冤来,“这幅画乃是’蛊人‘极为看重之物,老夫若是弄没了,则是必死无疑啊。” “俺只是随便瞧一眼。”有良仍旧是冷冰冰的。 葛老魇无奈,只得从棺材里掏出那幅古朴的画轴。 “打开。”有良命道。 解开了扎带,葛老魇将画轴展开在了棺材盖上。 有良看了看,问道:“可知这上面画的都是何人?” “曾经听’蛊人‘说起过,这边上的老道士名叫李淳风,是唐贞观年间的太史令。中间这位锦衣官员乃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六个儿子,名叫李?帧K?身旁背药葫芦的束髻老者名气可就大了,乃是名闻遐迩的药王孙思邈。”葛老魇指着画中人讲解着。 “这个小侏儒呢?”有良望着皇六子李?纸畔轮?人问道。 “据说是?k族的大洛莫,也就是大巫师。”葛老魇回答说。 有良看了半天,也没瞧明白这幅画的意思究竟是个啥,只是对此图的名称感到有些好奇。 “《水龙斩破局图》......这名字好生奇怪。”他自语道,由此而联想起张道陵的《敦煌梦魇图》来,感到此画似有蹊跷,于是决定留下再说。 “收起画轴。”有良吩咐着。 葛老魇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好系上扎带,然后准备重新放回棺材里。 “且慢,”有良说道,’葛老魇,这处坟茔虚空是你设置的么?” “老夫哪有这等能耐,是‘蛊人’设置的,作为鬲虫的栖息之地。”葛老魇讪笑着。 “哦,原来如此,”有良点点头,以葛老魇这点小小道行,谅他也无此本事,“看来你这条老鬲虫对鉴赏古字画倒是蛮有研究的嘛。” “那当然,古往今来的历代名家作品,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识别出真伪,不然‘蛊人’也不会将《水龙斩破局图》交予老夫保管。”葛老魇吹嘘道。 有良淡淡一笑,说:“俺这里还有幅画,有劳你给鉴定一下。”说罢,伸手从肩后背囊中抽出一画轴,正是那幅《敦煌梦魇图》。 当画轴展开后,葛老魇一望之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激动的连话都结巴了:“张道陵的真迹......太,太不可思议了,失传了近两千年的天师遗墨竟然重现江湖,重现江湖啊。” 有良在一旁默默的望着他,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 “可惜呀,可惜......”葛老魇连连啧嘴。 “可惜什么?”有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好汉,你若是能将此图献给‘蛊人’,势必能得到他的好感与器重,更何况武功又如此的高强,成为其麾下亲信和红人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啊。”葛老魇一脸的谄媚像。 有良哈哈一笑:“俺从不攀炎附势,更不稀罕去当什么权贵脚下的狗奴才。葛老魇,你这条鬲虫也就别继续留在尘世间祸害人了,这就送你到一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如何?” 葛老魇一听脸都吓白了,支支吾吾道:“好汉,你,你是要杀老夫么?” 有良二话不说,右手拽着葛老魇,左手断臂挽住了身旁的汉子,纵身跃起,一头扎进了《敦煌梦魇图》中。 第50章 审画 须臾,有良从《敦煌梦魇图》中跃出,默默的将图卷好连同那幅《水龙斩破局图》画轴,一齐收进了背囊里,然后再以噬嗑真气刺破虚空,回到了地面上。 此刻,月冷风清,坟茔地里一片寂寥,荒凉如斯。 公路上,小三躲在车内远远的望见有良回来了,这才放心的打开了车门。 “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的问。 “都处理完了。”有良淡淡说道,先把那葛老魇关进张道陵的虚空禁制里,兴许留着以后能派上用处也说不定。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什么狐仙黄皮子和虫精根本就不在话下。”小三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再也不用担心憨叔一家遭人暗算了。 回到什刹海的四合院已是凌晨时分,憨叔等人都还没睡觉,在客厅里正焦急的坐等有良的消息。 “都解决了,”有良笑笑,“葛老魇再也不会出来危害人了。” “憨婶快去再弄几个好菜来,有良一定是饿坏了。”憨叔高兴的叫道。 “喵呜......”媚娘一听又有吃的了,喉咙里一串咕噜噜低鸣。 此刻,小活师怪婴早已蜷缩在二丫的怀中睡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在憨婶入厨房做菜的当口,有良取出那幅《水龙斩破局图》画轴,平铺在了桌子上。 “憨叔,俺总觉得这幅褚遂良的画作有些蹊跷,但又看不出来,您见多识广,仔细瞧瞧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有良问道。 憨叔点点头,回屋里取来放大镜,俯身画上一寸寸的细细揣摩着。 “褚遂良,字登善,杭州钱塘人,工于书法,初学虞世南,而后取法王羲之,与欧阳询、虞世南和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他的传世墨迹《孟法师碑》和《雁塔圣教序》,我都专门研究过,遒丽处似虞,端劲处似欧,骨气深稳,体兼众长,如孤蚕吐丝,妙不可言啊。”憨叔介绍说。 “舅舅,您就别咬文嚼字了,我们都听不懂。”小三在一旁抱怨道。 憨叔一乐:“好好,言归正传。这幅画内,大江之中有道石砌的分水鱼嘴,还有三尊测水位高低的石人,我想这里应该就是都江堰。” “都江堰?那不是青城山么,早都想去那儿旅游呢。”小三接过话头。 “不错,青城山脚下都江堰,这是两千多年前秦国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建造,世界上年代最久远的无坝水利工程,自此成都平原成为了水旱从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画中江畔上站立有四个人,都是唐代服饰,从其举止上来看,好像是在商议着什么事儿。这边上的老道士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知是何人......” “李淳风。”有良插话道。 憨叔闻言大吃一惊:“唐朝太史令,写《推背图》的李淳风?” “嗯,”有良点点头,指着画中人解释说,“葛老魇讲的,除李淳风外,这个中年人是唐太宗的第六个儿子李?郑?还有药王孙思邈和什么?k族的大洛莫,大巫师,喏,就是那个小侏儒。” 憨叔更加的愕然了:“一代易学术数大宗师李淳风、蜀王李?趾鸵┩跛锼煎悖?还有古老的?k人大巫师竟然都齐聚在了这幅画中,看起来可不一般啊。” “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么?”有良问。 “嗯,”憨叔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史书记载,李淳风死于唐高宗咸亨元年(公元670年),李?珠庥谔聘咦谇?封二年(公元667年),孙思邈则于唐永淳元年(公元682年)辞世,而作画的褚遂良在唐显庆三年,也就是公元658年就已经死于流放地爱州,远在今天越南北部的清化省。因此,画作应该是在公元658年之前的某个时段里完成的,也就是说画中之人聚在都江堰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有良和小三以及二丫都在静静的聆听着,这位憨叔果然是学富五车,对历史人物的生卒时间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褚遂良的这幅画作名为《水龙斩破局图》,似乎应该与这条岷江有点关系。”憨叔接着分析说。 二丫突然插话道,“莫非这江中有什么叫‘水龙’的妖怪,所以才要斩死??。” 有良点点头,他和小三也认为二丫的话很有道理。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解释,斩杀江中水龙因而破局,可是破的什么‘局’呢?既然有堪舆宗师李淳风在场,怕是与风水有关

相关推荐: 致重峦(高干)   数风流人物   凄子开发日志   穿书后有人要杀我(np)   突然暧昧到太后   差生(H)   镇痛   误打误撞(校园1v1H)   捉鬼大师   醉情计(第二、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