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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泡不上一次热水澡,要多多向老一辈的革命家学习,懂吗?”黄乾穗教训道。 “姑父,建国表哥那儿已经升到多大的官儿啦?”孟红兵突然想起来,于是问道。 黄乾穗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正在中央党校学习呢,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姑父快说呀。”孟红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领导的千金看上了我们建国,现在他们正在热恋呢。”黄乾穗喜盈盈的说道。 “恭喜啊,姐夫,这样对建国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现出非常快活的样子,心里面却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懒做,连个工作都不愿意干,再看看人家建国,将来入主京城,黄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黄乾穗兴致盎然,接着说道:“那位领导,我就不说是谁了,他亲自接见建国了,问建国喜欢他女儿的哪一点,你们猜建国怎样回答?” “怎么回答?”孟祝祺父子异口同声的问道。 黄乾穗清了清喉咙,像是建国亲自在讲话一样:“首长,您是老一辈的革命家,我万分的敬佩您老人家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崇高风范,我同样敬佩您的女儿,她自幼能够得以在您的教悔下茁壮成长,这是多么令人向往啊。以后,我也能够像她一样了,每时每刻聆听着您的教导,在您的关心和帮助下成长起来,做一个合格的红色革命接班人,确保你们革命老前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永远不改变颜色。” “讲的多好啊。”孟祝祺嘴里不住的啧啧称赞,心中却暗道,简直肉麻之极。 “爸爸,我也要参加工作。”孟红兵一脸刚毅的说道。 “真的?太好了,你终于受到教育了,快告诉爸爸,你想做什么工作,爸爸一定为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的说道。 “爸爸,我想去养猪场工作。”孟红兵说道。 孟祝祺面孔一板,愠怒道:“没出息,你怎么要想到那儿去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红兵气囊囊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嘛,我看你的觉悟还不如小兵呢,”黄乾穗不满意的训斥着,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孟红兵说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养猪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国只不过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绝无贵贱之分,你先去做县养猪场的场长,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上来,锻炼一下后,我再调你来县委工作。” 孟祝祺恍然大悟,说道:“这样啊,那好,爸爸没意见了。” 黄乾穗哈哈一笑,转身出去了。 晚饭时,餐桌上那两大碗的红烧母猪肉几乎都被孟红兵吃掉了。 孟祝祺看着有些心痛,孩子瘫痪了以后,在医院里只能够吃些流质食物,可苦了他了。 次日,孟红兵正式来到了婺源县国营养猪场上任了。 两名属下陪着他视察猪场,首先来到了公种猪的猪舍,里面有三头雄壮的黑色公种猪,个头极大,体重有五百斤左右。为首的那只尤为彪悍,见到孟红兵一行走来,突然鬃毛竖立,两眼圆瞪,呲出了獠牙,吐着白沫,狂吼着向孟红兵扑来,撞得猪栏咚咚直响。 孟红兵吓得脸色发白,倒退了好几步。 “咦,奇怪,平时?们挺温顺的呀,今天是怎么了?”属下诧异的说道。 “整个场里就只有三头公种猪吗?”孟红兵询问道。 “是的,孟场长,一头公猪可以管两百多头母猪的配种需要,咱们场里有五百头母猪,够用了。”属下解释道。 “嗯,那?们三个不是很辛苦?”孟红兵问道。 两名属下一下没有弄明白孟场长的意思,不解的问道:“孟场长的意思的是?” 孟红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他们来到了老母猪的猪舍,母猪们有的正在睡觉,嘴里打着呼噜,有的躺在了地上,正在给猪宝宝们喂奶,还有的在吃着食,见到有人过来,立刻涌了上来。 母猪们摇晃着脑袋拱向了孟红兵,扭动着肥大的屁股,摇着小尾巴,嘴里发出“唧唧”的哼声,目光中流露出温存的眼神。 “孟场长,您真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和我们一样,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味儿,您看连母猪都跟您好有缘,这些平时胆小的母猪今天可一点都不认生呢。”属下颇为惊奇的说道。 孟红兵伸出手来抚摸着母猪后颈上的鬃毛,说道:“其实她们的确是蛮可爱的,她们怀胎生下了一窝窝的小猪,长大后上了人民的餐桌,无怨无悔,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啊,所以,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是我们的阶级姐妹,因此,我们要关怀她们、爱护她们。” “阶级姐妹?对对,孟场长您讲的太精辟了,?们这是一种共产主义大无畏的无私奉献精神啊,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呢?今后我们一定要加强政治学习,提高思想觉悟。”属下诚恳地说道。 望着那些体态丰腴,风情万种的母猪们,孟红兵感到胯下逐渐的膨胀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吴道明与师太匆匆赶回到了半山别墅后,便径直来到了朱彪的的房间。 小才华已经睡醒了,精神似乎异常饱满,正坐在床上玩,沈菜花坐在一旁微笑望着他,脸上的戾气几乎已经见不到了。 “朱彪,我们出来说话。”吴道明招呼道。 小才华抬起了头,看见吴道明和师太进来,黑色的瞳孔调着焦距,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说什么?才华杀死了一头猴子?”朱彪疑惑的说道。 “不是猴子,而是一头体重达300多斤重的非洲大猩猩。”吴道明加重了语气更正道。 师太在一旁插话道:“其实我倒想,小才华在夜里抓一只夜盲症的鸡有可能,但那可是一头凶狠的非洲大猩猩啊,恐怕几个成年人也不是?的对手。”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嗯,一个多月的婴儿孤身屠杀了一头大猩猩,的确是荒唐,这事暂时不要再提了。朱彪,我和师妹今天前往九龙城寨探访,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但是最近皇家警察搜捕盘查大陆偷渡客很严,明天,我自己单独再去,你们看好小才华,尤其是在夜间。” 朱彪一把抓住吴道明的手,凄然道:“菜花的脚趾已经在发痒了,求求你尽快找到白婆婆,救救菜花。” 吴道明沉吟道:“那好吧,我下午再去一趟九龙城寨。” 中午过后,吴道明再次下山,渡过维多利亚海湾,来到了九龙。 尖沙嘴的大街上,巨幅的大白鲨电影海报比比皆是,这部由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理查德•德莱弗斯主演的灾难大片在香港创造了1975年度的票房冠军。 “快看?,港岛半山惊现不明生物,冷血屠杀大猩猩杰弗,买《快报》啦…”报童摇晃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吆喝着,路人纷纷驻足,上前买报。 吴道明也要了一份,边走边打开报纸,头版头条上刊登着一幅照片,一只大猩猩仰面朝天的倒在草地上,颈部鲜血淋漓,瞪着一双茫然失神的眼睛。 新闻大致内容说道,港岛半山的山顶道900号主人早起发现,已经养了几年的大猩猩杰弗倒毙于园内的草坪上,随即报警。警方证实,杰弗死于颈动脉断裂,大量失血造成休克而死亡,但是杰弗颈部的伤口并非利器所造成的,而是留有齿痕,说明是被某种生物咬断了血管,至于究竟是何种生物,警方正在做进一步的尸检鉴定,据说,港大及理工大的生物学教授已经受邀协助警方进行调查。警方称,近期内皇家警察将会加强巡逻,但是告诫市民,夜间尽可能避免单人外出。 另有报道,旺角已有人发起组织民间狩猎队,准备与不明生物开战,誓死保卫香港。 还有报道,香港一位著名预言家声称,自昨天晚上零时起,已有一伙外星人混入了香港。 吴道明苦笑了一下,顺手将报纸丢进了垃圾桶。 九龙城寨,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吴道明仔细望过去,没有发现上午的那个测字相士的踪影。 吴道明走到旁边的一个风水摊前停住了脚步。 “先生,您是要看相呢还是相宅?”摊后危襟正坐的那个中年男人盯着吴道明说道。 “麻烦打听一下,上午在您旁边的那个测字先生呢?”吴道明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见。” “您知道他的名字么?我怎么可以找到他?”吴道明接着问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先生,九龙城寨的人,三教九流人际复杂,我们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哪儿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家的事儿呢?” 吴道明知道城寨黑帮横行,杀人越货,谁也不愿意多惹闲事儿。无奈之下,他索性迈步走进了上午曾追进去的那条巷子里。 前面来到了九龙城寨的清代衙门,这座建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官衙是一座三进大院的清式建筑,尽管油漆彩画大都已剥落,但仍看得出当年的气派,现在则是一所官方的孤寡老人收容所。衙门大门旁边的青砖墙上粘贴着一些寻人启事,其中有一张吸引了吴道明的目光。 这是一张附有照片的《认尸启事》,落款署名是“香港皇家警察队”,照片上极丑陋的那张脸,正是一清师傅…… 吴道明大吃了一惊,急忙定睛细看启事的内容,上面说前日在九龙城寨的三口井附近的水沟中发现一具赤裸男尸,死者年龄约五十岁,身材瘦弱,高度五英尺六英寸,有知情者请与香港皇家警察联系。下面写着联络人何天豪探长和电话。 坏了,吴道明心中暗道,一清师傅是被老阴婆掳来香港的,现在人死了,那明月在其体内岂不是跟着一起完蛋了? 吴道明忧心忡忡的记下了电话号码,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了过去。 “我找何天豪探长。”吴道明说道。 “请稍等,不要挂机。”听筒里传来接线生敏捷的话音。 “我是何天豪探长。”一个男人嗓音沙哑的说道。 “我认识九龙城寨三口井发现的那具男尸。”吴道明平静的说道。 “……您贵姓?您现在哪里?是否方便来港岛薄扶林道102号玛丽医院天平间认尸,我在那里等你。”何天豪探长急促的说道。 玛丽医院是香港医管局下辖的公立医院,位于港岛太平山,离自己家很近,吴道明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吴道明辗转来到玛丽医院太平间的时候,身穿西装便服的何天豪探长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探长是一小个子中年男人,相貌平平,那双小眼睛红肿肿的,似乎没睡醒的样子,见到了吴道明,懒散的伸出手来。 双方寒暄了几句,便跟随着一名保安员走进了天平间,来到了整面墙壁橱一般的不锈钢停尸屉前。 “那具无名男尸就在这里了。”保安员拉开了不锈钢大抽屉。 吴道明定睛望去…… 不锈钢抽屉里寒气袭人,一清师傅头外脚内的直挺挺躺在了里面,丑陋不堪的脸显得难得的安详,干瘪的鸡胸粗糙得如鸡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两块搓衣板,灰白色的阳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歪倒在一边。 吴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梆梆的像石头一般,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刀口,上面已经进行了缝合。 明月在哪儿呢?难道也冻死在里面了么? 他转过脸去,手指着那条刀口问何探长道:“这是开膛验尸的痕迹吧,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何探长的眼光突然间变得敏锐起来,嘶哑的反问道:“应该发现什么吗?” 吴道明自知说走嘴了,随即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么死的?” 何探长盯着他说道:“你认得此人么?” 吴道明点点头,道:“他叫一清,是大陆江西省景德镇那边的人,我两周前还见到过此人的。” 何探长面色严肃的说道:“请您先出示一下您的ID。” 吴道明从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递了过去,那是黑印三颗星ID。 “吴道明先生,您住在哪里?”何探长看过身份证交还给了吴道明,然后问道。 “离这儿不远,山顶道911号。”吴道明回答。 半山别墅都是有钱人的豪宅,能够住在那儿的可都是有来头的,何探长的语气明显的缓和了许多。 “如此说来,这个叫做一清的人是偷渡来港喽,他在香港有什么亲戚朋友吗?落脚在哪里?大陆的亲属地址有吗?”何探长掏出了记事本,准备笔录。 “据我所知他是孤身一人,大陆和香港并无亲戚和熟识的朋友。”吴道明说道。 何探长疑惑的望着吴道明,缓缓说道:“你不就是他熟识的人么?” “不,我只是在大陆见过这个人,凭他的长相,任何人见了都会过目不忘的。”吴道明分辩道。 何探长表示同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偷渡来港?照道理讲,以他这样的年龄,在港又无亲戚和朋友,似乎没有理由的嘛。” “他是被人抓来香港的。”吴道明心中盘算着,自己应该借助警方的力量寻找老阴婆了,于是抛出诱饵。 “你说什么?有人抓他来香港?什么人?”何探长急切的问道。 “香江一支花。”吴道明说道。 短时间的沉默,何探长似乎怔住在了那里,许久,他才缓缓说道:“‘香江一支花’?已经几十年没有这个魔头的任何消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在江西婺源听说的。” “吴先生,您是目前香港唯一认识死者的知情人了,需要您跟我回一下警队,做一个详细的笔录。”何探长说道。 吴道明点点头,走出了天平间,坐上了何探长的警车,来到了中区警署。 做完笔录走出警署,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他招手拦下了一辆的士,返回了半山别墅。 何探长审阅着手中的案卷,一面点燃了支香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属下的一名探员走进来说道:“长官,这个吴先生住在山顶道911号,不就是在那个大猩猩杰弗家的对门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晨,兰儿已经早早的把饭煮好了,寒生与刘今墨吃完饭后,各自背上一只竹篓,离开了南山村,向大鄣山走去。 阴蝠首领夫妇和阴蝠宝宝一家人挤在了寒生的篓子里面,?们要返回卧龙谷的石洞中居住,与人类在村舍里一起居住,生活多有不便,尤其是笨笨对拔毛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刘今墨的竹篓中则装着水桶和那条堪?之鱼。 按照《尸衣经》上的记载,天下辟邪圣物为人毫,天下至邪之物乃是绿毛,并附有解释说,人毫出自天蚕之内,绿毛长自堪?之鱼,天蚕与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有缘,破天蚕而摘毫,搓人垢而勾鱼。经上最后有句偈语讲道,“人毫绿毛,正邪合一,水火既济,尸衣天下。” 寒生一直认为偈语中所说的“尸衣”,就是那本《尸衣经》,自从在天门山寺见到了“堪?之鱼”以后,自己才终于明白了,将天蚕内的人毫与堪?之鱼的绿毛合二为一,也就是正邪合一,便可阴阳水火既济。自己干脆把刘伯温身上的白毛拔下来,再剪下堪?之鱼的绿毛,两样合在一起,编织成一件坎肩背心之类的,不就是“尸衣”么?自己穿上它行走江湖,这才叫“尸衣天下”呢。 所以,就着送回阴蝠首领一家回卧龙谷之机,顺便再入洞一次,不但要采集人毫,而且自己还带上了药锄,准备再抠几块大一点的那种绿莹莹的石头来送给兰儿,上次的那块太小了,拿不出手。 阳公昨夜里已经提前南下广东了,预备先行到达香港,在那儿等候寒生和老祖母女及刘今墨一行。 阳公没有告诉寒生,“客家圣母”白婆婆其实就是他和老阴婆的师父。 他也没有说,十年前的一天深夜,香港九龙城寨内的一间寮棚内,师父白婆婆亲自对阳公阴婆师兄妹下达了找到并取出野拂宝藏的指令。 至于京城里的那个神秘人物,谁都不知道的,就连白婆婆也是毫不知情。 仲冬,大鄣山上黄叶飘零,卧龙谷中显得萧瑟寂寥,草房早已是人去屋空,陡生苍凉之感。 “寒生,你去送阴蝠进洞吧,我想去蒋老二的坟前祭奠一下,他毕竟是因我而死。”刘今墨放下背篓,取出水桶,剩下事先准备好了的一些香烛纸钱。 寒生默默地点点头,提起了水桶,背着阴蝠夫妇一家,走进了屋后的溶洞里。 寒生揿亮手电,穿行在石洞之间,想起以前阴蝠家族兴旺时,洞内布满了红红的眼睛,而此刻石壁则空空如也,显得凄凉如斯,世事无常,生命又是何其短暂和脆弱…… 大天蚕还在,寒生放下了背篓和水桶,拿手电照进了天蚕内,600年前的刘伯温尸体依旧默默地躺在那里。寒生踮起脚,力图去扯刘伯温身上那毛茸茸的白毛,可却够不着,看来非要跳进去不可了。 阴蝠首领夫妇“吱吱”叫了两声,然后振翅飞进了天蚕壳里,“嗖嗖嗖”,夫妇俩飞快的拔起白毛来…… 寒生苦笑了,把篓子里的阴蝠宝宝们轻轻的捧出来,放到溶洞的角落里,然后从篓底取出条布袋子,站在天蚕壳旁边装毛,那阴蝠首领不懂得分辨,反正是毛就拔,结果连刘伯温尸体上的头发眉毛和胡须也一起拔了下来,统统衔进了布袋中。 时间不长,尸体上的人毫已经全部拔光,阴蝠夫妇满头大汗的对寒生“吱吱”叫,寒生赞赏的摩挲着首领的脑袋,说道:“谢谢你们,现在去照顾宝宝吧。” 母阴蝠飞身至石壁角落,开始给宝宝们喂奶。 首领则脖系骑马布,随同寒生来到了那个绿莹莹的石洞。 寒生手执小药锄,开始抠刨嵌在岩壁中的绿色萤石,绿石与岩壁结合的十分紧密,抠了好半天,也只有三四块而已,但是块头则大了许多,都如拳头般大小。 寒生捧着绿色萤石回到了天蚕洞,他把萤石放进了布袋里,然后取出来一把剪刀,捞起水中的堪?之鱼,小心翼翼的开始剪鱼身上的那些绿毛。 绿毛鱼瞪着忿怒的双眼,无可奈何的看着它那千年的绿色长毛被一撮撮的剪掉,屈辱的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 寒生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须臾,绿毛已经全部剪下,堪?之鱼变得光秃秃的,难看之极。 寒生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你的这些绿毛可能会造福百姓呢,现在我把你放生了,去吧。”他捧着那鱼,轻轻的放入了石洞内的那条暗河里,堪?之鱼头也没回,气呼呼的顺着水流游走了。 寒生将绿毛也塞入了布口袋,收拾停当,准备返回。 “再见了,首领,以后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他恋恋不舍的与阴蝠一家告别,然后毅然的走出了石洞。 下午时分,寒生与刘今墨回到了南山村。 兰儿立刻动手为寒生织背心,她和母亲先将白色的人毫捻成线,一边捻一边往里面絮着绿毛和那些斑白的毛发,寒生说,刘伯温身上的东西是能辟邪的。 夜幕降临时,所有的人毫和绿毛都已经捻成了细而光滑的毛线,兰儿连夜开始织一件薄薄的毛背心,整整一个晚上没合眼,待到天亮时分,背心织成了,兰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寒生望着兰儿红红的眼睛,心疼无语。 兰儿不在意的一笑,站起身来,默默的替寒生贴身穿上了,那背心不但非常贴体,而且如蚕丝般光滑透气,寒生穿在身上觉得神清气爽,舒适之极。 “乳白中透着翠绿,真的很好看呢。”兰儿打量着说道。 “谢谢兰儿。”寒生此刻脸一红,变得拙嘴笨腮起来。 “一路到香港多加小心,听说那儿还没解放,坏人很多。”兰儿叮嘱道。 寒生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老爹跟我说了,等我从香港回来,就为咱俩办喜事。” 兰儿腼腆的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谢谢你。”然后扭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生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股暖流在心头荡漾着。 刘今墨走进来,对寒生说道:“我考虑了一下偷渡的路线,我在广州有熟人,不如我们由珠江乘船出海,由香港南面上岸,因为大鹏湾一带偷渡客较多,边防查的相对紧一些。” 寒生说道:“刘先生,你就安排吧,我什么也不懂。” “那我就同老祖准备去了,对了,妮卡也要去。”刘今墨说道。 “好吧,我们早点走,早点回来。”寒生答道。 吃完中午饭,寒生他们就要启程出发了。 兰儿为寒生收拾好了一个旅行袋,里面有些换洗的衣服,那把阴阳尺和几块绿色的萤石,因为吴楚山人认为那是一种硅酸盐绿柱石,应该值几个钱的,在香港卖掉也可以补贴生活费用和路费。 兰儿拿来了锄头,在院内的那株栀子树下将太极土卵刨了出来,“父亲说带上一些走,或许疏通某些关节上用得着。”兰儿说道。 寒生依言取了五枚土卵,白青黑红黄各一枚,其余的仍旧重新埋了下去。 朱医生和山人一家一直送到了村口,很远很远,寒生回头望去,依旧看得见兰儿那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站立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吴道明返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了餐厅里,等着他回来。今晚王妈做了些可口的佳肴,并开了两瓶轩尼诗Extra白兰地。 吴道明推门走了进来,对大家点头致意。 师太站起身来,轻轻说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吴道明屁股沉重的坐在了餐椅上,让王妈先斟满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口说道:“一清死了。” 刹那间,大家都愣住了。 许久,听到残儿揣揣不安的问道:“那明月呢?” 吴道明讲述了九龙城寨衙门墙上粘贴着一清的“认尸启事”,并在玛丽医院太平房见到了他的尸体。 “我不知道明月在那儿,有两种可能,一是明月随着一清的死而同时死去了,以她目前的能力状况改换宿主的可能性极小;二是明月已经可以脱离宿主一清了,她恢复到了中阴身状态。也许这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吴道明分析说道。 “道兄,你找到那个相士了么?”师太问道。 “还没有,目前警方也应该开始在寻找‘香江一支花’老阴婆了,他们找起来可就比我们快多了,警方高层我有熟人,可以随时了解到进展状况。”吴道明说道。 朱彪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独自饮酒,吴道明笑了笑,对他说道:“朱彪,我不会坐等警方消息的,明天我去寻找我师傅当年的那位知己白女士的下落。” “干!”朱彪又干了一大杯。 吴道明心道,Extra不是如此牛饮喝法的,这可是法国五十年以上的佳酿啊。 “咕嘟”一声,那边残儿也一口干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喝洋酒,别看只有40度,可是后返劲儿很厉害,待到晚饭吃完,朱彪和残儿都已经是醉醺醺的了。他俩连脸都没顾上洗,就各自回房间睡去了。 吴道明与师太来到了露台上饮茶,遥望灯火辉煌的九龙半岛,心中不免感慨万端。 “师妹啊,人生难得一知己,想那残儿和朱彪,人鬼殊途,却恋之切切,实在令人酸楚不已,尽管你我初恋于白发,但却早已胜过了无数人。”吴道明唏嘘道。 师太大为感动,轻轻的依偎在了吴道明的怀里,说道:“道兄,小妹虽已遁入空门半世,还是被你轻易引出,唉,原来空门竟是如此的脆弱,可叹啊。”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大凡人间事,应效法自然而顺应天意,佛门戒律太多,有违人道,故世人大多望而却步,浅尝即止。如世人均男为僧,女为尼,历史也就停顿了。” “道兄所言极是,任何宗教均不应该有违自然。”师太感悟到。 “嗷……”小树林的后面传来了低沉咆哮声,如狼嚎般。 “那是什么声音?”师太惊诧的说道。 吴道明鄙夷的说道:“那是港府警务处长威尔逊家的爱尔兰雄性猎狼巨犬,是世界上个头最大的狗了,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求偶不得而声嘶力竭的吼叫。” 说罢,吴道明轻轻笑了,双手一揽,抱起了师太,大踏步地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传来了师太娇羞的声音:“不要哇……” 楼下的房间内,那低沉的吼叫声惊醒了沈才华,他徐徐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在对着焦距,小小的舌头从嘴里探出,舔了舔嘴唇…… 深夜时分,月色溶溶,威尔逊官邸院墙黑暗的角落里,蹲着那只爱尔兰猎狼犬“巨人”,?可是犬类中真正的巨人,肩高及胸,体重已达360磅。其祖先可追溯到许多个世纪以前,是源自古老的爱尔兰皇室国犬。高大,粗毛,常被用来捕狩狼、麋鹿、野猪等动物。英国作家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故事集中,有一篇《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书中提到的“魔鬼般的大猎狗”就是爱尔兰猎狼犬了。18世纪中叶(1766年),爱尔兰最后一只狼被杀死后,爱尔兰猎狼犬再无实用价值,数目锐减,正应了中国一句老话“兔死狗烹”,几近灭绝的边缘。 “巨人”毛发杂乱,肌肉异常发达,头颈部高高昂起,尾巴上翘,前额凸眼睛凹,双目炯炯有神。此刻,?突然听到了“簌簌”的声音发自法国冬青树篱下,遂瞪大了眼睛盯着。 一个光着屁股的婴儿从树篱下面钻出来,犹豫着向?爬过来,那婴儿的双眸乌黑发亮,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 巨人口中的涎水流了下来,?本能的误认为这是一只还没长毛的小狼崽子,于是悄无声息的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了过来。 沈才华咧开了嘴巴,呲出了他那两排白森森的小牙,瞳孔急剧的收缩着,目测着距离,然后突然间跃起,闪电般的弹到了巨人的胸前,双手揪住?颈下的长毛,恶狠狠的向其脖子下面温热的动脉咬去…… 爱尔兰猎狼犬的基因遗传下来的是极为凶残的本性,而且动作异常的敏捷,只见?将脑袋猛然间连续甩动,小才华竟然被摔脱了手,摔到了地上,顿时眼冒金星,他口中轻轻的呼唤着:“妈妈……” 巨人毫不迟疑的探出前爪,按住猎物,一口咬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一闪而至,双手揪住巨人的脑后颈皮,拗住了?那强有力的颈项,并向后扳去。 沈才华趁机翻身扑上,咬在了巨人的颈侧动脉上,利齿切进了皮肉,割断了动脉血管,鲜血如箭似的喷射了出来,巨人庞大的身躯不住的扭动着,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沈菜花威风凛凛的骑在巨人的后背上,始终用力的扳着巨人的脑袋,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小才华“吱吱”的喝着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才华的肚子逐渐的胀大了,最后喝饱了一松手,掉在了地上,试着爬起来,但没有成功。 沈菜花松开巨人,轻轻跃下,一把抄起沈才华,几个起落,就已不见了踪影。 一代爱尔兰猎狼犬“巨人”轰然倒下,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神,蹬了几下后腿便不动了。 月光清澈明亮,四下里静悄悄的,人们依旧沉浸在梦乡里。 清晨,吴道明和师太梳洗过后,早早的离开了半山别墅,准备前往跑马地香港坟场,他的师父岭南风水大师古仙就葬在了那里。 两人一路兴致勃勃地走下半山,行至途中,见十余辆警车鸣笛鱼贯的驶上了半山。 “又出什么事了。”吴道明皱皱眉头道。 师太淡淡一笑,说道:“大城市里还是吵得很,毕竟不抵乡下宁静闲适。” 两人乘上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跑马地对面的黄泥涌道,著名的跑马地坟场就坐落在这里。黄泥涌道呈U字型,东面连接礼顿道,西面则连接皇后大道东与摩理臣山道,黄泥涌道是香港湾仔区的一条主要道路,是连接跑马地与港岛北部其他地区的重要通道, 吴道明一面走着,一面给师太作着讲解。 由于埋葬于此坟场多是基督教信徒及西洋人士居多,是以又称为红毛坟场。邻近有印度教、拜火教、天主教及回教坟场。这座坟场的土地在1841年已有人安葬,首位使用者是英国军舰响尾蛇号舰长WilliamBrodie,至1845年该坟场才正式开放,为香港开埠早期的坟场之一,里面环境幽静,香港的好多电影都是在这里面取的景。 “师父没有其他亲人,是当年我把他葬在这里的,每年清明和师父的忌日,我都要来上香的。”吴道明心情颇沉重的说道。 古仙的墓位于半山腰上,白色的花岗岩碑石上镌刻着师父的名字,落款是徒儿吴道明。 吴道明的目光落在了石碑下的墓盖上,那儿放着一束已经快要干枯了的鲜花,显然是数日前曾有人来祭祀过。 “奇怪,我师父没有亲人了呀?”吴道明口中疑惑的说道。 “也许你师父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师太猜测道。 “我是说,这束花很奇怪。”吴道明解释道。 师太不解道:“花有什么奇怪的?” “大凡扫墓祭祀都用素色的鲜花,比如黄白菊花、康乃馨,白莲花或是百合,可这束鲜花却是红玫瑰,只有恋人才……莫非是白女士?”吴道明心中一凛。 师太眼睛尖,看见了花中夹着一个硬纸卡片,便伸手拾了起来。 卡片上有一行清秀的小字:永远。落款的名字是白素贞。 吴道明一下子怔住了,嘴里喃喃道:“她还活着……白女士还活着。” 两人找来了坟场墓地管理员。 那个上了年纪的管理员想了半天,才说道:“十天前的傍晚六点钟,我正要关闭坟场大门,是来过一个老太婆,我当时还在纳闷,她怎么捧了一束红玫瑰来坟场呢?所以有印象的。” “那老太婆留下什么地址或电话了么?”吴道明急切的问道。 “没有。”管理员摇了摇头。 “她有说什么话了么?”吴道明追问道。 “一句话也没说。”那管理员回忆道。 师太安慰吴道明说:“别着急,我们起码已经知道了白女士还尚在人间。” 吴道明点点头,将那张卡片揣在了衣袋里。 “先生,我给您写一个电话号码,若是再见到那个老太婆,请您记下她的联系方式,然后给我打这个电话。”吴道明说道,将自己家中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百元港币的角上,递给了管理员。 那管理员迅速的揣进了口袋里。 白女士,这茫茫人海,你究竟在哪儿呢?吴道明怅然若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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