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后人吗?”有良大胆的试探说。 “他的后人若是知道‘噬磕针’的下落,估计早就在历史上引起轰动了,可是自唐永淳元年孙思邈去世以后,无论正史野史都未见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有良闻言心中寻思着,这个孙遗风到底是不是药王的后人呢?如果是,并且也知道“噬磕针”的下落,作为一个中医学教授没有可能不去找来使用,那样的话不久名扬天下了么? “‘噬磕针’,这个名字很怪。” “‘噬磕’是咬合的意思,为《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一卦。爻辞中一到六爻是说先咬去了脚趾,然后皮肤和鼻子,再就是肉、骨头和耳朵一点点蚕食掉,至于‘噬磕针’大概就是对阴灵戕戮的刑罚吧。” “是杀鬼么?”有良接着问。 “说说未渡老和尚的事儿吧。”孙教授岔过话头。 “未渡是潼关佛崖寺的住持,人很和蔼善良,经常为村里的乡亲们治病。” 孙教授仔细的听着,一面往嘴里塞着鱼内脏,很快的一瓶二锅头就喝干了。 有良第一次饮酒,感觉到头晕乎乎的,于是起身告辞,孙教授送他到胡同口。 夜晚的凉风拂面,有良觉得清醒了一些,返回旅社的路上,他始终琢磨不透孙教授的底细,尤其是那晚李家沟发生时事情,他究竟要干什么,竟然冒险去掘人家的坟,难道也在寻找“噬磕针”么,这个李家与药王孙思邈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柳十三见到有良回来不满的质问道。 “师父,你不是让俺和孙教授套近乎吗?今晚到他家里喝酒去了。” 柳十三一听忙问究竟,有良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果然是他养的猫。”柳十三哼了声。 “那只老母猫好胖啊,有好几十斤重,可为什么喜欢养黑猫呢?”“黑猫通灵护主,《易经》中就说过玄猫为避邪之物,玄即黑色,在所有颜色的猫中,只有黑猫与人能沟通,智商也最高。”柳十三解释说。次日是星期天,有良朝柳十三要了十元钱,来到王府井新华书店买了本介绍孙思邈生平的书,回到旅社仔细的阅读。以前从没有听过这个人,原来他在中医界是这么赫赫有名,他的《千金方》是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的百科全书,不过就像孙教授说的那样,书中也没有提到过“噬磕针”。 第二天,有良刚到学校就被杜大姐拽到了办公室,催促说:“快来试试,毛衣打好了。” 一件崭新的黑色毛线衣套在了有良的身上,杜大姐上下打量着满意的说道:“大小肥瘦正合适,小伙子打扮起来还是挺精神的。”有良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多少年了从未有人这么细心体贴的对待他,顿时鼻子发酸,眼眶湿润了。“傻小子,快去上课吧。”杜大姐笑盈盈的望着他。上午的气功课还是教大家初级功法,已经学到第三节了。 “达摩荡舟,佛风贯耳,耀眼佛光,普渡众生,童子拜佛……”李林口中喊着,一面纠正着学员们不正确的动作。 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也没见孙教授的人影。 不会是他前天晚上鲤鱼内脏吃坏肚子了吧?有良心里暗想。 不一会儿,杜大姐来到教室抱歉的对大家说孙教授生病了,来不及通知代课老师,所以今天下午休课。 “杜大姐,孙教授生了什么病?”有良在一旁悄悄的问她。 “唉,孙教授也没请假,不知道是怎么了。”杜大姐皱着眉头说道。 有良回到旅社,把这事儿告诉了师父。 柳十三闻言立即警觉起来,沉吟说道:“孙教授有事或生病来不及请假,起码也会有个电话,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走,我们去他家瞧瞧。” 等两人赶到了天桥胡同时,却发现孙教授家的大门紧闭,上面还落了锁。 “不在家,会去哪儿呢?”柳十三环顾左右见胡同里没人,于是匆匆说道,“我们一起进屋去看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说罢伸出臂膀揽住有良的腰,飞身跃过了围墙落在院子里。 屋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 “注意看与你上次所见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柳十三叮嘱说。 有良推开里间屋,骚臭味儿迎面扑来,黑猫们大都在呼呼的大睡,地上散落着舔舐干净的鱼刺。 “有不一样的地方。”有良说。 “是什么?”柳十三赶紧问道。 “那只肥胖的老母猫不见了。” 柳十三略一思索,轻声叫道:“带着猫妖上路,可能又去了汉中,老夫要尽快赶到李家沟。”说完掏出一百元钱给他当伙食费,叮嘱其继续在学校上课并留意孙教授何时返回。 两人在天桥分手,柳十三赶去了火车站,有良一个人走回旅社。夜里,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半夜时分,突然打了个激灵儿,孙教授不是去了李家沟,而是佛崖寺! 有良匆匆起身,东西也没有带便悄悄溜出了东风旅社,匆匆来到火车站乘夜车直奔潼关而去。 佛崖寺,春雨霏霏,香客如旧。 孙遗风拎着沉甸甸的旅行袋走上了佛头山,抬头望着香烟袅袅的佛崖寺,脸上阴晴不定。见到执事僧说自己是一名医生有事儿要面见住持,于是被带到了住持的禅房。 “老僧未渡,请问施主何事?”未渡单掌施礼道。 孙遗风客气的说道:“我是省中医研究所的王医生,听说大师前不久曾用‘鬼门十三针’治愈过一个汉中来的女孩儿,我所研究的课题正是古典针灸术,因此非常感兴趣,想与您交流一下这方面的心得。” “老僧从未用‘鬼门十三针’给人治过病,王施主一定是弄错了。” “不会错的,有人亲眼所见,您就不必客气了,传统中医真是博大精深,至今仍有很多不解之谜,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出家人不打诳语,请问施主是听何人所讲的?” “这个么,”孙遗风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一个年轻人在佛崖寺亲眼所见,他名字叫有良。” 未渡老僧闻言脸色一变,惊讶问道:“有良?他长什么样?” “他的双手已经残疾,筋脉俱断……”孙遗风描述了有良的相貌。 “你说的有良不错,他本是寺中的火工和尚,前些日子离寺出走,但老衲不相信其会说这番话。” 孙遗风心中更是吃惊不小,这个憨厚的学生竟然是名小和尚,‘鬼门十三针’出现在佛崖寺,他随即又突然来到京城变身为我的学生,怪不得那天在家里问的话似有所指,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大师,前些年由于遭到文革的破坏,祖国传统医学的精华被毁坏殆尽,要想恢复起来真的是困难重重啊。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身体健康,佛门普渡众生,还是请大师坦言相告。”孙遗风言辞恳切。 “阿弥陀佛,句句属实,老衲确实不会‘鬼门十三针’。”未渡断然道,他相信有良绝不会无中生有乱说一气的。 这老和尚口风甚紧,孙遗风心中寻思着,想了想说道:“大师,那天您是否为来自汉中姓李的女孩儿医治过?” “确有此事。” “请问是如何医治的?” “老衲想以内力逼出她体内的邪祟之物,可惜失败了。” “那女孩儿后来怎么痊愈了呢?” “是一个要饭的瞎眼老乞丐用银针治好了她……”未渡老僧生性率真,不知提防人,只要问到的俱如实相告。 “那老乞丐如今在哪儿?可否知道其姓名?” “老衲不知。” 孙遗风沉思半晌,这老和尚与有良其中有一人撒了谎,会是谁呢?一个眼睛双盲的老乞丐又是如何认穴的?凭感觉么,根本不可能。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到了佛崖寺,就不能空手而归。这老和尚肯定还知道点什么,他断定。 第9章 未渡老僧 禅房内,孙遗风起身告辞说道:“谢谢大师,我就不多打扰了。” “施主远道而来,不如用过了斋饭再走吧。”未渡老僧还挺热情。 “不了,谢谢大师的好意。” 孙遗风离开了佛崖寺,在山下随处转了转,然后找了家小餐馆吃了晚饭,等着天黑下来。 夜幕降临了,孙遗风估摸着香客已经散去,于是趁着月色重新攀上山来,此刻佛崖寺已经关闭了寺门。他绕到寺后,身子轻轻纵起越过院墙,悄无声息的落在寺内,如野猫般的轻盈。 未渡住持的禅房还亮着灯,似乎是在阅读经书,耳边听到了他翻动扉页的声音。 孙遗风站立在柏树下,默默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解开旅行袋,那只肥胖臃肿的老母猫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睁开了一对绿幽幽的眼睛。 “媚娘,该你出动了。”孙遗风在??的额头上亲昵的吻了一下,然后将其轻轻的放在地上,手指向了房门。 老母猫扭动着肥胖的屁股,步履蹒跚的走到禅房门口,然后大咧咧的用爪子去推门。 “是谁?进来吧。”屋子里传来未渡老僧的说话声。 门是虚掩着的,被媚娘的前爪有力的推开了。 “喵……”媚娘的嗓音沙哑而粗鄙,宛如老妇。 寺庙中向来是不允许养猫的,因为佛教戒律严禁杀生,而猫天生就是“杀生者”。 “奇怪,哪儿来的大猫?”未渡老僧望着??诧异道。 媚娘的目光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嗖”的一声窜上了书案,动作灵巧之极,与其肥胖的身材迥然有异。 未渡老僧正要赶其下去,却发现大猫竟然伏在案上低头看起了经书。 “万物皆有灵性,看来你也想入我佛门了,”未渡赞许的说道,“这是《金刚经》,连老衲看着都头疼。” 媚娘自顾埋头看书,竟然用爪子翻起书页来,令未渡老僧倍感好奇。 “你看一会儿吧,老衲活动一下筋骨。”未渡站起来伸展着腰腿。 媚娘趁着未渡老僧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扭过头来,嘴角垂下两滴口涎落在桌案上的水杯中。 “喵……”媚娘两只前爪捧起水杯恭敬的递给未渡。 “哈哈,果然有灵性,但愿你不要杀生方好。”未渡老僧呵呵笑着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媚娘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距未渡的脸近在咫尺,突然咧开大嘴诡异的笑了起来…… “啊,妖孽!”未渡蓦地大惊失色。 说是迟,那时快,媚娘锋利的前爪闪电般奔着未渡的脖颈划来。未渡老僧是个武痴,虽然佛法不精,但“达摩五式”却是炉火纯青已臻化境,比起当年师兄一渡法师的武功要高不少。眼见着猫爪袭来,他的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连同屁股下面的椅子横向飘逸出去两丈多远,正是达摩“一苇渡江”。 媚娘如影随形凌空追踪扑来,未渡老僧冷笑声中手臂一挥,数道淡淡的臂影排山倒海般的迎头砸去,招法不漏一丝破绽。但媚娘毕竟是猫,远远比人的反应要快很多,在半空里一个侧翻瞬间落地,纵使这样也差点被砸中。 媚娘就地十八滚,一下子缩在了床铺底下,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未渡老僧,眼皮有节奏的开合起来,连续发出急促的生物电波。 未渡老僧猛然感觉脑袋蓦地一窒,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招,随即思维明显的变慢,那是媚娘的口涎毒性发作了。但他的内力极为浑厚,体内真气竭尽全力的阻止毒性的蔓延,同时右脚奋力的一甩,一只僧鞋闪电般的飞出直奔床下而去,这是“达摩五式”中的最后一招“只履归西”。 媚娘见事不妙凌空弹起,但还是迟了一步,一条后腿被僧鞋齐刷刷的从中间斩去了,疼得??“嗷”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正当未渡老僧集中意念对抗剧毒之际,恰恰这关口,有人影从外面疾射而入,一掌击在了他的后心上,毫无防备的未渡口中一咸“噗”的喷出鲜血,身子摇晃两下摔倒在了地上。 孙遗风偷袭得手,迫不及待的忙着查看媚娘的伤势,见其血淋淋的被斫去了一条后腿时顿时心痛不已,匆忙为??止血包扎,嘴里柔声说道:“媚娘,你受苦了,但我仍需要你进入老和尚体内。” “喵……”媚娘仿佛很懂事的叫了一声。 孙遗风眼含着泪水取出银针扎在媚娘的头上,然后另以毫针刺入已经昏厥的未渡老僧左右手鬼窟以及鬼宫穴,最后一根长针则扎进了老和尚裤裆里面会阴处的鬼藏穴,并随手带上了门,静静的坐在灯下等待着。 须臾,未渡老僧缓缓睁开了眼睛,盘腿打坐在地上,与此同时媚娘则不省人事昏睡在旁边。 “你是谁?”孙遗风试探着问道。 “老衲未渡。”老和尚嘴角仍在滴着鲜血,目光呆滞的回答说。 “你知道‘鬼门十三针’么?” “老衲知道。” “你知道药王墓在哪儿吗?” “老衲知道。” “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孙遗风急迫的追问道。 “在河南济源县西北百里的王屋山。” “不对,那里的‘孙真人墓’只是座衣冠冢,我想要知道的是药王孙思邈真正的埋葬地点。” “河南济源县西北百里的王屋山。”未渡老僧机械的重复着。 看来药王墓要么就真的在王屋山,要么就是老和尚也只知道孙真人墓,孙遗风心里寻思着。 “你知道‘噬磕针’在哪儿吗?” “老衲知道。” 孙遗风闻言大喜过望,忙说:“‘噬磕针’藏在何处?” “已经失传了。”未渡老僧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这句话把孙遗风可气得够呛,这老和尚怎么一问三不知?无奈之下只得换个了话题:“有良是什么人?” “有良法名了去,是佛崖寺的火工和尚。” “他去京城学习针灸术到底有什么企图?” 未渡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老衲不知。” “那个老乞丐究竟是什么人?”孙遗风继续问下去。 “老衲不知。”未渡老僧话未落音又“噗”的大口喷着鲜血。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孙遗风心想,于是说道:“媚娘,你可以出来了。” 未渡老僧身子一歪倒下了,而媚娘则幽幽的醒转。 “喵……”媚娘眼圈里泪水涟涟,可见??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孙遗风拔下??和未渡老僧身上的银针,弯腰抱起媚娘并拾起半截断腿后离开禅房,纵身跃出佛崖寺连夜下山直奔潼关而去。 当次日清晨上早课时,寺里的僧人们才发现住持未渡倒在自己的禅房内,地上血迹斑斑。 有良沿着山路来到了佛崖寺山门前,虽然离开这里只有十多天,望见熟悉的景物仍是感到无比的亲切。 “咦,了去,你怎么又回来了?”执事僧上下打量着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有良惊讶的问道。 有良没有理睬他,一溜儿小跑奔去住持未渡的禅房,发现门口守着两位僧人。 “了去,你去哪儿了?住持昏迷时还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那僧人说道。 “住持出什么事儿了?”有良不由的心中一沉。 “咦,你不是哑巴吗?”二僧闻言俱愕然不已。 有良没有解释便径直推门闯入。 床榻上躺着面色蜡黄的未渡老僧,此时已经气若游丝,嘴角边还残留些许干涸的血渍。 “住持……”有良心中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是有良回来了吗?”未渡老僧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吃力的说道。 “俺是有良……”他上去跪在床前,呜咽着握住未渡干枯的手。 未渡老僧喘息着并艰难的转过头来。 “住持,是个戴眼镜的老头伤你的么?” “不,是一只大黑猫,老衲没有告诉别人,你也不要说出去。” 有良立刻明白孙教授已经来过了,自己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孩子,看来你卷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俺……”有良刚开口,便被未渡打断了。 “老衲已时日无多,现在只是回光返照而已,让老衲把话说完,”未渡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对方的目的是寻找药王墓取到‘噬磕针’,可老衲也不知道在哪儿,眼下你的处境很危险,佛崖寺也不安全了,快去躲起来吧……” “住持,有良发誓一定要替你报仇!” “不,孩子,那是猫妖,你对抗不了的,世上只有一个地方能……能够容你藏身,那就是……”未渡老僧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有良把耳朵贴在他的口边,勉强听到了两个字。 未渡老僧闭上了眼睛,他死了。 有良俯身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望着他的遗体默默说道:“住持你安心的去吧,不管他们是妖是鬼,有良一定要治好这双手去复仇。”说罢转身离去。 “了去,你小子回来啦,赶快回伙房烧火去。”胖和尚挡住了有良并大声呵斥道。 “滚开!”有良嘴里发出金属般刺耳的声音。 胖和尚愕然了,其他僧人也都惊讶的望着他,这个哑巴小和尚竟然开口说话了。 有良则头也不回的冲出佛崖寺下山去了。 第10章 二丫 夜幕降临汉中平原,李家沟升起了袅袅炊烟,村民们都准备吃晚饭了,就在这时,有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李老汉家。 推开篱笆门,院子角落里停放着一具空棺木,厨房间烟气飘出。 “这是李二丫的家么?”有良站在了屋门口。 李老汉走出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迟疑的问道:“你是……” “李大爷,我们以前见过面的。”有良说。 这时,二丫从里屋出来见到他感到十分的惊讶:“咦,你不是佛崖寺的那个小和尚吗?” “是俺。” “果然是小和尚,这身打扮都认不出来了,快屋里请。”李老汉终于认出他来了。 二丫端了水碗递给有良,他咕嘟嘟的喝干了。 “你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了?未渡禅师还好吧?”李老汉问道。 “住持被人害死了。”有良眼圈一红。 李老汉闻言一愣,忙问是怎么回事? “是猫妖。”有良把未渡老僧的事儿说了一遍。 “黑猫?”李老汉警觉的想起廖神婆棺材里的黑猫尸体以及头上的两根银针,于是说道,“廖神婆就是被黑猫妖附体诈尸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俺都看到了,还有二丫两个人去的坟地。” “坟地?”李老汉更加惊讶了,“你是说二丫两个人?” 有良点点头,又把那天自己和柳十三在山岭紫柏林中所见以及自己跟踪孙教授到坟地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原来挖坟掘墓的是这个孙教授。”李老汉气得咬牙切齿。 “他叫孙遗风,是京城一所学校的老师,家里养了一群黑猫,其中最大的那只老母猫在佛崖寺害死了住持。” “老和尚那么善良,为什么有人要害他呢?”二丫不解的说道。 于是有良把自己近一段时间来的所有遭遇都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开天目”被弄瞎左眼的事儿,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李老汉仔细的听完了,半晌未言语,面色越来越沉重,最后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说道:“有良,还有二丫你们听好了,这事儿非同小可。” “爷爷,你的样子好吓人啊。”二丫头一次见李老汉如此严肃,不由得害怕起来。 “这些天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二丫来的,开始的廖神婆附身和诈尸,二丫夜游坟地,孙遗风掘坟以及老和尚被害,都与一个秘密有关。”李老汉紧张的说道。 “秘密,我有什么秘密?”二丫十分的诧异。 “这件事我隐瞒了十四年,今天终于不得已要说出来了。”李老汉叹息道。 二丫紧张的望着爷爷,有良心想不会是药王墓吧。 “二丫,你是被收养的……”李老汉艰难的说出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李老汉的独子李继祖一九六八年参军入伍,同时入伍的陕西老乡中有一个最要好的战友,名叫孙怀远,耀县孙家源人。两人亲如手足无话不谈。孙怀远大李继祖两岁,七三年探亲时在老家结婚了,七四年初,他们所属的工程兵部队被派往了老挝修筑公路,也就是那一年,孙怀远在一次爆破任务中牺牲了。临死前,他告诉李继祖,自己的女儿刚刚出世,以后务必请他去一趟孙家源,告诉妻子他的真实情况,因为出国援助老挝是秘密任务,国内亲人一概不知情,他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连自己死在哪儿都不知道。另外将自己珍藏的一块玉?H郑重的交给李继祖,告诉他那是孙家祖传之物,是留给女儿的。 孙怀远死了,埋葬在了异国他乡,尸骨不得归家。 七四年春天,李继祖复原回到汉中,随即去了耀县孙家源找到了孙怀远的遗孀,见到了那个只有一岁大的小女孩儿二丫。此时,孩子的娘思夫忧郁成疾,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她在弥留之际恳请李继祖收养二丫,就这样,他就把孩子抱回了汉中李家沟,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来抚养。 二丫直到今日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悲从中来,扑进李老汉怀中恸哭。 “为了二丫,继祖一直都没有娶亲成家,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惨死说不定也和这个孙遗风有关,难道说只要搭上药王的边就不得好死么?”李老汉痛苦的说道。 “药王?” “孙怀远的先祖就是唐朝的孙思邈。” 有良终于明白了,李二丫,她才是药王真正的后人。孙遗风苦苦布局就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药王墓的下落,而柳十三误认为孙遗风是药王后人,一直在暗中觊觎。 而二丫,她自己却一切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有良,这个老瞎子柳十三究竟是什么人?”李老汉疑惑的问道。 有良摇摇头,说心里话,自己也不知道柳十三的真实来历。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治过二丫,孙思邈后人一定隐藏有什么秘密,所以孙遗风才紧追不舍,他是不会放过二丫的。”李老汉忧心忡忡。 “爷爷,我们去报告公安局。”二丫抹着眼泪说道。 “没用的,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政府也不会只听咱们的一面之词就把孙遗风抓起来。”李老汉摇了摇头。 “他的目的是药王墓。”有良说。 “二丫只是个不懂事儿的毛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药王墓。” “李大爷,二丫身上有什么孙家的遗物么,那天夜里孙遗风盗墓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有良猜测说。 “当年二丫随身除了衣物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要转交的那只玉?H,不过后来不见了,翻箱倒柜也没找着。”李老汉回忆道。 旧时妇女使用金银以及玉簪头钗的不少,有良记得娘就有一支,后来一同葬身火场了,但玉?H倒是头次听说,孙家如果能遗留下什么古书地图之类的里面倒兴许会有药王墓的线索。 “玉?H是什么?”他问。 “只是一件玉质的小饰物。”李老汉解释说。 “爷爷,二丫想去孙家源一趟,到我娘的坟前烧点纸钱。”这时李二丫幽幽说道。 “这是应该的,等油菜籽收了,爷爷再带你去吧。” “俺可以陪二丫去。”有良突然说道,孙家源是孙思邈的原籍,那里或许能发现与药王墓有关的线索,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噬磕针,一旦打通了双手的经络,就不用再怕孙遗风了。 李老汉望着他俩,最后点点头同意了。 当晚有良就住在李家,次日一早,李老汉给二丫带了点钱,送两人到镇里乘北上的长途汽车到西安,然后转车前往铜川耀县。 柳十三夜里回到了东风旅社,发现有良不在房间内,背囊等物品仍堆放在墙角,他会去哪儿了呢?此次前去汉中,自己在暗中探访并未发现孙遗风的踪迹,他并未来到李家沟,于是两天后便又匆忙的折返京城。 柳十三整夜未合眼,有良始终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天桥胡同口,柳十三穿着破烂的衣服蹲坐在地上,有行人路过时便默默的伸手乞讨。大约八九点钟的时候,他瞥见孙遗风拎着皮包出来,并将院门上了锁,然后登上自行车随着人流去了。 柳十三慢慢起身,溜达着来到孙家门口,见左右无人时木棍一拄翻阅过了院墙。 “喵……”的一声,屋门口蹲着一只肥大的老母猫,半截右后腿缠着绷带,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一群黑猫崽儿警惕的围拢在??的脚下。 “一窝妖孽。”柳十三嘴里嘟囔着,目光透过窗户望去,屋内并没有有良的身影,看来他不在这里。 “嗤……”老母猫发出威胁的嘶嘶低吼。 “滚开,不然把你们一窝端。”柳十三举起了木棍。 老母猫绿幽幽的双瞳突然放大,上下眼皮快速的开合起来,一道道诡异的生物电波迎面罩来。 “啊。”柳十三轻呼一声,深藏在干瘪右眼皮后的阴眼突发一阵剧烈的刺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妈的,原来这只猫妖还有这种邪术,他心中咒骂着向后退去,他可不想阴眼受损,那样的话就真成盲人了。 逃离了孙遗风的院子,在返回的路上柳十三心中疑窦重重,有良在京城并无熟人,总不会凭空消失的。他回到旅社后坐在床上静静的思索,仔细的回忆那天有良从孙遗风家里回来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回去了佛崖寺?”他疑惑的自语道。 当晚,柳十三实在坐不住了,收拾好背囊结账离开了旅社,依旧乘夜车赶往潼关,日暮时分,他登山来到了佛崖寺,仍是一身老乞丐装束。 执事僧见到他很是惊讶,热情的领着他来到伙房施舍斋饭。 “那个小和尚了去呢?”柳十三问胖和尚。 “哼,这家伙脾气大得很呢,鬼知道跑哪儿去了。”胖和尚忿忿的说道。 果然回来了,柳十三心中暗道,或许住持老和尚知道他的去处。 “住持在吗?”他问。 “唉,”胖和尚难过的答道,“未渡住持已经圆寂了。” “圆寂了?怎么会呢?”柳十三大吃了一惊。 “他是被人害死的,”胖和尚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叹息道,“也不知凶手是什么人,住持心地那么善良,竟会遭人暗算,什么世道?” “没有什么线索么?” “贫僧也在纳闷,住持的一只鞋跑到床铺底下去了,上面有血迹和粘着一些动物黑色的毛发,佛头山已经好多年没见野兽了。” 柳十三旋即明白,那是孙遗风和他的老母猫袭击了住持,而未渡老和尚也伤了猫妖的一条腿,昨天早上在孙家见到??还缠着绷带。 可他想不通,孙遗风为什么要杀未渡住持,看起来这里面必有隐情。 第11章 孙家祖坟 耀县城东有座药王山,五座山峦顶如平台,形似五指,原名“五台山”,后因唐代大医学家孙思邈曾辞朝廷应召,在此隐居行医济人,故称“药王山”。南北朝时,山上有佛寺,历代人们又陆续修建了孙思邈的庙宇,后世奉这里为医宗圣地,香火鼎盛。 山北数里便是孙家源,药王孙思邈的老家。 黄昏时分,有良和二丫终于赶到了孙家源,天色已晚,两人便到一农户家投宿。 男主人姓孙,热情而健谈,问有良:“你俩是兄妹吗?” “不是。” “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道,“你们是离家私奔出来的,现在的老人也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两个年轻人相爱干嘛要横加阻拦呢?” “您知道孙怀远么?”有良突然问道。 “孙怀远?”孙大叔在搜肠刮肚的回忆着。 “你是在问大丫的男人吧?”正在厨房里忙乎着的孙大婶探出头来说道,“他们夫妻十多年以前就都去世了。” 有良一听忙说:“男的在部队上牺牲了,女的病死了。” “当家的,他们说的是大丫夫妻俩。”那婆娘肯定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孙怀远和大丫还有过一个孩子,听说后来被人领养了。”孙大叔拍了拍脑门。 “就是她。”有良指着二丫。 “哦,真的?”婆娘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仔细的打量着二丫,嘴里说道,“嗯,长得和大丫是挺像的。” “我娘叫什么名字?”二丫幽幽问道。 “她是我的同学,叫韩大丫,可惜年纪轻轻的就生病死了,那年孙怀远从部队上回来结婚时,我还去吃喜酒了呢。”那婆娘惋惜的说。 “您知道我爹娘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二丫急切的询问道。 “你爹娘的家里人据说都死于六几年的饥荒,当年若是有近一点的亲戚在,孩子也不会送人了。” “我娘的坟墓在哪儿?” “就在药王山下,那儿是孙家的祖坟地。”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二丫恳求道。 “明天我带你们去吧。”孙大叔爽快的答应了。 当晚有良和孙大叔睡在一屋,躺在炕上时向他打听有关药王墓的事情。 “孙思邈的原籍就在我们村,凡是孙姓人家都自称是他的后人,年代久远根本也无从分辨真假。据说河南济源王屋山下有座‘孙真人墓’,再就是药王山下有块孙家的祖坟地,有人相信那一大片坟包之中就有孙思邈的墓,不过并没有碑石能证明,一千三百年,即使有也都沉到地底下去了。” “听说过药王的‘噬磕针’么?”有良试探着问道。 孙大叔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知道孙遗风这个人吗?”有良描述了孙教授的相貌。 “孙家是个大姓,在外面工作的人很多……你等等,孙怀远有个堂叔不就叫孙遗风么?” 有良闻言大吃了一惊。 “没错,好像他们孙家的那支就唯一剩下他了,不过听说前两年也已经死了。” “死了!”有良更是愕然。 “明天去村里问下就清楚了。”孙大叔嘴里嘟囔着睡过去了。 有良彻夜难眠,这次到孙家源来收获还是有的,起码知道了孙遗风的来历,不过说他死了肯定是误传,因为其正在京城天桥胡同里好好的活着呢,还养了一大堆猫。 次日一清早,孙大叔就出去了,吃早饭的时候回来,告诉有良说孙遗风的事情打听清楚了,此人是铜川一家医院的中医师,几年前确实已经死了,也葬在药王山孙家祖坟地。 吃过饭后,孙大叔扛着锄头领着有良和二丫离开孙家源,往南走了大约有四五里路便来到了药王山下。 山谷里有一片平坝,蓬蒿丛生,大大小小的土丘散落其间,有的坟前矗立着石碑,大多数只是荒丘一座,甚为凄凉,与乱葬岗差不多。 在众多的坟墓中间找了半天,终于见到一座被青草覆盖着的坟丘,地上横倒着一块破败的花岗岩石碑,扫去浮土,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韩大丫之墓”几个字,落款日期是一九七五年八月。 二丫双膝跪倒,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喃喃呜咽道:“娘,二丫看你来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孤独的在这儿……” 孙大叔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有些黯然,不住的摇头叹息着。 有良拉开二丫带着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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