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差事弄出矛盾,毕竟钱送去了庆王手中,官员调任却被褚休卡住,这样两者对立,庆王不得不收拾拦他财路的褚休。 结果银钱没到庆王手里,“卖调任”的帽子又扣到了他头上,庆王只会以为他不想给银子,这才弄出这么个事情。 庆王不会去问罪褚休,因为褚休的差事都是他这个忠义侯亲口安排的! 忠义侯抬手捏眉心,喉咙里被吞了两斤苍蝇还要恶心难受。 褚休生来就是克他的吧? 但凡换个人都干不出这么不要脸不体面又大胆的事,也就褚休这个无赖不走寻常路。 忠义侯想起什么,反应过来,连忙抬眼问随从,“除了赵县令,还有谁的调任批了?” 随从仔细回想,心头一凛,“只有赵县令。” “赵县令任职时间到了,功绩也是有的,今年本就该升迁,”忠义侯咬紧后槽牙说话,脸皮绷的死紧,“捐钱一事怕是褚休在后头鼓动,用他误导了其他人。” 然后劫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三万两银子。 忠义侯倒是不在乎这点银钱,但这三万两是他许诺了要给庆王的,现在银子没了庆王肯定不愿意,他只能咬牙自己贴补这个亏空。 要是真算起来,相当于他自己掏了银钱办了他最反对的女子学堂! 忠义侯攥紧手指,“褚休!” 明日大朝会上,他要因为这事狠狠参褚休一本! 且等着! 第110章 “忠、义、无、双,夸您呢。” “侯爷。” 宫门口, 忠义侯掀开轿帘从软轿里弯腰出来,借着衔灯光亮瞧见眼前行礼的人,笑着说, “周大人。” 今日月中大朝会,所有京中六品及其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参加, 宫门口人挤人堪比晨市菜场。 男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话,伸长脖子四处探看,也比鸭子吵闹聒噪。 忠义侯站在轿前,借着掸衣袖整官袍四周环顾, 不动声色的寻找那抹绿色身影。 周大人还在恭维,“要么还得是侯爷出马, 武试顺顺利利结束, 半点波折都没有。” 他意图贬低春闱文试来吹捧忠义侯, 毕竟前段时间文试“太子榜”闹的沸沸扬扬,哪里比得上武试顺当。 而且他声音压得低, 即便是被庆王听见了也无碍, 庆王手里没实权哪里比得上忠义侯, 尤其是侯爷在朝堂上立身中正不偏不倚只忠心皇上,实在是担得起忠义侯的“忠、义”二字啊。 忠义侯侧眸看了眼周大人, 意味不明“嗯”了声,“给皇上办差自然要尽心尽力。” 早知道庆王把握不住文试的机会, 当初他就不该在后面推庆王一把,闹到最后礼部还是到了武秀手里不说,顺带着让武秀得了一众文人的心。 反观庆王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弄湿了鞋,险些连殿前听政的机会都没了。 正因春闱一事失利, 褚休裴景等人借此出了风头,后面才衍生出褚休得重用裴景成了驸马, 逼着他们归到了长公主那边。 随后牵扯出金片的事情,他们不得已才派人扮作流寇劫杀二人。 要不是“扮作流寇”损失了人手,他不用将孝敬补贴给庆王,自然也不需要将褚休安排在要职上恶心一把庆王,更没有今日的局面。 也是他急切了些,对庆王过于揠苗助长。 忠义侯心里不是没怀疑过,自己推庆王的事情是不是被皇上知道了,这才借着武试消弱他手上的权力? 武试是比文试顺当,可武试历朝历代的热度都比不上文试分毫,也就导致这个差事都不如文试差事紧要。 差事不紧要就算了,偏偏占用了他好几个月的时间,殿试筛选时他代皇上出面,加上他主考官的身份,硬是留在练武场里住了十来天。 但凡不是忙武试的事情,他能半点“卖调任”的风声都收不到? 出发前他将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先是将褚休放在容易得罪官吏的要职上,由庆王牵制他,再让魏国公推荐温筱筱出面当官家女子的领头羊,从而留意长公主跟裴景的一举一动。 如今不过九月份还没年底,短短半个月时间出不了什么大事,他这才放心的进了练武场。 可谁知道褚休能借着他的名声搞出个“卖调任”的事,用他安排好的东风将火引着烧到了他身上! 忠义侯沉着脸,余光终于瞥见那一排绿葱中容貌最张扬过人的那根。 他立在那里如鹤立鸡群,连身上的官袍颜色都显得比旁人翠绿。 忠义侯无意跟周大人寒暄虚与,打发了他,给随从递个眼神,示意他把褚休叫过来。 今日宫门口能遇到忠义侯,褚休半点都不意外。 她要是忠义侯,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没有耐心等到大朝会,而是连夜给她穿小鞋,让她知道谁才是上峰谁是下属。 要么说人家是忠义侯,“肚量”远比她的大,竟能耐着性子忍到现在。 他要装,褚休就帮他装个大的。 褚休走过来,拱手行礼,“侯爷。” 忠义侯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望向褚休,笑着道:“你胆子是真大啊,你可知道借用侯爷名声滥用吏部职权,以调任为名误导官员引诱官员捐赠银钱,无论哪一条抽出来,都是大罪。” 褚休手放下,“我知道啊。” 忠义侯眯眼看褚休。 褚休满脸无辜,“侯爷可不能乱说,我既没借用侯爷的名声,也没滥用任何职权。再说了,还没到年底岁考的时候,我怎么敢随意批下地方官员的调任申请。” “至于赵县令那里是康王求的恩典,皇上允许了我才批的,至于其他人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可不知道。” 忠义侯心里一紧,“康王?” 褚休望向忠义侯,“是啊,康王。” 她慢悠悠的,手搭在脖子处,里头仿佛戴了什么东西。 忠义侯背在身后的手指攥的死紧,脸上却不显分毫异样,声音都跟往常无异,“这事跟康王有什么关系?” 褚休笑,“康王说最后一役时,赵县令同他死守城池不敢撤退苦等援军,这么些年虽没有大功绩可到底年迈,趁他辞官告老前升一升他的品级,让他过一过好日子存点棺材本,也算全了当年的生死之交。” 忠义侯不记得了,他不记得当年康王守城的时候,里头有没有一个姓赵的县令,或是赵县令当时还不是县令只是个普通官吏后来才提拔成的县令。 可康王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当年的事情,又怎么会刻意提拔赵县令? 康王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在用这事试探他? 他就说褚休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背后站着康王跟长公主。 忠义侯目光沉沉的望向褚休,视线往下,落在他脖子上。 交襟的白色里衣外头是圆领绿色官袍,裹得严实根本看不到对方脖子上挂了什么。 可忠义侯下意识觉得褚休把金片藏在自己领子下面。 “咚——”的一声,钟楼鼓响。 忠义侯因心神专注措不及防,心底被钟声震的一颤。 宫门开了。 褚休饶有兴致的望着忠义侯,拱手道:“侯爷先行。哦,属下恭贺侯爷差事顺利。” 忠义侯冷着脸甩袖朝前走。 褚休慢悠悠的等他们走远,才跟在后头。 她官品六级,就是大朝会上早朝,也是站在最后面。 。 大殿上点了灯笼,光亮虽比不得白昼,但也好过黑夜。 百官到齐后,皇上才带着李公公出来,坐在高阶龙椅上面,问起今日的要事。 九月份,朝堂上要紧的事情有三件,一是刚结束的武试,二是才开始的女子学堂,三是月底秋猎。 忠义侯站出来回话,说的是武试,“臣这段时间都在练武场,倒是疏忽了吏部的差事,还望皇上责罚。” 皇上笑了,“爱卿莫要自谦,你人虽不在吏部却把吏部诸事安排妥当,长公主昨日刚上了折子为你奏请功劳,说你大力支持女子学堂一事,官场上劝说官员捐银,私下里支持爱女游说官家女子,当是大功一件。” 忠义侯,“?” 忠义侯看向站在对面的紫袍武秀,收回目光朝前,“臣……” 皇上手搭在龙椅扶手上,很是欣慰,截断他的话,“朕知道你不爱揽功,可吏部到底是你主事,怎么能将功劳都记在旁人身上。吏部员外郎褚休可在?” 皇上问。 所有人朝后看。 站在最后面的褚休站出来,拱手行礼,扬声道:“臣在。” 皇上,“鼓动官员捐银解决礼部修建学堂困境一事,可是你的主意?” 褚休低头大声回,“并非是臣的主意,臣不知这事啊。臣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按着吏部规矩行事,不敢逾距半分,没有其他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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