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上。父亲是一名司机,儿子则不久前才转到城里念书。男人老实木讷,面色灰黄,眉间常有沟壑,是夏文课堂上的常客。在与夏文推心置腹聊过几次后,男人将他的儿子也带了过来。男孩沉默寡言,明显与父亲关系不和,对夏文所讲的未来规划和人格分析也完全没有兴趣。在与执拗的父亲当众吵过一架后,男孩再也没有来过。但由于被夏文的丰厚医学知识吸引,他们在私下仍保持着联系。 妻子死后的第二年,夏文找到了那对祖孙。那老人相当厉害,不仅改了自己和小孩的名字,抹去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深居简出,在外人面前又自称另一个姓氏。她年纪大了,又做些零工,大家只称呼她为婆婆,没人在意她的真名。 夏文化名“水底沙”成为林星遥的一位网友,两人断断续续一起打了半年的游戏。林星遥慢热,对外人疏远警惕,却又天真,一旦信任某个人就不会再有怀疑。相处到后来,他与夏文几乎无话不谈,他没有朋友,被人群排斥,又倔强不肯低头,没人想听他的心里话。 又一只城市角落阴暗处的小白鼠。自找到这对祖孙后,夏文时而在深夜兴奋悸动地醒来,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办法让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孩消失,让那聪明到头的老人痛苦到生不如死。他重燃游戏的热情,并加入新的规则,他邀请他的学生,他的队友——许濯,加入这场游戏。他甚至送了林星遥一个精心的见面礼,他全新制定的规则——他的心理暗示方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那个可怜的男人最终撞死了自己的岳父岳母,而那个男孩,夏文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能对你的父亲表达肯定和敬意,或许他就不会走上这条极端的路。” 第二天男孩就跳楼了。夏文甚至可以想象林星遥在目睹这些场景时惊慌不定的表情,他都要等不及了,这一切都是为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孩铺垫。如果爱是专注、重视和极度的渴望,那么夏文认定自己将是这世界上唯一且最后最爱林星遥的人。 “你要把他送到我身边。” 夏文这样告诉许濯。许濯是他最信任的“中间人”,与林星遥同龄,同学校,学生眼中优秀且可靠的明星,能够轻易获得所有人的信任,遑论孤立无援的林星遥。他要许濯来协助完成自己的愿望,他要许濯加入自己,要他不再做飘忽不定迟迟不靠近的幽灵。 “你们的小旅行会定在白兰湖山庄。” 夏文神采奕奕,抓着许濯的肩膀,盯着他平淡漠然的脸,对他一字一句道:“到那时候,你一定要把他送到我身边。” 第31章 31. 帷幕 老旧的楼道忽地亮起灯。 门猛地撞在墙上,许濯冲进屋子。卧室的门大开,卫生间的门虚掩,门缝底下溢出一滩水渍。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门撞在墙上。地板上全是水,一只苍白的脚腕卡在浴缸和墙之间,球鞋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许濯差点摔在浴缸面前。他林从水里抱出林星遥放在地上,水哗啦作响。王婉青一路匆匆跟在他后面,她以为自己的儿子疯了,“许濯!大晚上的你到底想——” 她的话音在见到卫生间里的场景后戛然而止。许濯跪在地上捧着林星遥的脸叫他,“林星遥!”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比林星遥的还要苍白。他转头对王婉青说:“叫救护车。” 王婉青拿出手机拨打医院的电话,她怔怔看着许濯跪在那个孩子面前。她好像见过——那天许濯去参加学校的小旅行,那孩子贸然找上门来,为此她还向许濯表达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活动上的不满。 那天这个叫林星遥的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口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绍,说要找许濯,一脸紧张不安,拘束地不敢看人,还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她知道七中的10班没几个成绩好的学生,与这个孩子短暂的初见里,她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闪光点。 是一个她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小孩。 许濯开始给林星遥做心肺复苏。他双手扣紧用力按压林星遥的胸口,身上不知是汗还是水,冰冷地黏覆他的全身。林星遥胸腔的骨头瘦而硬,咯得他的手掌麻木发痛。 王婉青感到一切都是那么荒谬。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开始失控了,她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正在急速脱离她的手心。 她眼睁睁看着许濯抬起那孩子的下颚深吸气,俯身与他贴紧嘴唇做人工呼吸,包住溺水者的嘴唇用力吹气,每次起身观察呼吸和意识。 呼吸啊,林星遥。 许濯的模样吓坏了王婉青。她下意识上前想拦住许濯,“行了!你歇会儿,我来——” “别碰他。” 她的手被大力打开,她惊呆了。许濯的目光冷得像把寒刀,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烧着阴冷的火焰,让王婉青感到极度陌生。 许濯再次捧起林星遥的下巴含住他的唇,深深吹气,起身吸气,再吹气,再吸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快把林星遥的下颚捏青了,他只是不断重复急救的步骤,两人浑身湿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绝望的种子在许濯心里疯狂生根发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如果林星遥救不回来,那个人一定会死,他的女儿也—— 林星遥突然猛烈呛咳起来。许濯猝不及防被他撞到额头,伸手把人抱住,“遥遥?” 林星遥猛然从无边黑暗中被强行拽出,强烈的耳鸣震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他的胃痉挛扭曲成一团,紧接着他呕出水,身体无法控制地摔在地上,许濯用力握住他发抖的手腕想把人抱进怀里,林星遥痛苦大喊:“痛!” 王婉青提高嗓门:“他骨折了!” 许濯马上松开手,捧住林星遥湿透的脸,“别乱动!没事了......没事了。” 林星遥痛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头疼欲裂几乎要晕过去,可许濯一直叫他的名字,按着他的脸不让他睡,他的骨头都被按痛了,张口咬许濯的手指,他咬得很用力,嘴里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后来有一群人把他抬上担架,林星遥都要疼哭了,可有一个人始终很近地在他身边,那熟悉的冷淡气息萦绕着他的知觉。他的手好像被谁攥住,像一个支点支住了他摇摇散散的精神。意识海沉浮起落,林星遥的后脑产生撞击后的后遗症症状,他头晕看不清东西,烦躁想把面前的一群人推开,可他的手被人抓得太紧,他动弹不得。 “许濯......” “许濯!” 王婉青脸色铁青,怒吼出声。 她从没这么失态过。好在许濯终于停在了救护车面前。 王婉青强作冷静走到救护车旁边,救护车上的人她认识,她挤出一个笑,拜托对方把小孩安全送去医院,说自己随后就来。 救护车很快走了,母子俩站在黑黢黢的居民楼下。王婉青盯着许濯,好像前几分钟的那个男孩是她的一个可笑的幻觉。 王婉青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开口:“那个孩子为什么在你爷爷奶奶的老房子里?” 许濯答:“我不知道。” “那你大半夜疯了似的往这里跑?!” 许濯好像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他的目光穿过王婉青,注视着那个漆黑的楼道出口。“......我很抱歉吓到您。” “回答我的问题!那孩子为什么会被溺在浴缸里?许濯,我真不敢相信今晚自己看到的......” 一个人影出现在楼道的出口。许濯盯着那个人,那人的脸被微弱的夜色照亮。 是夏文。 此时夏文就站在王婉青身后五米外的距离,他看向许濯,两人沉默对视,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谧。 夏文对他礼貌地微一颔首,仿佛露出一个笑容。他悄无声息如幽灵一般离开,融进了黑夜。 许濯垂眸收回视线。他的母亲难得情绪激动,没有察觉周围。 王婉青捉住许濯的手:“不管怎么样,你先跟我回去,不准去医院,也不准再来这里!回去我们好好谈谈,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妈妈讲,但你要是再做出这么奇怪的事......” 许濯配合地随王婉青拖着自己往外走。他重归平静。 没有再看那楼梯间一眼。 * “云星......” “小星......小星!” 谁还在叫他“云星”?连外婆都早就不这么叫他了。除了外婆,还有谁会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 林星遥从半昏半睡中醒来,看见母亲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女人忙唤他:“小星?” 林星遥怔怔看着那个人,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妈。” 女人仍是他记忆里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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