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顶着半边红肿的脸满眼不可置信,仿佛我会打他是什么不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冷笑出声,指着他身边的女孩说:「傅明朗,别带这么恶心的玩意过来讨打行吗?」 他身边的女孩吓到了,却只敢瞪我。我手边的汽水一把泼过去,她尖叫一声抖得像个鹌鹑,却连反抗都不敢。 傅明朗像是被惊醒一样,立马反击问道:「你不是失忆了?」他神色嘲笑,像是笃定我根本忘不掉他似的。 可我有多了解他呢?他暗自松口气的样子在我这里真的很狼狈,我顿时觉得无趣,气定神闲地坐下,仰视着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我确实是失忆了,」旁边递过来一杯水,我顺势接过来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所以,这个位置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我睬他一眼,不屑地说,「不懂礼貌的人被打是应该的不是吗?」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好像在说再不走就再领一巴掌。 然后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我那只手,揉了揉我发红的掌心,我不敢置信地看过去,他却恍若未觉般用这种方式在宣誓着主权。 我只能机械地移开眼,在别人那,我能下他面子吗?我不能。 傅明朗坐在对面却像是要扑过来把我俩的手分开,可他也不敢。李南秋谁敢惹啊,这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手段高,出了名的狠人。 李南秋望向对面,挑了挑眉,鼻尖的红痣熠熠生辉。 「小傅,还不走?」他嗤笑出声,「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坐得起的。」 闻言,傅明朗再不甘心也只能起身,狼狈地拽上身边的女孩离开了这家火锅店。 10 我轻轻挣了挣那只被揉得发热的手,他也顺势放开,我想问这是什么意思,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敢点破,只闷头涮火锅。 挑事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然自若地给我夹菜。 这场火锅我吃得心不在焉,但还算满足,吃完后我歪在位子上看坐在旁边的男人。 他拿了张纸擦了擦手,莹润的指尖在太阳底下泛着光,我想起刚刚这双手的触感,悄悄红了耳廓。 我拿起包包起身,让张姨把对面那一片狼藉的沙发换了,张姨送我们出门时眼里泛着欣慰和泪光。 我撒娇道:「哎呀,张姨我以后常来,你可不要忘了给我们留着座哦。」 她擦了擦眼角,忙道:「好好,以后常来,你们俩都来。」 「?」我在心里缓缓扣出一个问号,刚想解释就被南哥拉走了。 不是,张姨,我是说我和桃桃! 这一句话消失在了喉咙里,因为我被他拉上了车。 他笑问:「接下来去哪?白女侠。」 我干劲满满,兴冲冲地喊:「做指甲做头发!」哪个女孩能抗拒这些呢? 喊完我却觉得不妥,这些东西一搞就是一下午,我问:「要不你先回去?」 他却笑容宠溺,满是纵容地说:「女侠,今日在下的时间由你来定。」 我轻咳一声,傲娇道:「那算你识相。」 …… 等从私人美容院出来后,太阳已经西沉,天空已经染上了夜色。其间父母打了一通电话来确定我的情况,我心情甚好地哼歌给他们听。 现在夜风清冷,我坐在车里身上披了件南哥从后座扒出来的外套,昏昏欲睡却还不是太想回家。 南哥替我拢了拢衣角,询问道:「白女侠,接下来的时间可否交予在下呢?」 我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任他带我去了他们家建的一片商业区,那是一座不夜城。 等站在足以俯瞰这座不夜城的空中花园时,绚丽多彩的灯笼映入我眼帘,那些灯笼组成了一个浪漫的心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座不夜城似乎叫……似我心?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想跑,可南哥倚在我旁边,眼里映着那些灯笼,仿佛落满了星辰。 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声说:「南南,这座不夜城为你建在十年前,我把每年的盈利都投入了以你命名的基金会里,只希望这些功德保你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只是,」他顿了顿,自嘲道,「好像这些功德不是很够。」 我站在原地扭头看他,莫名鼻子酸酸的。情感告诉我不该再听下去,可我说过:心意是不该被随便丢弃和敷衍的存在。 他笑了笑,眼里亮晶晶的。 「南南,我喜欢你。」 我心头一颤,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我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应该拒绝他,我现在根本不太敢再沾这些,一星半点都不想沾。 他像是看出了什么,摇了摇头,宽大的手掌凑过来捂住我的嘴。 「南南,我只希望你学会爱你自己。」他眼神包容盛满爱意,浓重而又执着。 他拥住了我,动作依旧克制至极,下巴顶在我头上,恍若叹息般说:「我非你不娶。」 刹那间,那座不夜城的电子屏幕,高楼大厦上炸开一朵一朵拟态的烟花。 璀璨的灯光坠进眼底,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第一次主动回抱。拥住了这个等我到三十岁的男人。 11 隔天一大早,桃桃就在大学门口等我,她插着兜站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愣是被我看出了严阵以待。 我「噗」地笑出声,捏了捏她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笑道:「怎么?我们的小桃子也有不确定的事?」 桃桃没应声,瞥了我一眼,又望着我身后的李南秋缓缓眯起了眼睛,她撇撇嘴,不情不愿喊了声:「南哥?」 李南秋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语气清淡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低着头闷闷应声。 他张口报了串电话号码,桃桃嘴上不情不愿,实则麻利地掏手机输入,存储一通操作行云流水。 我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却被桃桃拉上校车,然后无比顺利地回到我住了四年、见证了我四年痛苦的大学宿舍。 我和桃桃住的是两人寝,一踏入寝室,我就见到了两张同样堆满计算机系资料的桌子。 不同的是,桃桃的资料复杂难懂,而我的那堆资料学了四年却一点没变。 我眼神黯淡,自嘲道:「桃桃,我果然不太适合学这门。」 桃桃可不惯着我,张口就说:「我觉得你还是拿回画笔得好。」她拍了拍自己,打包票说,「至于傅明朗,我会在全国比赛上让他得到教训。」 我眼前一亮,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嘴硬地说:「我也觉得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更好,不过,什么傅明朗,我可不认识他。」 闻言,桃桃鼓了鼓脸颊,却为了不刺激我憋屈把那些毒舌话憋回去。 我笑出声,拍拍她让这位计算机天才陪我一起整理我那些浅显易懂的资料。 当初考大学选专业时,我为了追上傅明朗的脚步勉强选了我不擅长的计算机系,抛弃了我拿了十五年的画笔。 而现在我将这些资料分门别类,然后存放在箱子里。就像是我整理我那几年痛苦的青春和心事,把它们放下,然后丢弃。 桃桃陪我一起把装满书的箱子锁上,欲言又止。我摩挲着箱子上的密码锁,说:「我在住院的时候递交了换专业的报告。」声线平淡,就像是我浪费的四年在我这不值一提。 事实上,本就不值一提,不就是四年吗?我在绘画上的天赋足以填补,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绘画名师给我的自信。 「桃桃,我报名了全国绘画大赛,那么到时我们一起站上冠军讲台吧!」我勾唇浅笑,挑眉宣布道。 桃桃抬头看我,想开口说话却哽咽出声,她疯狂点头然后猛地扑向我,抱紧我的力道都让我觉得有点痛。 可她嚎啕大哭的样子让我心更痛,幸好这宿舍隔音不错,我苦中作乐想。白南南啊,你看看你把他们伤到什么地步了呢?你又把你自己和他们放在那里了? 我把头埋进桃桃的脖颈里,闷闷保证:「我不会逃避的,桃桃,我会彻底放下傅明朗。」 她拽紧我,哽咽道:「说话……呜……算数?」 我拥住她的力道紧了一分,叹息道:「说话算数。」 她没再逼问,我们都知道——我重承诺,从不食言。 12 「砰砰砰!」大学篮球场上永远不缺人,今天刚巧是大学间的友谊赛,傅明朗却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压抑的气氛蔓延在场上,双方队员都紧绷着脸,傅明朗身边的队友一脸蒙看着他满场绝杀。 「哔!」胜负已定。 和傅明朗同住一起的王然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问:「傅哥?你这是怎么了?」自从那天下午顶着巴掌印回来就不对劲,今天更像是要吃人一样。 傅明朗只是沉默地把水往头上浇后才问:「你说白南南换专业了?」语气很轻,细听居然带了一丝惶恐。 王然意识到时一怔,讷讷道:「对啊,听说学美术去了。」他小心觑着傅明朗的脸色,又补了句,「还报了全国美术大赛。」 傅明朗沉默着把瓶子捏扁,然后在下一场友谊赛打得更凶。 一场接一场,不知疲倦。 最后一场打完时,学校又拿了这一届总冠军,他却不见开心,不顾还在庆祝的队友想转身就走。 偏偏最后一场的对手拦下了他,满脸嘲讽问:「怎么?白大美女没来陪?」他抛着篮球,明明是败者,却挂着胜者的微笑。 谁叫他们是一个圈子的呢?彼此那点事都知道。 他哈了声,又问:「听说换专业了?」他托着下巴满眼挑衅,「既然你被放弃了,那我们就有机会了哈哈……啊!」 谁也没料到一向沉稳的傅明朗突然动了拳头,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地上被动挨打了。 「傅明朗,你不怕被开除吗?」学校领导惊慌喊道,试图阻止他乱来。 「傅哥,松手啊!」 「傅哥!」 顿时,篮球场上一片混乱,满场乱跳的篮球「砰砰砰」地砸在地上,就像是傅明朗紊乱的心跳。 囝囝,你不要我了是吗? 明明压着人打的是他,满脸无措的也是他。 13 「哎哎,听说了吗?计算机系的男神被记处分了!」 「啊?」 「听说是为了那个美女学姐哎!」 「那个学姐不是追了他很多年他也没同意也没拒绝吗?现在学姐转性了,他在这装什么深情啊?」 「嘘嘘,这位学姐在这呢。」 美术自习室里气氛正好,却在角落里时不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我正坐在窗户旁,暖洋洋的日光照应在画稿上,却不显刺眼。 傅明朗的事传遍校内,即使我有意屏蔽他的一切,还是有些风言风语入了耳。 听说他为我打了人,我是不信的,这件事安在初中时的他身上还有可能。 毕竟那时我们关系很好,他也有不顾一切,和全世界对立也要站在我这边的时候。 而现在,我捏紧手里的炭笔,嗤笑一声,他已经不是我喜欢的少年了不是吗? 「白南南!」傅明朗站在楼下朝着我喊,语气冷傲沉郁。 然后画室若有若无的视线纷纷向我投来,我一怔下笔便乱了,这画算是毁了。 我轻轻吸了口气,知道已经没有画下去的必要。他的性格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正好我也没有在这里被人当猴子看的爱好,便收拾东西干脆利落下楼。 下楼后看到站在阳光里一身白衬衫配黑裤子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恍惚了一瞬,想起了李南秋。 傅明朗瞬间就注意到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和悲伤。 我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我呢?可明明那么了解对方的我们,也走到了这种地步。 是他错了吗?我眼神一暗,是我们都有错吧。我错在死缠烂打的爱让他窒息,而他错在不表态不拒绝,用爱来驯服我。 我们俩的结局从我在病床上醒来决定失忆时就注定好了。 我站在他面前,心跳平稳面色坦然平静。甚至问他的语气冷淡到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地步。 「有事?」 他呼吸一窒,面色苍白地问:「你要丢下我了对吗?」 我盯着他眼底的血丝,知道他一晚没睡,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回去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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