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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未几,她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有良的面前。 “谢谢有良哥的成全。”她感激涕零的说道,人们听出来讲的是湘西土话。 有良转过身来指着猪妖,口中冷冷说道:“风娇,此人就是在深圳祸害你的那个费叔。” 吴凤娇愕然的望着这个猪头人身的赤裸怪物,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嗯,你就是那个自缢身亡的湖南妹子,我已经请了去大师给你父母送去了一百万的补偿金,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就此了结了。”猪妖貌似诚恳的说道。 “你断送了风娇的一生,以为用钱就能买得到么?”吴凤娇愤怒的质问道。 “哼,天下的女人,费叔玩的明星、记者,女官员多了去了,你一个小小的打工妹又算得了什么?一百万足够你挣一辈子。”猪妖振振有词的说道。 有良独眼凝视猪妖,口中冷冷的说道:“费叔,强奸风娇而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好吧,要多少钱开个价,费叔我照付就是。”猪妖两手一摊,显得很是无所谓。 有良突如其来的一把抓住猪妖的手腕,劳宫穴紧紧的粘住他的手厥阴心包经内关穴,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而至。 第226章 漫漫江湖路 夜色渐浓,西峰上空乌云压顶,阵阵阴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郭璞绝世的“中阴吸尸大法”源源不断吞噬着紫魔猪妖浑厚的真气,有良此前还吸光了薛道禅和贾道长两人,若不是“噬嗑针”化掉这些外来的杂气,他早就承受不住而崩溃了。 但猪妖修炼的真气与人类有所不同,随着有良的小腹渐渐鼓胀起来,前胸和腹部开始奇痒难耐,由于仅存一只右手,否则也会像黄老魇那样拼命的抓挠一番。 此刻半空里的阴兵军团似乎越发的烦躁起来,只见乌云上下翻滚,腥味渐浓,令人心惊和不安。 寒生仰脸望着天空,面色凝重,他默默的从怀里掏出那只小小的风后骷髅头,开口说道:“才华,马上开启风后‘鬼壶’。” 鬼婴闻言“噗通”就地一坐,双手食指探入鼻孔和耳道之内,分别剜出一对干鼻屎和两块湿乎乎的耳屎来,也不管其有多么恶心,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嘴里。 “鼻屎耳屎,吾屎吾吃,香屎何求,鬼壶猪油……”他诵念起了“猪油神功”的第十八式“天玄地黄”巫咒。 古空禅师等人惊奇的望着他俩,不明其所以然。 “呜呜……”蓦地,寒生手中的骷髅头腔体内传出了一丝古老苍凉的韵音,并随之剧烈的颤抖起来,“鬼壶”瞬间发出了极强大的磁场。 此刻的天空中呈现出了蓝黑之色,而大地则是一片土黄,耳边仿佛听到无数金戈铁马杀戮之声,以及虎豹熊罴猛兽的咆哮嘶鸣,还有“咚咚”激越的鼓点和“呜呜”悠长号角。西峰顶上的所有人顿时都产生了幻觉,仿佛回到了远古的洪荒时代。 随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的军歌声再次响起,半空中的乌云间起了漩涡,按逆时针的方向越转越快,就如同龙卷风般呈现出了漏斗状,尖细的底部旋转着渐渐的伸向了山巅。 寒生双手托举鬼壶过顶,风吹衣衫猎猎作响,漏斗状乌云盘旋着慢慢被吸进了风后的骷髅头腔体中…… 月明星稀,天地之间重又恢复了原样,两千年前的秦始皇阴兵军团消失不见了,数万将士的魂魄被禁锢在了鬼壶内。 这下子令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古空禅师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蓝月亮谷中果然有高人啊。” “有良哥,你怎么了?”这时,二丫突然间惊呼了起来。 众人望去,有良面红耳赤的抓着猪妖手腕,浑身毛孔中散发着丝丝白气,脸上的肌肉扭曲不停的颤抖,眼神儿迷离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快用‘噬嗑针’杀了猪妖!”老白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提醒他。 这句话钻入有良耳朵里如醍醐灌顶,令其顿时醒悟过来,于是赶紧张开嘴巴连续不断的吐出了一连串噬嗑气针。 “噬嗑针”除魔杀魇须依“鬼门十三针”的顺序方可奏效,可此时他已神智恍惚乱了方寸,气针一股脑儿的都就近射入猪妖硕大的脑袋上。除击中了头部的鬼宫、鬼市、鬼床和鬼堂穴外,其余的大都钻进了两只大鼻孔内和肥胖的腮帮子上。 猪妖脑袋上的针孔内开始逸出丝丝魔气,有良紧握着的右手松开了,“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老白和二丫搀扶住了。 猪妖的真气被有良吸食了一部分,其余的从“噬嗑针”孔里全部逸出,数百年的修行毁掉了,但见其魁梧的身躯渐渐萎缩得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头只有十多斤重黄土高原八眉小猪崽儿,嘴巴里“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肚皮用力的在蹭着痒痒。 “阿弥陀佛,天地之间,五道分明,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善哉,善哉。”古空禅师口诵佛号,合掌说道。 老白此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黄老魇死了,猪妖也完蛋了,加诸身上的禁制已然解除,自己又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 “有良,汗青和血灵芝还在身边吧?让我来医治你的断臂和二丫的‘尸蜕’。”寒生说道。 有良目光望去,山道旁的石头下面扔着自己的那只破旧背囊,那还是老白上山时捎带来的。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可是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散钞之外并无其他,有良心里头立时凉了半截。 “怎么了?”寒生发现他的表情有异。 “汗青和血灵芝都不见了。”有良茫然不知所措。 黄老魇和舂衣仙以及杜十娘等人都已死,恐怕无人知道汗青和血灵芝究竟哪儿去了。 “没有人动过那只背囊呀。”老白回忆道 “跟我先回蓝月亮谷去吧,请客家嬷嬷重新制做汗青,也就无非等个三五载而已。”寒生无奈的安慰他说。 有良沉默半晌,最后抬起头来毅然说道:“即便有了汗青,血灵芝又能到哪儿寻找呢?二丫若是痊愈不了,俺宁可此生断臂相随。” 寒生闻言心中唏嘘不已,关教授与柳十三固然痴情,但有良这孩子却是更加重义,足以令人心生敬佩。 有良从将背囊中的钱尽数拿给了吴凤娇,让其作为回湘西的路费,风娇含泪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下山去了。 卫道长在一旁默默的燃起篝火,将楚大师的尸身火化,连同茅山二宝和老尼的骨灰,他要一并带回去茅山安葬。 寒生等人在西峰山顶刨了几个墓穴,将豹哥、小林子以及舂衣仙葬下,有感于关教授和柳十三对杜十娘至死不渝的爱情,遂将他们三人埋在了一起。 “有良哥,你的手怎么了?”墨墨苏醒过来,看见有良满是血污的左臂只剩下了半截,不禁愕然的问道。 有良面色惨然,什么也不想多说,斜挎着背囊与二丫相互搀扶着朝山下走去,等待着他俩的将是一条漫漫的江湖路。 背囊里装着画轴、媚娘的“尸体”,还有躲藏在里面的小活师怪婴。 夜幕深沉,一弯娥眉月斜挂西方天空,金星升上月梢,大地清凉如水。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六世达赖仓央嘉措1683~1706) ――本文完结―― 尺子从深山里出来,见到大家的留言,一时颇感酸楚,遂留言数句。 当年写《青囊尸衣》只为排解流浪途中的郁闷,本想身同古时燕赵侠客,手持键盘,冲入虚拟网络世界发出致命一击后全身而退,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江湖,寄情滇西山水,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不曾想读者非要刨根究底书中人物的后来命运,无奈尺子只得重出江湖,续写了《鬼壶》与《残眼》。 如今尺子越战旧疾复发,但还是坚持着写完了《残眼》,以谢读者。 《青囊尸衣4:蛊人》 第1章 楔子: 古偈曰: 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 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 黎明时分,东方现出鱼肚白,清风拂过西峰之巅,仍嗅得到那浓烈的血腥味儿。 草丛微微晃动,一头黑色的小猪崽悄悄探出了脑袋,惊恐的眼神儿四下里警惕的张望着,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昨夜的那场旷世血战,费叔数百年的修炼毁于有良的噬嗑针,自己虽然被打回了原形,不过好歹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人们子时后就都已散去,山顶空无一人,地上插满了铁矢翎羽箭和散落着的斑斑血迹。 费叔默默的站在山巅沉思良久,最后慢慢转身目光望向了西南方,数千公里之外的滇西北梅里雪山深处,那里有尘世间唯一的虚空――蓝月亮谷。自己功力尽失,寿命亦如普通猪一般,只有在时间停滞的谷中,才有可能重新开始修炼,况且那里隐居有旷世奇人,机缘定会很多。昨晚神医朱寒生的那只小小骷髅头竟然吸去了黄老魇的数万阴兵,法力简直匪夷所思,那东西对自己恢复功力肯定大有裨益。 但此去云贵高原不但路途遥远,而且险恶之极,山林猛兽以及村寨恶狗自不必说,尤其是那些穷困的乡下刁民,见到一头肥胖的小猪岂能白白放过? “啊......依......呜......老乡,别抓我。”费叔清清喉咙吊了下嗓子,惊喜的发现自己仍能发出人语,而且口音也丝毫未变。 东方破晓,饥肠辘辘的费叔疲惫的走下山去。 第2章 松林堂 蜀道出剑阁一路向东南,蜿蜒数百里可达川北的阆中。古驿道上,柏树参天,二十里一堂,四十里一铺,过去均设有驿站,以方便官邮之交通往来。 阆中城北数里有一个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庄,名叫“松林堂”,古松蔽日,山中溪水汇积于山脚下形成深潭,当地人谓之“黑水潭”。在潭边苍翠的松柏掩映下,有座高墙深院的老宅,青砖布瓦,平日里大门紧闭,绝少与外人交往。 “宝玉忌出璞,出璞先为尘。松柏忌出山,出山先为薪。君子隐石壁,道书为我邻。寝兴思其义,澹泊味始真。”清晨,老宅内传出几句吟诗声,随着“嘎吱”一声,沉重的木门开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老者踱步出来站在门廊下,深邃的目光眺望着对面的蟠龙山。 老者名叫何哲人,原是阆中县政协文史委员,退休后鳏居在家。此人面色黧黑,牙黄齿豁,脾气古怪,村里人背后都叫他“老棺材瓤儿”。 山中升起一缕缕的淡淡烟霭,人声噪杂,期间伴随着孩子们的嬉笑声与狗吠。寒食节为中原民间第一大祭日,清明期间,附近村庄里的人们都赶在这几天上山扫墓祭祖或是移坟迁葬。 山上成片的毛竹林,春风和煦,林中散发着淡淡的嫩竹清香。 在一座土坟前,一户村民正在焚香烧纸和燃烛祭拜祖先。小孩子们磕完头后便紧盯着盘子里的卤鸡和卤鸭,每年这个时候都可以敞开肚皮饱餐一顿,至于那些淡绿色的“清明菜粑粑”,就只有留给大人们吃了。 “清明菜”学名叫鼠曲草,清明前后,这种可食用的野草生长最为茂盛,河岸泥地里成簇成团。季节一过,顶端黄花一开,也就不好吃了。人们在其开花之前采回家,然后剁碎和着面粉、糯米粉或是玉米面,加上盐或糖烙成粑粑,软软糯糯,有股特别的清香味,是蜀中农家喜爱的食物。 简朴的祭奠仪式结束后,人们准备开始享用“寒食”。 突然林中窜出一头脏兮兮蓬头垢面的黑色小猪崽儿,恶狠狠的扑向坟前盘子里的肉食,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起来。 人们大惊失色,忙不迭的上前扑打驱赶,可那头猪崽儿的一阵乱啃,那两盘子早已是空空如也。 孩子们大怒,一声唿哨,身边的一条杂毛大土狗猛地窜了上去,前爪死命按住小猪崽儿,张开利齿咬在了其后颈上,疼得其“嗷嗷”直叫。 “这会是谁家的猪呢?”农夫皱起了眉头。 “咱这附近没有这种八字眉毛的黑猪。”农妇仔细瞧了瞧说。 “是野猪吧?” “不对,野猪眼睛红红的,还有獠牙。”孩子们议论着。 “这家伙偷吃祭品,冒犯了祖宗,抓回去宰杀了吧。”农夫气愤的吩咐道。 农户一家从山上下来,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用竹杠挑着四蹄缚起的黑猪崽儿走在前面,路过黑水潭边时,瞥见“老棺材瓤儿”正倒背着手站在老宅门口。 孩子们方才捉猪时粘上了些许猪屎,他们放下竹杠跑到潭边来洗手。 何哲人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蓦地面色微微一怔,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微弱而古怪的气场,正是从那八眉土猪崽儿身上发出来的。 他走上前去,双眸从眼镜片后面紧紧的盯着看,没错,这正是一头尘世间罕见的“巫猪”。 孩子们洗净了手,准备抬起竹杠回家。 “且慢,”何哲人开口问他们,“这猪崽儿哪儿来的?” “山上捉的,??偷吃了祖宗的供品。” “所以回家杀了吃肉。”孩子们七嘴八舌高兴的说着。 “哦,”何哲人抬起目光,望着走近身前的农家夫妇淡淡说道,“这小猪崽儿我买了。” 最后他以200块钱买下了这头巫猪,何哲人全然不顾其身上的猪屎泥垢,双手抱在怀里转身回去,“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农妇点着手中的零散钞票,夫妇俩相视一笑,在九十年代初,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回到屋内,何哲人赶紧端来木盆放上温水,解开绳索为这头巫猪洗澡。 费叔惬意的浸泡在温水中,浑身上下擦满了香皂泡,不错,这是留兰香型,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自从离开西峰之巅南下,一路上饥寒交迫,惶惶如丧家之犬,途中屡屡遭到恶狗追逐和刁民顽童的围捕,亏得自己聪明机智,最终化险为夷,沿着古蜀道来到了阆州地界。 何哲人开始为巫猪搓皴,在肚皮上抓挠,费叔“哼哼唧唧”的好不舒服,这老头人不错,??想。 洗完澡后,一条大毛巾揩干身体,然后费叔被抱上了床盖上毛毯,“好好的睡上一觉吧。”老头满意的说道。 费叔多日来所受到的惊吓和劳累,此刻早已是身心俱疲,翻了个身便沉沉的睡去。??一直到天黑后方才醒来,睁眼瞥见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客厅里的灯都已亮起,八仙桌上摆上了饭菜,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以及张飞牛肉等几样当地的红油小菜。 何哲人微微一笑,将费叔抱起搁在椅子上,口中亲切的问道:“饿了吧。”随即开了一瓶酒,斟满了自己桌前的玻璃杯。 费叔鼻子隔空嗅了嗅,那酒呈琥珀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自己已经半年多滴酒未沾,闻着口涎就下来了。 何哲人看在眼里,不由得诧异道:“猪也会饮酒么?” 费叔赶紧点点头,用力的咂了咂嘴巴。 何哲人大为惊诧,到底是巫猪竟然识得人言,于是起身取来一只空碗,倒了半碗酒推至??的跟前。 费叔心中寻思着还不能暴露自己会讲人语,如今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而不得不防。 他轻轻将鼻子拱进碗中一吸,竟然把半碗酒全部喝进肚里,真的是好酒,味道甜美醇和,“吧嗒吧嗒”嘴巴,入口回味绵长。 “巫猪果然名不虚传,”何哲人哈哈一笑,“此乃保宁陈年压酒,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酒曲是用天麻、肉桂、枸杞、半夏、砂仁等百余种中药制成,入浸蒸熟的红高粱中固体发酵,得60度原酒。再配以冰糖、花粉,以陶缸封于土窖之中,称之为‘压’。一年后方可出窖开缸,只得26度琥珀色的酒,即便不饮之人亦可举杯,难怪南宋大诗人陆游有‘阆中斋酿绝芳醇’之赞叹。” 这老头有点怪,竟然称作自己为“巫猪”,费叔颇有不解。 “巫猪,你能领会人的意思,今后就当老夫的助手吧,不过得有个名字才行......”何哲人思索了下,然后说道,“就叫‘小巫’,你看如何?” 费叔再次点了点头。 屋外细雨绵绵,老宅之内,一人一猪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敲门声。 何哲人皱了皱眉头,深更半夜的又下着雨,自己隐居在此,平素与村里人甚少交往,这会是什么人呢? 他撂下碗筷站起身来,站在门厅前低声喝问:“是谁?” “老乡,我们途径此地,能否借宿一晚?”门外之人是明显的外乡口音。 “去别处吧。”何哲人断然拒绝。 “我是县委的邢书记。”那人声音洪亮的说道。 第3章 巫猪 何哲人闻言犹豫了一下,迟疑着穿过院子拉开了门闩。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魁梧,仪表堂堂,手中撑着一把黄油布雨伞。身旁的女人则清秀纤细,如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请进来吧。”何哲人心中微微一动,这对男女的身上隐约透出一股子莫名的阴气。 还未进客厅,一股饭菜夹杂着酒香的热辣气息便扑面而来。 “相公,妾身饿了。”那女人娇滴滴的说道。 “可儿,这里是老百姓家,作为地方父母官,我们须要先征得人家的同意,另外还要相应的付点伙食费。”男人的脸上充满了正气。 此二人正是邢书记和可儿,自从朱寒生带着沈才华等人离开后没多久,可儿在蓝月亮谷中就待腻了,终日里闷闷不乐。她感觉还是外面的俗世好玩得多,于是百般怂恿邢书记一道出谷去游山玩水,最后也未等到小主人回家便溜出了蓝月亮谷。数月间,他俩自滇西北一路游览名胜古迹下来,走遍了大半个四川最后抵达阆州。由于贪晚错过了宿头,又逢夜雨连绵,无奈之间发现了松林中的这座老宅,于是便上前敲门借宿。 “相公,”可儿嘻嘻一笑,“瞧那只小猪崽儿,竟然还会上桌饮酒。” 此刻,费叔已经喝得猪脸通红,斜乜着眼睛瞅见了他俩,心中暗自吃惊,这不是塔巴林寺中爱捣乱的那个蠕头蛮邢书记么...... “可儿,”邢书记弯下身仔细的观察着费叔,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说,“这是一只宠物猪,你看看??脸上的八字眉多趣致,现在改革开放了,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不少人家开始饲养宠物,比如猫狗、龟鸟,甚至蝎子蜘蛛等毒虫,养宠物猪也不足为怪。” “请问您是县委的哪位领导?”何哲人冷冷的问道,虽然自己已离开官场多年,但却从未听说过阆中有位姓邢的书记。 “呵呵,”邢书记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国东北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 “哦,原来如此。”何哲人苦笑着,心想早知道就不让他们进门了。 “老乡,请问贵姓?”邢书记客气问道。 “姓何。” “哦,老何,我爱人饿了,能否在您家派个便饭?四菜一汤就行,也不要搞得太复杂了。”邢书记呵呵笑道,然后大咧咧的坐下了。 “这小猪身上香喷喷的,胖嘟嘟太招人喜爱了。”可儿上前将八眉猪崽儿抱进怀里,轻轻摩挲着??脖颈上黑亮的鬃毛,爱不释手。 费叔紧贴着可儿丰满的前胸,顿时感到身体里热血上涌,脑袋在其怀里拱来拱去,胯下渐渐肿胀起来。 何哲人伸手一把将巫猪夺了过去,嘴里嘟囔着:“夜已深,小巫该上床睡觉了。”说罢竟自抱着猪崽儿走进了内室。放到床上后,他轻轻的对其耳语:“小巫,今夜丑时,就看你的了。” 费叔原本酒足饭饱之后想找机会溜掉,如今见到了邢书记真是天赐机缘,只要跟随着这两人走,又何尝进不去蓝月亮谷呢。 客厅内,望着老头抱着小巫离去的背影,可儿有点不情愿,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一头胖嘟嘟的小宠物猪该多好。 邢书记望着桌上一片杯盘狼藉,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两位对不起,四菜一汤没有,只能将就炒碗米饭了。”何哲人走出来淡淡说道。 “也好,”邢书记点点头,“入乡随俗嘛,不能给群众添麻烦。” 须臾,老何端来两碗炒饭,看着他俩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带其去西厢房休息。 半夜雨势渐歇,乌云渐渐飘散,清凉的月色时隐时现。自厢房内传来邢书记雷鸣般的鼾声,连日来的奔波,实在是太疲倦了。 可儿则睡觉较轻,“吱嘎”一声轻微的响动便立时惊醒了她,抬眼望向窗外,大约已是子时。月光下,那个怪老头肩上背着褡裢,扛把铁锄手中牵一铁链,另一端拴着那头可爱的小猪崽儿,正蹑手蹑脚的经过院子。 奇怪,夜都这么深了,他拴着小猪去干嘛呢? 可儿悄悄的起身隐于窗后,静静的观察想看个究竟。 何哲人牵着宠物猪穿过院子,拽开门闩闪身出去,抬头望了下夜空,随即轻轻虚掩上大门,然后直奔东北方向的大小蟠龙山而去。 山路崎岖泥泞,费叔脖颈锁上了铁链,深一脚浅一脚的身上溅满了泥浆,??简直又气又怒,于是挺着小屁股不肯向前。 “小巫啊,老夫在这蟠龙山上寻觅了几十年始终一无所获,巫猪的嗅觉乃是天下最灵敏的,你一定要帮助老夫找到蛊人。”何哲人语气中似乎充满了苍凉感。 蛊人?费叔心中暗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好奇心令他重新打起精神,追随着何哲人向深山里走去。 清凉的月光透过薄云洒在山林之间,四下里升腾起淡淡的白雾,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枭啼,令人猛然的打个激灵儿。 “小巫,你且听好了,”何哲人站在一处高岗上,眼望着雾气中的山峦,缓缓说道,“唐贞观年间,袁天罡夜观天象发现西南千里之外有王气显现,太宗闻之大惊,遂令其测步查勘。袁天罡出长安入川行至阆中时,果见灵山嵯峨,佳气葱郁,大小蟠龙山如两条蛟龙盘绕城后,凤凰山凤头高昂,两翅环抱成龙凤之势,此乃帝王之象。于是便命人将大小蟠龙山结合部砍断以破龙脉,确保阆中百里之内世代不出天子。当年石脉凿破之时,曾经‘水流似血’,本地人称此处为‘锯山垭’。” 费叔饶有兴致的听着,怪老头像是在解释“蛊人”的来历。 “此后,高宗显庆元年,李淳风循剑阁金牛古道入阆中,与袁天罡两人隐居天宫院作《推背图》,预言了两千年间中原的兴衰,无不一一应验......”何哲人继续说着。 嗯,这两位古代大术数宗师自己是晓得的,费叔心想。 “哈哈哈,简直是妖言惑众,历史洪流滚滚向前,阶级斗争才是社会向前发展的动力,封建社会两个穷酸文人一千多年前的一通胡说八道,竟然还有人信以为真,哼,可笑之极。”身后蓦地传来嘲笑声。 “谁?”何哲人转身急视之。 “是我,邢书记。”雾霭中闪出邢书记高大的身影,原来可儿发现怪老头牵着宠物猪深夜出门,随即叫醒了相公,于是两人便悄悄的尾随在了后面。 “为何暗地里跟踪老夫?”何哲人面色阴沉的盯着他俩,果然有古怪,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邢书记微微一笑:“老何不要误会,我们是偶然看到你深更半夜出门,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所以才跟上来瞧瞧,如有不便之处,还望谅解。” “相公,怪老头如此这般鬼鬼祟祟,恐非奸即盗,按大清律应缉拿送官府治罪。”可儿见小猪被铁链锁住弄得满身泥浆,心中着实不忍,若是衙门拿下怪老头,自己便可以收养这头可怜的宠物猪了。 何哲人目光望着可儿,这个戴眼镜的女娃子讲话根本不像是当今的年轻人。 “可儿,社会主义法制的原则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老何虽然头脑里封建迷信思想浓厚,但是也并没有违法,因此不能扭送公检法机关。”邢书记低头对可儿小声说。 “相公,妾身就依你。”可儿温顺的答道。 何哲人此番算是看明白了,这二人一定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身上明显带有医院里亡灵的阴气,方才也许是自己注意力过于专致而未能留意,不过看来无需理睬他们也就是了。 “小巫,”他接着往下说,“唐代张?|《朝野佥载》中记载,李世民的十四个儿子中,三个被杀、三个自杀、三个早夭、一个‘幽闭’、两个废为‘庶人’后流放沦落而死。” 可儿闻言长叹一声,幽怨不已:“唉,世间最无情便是帝王家,虽贵胄之身倒不如平民百姓来得快活些。” “其中第六子李?直嵛?庶人,传说死于流配地巴州,其则不然,他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蛊人。”何哲人嘿嘿两声。 “何为‘蛊人’?”可儿十分好奇。 “贞观年间,有《秘记》曰‘唐三代后,有武姓女子代王’。唐太宗李世民召李淳风商议,李淳风说天象征兆已成,此女就在宫中。太宗意欲速诛杀之,答曰不可,天意不可违,现在捕杀此女,将来会有更加凶残之人篡夺李氏江山,届时恐怕李姓子孙折损殆尽。而此女不过是暂代一朝而已,最后仍会将皇位归还李家,况且这是四十年以后的事情,届时她已经老了,性情亦会仁慈很多,当不足惧也。” “你说的是武则天吧?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是很有作为的嘛,她不仅颠覆了封建社会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而且大力促进了当时农业进步与发展,很符合毛主席‘以粮为纲’的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邢书记插话道。 何哲人没有理睬他,自顾个的说下去:“太宗听从了李淳风的意见,但要求他一定确保李氏后人重登皇位。李淳风答应了,开始出宫寻找当时民间享有盛誉的药王孙思邈,永徽四年终于在阆中相遇,并告知其太宗的遗愿。时值太宗第六子李?忠蚴芪馔趵钽∏A?贬为庶人流放巴州,史书记载其死于乾封二年,后追赠蜀王,陪葬昭陵。” “那又怎样?”邢书记鼻子哼了声,虽然心中有些不屑,但也佩服老何历史知识的渊博,他并不知道何哲人乃县政协文史文员,原本就是研究阆中历史文化的著名学者。 何哲人冷笑道:“药王孙思邈将李?直涑闪艘痪摺?蛊人’。” 第4章 古墓 “为何要将他变成蛊人呢?”可儿不解道。 何哲人望着她,心想这女娃子虽然精神不大正常,但人却很是单纯,于是解释说:“你听说过‘蛊’吧?” 可儿点点头:“知道,不就是苗疆巫婆饲养的毒虫么。” “嗯,‘蛊人’则不同,孙思邈喂食李?止瞥娌⒃嵊诘叵拢?等待适当时机再破墓出来,重登九五至尊还李氏天下。不过袁天罡已经破了龙脉,这一点李淳风自然也清楚,但仍还是将其葬在了蟠龙山中,目的为何?后人已无法考证,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邢书记下意识的摸了下脖子,这“蛊人”埋葬在坟墓里,等待发育成熟后破墓出棺,怎么听着倒像是蠕头蛮呢? “老何,你这话可是有问题,药王孙思邈品德高尚,历代中医都尊其为楷模榜样,他又怎会给人喂食蛊虫呢?”邢书记反驳说。 老何一怔,淡淡的回答说:“祖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以讹传讹,我说这是瞎掰吧,”邢书记对自己的机辩能力很是满意,于是乘胜追击道,“那么药王给李?治故沉撕沃止瞥婺兀俊? 何哲人阴鸷的目光盯着邢书记,口中缓缓道:“尸虫。” “什么‘尸虫’?”邢书记刨根问底。 何哲人鼻子“哼”了声,不予理睬。 “怪老头,难道这李?衷诘氐紫麓袅艘磺Ф嗄甓济怀隼垂?么?”可儿想起爹爹在关中地脐下面苦捱的日子,于是同情的问道。 何哲人长叹一声:“此事老夫翻遍了阆中县所有古籍,正史和野史均无后来有关李?值募窃兀?只有流传于?k族中的古老传说。根据蟠龙山龙脉的地形,但凡风水结穴之处,都已经一一钎探过了,并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李淳风究竟将李?衷嵩诹撕未Γ?我辈俗人还真是难以捉摸,也许正因为如此,‘蛊人’的墓可能至今仍未曾被盗,或许就蛰伏在这山中的某个地方吧。” “那么‘蛊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呢?”可儿若有所思。 “介乎于生死之间,”何哲人迟疑了一下,“而且法力高强。” “?k族?中国56个民族里并没有听说过啊。”邢书记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k人,也叫‘都掌蛮’,自先秦以来居西南数千年,只是到了明朝末年便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何哲人面现苍凉之色,语气哀怨。 “老何,我明白了,你就是?k族后裔。”邢书记毕竟是当过县委书记的人,具有超强的政治敏感性。 何哲人没有吭气,眼角亮晶晶的,似有泪水充盈。 邢书记寻思着,这“都掌蛮”与“蠕头蛮”不知有没有关系?听名字倒有些相似。 “老何,你既然寻觅了几十年都没有结果,而今指望一头宠物猪便想找到‘蛊人’,我看也是没可能的。”邢书记望着他难过的样子,言语中流露出些许同情。 何哲人轻声冷笑:“猪的嗅觉乃是自然界动物中最敏锐的,能辨别出任何气味儿,甚至能够探测到地下埋藏数米深的物体,远远超过犬类。更何况小巫并非是普通的猪,而是一头巫猪。” “‘巫猪’是什么?”可儿大感兴趣。 何哲人得意的解释说:“就是古?k人巫师所饲养具有神通的猪。” “小巫才几个月大呀,”可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还会神通?” 何哲人脸一板,转身对小巫说道:“这里就是蟠龙山了,当年袁天罡断龙脉的地方就在前面两山之间的马鞍处,蛊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味儿,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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