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析道:“都说娶妻娶贤,世家大族们多半会避如蛇蝎吧。” 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最看重名声和教养,忠勇候府要是传出这样的事儿来,不仅令家族蒙羞遭人耻笑,更会耽误侯府中公子和姑娘们的婚事。 纪青梧看透了崔氏。 这妇人就不是会将心比心,用真心就能焐热的人。 这么多年,崔氏从未把纪青容的好处看在眼中。 正如蛇要打七寸,她只能找准崔氏的心窝子来戳,才会让崔氏真正地害怕。 纪青梧道:“作为婆母,太夫人不关心儿媳的死活,那自己的亲生女儿呢?也不管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崔氏的心上。 崔氏站不稳了,愤怒地用手指着她,嘴唇都在颤抖:“你,你竟然要挟我?!” 纪青梧点了点头,无所谓地道:“是,太夫人真聪慧,我就是在要挟太夫人,谁让你有错在先呢。” 崔氏气得咬牙切齿,她调转了目光,无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可陆倦一直盯着神情恍惚的纪青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 崔氏瞪视着她,问道:“你要什么。” 纪青梧故作思考状,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要你向我大姐姐赔礼道歉,还要立字据为证。” 崔氏心中已有了设想,道歉不出她的意料,只是那字据是什么? 她问道:“立何字据?” 纪青梧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解释起来:“太夫人,这字据是留档用的,要写明白自己都犯了什么错误,以后要怎么改正,就不限制字数了,你随便发挥。” 她补充道:“对了,别忘记署上名字和时辰。” 崔氏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写了就要受制于人,但她又不得不照做。 “芯儿,取笔墨过来,伺候太夫人写字。”纪青梧轻松自在地喊人进来。 崔氏脸色已经气得涨红,她提笔刚写了几个字。 只听那磨人的纪五姑娘,又开了尊口。 “对了,太夫人,还要把你费尽心思找来的侍妾......”纪青梧偏头想了想,“还有两个通房吧,全部都赶出去。” 怎么塞进来的人,就怎么领出去。 崔氏手中的笔瞬间停住,墨水滴落在纸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痕迹。 “这绝对不行!” 纪青容已经毁了身子没法生育,陆倦身边本来就没有旁人伺候,要是连妾室通房都没有,那不是真的要绝后了,爵位还如何传承下去,总不能便宜了那几个庶子。 崔氏急着道:“侯府不能无后嗣!” 看她越急切想抱亲孙子的样子,纪青梧就越觉得此妇人可恶。 她定了定心,不打算把长姐的症状还有得治的消息,告诉他们。 要让崔氏感受一下,自食恶果是何种感觉。 顺便,也要考验一下陆倦。 第22章 “我只要你,我只有你” 见一旁的陆倦,眼神黏在了长姐身上。 纪青梧问道:“大姐夫,关于你房中的通房和侍妾,你如何想?” 闻言,陆倦看向纪青梧。 她眼睛亮亮的,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神色也恢复了柔和之态,像天上那轮新月一般澄明皎洁。 而且,又肯轻轻柔柔地唤他大姐夫了。 陆倦眼神中闪过无奈,看来自己刚才装聋作哑,没有白费功夫。 这个五妹的脾气,他今日算是领教了。 他直接开口,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就依五妹所言,没有子嗣有什么打紧的,我有青容,就无憾。” 此话掷地有声。 崔氏好似快要气炸了,她手指无力地搁下笔,捶着自己的胸口。 纪青梧则像是监工一般,不许她偷懒,提醒着:“太夫人,快些写,眼见天都快黑了。” 崔氏的手都起了青筋,这字据,可真是力透纸背,字字如刀。 陆倦这道沉稳又深情的声音,传到纪青容的耳中,直接叫她打了个激灵,彻底回了神。 世子爷很会掌握时机,见她神色软化,他大步走过去,不容她躲避直接拉过她的手。 “阿容。” 纪青容想甩开,却被他的大手攥得更紧。 陆倦本意是想等纪青容自己想明白,他已经等了三年之久。 但是一看到妻子红透的眼圈,就丢盔弃甲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低地解释:“阿容,是我口不择言,当初全是为了尽快迎娶你,才会误导了母亲,造成这样的误会,要你承受这一切,是我对不住你。” 这么干脆的解释和道歉。 纪青梧这个娘家人,顿时觉得气顺了。 就不知道当事人是何心情。 纪青容不知还要不要信他,就这么看着他的嘴唇发愣。 陆倦见她呆愣愣的傻样,就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情谊切切地道:“阿容,三年前的那个大雪天,你还记得吗?” 三年前,下雪天。 纪青容瞳孔震颤。 那天是礼部侍郎次子罗持来纪府同她议亲的日子,但天不遂人愿,因为下大雪,马车坏在路上。 本打算第二日,天气放晴,她就和罗持见面相看,若是双方满意,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可第二天...... 纪青容的记忆中的男子,和面前的陆倦重合。 一大清早,还要年轻一些的忠勇候府世子,直接带着媒人和聘礼敲开纪家的大门,说是来下聘,惊到了全府的人。 陆倦揉着她的手,“阿容, 那时怪我鲁莽吓到了你,但你还是应了下来,是因为我说——” 他动情地看着纪青容。 再一次说道:“我只要你,我只有你。” 就是因为这个承诺,纪青容动了心。 被娘疼宠长大的她,嫁进侯府做了陆氏妇,这些年的委屈和不易,她都在眼前过了一遍。 两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虽然什么都没说,这种氛围,纪青梧只恨手边没有花瓣,不然真想撒过去。 她笑眯眯地对着崔氏道:“太夫人,您要是还没写好,我们就移到隔壁书房去写,别打扰了他们。” 崔氏的脸色又青又紫,显然是听到儿子的那段剖白,心冷透了。 她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字据扔给纪青梧,就起身离开了宁华堂。 纪青梧想到了什么,也叫上芯儿一道出去了。 屋内剩下夫妻二人。 陆倦先低下头,抚着她的乌发。 “阿容。” 这么温柔的喟叹,让纪青容眼中顿时起了雾。 她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童一般,直接扑进陆倦的怀中哭泣不止,把他的锦袍前襟哭出水印子。 她边哭边怨道:“是你说的,你只有我,可你却不是那么做的!你有妾室,还有通房,你骗我!” 陆倦还是第一次见纪青容这么“张牙舞爪”的模样。 “那都是母亲硬塞过来的。”他语气无辜地道:“我可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们。” 陆倦捧起她的脸,神色认真地问:“阿容,你既心中不满,就要说出来,母亲送人过来,是你非要装大度,先允了此事,你可知我回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什么心情?” 他当时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自己给她的承诺,就被她这么轻易地给破了,也让他气闷了很久。 纪青容哭完了,才迟来地觉得有点羞耻,她小小声地回道:“你让我怎么说,我一直未有孕,全府人都盯着看,我身上的压力有多大,你都想象不到。” “阿容,你当我是什么。” 陆倦捏着她滑嫩的脸蛋,说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话。 “我是你夫君,遇到事情,我也希望你可以依靠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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