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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最难缠的,不是鬼怪,不是邪魔,而是人心。 谢清徵想起姜冉和那个薄情寡义的书生,又重重叹气道:“人心确实多变,我以后慢慢见识吧反正有师尊你在我身边,我总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莫绛雪敛了淡笑,却也没再说什么“不要太依赖我”的话,只是正经道:“你去‘嫁人’的时候,我在城里打听过了,晋阳温氏一族在四年前的战乱中遭遇一场大火,温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知所踪了。” “嫁人”二字,听得谢清徵嘴角一抽。 转念又想起温家村户籍册上的文字,叹息:“姑姑还有个女儿呢,若还活着,应该同我一般大了” 莫绛雪道:“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谢清徵嗯了一声,忽又想起裴疏雪所说的七星结魄灯,道:“师尊,茫茫乱世中寻人,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师尊你已有了天璇剑,我听说天权刀在天权山庄的庄主手上,若我们能借来天权刀,然后把剩余五件灵器都找来,合成结魄灯,那你身上的诅咒” 莫绛雪摇头:“要找齐其它灵器,也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剩余五件灵器的下落,我都打探过。” 天玑玉在裴疏雪那里,裴疏雪出身天玑派,是天玑派掌门的独女;瑶光铃随着瑶光派的消失而失踪;开阳笔封印在开阳派;玉衡鼎流落蛮荒,或许在十方域那里;天枢宗的天枢伞亦不知所踪。 谢清徵道:“那我们真正要找的就只有瑶光铃、玉衡鼎、天枢伞。” 这听上去比找到那个下咒之人要容易些。 莫绛雪嗯了一声,话锋一转:“可就算都找到了,七合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清徵想了会儿,问道:“你是说各大派会不同意吗?如果是为了救你,我想掌门应该会出面帮忙周旋。大家也都是正道人士,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莫绛雪道:“倘若七种灵器合成了结魄灯,能救人性命,之后还能继续一分为七,归还各派,那各派或许会同意救人;倘若不能,那” 谢清徵一怔:“师尊,你的意思是,合成结魄灯之后,七种灵器很有可能就永远消失了?” 莫绛雪点点头。 谢清徵回想起缥缈峰上师尊和两位掌门的对话,这时恍然反应过来:“难怪掌门会说,要等七派合一时,七种宝物才有机会合一” 若各派各自为营,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镇派宝物消失? 她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同样的一句话,师尊你就能听出不同的信息来,我还得经你点拨,才能明白别人的言下之意。” 莫绛雪悠悠道:“所以我是师,你是徒。”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谢清徵顿时不再纠结这点,甜甜一笑:“嗯师尊你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莫绛雪看着谢清徵,莫名想起了缥缈峰上,那只总朝她摇尾巴的白狐,有时谄媚得让人分不清它是狐还是犬。 转瞬间,谢清徵又变得愁眉苦脸:“找人难,集灵器也难,唉做人可真难” 一连串打击,直接将她从天真多情打成了多愁善感。 莫绛雪云淡风轻:“愁有何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歇息吧。” 她袍袖一挥,挥灭了烛火,解下身上的长琴,转身走向床榻。 屋内仅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谢清徵很自觉地坐在桌边不动弹,把唯一的床让给莫绛雪休息。 莫绛雪回望桌边的人,问:“折腾了一天,你不歇一歇?” 谢清徵抠了抠桌子:“师尊,我若躺上去了你睡哪儿呀?” 她本想去门外守夜的,但她放出灵识探查,看见对面那屋的门口,蹲着一条看门摇尾的小黄犬。 她若是出去了,就要和那犬大眼对小眼。她不想。 莫绛雪道:“这床够两个人躺。” 谢清徵喃喃道:“师尊,你不是不睡觉的吗?” 莫绛雪不语,和衣躺在最里侧,阖眸欲睡。 她有些疲倦。 她今日在晋阳城外遇到了一个人,她和那人动了手,袍袖里的糕点就是和那人拆招对打时被震成齑粉的。 见莫绛雪不搭理自己了,谢清徵迟疑片刻,走过去,小心翼翼躺在最外侧。 师徒二人和衣而卧。 夜深露重,村庄一片宁静,只闻得虫鸣蛙叫声。 床是土台垒成的,铺着一张简陋的草席,依稀散发着淡淡的草木味,与身旁人冷冷的梅香缠绕在一起。 谢清徵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房梁,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 她极少与人同榻而眠,十分不习惯。 回想起当年,她们在温家村同眠的那晚,她贴着对方温热的胳膊,讶异原来人的身体能那般温软。 如今同榻而眠,彼此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两掌宽,宛如棋盘上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没有丝毫睡意,谢清徵就只是望着头顶的房梁发呆。 过了许久,转眼偷偷瞧去,见师尊仰面而卧,清寒的眼眸紧阖,侧脸弧度精致,睡容恬静,墨发铺散开在枕间,她瞧着瞧着,心中恍然浮现出一句诗来: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她情不自禁转过身,目光描摹过莫绛雪的每一寸容颜。 就这么呆呆看着,心思变得万分柔软,柔软中又缠绕着一抹痒。 不是身体的痒,而是漂浮在心里的,虚无缥缈的痒意,想挠却又挠不到,无计可消除,令人难受得很。 她忍不住靠近了些,枕边人那抹冷冽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分明是冰冷的气息,却似将她烫着一般,烫得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心里的痒意消退些许,却又另浮上了一层热意。 她忽然很想伸手碰一碰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她很想亲近她,她渴望触碰她。 行随心动,她缓缓伸手,勾起了莫绛雪的一缕墨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冰凉如绸缎般的触感。 明明只是碰一碰她的头发,谢清徵却屏息凝神,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还好师尊睡着了 趁人睡着了,玩别人的头发,多幼稚啊谢清徵有些鄙夷自己。 忽然感觉有一抹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谢清徵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清寒的眼眸。 她连忙松手,下意识向后挪了挪,不料却“咚”的一声,摔下了床榻。 莫绛雪坐起身,定定看向地上的人,神情冷淡。 好丢人 窘迫感和羞耻感一起涌上了心头,谢清徵捂住滚烫的脸颊,解释道:“我我我梦游了” 莫绛雪沉吟片刻,淡淡哦了声,朝她道:“那你睡里面去。” 谢清徵重新爬上了床,躺在了里侧,侧身面壁。 她不敢转过身看师尊的表情,却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脊背上,似打量,似探究,似好奇。 良久,她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过了身子,支支吾吾,问:“师尊你、你干嘛一直看我?” 转身时,她的鼻尖擦过了对方的鼻尖,一瞬间的冰凉的触感,温热的鼻息喷到了她的脸颊上,彼此的气息好似交融在了一起,两人各自后退些许。 面对面躺着,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莫绛雪转开身,背对谢清徵,轻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偷偷瞧了她许久,她便也去看一看她。 谢清徵也转开了身,与莫绛雪背对背。 她继续面壁,嘴里一言不发,心中兵荒马乱,脸颊烧得更厉害了,鼻尖还沁出了一点汗。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不明白。 修仙者五感灵敏,心慌意乱中,她隐约听到另一抹稍显混乱的呼吸声,待要仔细听,却只听见身边人起床的动静。 谢清徵再度转身,看见莫绛雪起身向外走去,连忙问:“师尊,你要去哪儿?” [35]天权山庄(一) “外出除祟。”莫绛雪戴上帷帽,背上琴,打开门,泄入一地的霜华。 淡淡月光笼罩在那道白衣身影上,谢清徵怔了一怔,凝神放出灵识,探查片刻,确实看到田埂上徘徊了几缕孤魂。 祟气不重,看样子没作过恶,超度便可。 谢清徵从床上爬起,抓起佩剑和佩箫,道:“师尊,我随你一块去。” 脑海中还是对视时少女面若桃花的姣好模样,莫绛雪没有回头,淡声拒绝:“不必,只是些孤魂野鬼,我一个人去就好,你睡吧。” 谢清徵还想说些什么,莫绛雪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又命令道:“不许跟来。” “是,徒儿遵命。” 她拒绝得直白,谢清徵不敢再跟上去。 木门阖上,那道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心中有些失落,谢清徵忍不住揣测:“师尊是不是生气了?” 也不像啊 相处有些日子了,谢清徵逐渐摸清了莫绛雪的脾性,她若生气,那双好看的眼睛会狠狠瞪人。 或许,她真的就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或许,她也只是体贴地想让自己多休息会儿。 谢清徵放出灵识跟随,莫绛雪察觉到她的那一抹灵识,命令道:“灵识也不许跟来,去睡觉。” “哦好吧”谢清徵不敢继续窥探,乖乖收回了灵识,放下剑和箫,直挺挺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 莫绛雪的话语,她不敢违逆。 她伸手往自己的昏睡穴点了两下,困意袭来,脑海的画面顷刻间烟消云散。 翌日,天光大亮。 谢清徵迷瞪着眼,走到屋外。 莫绛雪站在屋檐下,远眺村郭。 村舍、炊烟、田埂、阡陌、油菜花,田园风光尽收眼底;鸡鸣声、牛叫声、犬吠声、孩童嬉闹声,声声入耳;柴火味、花粉味、烟火味,阵阵扑鼻 置身此地,那道清清冷冷的白衣身影好似也沾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谢清徵走过去:“师尊,你在屋外待了一夜吗?” 莫绛雪转身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声道:“醒了?那走吧。” 师徒二人和主人家告别。 从茅草屋出来,两人默契地没有御剑飞行,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乡村的阡陌小道,惬意赏玩田园风光。 走出一段路,谢清徵打破彼此之间安静的氛围,开口道:“等我以后归隐了,也要搭建一间茅草屋,屋前养一些鸡鸭鹅,种一些花草果树。” 师徒相处时,几乎都是她打破沉默,挑起话题,否则,莫绛雪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莫绛雪唇角微勾,语气似有一丝戏谑:“还没混出个名堂来,倒想着归隐了。” 谢清徵轻声道:“不是徒儿想归隐,是徒儿猜到了,师尊你以后一定会归隐的。” 适才她见到莫绛雪站在屋檐下,眺望村郭的模样,便猜到了莫绛雪的归隐之心。 莫绛雪被猜中了心思,没说话。 谢清徵道:“屈指算来,师尊出蓬莱已有五年啦。师尊,你本打算入世历练几年的?” 莫绛雪道:“三年。” 她本打算游历个两三年便回蓬莱继续修行,不料却被绊住了脚。这下诅咒缠身,也不知,十年之内是否能解?是否还有命归隐蓬莱? 谢清徵也想到了这些,心中酸楚,眼里似有了水气,脸上轻松欢愉的神色,霎时变得黯然又愧疚。 莫绛雪脚步一顿,低声命令道:“不许哭。” 语气有些凶。 谢清徵当即把眼泪憋了回去,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揭过这一茬:“徒儿从前在山上看《飞升列传》,最后得道飞升的,十有八九都是什么隐修啊、闭关的老祖啊师尊,你以后若是归隐蓬莱了,记得带上我,让我也沾沾你的仙气我就在你洞府旁边,搭建一间茅草屋,你若是无聊了,还能来我那儿逛逛” 莫绛雪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清徵温言道:“那我们聊聊以前的事好不好?” 莫绛雪问:“聊什么?” “师尊,你一出生就在蓬莱吗?” 她很好奇她的过往。 莫绛雪想了想,道:“不是,我是被你师祖抱回去养大的。” 千秋道人外出游历时,路过一户农家,那户农家的女主人,恰好产下一女,男主人见是个女婴,骂骂咧咧喊着赔钱货,要丢到河里去淹死;女主人不舍,哭哭啼啼抱在怀里。 千秋道人便上前去抱走了那个女婴,带回蓬莱,传她衣钵。 听她谈论过往,谢清徵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喃喃问道:“师祖已经飞升上界了,师尊,你会想师祖吗?” 莫绛雪:“偶尔。” 千秋道人于她是亦师亦母的存在,是她在这世上最为牵挂的人之一。 她从未挂怀过自己的父母,内心深处,早已经将千秋道人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只是她从前不曾察觉,直到千秋道人与她分别,那份亲情便如洪水溃堤,倾泻出来。 只不过,她自幼便入忘情道,得情而忘情,修炼得心如止水,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极淡,纵然不舍,纵然思念,也只是浅浅带过。 谢清徵道:“等师尊你以后飞升了,就能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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