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到手不容易。 谢清徵又扫了一眼裴疏雪残缺的双腿,忽然想道:“裴副掌门应该也是想合成结魄灯的” 情掌门与她情同姐妹,自然希望她能痊愈 细细想来,天枢宗和璇玑门不会反对七件灵器合一;天权山庄名存实亡,已归入天枢宗麾下,奉谢幽客号令;真正持反对态度,或许只有玉衡宫与开阳派。 而这两派,也是接下来最有可能被天枢宗打压的。只是不清楚,谢宗主会采取何种手段打压。 下山历练一趟,谢清徵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长进的,居然能分析出接下来的局势了 莫绛雪忽然道:“不知道下诅咒的人到底是谁?” 找到那个下诅咒的人,杀了那人,她身上的恶诅也一样可解,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收集灵器了。 裴疏雪道:“忘情这里没有找到线索。那人若还在玄门,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也许早就归隐,躲在某座深山修行去了。” 莫绛雪嗯了一声,望着明月,竟也难得地叹了一声气。 身不由己,卷入棋局,身边无一人可信,原本还有个人对她赤诚相待,全心全意信任她,她也能够全心全意信任对方,如今却也有了隐瞒、谎言、疏离、隔阂 她这个徒儿,看似温软脾性好,实则存了一股执拗,不肯说出口的事情,无论如何试探逼迫,也不会开口。 她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都没多少年可活了,难道要一直这么别扭下去? 莫绛雪一叹气,裴疏雪和谢清徵齐齐望向她。 裴疏雪劝慰她:“总归有解决办法,你看,我残废了这么些年,不也熬过来了吗?” 谢清徵眼巴巴地瞧着她,脸上神情竟似比她还要难过,眼中有了一丝泪光,大抵以为她在为结魄灯的事情犯愁,轻声道:“我明天就去找谢宗主,我要和她一块去把玉衡鼎抢回来。” 莫绛雪转过头,瞧着谢清徵,只是想,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裴疏雪微笑道:“好了好了,不谈这些伤心事了,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缥缈峰一向简朴,山顶只有梅林和几间竹屋,那几间竹屋有充作书房、兵器库、杂物库的,只有两间可以住人。 莫绛雪把自己的那间屋让给裴疏雪住,她打算去谢清徵的房中。 谢清徵怔怔问:“师尊,那、那我睡哪儿?” 今晚把她领回来了,又没给她安排住的地方,难道要她睡梅花树下? 莫绛雪凝眸看她,慢条斯理道:“你,自然是同我一起。” 谢清徵犹豫不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想避开师尊,师尊出关后,却一直在向她靠近。 [90]声名鹊起(四) 要不还是回紫霄峰住吧? 这个念头一浮起,便被谢清徵摁了下去。 她们师徒许久未见,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就一个晚上,她贪恋地想,只是同室共处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的。 谢清徵恭敬道:“徒儿再去搬一床被褥,师尊您睡床上,我睡地上。” 她去杂物间抱回了一床被褥回房,兔子打洞似的,在地上给自己铺窝。 一面铺窝,一面抬头去看师尊。 师尊坐在桌边,细细打量她屋内的装饰。师尊很少进她的屋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去找师尊,或是请安问好,或是侍奉梳洗。 师尊的房间清淡素雅,只挂着一些山水墨画,放着一两瓶梅花; 她则喜欢将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趣,屋内不止有红梅、白梅,还有从丹姝长老那里采来的红色凤尾、白色芍药 林林总总,俱是红白二色的花朵。 屋内还摆放着许多小物件,有从温家村拿回来的破旧布娃娃,那是姑姑从前给她缝制的;有同门外出游历时,给她带回来的胭脂水粉、项链手串 零零散散,杂而不乱。 桌上有茶,有经书、秘籍、诗文,莫绛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随手翻开一本《诗经》。 谢清徵听闻书籍翻页的动静,猛然间抬起头:“那个师尊!” 莫绛雪的目光从书上掠过,凝眸看向谢清徵,微微挑眉:“怎么?我不能看?” 莫不是藏了什么小秘密? 谢清徵一骨碌爬起,疾步走到她面前,耳朵微微泛红,神情不太自在,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那本《诗经》:“师尊,这本太旧了,我给您重新拿一本新的。” 莫绛雪:“哦?可我就想看这本。” 谢清徵忙把那本书塞到自己怀里,笑容十分勉强:“别嘛,这本我在纸上涂涂写写,有碍观瞻,都看不清字了,我给您找本新的” 说着在屋内翻找出一本崭新的、没有任何翻阅痕迹的,恭恭敬敬递给莫绛雪:“师尊,您看这本。” 话语恭敬,行为却忤逆。 莫绛雪见她神色紧张,心中不愿逼迫她,沉默片刻,接过,嘴上却依旧道:“你越是遮掩,我越是想看。” 谢清徵捂紧了怀里的书。 这本《诗经》,她翻了很多遍,翻看时,行文有“莫”“绛”“雪”三字的,都被她用朱笔圈了出来,任谁瞧见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虽然,硬要解释,也能搪塞过去,说自己就是很喜欢师尊的名字,所以圈了出来但,就当她是做贼心虚吧 谢清徵抬眼去瞧莫绛雪,莫绛雪已经就着茶水和月光,面色淡然地翻阅那本新书,适才说的那句话,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吓唬吓唬 網 站 : 她。 眼前之人,看似强势冷硬,其实有些嘴硬心软,从不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有时还很喜欢一本正经、半真半假地吓唬她、逗弄她。 谢清徵松了一口气,蹲下身,继续给自己铺窝。铺好后,她转眼看向师尊,问:“师尊,你困不困?” 莫绛雪斜眼看她:“是你困了。” 谢清徵笑了笑:“是啊,忙了一天,有点累了。” 莫绛雪微一拂袖,弹熄烛火:“那睡吧。” 修仙者的夜视能力很好,有光没光其实没多大区别,谢清徵听闻师尊解衣的细微动静,蓦然红了耳朵。 她不敢回头去看,迅速躺下,将那本《诗经》塞到自己枕头底下,闭上眼睛,胡乱盖好被子。 莫绛雪褪下了外衣,只着一袭轻薄的白色亵衣,慢悠悠踱向床榻,经过谢清徵的位置,她特意停下,垂下眼眸,望着枕头底下露出的一角书页,轻描淡写,说了句:“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大概是在说自己不给她看那本书,谢清徵心虚,不敢反驳她,只装傻充愣:“师尊,好好歇息,晚安。” 莫绛雪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走到床边躺下。 谢清徵背对着莫绛雪,眼皮沉重,身体疲倦,偏偏难以入眠。 黑暗中,对方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她听得一清二楚,脑海闪过那日的画面,也是这么背对着师尊,师尊主动靠近她,嗅闻她的脖颈,轻轻吸.吮.舔.咬,还在她耳后发出轻微的喘气声 心绪波澜迭起,悸动愈演愈烈,她连忙停止回忆,在心中默念《清静经》。 那些画面太过大逆不道,便似亵.渎了神明一般,令她觉得万分背德,又心生惭愧,她也应该用瑶光铃,抹除自己的记忆。 “肃尘长老明日出关,到时,我们就可以用瑶光铃了。”莫绛雪轻声道。 瑶光铃先前认昙鸾为主,只有昙鸾可以使用,她们带回璇玑门后,萧忘情将瑶光铃交给了金肃尘去重新淬炼。 用归元石重新淬炼过后,灵器便恢复到无主的状态,谁都可以使用。 谢清徵闻言,猛地坐起,看向莫绛雪,瞬间睡意全无。 师尊会使用瑶光铃,恢复自己的记忆吗? 莫绛雪仰躺在床上,墨发铺散在枕间,面容如玉,沉静似水,双手贴在腹部,指尖轻轻点着,似是随性,又似意有所指:“十方域有一项法术,名为‘摄心术’,能催眠一个人的记忆,修为越低,越容易被催眠;如果配合上能操控心神的瑶光铃,那几乎可以彻底抹除一个人的记忆。” 谢清徵浑身发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勾勾地看着莫绛雪,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似堵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莫绛雪转眼看向她,见她神情异常惶恐,心想,她真的很不擅长撒谎,也只有自己,不忍心戳破她的谎话连篇。 “它既然能抹除一个人的记忆,自然也能帮人恢复记忆。”莫绛雪的语气波澜不惊,目光亦转了开来,不去瞧谢清徵失态的模样,“你身世复杂,改天用瑶光铃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幼年时的记忆。” 谢清徵犹豫了会儿,僵硬地点头:“好谢谢师尊” 她重新躺下,心想:“师尊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她是不是话里有话,在暗示我什么?” 她的目光胶着在莫绛雪身上,莫绛雪却阖上了眼眸,云淡风轻般,道:“睡吧,晚安。” “晚安,师尊。” 一点也安不了。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翌日,谢清徵醒来,神情惘然地站在梅花树下悟道,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 今日论道会开场,她待会儿还要去紫霄峰帮忙,她在缥缈峰站了一个时辰,都没能静心,临走前,她瞥了一眼师尊,师尊坐在竹亭中抚琴,琴音叮咚叮咚,似是心情不错。 她焦灼难眠,对方却心平气和。 谢清徵忍不住怀疑,她昨天惹师尊生气了,还处处忤逆,师尊是不是在故意报复她 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算了,思考不来这么复杂的东西,谢清徵一跺脚,御剑飞向紫霄峰。 盛会之上,玄门修士端坐莲台,辨法论道,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一众修士中,萧忘情的口才最为出众,引经论典,口若悬河。 其中不免有人提到邪修、鬼修一道,有人赞同此道有速成之效,可以适当参考学习;有人坚决反对,邪道就是邪道,修习此道有损心性,必然难证大道。 也会有人觉得正邪不以出身论,倘若一个鬼修,从未作恶,从未害人,只是吸取死人堆里的阴气、鬼气、怨气、煞气修炼,那玄门灵修也不必赶尽杀绝,可以适当包容; 芋泥波波 同样有人旗帜鲜明地反对,认为修行邪道,纵然一时不作恶害人,时间一长,必然会变得残忍嗜杀。 还有辩论杀戮道、无情道等等的论点,有专门的人会将论道会上的各种观点,整理成著述,供修真界的修士参研。 谢清徵站在果台边上,一面听众人说得天花乱坠,一面往嘴里塞果子。 论道会上的果子都是灵果,吃了有补气健体的功效,味道也十分不错。 她薅了点塞怀里,打算带回缥缈峰,分给师尊吃。 盛会持续了六天六夜,最后一天,谢幽客提出各大派联手结盟,共同讨伐魔教。 各门各派的修士无不遭受过魔教的戕害,有的同门受戕,有的满门被灭,加上之前天权山庄一役,谢幽客威望甚高,她提出结盟,众人只有欣然同意,没有反对的道理。 下个月,众人将前往逐鹿城的天枢宗,商议正式结盟。 回到缥缈峰后,谢清徵将这件事同莫绛雪说了。 莫绛雪漠不关心,只淡声道:“就算有人反对结盟,当今形势下,也不敢表露出来。” 谢清徵颔首:“是啊,好多人都以为,天权山庄的灭族一案,和谢宗主有关。” 谢幽客是玄门至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灭一个山庄,那还不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尽管她不承认,但天权山庄最后就是落到了天枢宗手中。 事实到底如何,也许不太重要。人们宁愿相信自己的猜疑,甚至寻找细枝末节的东西,去证明自己的猜疑,也不愿去探究背后的真相。 最矛盾的点在于,谢幽客是既得利益者,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又不能完全将事实说出口,否则就会将云猗和姒梨推到舆论旋涡中。 倘若这件事真的与谢幽客无关,那设计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谢清徵又叹息:“她为什么不多解释一些呢” 莫绛雪想了想,道:“或许是一种交换,有得必有失。” 谢清徵:“交换?云猗和姒梨从此退隐江湖,安享太平;谢宗主得到了天权山庄和天权刀,也替云庄主担下灭族的骂名;是不是这个意思?” 莫绛雪嗯了一声:“她接过天权刀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了;她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很急切。” 她的野心昭然若揭,甚至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想要促成七派合一,想要讨伐消灭魔教,想要合成结魄灯,哪怕污了名声、哪怕为此得罪了同道中人,也不在乎。 谢清徵轻轻叹了一声气,念了声:“谢浮筠,谢幽客” 谢宗主仰慕她、敬佩她、惧怕她、仇视她的人有很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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