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前确实两情相悦,而且十分快活。” 谢清徵不由一愣,心想:“快活是什么意思?很开心吗?” 转念却又起了疑,眼前的阿烟姑娘,怎么对这些事了解得那么清楚?完全不像白天的那般夸夸其谈。 “叮铃铃” 谢清徵正欲细问,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铃铛声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故人回家,行人避让。” 只见林中忽然出现一个身穿道袍的道人,一手摇铃铛,一手提着红灯笼,身后跟着九个串成一排的尸体。 之所以说是尸体,是因为谢清徵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呼吸声。 三人同时站起身,莫绛雪翻琴在手,谢清徵手握玉箫,阿烟没有拔剑,冷静地看着那个赶尸道人和那九个尸人。 那些尸人额头上都贴着一道黄色符箓,随着那道人摇铃的节奏,一蹦一跳走在树林间。 阿烟道:“这是湘西赶尸术。” 湘西赶尸,谢清徵没见过,但有所耳闻。 阿烟又道:“如今战乱频繁,死了不少人,湘西人喜欢落叶归根,所以会请人赶尸,将人送回家乡安葬。” 那个道士目不斜视,赶着一群尸体从她们三人身边经过,竟像是没看见她们一般。 赶尸道士身上也没有丝毫人气,他的脸上涂满腮红,神情十分僵硬,看上去不像一个活人,倒像是一个纸人。 这个林子被人设了结界,正常的赶尸人怕是走不进来。 “叮铃铃” 一片黑暗中,谢清徵定睛打量那九具尸体,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 那些尸体分明是白日里那些散修的模样,而最后一具尸体,与身旁的阿烟姑娘一模一样! 若阿烟姑娘已经成了尸体,那她身旁站着的这个人,与她聊了许多话的人,是谁? 谢清徵四肢发凉,浑身血液都似凝结了一般。 莫绛雪忽然拍出一道点燃的符箓,符箓拍到赶尸人和那些尸体身上,他们的身体就像画师勾勒出来的画一样,瞬间被压缩,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滑落在地,缓慢燃烧起来。 谢清徵伸手去抓旁边的“阿烟”,手碰她的衣服,感觉就像是碰到了纸张一样,完全不是布料的触感。 莫绛雪看向“阿烟”,道:“她也是纸人。” 谢清徵:“可她怎么看上去和真人一模一样?” 莫绛雪:“因为滴了血,施了咒,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真人模样,还能和人聊天对话。” 话音落地,谢清徵手里的“阿烟”,霎时破碎成上百只的纸人,散满整个树林。 大脑轰的一下,谢清徵只觉头皮都要被炸开了,险些惊叫出声,连忙往莫绛雪身边靠了靠。 林间站满了一大群阿烟模样的纸人,抽出腰间了纸剑,发出尖锐的笑声,说不出惊悚诡异。 阴风阵阵,莫绛雪掀起衣袖,看了眼已经蔓延到手腕的寒毒,叹道:“不打了,跑吧。” 谢清徵刚想说一声“你前两天不是说你从不逃跑吗?”转念想到,今日已有一战,再打下去,师尊体内的寒热毒有复发的风险,得不偿失,能避则避,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将箫放到唇边,吹了几声,施了个简单的屏障,接着迅速牵过莫绛雪的手,施展开万象步,在林间乱窜,边跑边道:“师尊,我待会就把万象步的口诀教给你!” 徒弟要反过来教师尊功夫,莫绛雪闻言,不以为忤,轻轻嗯了一声。 身后上百个纸人很快就破开了那道屏障,对师徒二人紧追不舍,手上的纸剑宛如锋利的真剑,轻轻一挥,便砍断了林间的枝丫。 谢清徵慌不择路,运转灵气,跑得飞快,暂时将它们甩到了身后。 再次路过那座荒废的女娲神庙,谢清徵道:“师尊,我们进去躲躲?” 莫绛雪嗯了声。 神庙围了一匝灰白色的围墙,墙高两丈,树林里的青藤已经爬满了墙沿,没有门户,二人提气,纵身跳入,两面又是一道差不多高的围墙,二人连跳了三回,才看见神庙的大门。 推门走进去,庙中一片漆黑,殿上果然供奉着女娲的神像。 谢清徵关上门,双手合十,小声道:“女娲娘娘保佑,别让那些纸片人找来。” 转眼打量殿内的布置,竟然看见殿中央停放着一个石棺,棺盖只推上一半,其中并无尸体,谢清徵仍旧打了个寒战。 这这是给谁准备的棺材? 外面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莫绛雪与谢清徵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跳入石棺中。 谢清徵伸手抓住棺盖,一拉,棺盖对上石棺的榫头,严丝合缝。 师徒二人并头侧卧,挤在一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 黑暗中,谢清徵听见了身旁人细微的喘息声,察觉到那人的手伸了过来,在她身后的棺壁四处抚摸,胳膊随之擦过她的身子。 “你、你做做什么?”她问,声音紧张到发颤。 莫绛雪低声道:“看看有没有机关或阵法” 话语吞吐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耳朵上,身体里所有血液都好似在往耳朵那处汇集,棺内空间太小,每个动作都能轻易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谢清徵将手规规矩矩地贴在自己身上,生怕摸到了师尊的身体。 [56]瑶光铃(一) 光线彻底被厚重的棺盖隔绝,眼前一片黑暗,唯有彼此的气息与心跳成了这狭小空间中最鲜明的存在。 石棺中有一缕道馆寺庙中独有的香火味,与莫绛雪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杂糅在一起,谢清徵耸动鼻翼,嗅得分明。 她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石棺,正面与莫绛雪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像是带着湿意,她的心底激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涟漪。 她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缭绕,对方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不似平常那般冰凉,而是温暖又柔软,与背后坚硬冰冷的石棺形成鲜明对比。 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 她心跳如鼓,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烫,她想,师尊一定也感受得到。 但她不敢去想师尊是什么感受。 莫绛雪认真地在石棺内摸索,棺壁内并无文字与阵法,她将长琴与帷帽都收进了储物的锦囊中,尽量给彼此多腾出一丝空间来。 谢清徵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规矩,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触碰。 但在这狭小的棺材里,即便是最细微的动作,也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是两人衣物间轻微的摩擦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谢清徵忽然觉得渴得厉害,却又并非真的想喝水,她的后背被汗浸湿,这一刻,她真想也变成什么物件,藏到师尊怀里的锦囊中,好过现在这般,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每次都这样,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要彼此挨得近了些,身体就比意识更先做出反应。 理智尚存时,她总是想,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师尊,陪伴师尊,就心满意足了。 可一旦身体距离变近了,失控的心跳节奏和身体的燥热感,总会摧垮她的理智,她开始想要更多,想破坏这份平静,想摧毁这段关系,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想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她欺师灭祖,罔顾人伦,她为自己产生这些亵渎的念头而感到羞愧。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努力抹去心中那些僭越的想法。 “你起开一点。”黑暗中,忽然听见师尊的传音。 就这么点位置?她要怎么起开? 正思考,师尊忽然揽过她的腰,略一使力,她的身子一轻,整个人瞬间移到了师尊的身上。 这下彼此不用再侧卧挤着了但她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师尊身上,她的脑袋几乎是埋在师尊的胸前,脑海冒出的全是奇奇怪怪的想法,师尊的身体怎么能这般柔软?她会不会压着师尊? 都什么时候了,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谢清徵眉头微蹙,稍稍撑起身子。 她不敢去看身下的人,伸出手,帮着在棺壁上四处摸索,看看有没有异常之处。 女娲神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也分外清晰,轻飘飘的几声“啪”“啪”“啪”,像是纸张陆陆续续被拍打在墙上的声音,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人间庙宇供奉着神灵,哪怕是荒废的、没有香火、没有信徒的庙宇,一般邪祟也不敢靠近,因此玄门人士外出露宿,大多喜欢找些庙宇。 没有邪祟的地方,对玄门修士来说,就是最“干净”的地方。 谢清徵暗暗在心中祈祷:“女娲娘娘,此时此刻我就是你最忠实的信徒,可千万别让那些纸人进来” 也有些好奇,女娲是创世之神,听闻苗疆一带的百姓大多信奉女娲,何以这个神庙会荒废?还十分古怪地在庙外围了三圈的高墙,在大殿里放了一口石棺? 两丈多高的围墙,普通百姓根本进不来。 为何不让普通百姓供奉呢?难道庙里有什么古怪? 忽然,神庙外又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哨声。 谢清徵屏住呼吸,心想:“那个人又出现了。” 纸人拍墙的动静倏忽消失,庙外安静下来,谢清徵想放出灵识探查,又怕被那人发现她们躲藏在庙中。 正当此时,莫绛雪传音道:“果然有机关。” 谢清徵不清楚莫绛雪板动了哪里的机括,只见棺材底板突然间一翻,露出一处甬道,两人同时往下坠去。 强烈的坠落感迫使她下意识去搂莫绛雪的腰,待双手触及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她心中一颤,恍然反应过来,连忙缩回了手。 不知这个甬道有多深,她运转体内灵力,免得摔成一滩肉泥。 往下坠了许久,双脚落到实处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放出灵识探查,甬道内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除了她们两个。 虽说修仙者五感通明,夜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还是习惯性点燃了一道长明符。 太暗的环境,总能令她想起从前眼盲的滋味。 甬道曲折迂回,弯弯绕绕,起起伏伏,仅可容两人并肩,脚底和两旁的墙壁都和外面那三圈围墙一样,是灰白色的石砖。 砌围墙的与砌这个甬道的,看来是同一批人。 谢清徵举着长明符,问身旁的莫绛雪:“师尊,你怎么知道石棺里有机关?” 莫绛雪淡声道:“碰运气,猜的。” 谢清徵:“好吧运气不错。” 莫绛雪又道:“也不算完全猜的。”她提问谢清徵,“湘西三邪分别指什么?” 谢清徵功课做得全,不假思索答道:“赶尸、蛊术、落花洞女。” 赶尸有亡人叶落归根之意;蛊术既有毒蛊可害人,也有草药蛊可救人,她们这次去五仙教,便是想看看有没有压制毒性的蛊法; 至于落花洞女 “落洞”在苗语里有两种叫法,一是“抓顶帕略”,从平地陷下去的意思;二是“了滚巴”,意思是把魂掉到洞里去了。 落花洞女,指的就是一个传闻,有个女子经过一个洞口时,惊动了洞神,洞神将女子的魂魄慑了去,该女子就变得神情恍惚,疯疯癫癫,自言自语。 着急忙慌的家里人会找到那个洞,设坛上香、烧纸,求洞神放归自己的女儿。 如若那个女子好转起来,家里人就会觉得是洞神开恩;如果女子一直疯癫,直至死去,父母也会去洞边,扎纸人,写上女子的生辰八字,以示将女儿嫁给了洞神,求洞神庇佑。 谢清徵道:“这个洞里会有洞神吗?就算真有洞神,会摄魂吸魄的也是个邪神。她们将女娲神像建在这个洞口上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镇压那个邪神?” 说着,她戒备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莫绛雪没说话。 甬道渐渐走高,不知还要走多远,谢清徵将万象步的口诀传给莫绛雪。 莫绛雪学一遍即会。 谢清徵微微一怔,她原以为她学东西学个两三遍就会,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她的师尊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 她刚想开口夸几句,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闲时看过的卦书,其中有一卦便是“过慧易夭”。 她摇了摇脑袋,将这个不太吉利的卦词撇开。真是莫名其妙的念头。 二人同时施展开万象步,在甬道里走了许久。 莫绛雪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块石砖面前,盯着那块石砖看个不停。 谢清徵预备拔剑,低声问:“怎么?真的有邪神?” 莫绛雪摇头:“有活人的气息。” 谢清徵:“哪里?” 莫绛雪:“墙里。” 她伸手轻轻一拍,石砖裂开一条缝隙,她取下一块石砖,谢清徵看见里面都是空心的。 连忙也跟着取下一块块石砖,空心的墙缝中,渐渐露出几张熟悉的人脸来。 正是阿烟和白日的那群散修。 谢清徵听见了他们微弱的呼吸声,看样子都还活着。 将他们挨个从墙里拖了出来,谢清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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