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除祟的画面:她的身体容易吸引邪祟,每每都是她独自走在林中,师尊藏于树梢,等邪祟往她身上扑来,师尊轻拨琴弦,一击斩杀,然后朝她微微扬眉,似有自得之意 她很想念师尊。 尽管师尊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可她无法睁眼瞧见,心里那个空缺,便无法填满 意识再度清醒时,谢清徵猛地睁开眼,瞧见的不是谢宗主,也不是师尊苍白的面孔,而是纹着金线的床帐。 不知是不是闭眼太久的缘故,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更清晰了些,一同清晰的,还有耳畔传来的动静,营帐中修士们的窃窃私语声,黄沙大漠上的呼啸风声 她敏锐地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丹田内仿佛拥有使不完的灵力,充沛而澎湃。 脑海忽而闪过昙鸾的话语 昙鸾当真将十年的灵力传给她了? 床边点着一盏琉璃灯,灯内燃着一团金色的火焰,闵鹤正守在床边看书,见谢清徵醒来,忙放下书,喜道:“小师妹!” 谢清徵从床上坐起,身体不再阵阵发烫,嗓音略带嘶哑:“师姐。” 闵鹤给她倒了一杯茶润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总算醒了!” 七天七夜,这么久? 谢清徵低头抿了几口茶水,犹豫片刻,问:“师姐,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闵鹤摸了摸她的头:“当然有了,谢宗主、我师尊,还有你的五师姐、六师姐都来看过你,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她抬眸望着闵鹤:“谢谢” 纵然闵鹤师姐知晓了她对师尊的恋慕,对她也是一如往昔那般温柔怜惜,没有嫌恶,没有厌憎,还试图把她往正道上拉 尽管有些难为情,她还是嗫嚅着问:“我师尊呢?她来过吗?” 闵鹤噎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瞧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不便开口,踟躇片刻,道:“有啊,她和谢宗主,还有我师尊一块来的。” 谢清徵试探地问:“那她有一个人来过吗?” 闵鹤又噎了一下:“应、应该没有吧,我一直守在你身边。莫长老她在自己的营帐里,没有谢宗主的手令,她不能出来” 相当于被软禁了 可谢清徵明白,师尊不喜与人打交道,三五天不出营帐也没什么,很难说是被软禁,还是自愿待在营帐中,躲着不见她。 谢清徵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果然南柯一梦。 帐帘掀开,三五个璇玑门的女修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嚷道:“小师妹!” “你终于醒了!” “那个昙鸾好奇怪啊,为什么要传灵力给你啊?要陷害你吗?” “掌门说她的灵力和你相冲,差点害死你!多亏了莫长老帮你引导!” “我们的小师妹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你们说那个昙鸾是不是看上小师妹了?” “她不是有七个老婆了吗?听说还都是自己的徒弟!” “噫,怎么能这样!乱.伦,恶心!” “哎打住打住。”闵鹤瞧了一眼谢清徵,忙打断这个话题,“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师妹刚醒,禁不起你们的吵闹。” “什么嘛师姐,这分明是你之前和我们闲聊的八卦!现在还不让我们说了!” 先前稍显沉闷的氛围,被这些嬉闹的对话冲得七零八碎。 谢清徵虽被她们口中的“乱.伦”“恶心”一词刺了一下,但还是感觉心头一松,微微一笑。 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她还是众人的小师妹 闵鹤道:“好了好了,死者为大,不可以再说那些话咯,不礼貌。” 五师姐帮衬道:“是啊,你们积点口德吧!诶,说起来她率领的迦楼罗部众倒不怎么来中原闹事,结果却是第一个被谢宗主斩杀祭旗的小头目,时也命也!” 谢清徵唇边的笑意瞬间凝固,心情跌落到谷底:“昙鸾,死了?” “是啊,三天前,她被谢宗主下令处决了。” “说起来,还是小师妹你的功劳呢!谢宗主和掌门说你那天晚上在外巡察发现了异常,独自追了出去,然后遇到了魔教的人,打了一场。” “是你和莫长老联手打伤她们两个的吧?厉害啊!” 心底一阵阵发冷,谢清徵再也听不清身边的师姐说了什么,脑中闪过昙鸾那日笑吟吟的模样,还有她在苗疆时的一颦一笑。 气上心头时,确实恨不得杀了她,可当真得知她的死讯,想起那日她沦为阶下囚,依旧笑吟吟吹着葫芦丝的模样,谢清徵忍不住眼里一酸,涌起几分落泪的冲动。 那个苗家女子,怎么就死了呢? 师姐们满心欢喜,庆贺斩杀了一个妖邪,谢清徵却再也躺不住,下了床,径直往营帐外走去。 她三步并两步走,走到谢幽客的营帐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问谢幽客:“你杀了昙鸾?”语气近乎质问。 谢幽客放下手中的笔,见她既不行礼也不问好,蹙起眉头:“是,我杀了又如何?” 谢清徵道:“为什么是现在呢?她她” 她想说昙鸾毕竟没怎么害人性命,罪不至死,就算是敌对立场,她也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对方。 何况那晚昙鸾喊她出来,是查清了谢浮筠的事,特意来提醒她的。 昙鸾大约能料到她师尊会追来,却没估摸到她和谢宗主的渊源,没料到谢宗主和萧掌门会同时带人追来。 那时她和昙鸾打得两败俱伤,昙鸾又如何是两大宗师的对手? 某个时刻,她也确确实实对昙鸾动了杀意,恨不得杀了对方。她在其中牵扯不清,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指责谢宗主杀了昙鸾? 难道谢宗主对昙鸾的恨意,会比她少? 她好像怪不了任何人,可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昙鸾死了,那个诡计多端的苗家女子死了,再不会威胁她要揭露她和师尊的私情了,她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偏偏心中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她想将昙鸾拉回正道,昙鸾想将她拉入魔道。 她和昙鸾之间,掺杂了太多的虚情假意,某个方面,却又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甚至,在这个世上,只有昙鸾会真心实意劝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幽客冷冷地看着谢清徵:“你一醒来就找我质问,我倒要问问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将十年灵力传给你?” 谢清徵心道:“因为谢浮筠,谢浮筠的残魂在我体内,她想帮谢浮筠一把,你若是知道这点缘由,会不会后悔杀了她?” 可她嘴唇动了动,说的只是:“因为她猜到你会对她下手,她猜到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就将灵力送给了自己的朋友。” 谢幽客神色冷峻:“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她,结交魔教妖邪!” 谢清徵不回答这个问题,问道:“她的尸体在哪儿?” 谢幽客负手而立,倨傲道:“我命人挫骨扬灰了,别想祭拜她。” 谢清徵心中一凛,定定地望着谢幽客,哑声问:“至于这样吗?”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一年谢浮筠看着谢幽客亲手射杀同门师妹,是何心情。 残酷,理智,而又无情,此等杀伐果决、忌恶如仇之人,不愧为玄门之首 她不愿再与谢宗主多说什么,也无视了谢宗主软化下来,眼神中的那一丝关切,施礼告退。 走出营帐,满心的失魂落魄,谢清徵眼眶微湿,望向莫绛雪的营帐,昙鸾生前说的那些话,反复在她脑海回响 “正道容不下你们。” “你对她有情,她对你也有情,你们是两情相悦。” “我若是你,我就去缠着她,直到逼她承认为止,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想着想着,心中涌起了一股异常强烈的冲动,谢清徵无视门口两个修士的阻拦,径直闯入了莫绛雪的营帐。 莫绛雪正捧着一卷经书,坐在桌边,她的面前摆着九霄琴,凝神阅读纸上文字,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首,面无波澜地与谢清徵对视,淡淡开口:“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语气十分克制,几乎和平常冷淡的模样别无二致,尾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多日未见,谢清徵的目光细细扫过她,她的面容冷艳而苍白,双颊几乎不见一丝血色,往日只觉她强大、不可战胜,如今却能轻易窥探到她的虚弱。 谢清徵心中一酸,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声呼唤:“师尊。” 莫绛雪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她的眼神清澈似水,满含爱意,撕破窗户纸后,不加掩饰的炽热爱意。 她又低低唤了一声:“师尊。”语气恭敬又虔诚,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被她喊得心神稍乱,莫绛雪的眼中泛起了波澜,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轻声问:“怎么了?” “师尊,你随我走。” “去哪儿?” “我们回缥缈峰的寒潭,你立刻教我转移诅咒的方法。” 她牵过师尊的手,出了营帐,携着师尊御剑升空,无视身后的一片呼喊声。 御剑途中,谢清徵喃喃道:“昙鸾将十年的灵力传给我了,她死了,谢宗主还将她挫骨扬灰了” 莫绛雪却平静道:“她没死。” 谢清徵转回头,目瞪口呆:“啊?” 莫绛雪道:“准确地说,昙鸾死了,檀鸢还活着,谢宗主把檀鸢遣送回苗疆了。”顿了顿,她又淡然道,“还有,我欺骗了你一件事。” 谢清徵尚未来得及消化昙鸾的生死,听莫绛雪这般说,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师尊,你经常骗我,我都不介意的” 她心甘情愿被眼前这人欺骗,只要与这人的性命无碍,她都可以原谅。 莫绛雪沉默片刻,才缓缓道:“那个恶诅,只能转移一次,你无法再从我身上,转移回你那里。” [118]零落成泥(十二) 她在昙鸾死亡的消息中,拾起了一丝希望,替师尊转移恶诅的希望,而后得知昙鸾未亡,心中不免惊喜,可刚拾起来的那一丝希望,也被身后人无情地掐断。 谢清徵不知该作何表情。 一瞬间,她连思考的力气都丧失了。 雪白的云层不住地往后退去,大漠黄沙渐行渐远,御剑的方向不曾更改,她带着师尊一路沉默地飞往璇玑门。 从未飞得如此迅速,丹田内的灵力充沛而澎湃,仿佛用之不竭,去时两三天的路程,回时半天便到了。 落地后,天色已暗,四下里,月色如霜,谢清徵扫了一圈熟悉的寒潭碧竹,转而望向身旁的莫绛雪。 莫绛雪的目光锁在她身上,眼中却有一丝担忧。 她眼尾泛红,眼睛里爬满血丝,与莫绛雪定定地对视,嘴唇无声翕动,极力隐忍了一阵,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掐诀在寒潭四周施加了一个结界。 莫绛雪周身陡然一暖。 她的修为远不如前,而缥缈峰向来寒冷,眼前人布施了结界,想让她感觉温暖一些。 两人站在寒潭边上,风拂竹叶,沙沙作响,静默许久,谢清徵故作轻松地聊起昙鸾:“师尊,昙鸾是怎么一回事?” 莫绛雪语气如常:“就那么一回事。” 原来,谢幽客捉了昙鸾以后,原本犹豫要不要杀了昙鸾,结果谢清徵跑去探望昙鸾,昙鸾传了谢清徵十年的功力。谢幽客看在这份人情上,便饶了昙鸾一命,让她服下假死药,让十方域的另一名俘虏扮作她的模样,当众处决,然后秘密遣人将她送回苗疆。 谢清徵听完事件经过,想起谢宗主冷峻的神色,道:“我刚才跑去质问谢宗主是不是杀了昙鸾,她居然冷冰冰地和我说‘是,杀了又如何’。” 莫绛雪道:“她确实杀了昙鸾。” 从今以后,“昙鸾”确实死了,活下来的,是檀鸢。 谢清徵道:“谢宗主对我说的话可真难听。” 什么命人挫骨扬灰了 她那个人,有时明明做了一件好事,却总是被人误会 原本就是孤鸿影指定的继承人,结果被误会是从谢浮筠手中夺来的宗主之位;她手段强硬,想结盟联合各大派围剿魔教,结果被误会成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各大派。 莫绛雪道:“谢宗主不太会说软话,你好好询问,她也许会解释几句,你用质问的口吻同她说话,她不开心。” 谢清徵想了想,道:“她那人也是说过软话的。” 面对她的师姐,她就曾低下高傲的头颅。 莫绛雪还想说些什么,脚边忽然绕来了一团毛茸茸,低头一看,是谢清徵养的那只灵狐听见她们回来的动静,跑下山来,一脸谄媚地在她们腿边蹭来蹭去。 谢清徵抱起灵狐,问它:“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修炼?” 灵狐眨了眨眼,仰天嗷叫了几声。 谢清徵的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真乖。” 这是她回来之后,展露的第一个笑颜。 莫绛雪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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