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白,暗想:“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发现了我心存不敬心存不轨?那我要如何面对她?” 下一瞬,却又听见莫绛雪接着道:“不要因为这个梦境,对昙鸾产生别的情愫。” 原来是因为这个 吓了她一大跳。 谢清徵长舒一口气,缓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轻声道:“师尊,你放心,我不会的。” 她当然不会喜欢昙鸾,她的心早已经被眼前人占据了。 莫绛雪沉默片刻,道:“那没事了,你退下吧。” 谢清徵抿了抿唇,没有退下,心中隐含一丝希冀,一丝试探,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啊?” 莫绛雪临窗而立,背影清瘦挺拔:“她是十方域的人,且与你理念不合,并非良配。你青春少艾,有些事也该懂了,这世上有很多种情,亲情、友情、爱情,你会遇到很多的人,有的人只适合成为朋友,有的人不适合走到一起” 原来如此。 希冀和试探落空,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谢清徵敛了笑容,漫不经心地听莫绛雪以长辈的口吻教导她。 她幼失所怙,这些话本该是父母教导的,但,天地君亲师,换师尊教她也很合理 她这般自我安慰着,却还是隐隐生出了一丝心酸与不耐,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人为什么要考虑得那么复杂?” 声音很低,但莫绛雪听得一清二楚。 莫绛雪凉凉地道:“下山几个月,你学会顶嘴了?” 谢清徵抿了抿唇,连忙道:“徒儿不敢。” 莫绛雪道:“谢宗主说得不错,你很擅长心口不一,嘴上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想法。” 谢清徵低眉垂眼,还是那句:“徒儿真的不敢。” 心中却想:“我要是心口如一,你要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你,你不得吓死,然后和那个慕凝一样,躲我躲得远远的,怕是师徒都做不成了” 越想越是心酸。 不要再想了! 莫绛雪忽然转过身来,望向低眉顺眼的徒弟,伸手,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 谢清徵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静静感受着眉心传来的那份冰凉触感。 冰凉的指尖从眉尾描到眉心,顺着眉心,下滑至鼻梁,轻轻刮了一下。 “你如今长大了,是不是不服我了?”莫绛雪收回手,低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谢清徵睁开眼,涩声道:“没有,徒儿怎么敢不服师尊?” 有什么好笑的?她心里都要难受死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要被眼前这人打趣。 莫绛雪唇角勾着一抹淡笑,随即又敛了笑,转回身,继续临窗而立,目光落向远处,轻声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自己的观点也是好事,你长大了,倒不必再事事听我的。那些话你不爱听,我不说了。” 她说这些话时,放软了语气,不再是长辈劝谏小辈的口吻。 谢清徵听到那句“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察觉到眼前人的那抹柔软,喉咙一梗。 她想说上一声“不,我爱听,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可又克制住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棵小树,被这人捡了回去,尽心尽责教着,随心所欲养着,这人从不剪伐她的枝叶,任由她自由生长。 这人肯定觉得她小时候说那句“我这一生一世都听你的话”是戏言、童言,不啊,那是她的誓言,一生一世都不会违逆的誓言。 谢清徵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一步,从莫绛雪背后轻柔地、短暂地拥抱片刻,片刻后,即松开手,一溜烟跑到屋外,与莫绛雪隔窗对视。 莫绛雪望着她,没说话,神情淡然。 走到了屋外,谢清徵这才柔声道:“不管多大了,我就是要听你的话。” 莫绛雪负手而立:“你去抄一百遍《道德经》。” 谢清徵嘁了一声:“那我不听了!” 莫绛雪:“去练功。” 谢清徵施礼告退:“好,这回我真去啦。” 莫绛雪:“嗯。” 谢清徵捂着心口离开。 她不用看昙鸾的蝴蝶,只要和师尊独处一阵,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上百只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74]瑶光铃(十九) 夜间,谢清徵再次入梦。 明月当空,人声鼎沸,梦境中亦是夜晚。 琅嬛论道会将持续三天三夜,这三天里,各宗各派的修士齐聚在瑶光派。 门派里到处都是人,慕凝带着风字堂的修士在四处巡逻,谨防魔教中人混入捣乱。 慕凝没让檀鸢跟着,不知是怕檀鸢再次遇险受伤,还是顾及她五仙教圣女的身份,慕凝只让她好好休息。 她自然不会听慕凝的话,夜间难眠,她乘舟泛于湖上,试图寻找慕凝的身影。 湖面上亦是人山人海,她找不到慕凝,就一个人乘坐一艘小船,在湖面上荡来荡去,她为人疏朗大方,颇有些自来熟,和谁都能聊上几句,没一会儿,又交上了一堆朋友。 谢清徵无奈心想:“昙鸾前辈还真是,走到哪朋友就交到哪” 也算她的长处了。她后来名声不太好时,尚且能在短时间内让她们师徒放下戒备之心,更别提这会儿,青春少艾,丝毫不怯场,七分热情三分坦率,谈吐既幽默又得体,很容易就讨得长辈和同辈的欢心。 和她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她和人聊累了,喜欢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这个晚上,她乘舟躲到一处偏僻的芦苇荡里,仰躺在舟中,仰望夜空的明月与星辰。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烤鱼的焦香,还有两个女孩谈话的声音。 其中一人话很少:“那边牌子上都写着‘禁钓鱼虾’,你还捞人家的鱼。” 另一人话很多:“瑶光派的人为什么要立这个牌子示警呢?说明他们门派里肯定有私下打捞的,他们自己人都吃了,那我们是客人,捞一两只吃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宴会上的菜肴不见半点荤腥,他们都是已经辟谷的大人,我们两个还在长身体呢,得多吃点肉。” “哼,你总有很多歪理邪说,要是被师尊听见,有你一顿好打。” “我说师妹,你教训我的时候倒是吃慢点,多留点肉给我啊。哎,我听说瑶光派的碧湖里还有很多红菱,怎么一个都没瞧见?我还想摘些给你尝尝。” 听上去像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同门师姊妹,不知是哪门哪派的? 檀鸢驱使灵蝶飞过去探查,她闭上眼睛,就能窥见灵蝶看见的画面。 谢清徵心想:“这倒是个探查情报的好手段。” 不远处的一艘小船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十来岁的少女,一人正襟危坐,另一人七歪八倒,两人都戴着帷帽,穿着浅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兰草纹 天枢宗的人,还是宗主孤鸿影的亲传徒弟。 谢浮筠原本七歪八倒地坐着,和谢幽客有说有笑,见一只彩蝶翩然而至,“唰”一下,警觉地抽出背上长剑。 她的唇边犹自挂着笑,一道金色的剑光却已朝灵蝶劈了来。 檀鸢忙睁开眼睛,收回灵蝶,出声道:“两位小道友,好兴致啊!” 她划船出了芦苇荡,看见舟中的两个少女,联袂并肩,持剑而立,倒像一对玉人。 见檀鸢穿着瑶光派的服饰,师姐妹俩连忙收了剑,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檀鸢丝毫不见外地跃到她们那艘船上,加入到她们中去,还告诉她们:“我知道这个湖里什么鱼最好吃,哪里的虾肉最嫩。” 谢幽客道:“师姐,她和你臭味相投。” 谢浮筠抚掌嬉笑:“看来今晚来对地方了!来,吃了这鱼,喝了这酒,我们就是好朋友!” 檀鸢也笑,心想:“还是大的这个比较有意思,她们的师尊是个老古板,她这个师妹,像是个小古板。” 三人坐在舟中谈天说地,大部分时候是谢浮筠和檀鸢在说,边吃边说边笑,笑得七倒八歪;谢幽客始终正襟危坐,谨言慎行。 谢清徵心想:“原来她们认识得这么早。不知檀鸢后来是怎么加入十方域的?谢浮筠结交的魔教妖人,说的就是她吧她后来虽入了魔教,但以谢浮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遇到了她,大概还是会往来” 转念又想:“难怪丹姝长老说我一点也不像谢浮筠,倒有几分像谢宗主小时候的那几年,我应该是跟着谢浮筠的,我身上也留着谢浮筠的血,为什么我的性格不像谢浮筠,反而有些像谢宗主呢?总不会是谢浮筠教的吧?” 谢清徵借着梦境和月光,打量小舟上的谢氏师姐妹。 两人坐在一处,一动一静,一个豪迈,一个矜贵,虽是一般无二的打扮,却是两种不同的风采。 谢浮筠听说檀鸢来自苗疆,拍膝一乐,问:“你是不是还有养蝎子蜈蚣?都有什么好玩的蛊啊?” 檀鸢道:“我在瑶光派可不敢养,会被我的师姐们丢出去。有趣的蛊啊,那可多得去了,什么金蚕蛊、情蛊、迷梦蛊” 小辈之间没什么门户之见,看见有趣的功法都愿意分享。 谢浮筠问:“什么是情蛊?” 檀鸢:“你若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人要是不喜欢你,你就给她下情蛊,这样她就会死心塌地爱上你。你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谢幽客出言斥责:“妖术!” 谢浮筠哈哈一笑:“什么喜欢不喜欢,那是大人们的事,和我们无关,不学不学。” 檀鸢道:“逗你的呢,就算你想学,也不是随便学一学就能炼出来的。” 谢清徵翻了两个月的蛊书,看到过关于情蛊的记载:传闻这种蛊要用炼蛊者的血肉培植饲养,极难炼成,且下蛊者还必须是用情至深之人,这样中蛊之人才会对下蛊人产生情/欲、情根深种;一旦中蛊之人背叛下蛊者,体内的蛊虫就会蚕食五脏六腑,令中蛊之人断肠穿心而死。 确实有些邪门。 她若喜欢一个人,才不要下什么情蛊,强求对方的喜欢,她只愿对方平安喜乐。 心里这么想着,视线中忽然出现莫绛雪的面孔,谢清徵心中一跳,旋即反应过来,不,那不是莫绛雪,而是慕凝。 慕凝携瑶光派一众修士踏水而来,神色凝重,舟中的三名少女齐齐站起身。 檀鸢问:“师尊,你怎么来了?” 慕凝道:“有几个可疑的东西混进了瑶光派,我们一路追踪至此。” 檀鸢道:“我们三个刚才一直在这里聊天,没发现什么人经过这里啊。” 早在她们靠近之前,谢浮筠就将鱼骨残骸丢进了湖中,她和谢幽客齐齐向慕凝行礼。 慕凝颔首回礼,带着那些修士去一旁的芦苇荡中搜查。 檀鸢同谢氏师姐妹道:“两位小道友请回吧,我们改日再叙。” 她自舟中跃出,跟这慕凝过去,驭使灵蝶,帮忙在芦苇荡中搜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远处的谢浮筠忽然喊了一声:“檀鸢!” 檀鸢飞身过去:“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啊?” 谢浮筠没说话,伸手指了指水下,示意她,那些东西可能不在水上,而在水下。 三人催剑入水,慕凝和瑶光派的修士听闻动静,也返回过来。 三把灵剑在水中搅和一通,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慕凝突然大喊:“你们快离开那艘船!” 谢浮筠和谢幽客所站着的那叶扁舟吃水不对,舟中分明站着三个人,却与适才两个人一般沉重。 水底一定有什么东西托着那艘船!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清脆突兀的“喀嚓”声响,那叶扁舟竟从头至尾,毫无征兆地裂成了两半。 水面下,一双异常浮肿、皮肤枯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臂猛然伸出,拽住了檀鸢的双腿。 那双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檀鸢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腿部迅速蔓延至全身,整个人都要被这股力量拖拽进水中。 谢浮筠和谢幽客见状,反应迅速,轻盈一跃,御剑立于水面上,谢浮筠紧拽檀鸢的左手,谢幽客则牢牢抓住她的右手,用力往上拽去。 一上一下,两股力道僵持。 檀鸢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呼喊道:“什么鬼东西在拉我啊?” 慕凝道:“是水祟!” 溺亡之人容易化为水鬼,水鬼只能困守在一片水域之中,水祟则是水鬼修炼而成的高阶邪祟,至少残害了十条的人命,已化为厉鬼,可以进入到别的水域中。 众人闪身过去帮忙。 檀鸢被一上一下两股力道拉扯得生疼,身体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时上时下,痛苦不堪。 谢清徵与她一同感受着那份身体仿佛要被撕裂的拉扯感与疼痛感,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啊啊啊太疼了让我醒来算了!” “扑通”一声响,慕凝拔剑跃入湖中。 水中的水祟登时松开了檀鸢的双腿,与慕凝缠斗在一起。 瑶光派的几名修士释放信号烟花示警后,跟着一块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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