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又道:“这山是一个活物。” 话音落地,三人齐齐闪身向外,刚闪身至洞口,便感觉到整个地面左摇右晃,接着一阵狂风自洞内刮出,将她们三人卷飞出去,伴随狂风而来的,是一声“阿嚏”巨响,宛如雷鸣声般,震得三人心尖一颤。 三人跌撞在树上。谢清徵哎了一声,问:“是地震了吗?” 莫绛雪道:“不是,是山醒了。” 昙鸾也察觉到了,整座山都在发颤,而且山体在翻转,就像是一个躺着的人,在慢慢坐起身。她召唤来灵蝶,灵蝶身形暴涨,她翻身越到蝴蝶背上,又拉过谢清徵和莫绛雪,三人御蝶升空,自半空中俯瞰,她们终于发现,适才走过的那一座山,根本就是一张“人脸”山。 山上的遮天蔽日的树木和藤蔓就是它的人面,两个并排而列的湖泊是它的眼睛,中间凸起的高峰,是它的鼻梁,她们三个适才躲雨的山洞,是它的鼻腔之一,那一阵一阵的热风,是它的呼吸 昙鸾想起自己刚才拔了一根黑色杂草,脸色一黑。 谢清徵莞尔一笑,道:“哎呀我说怎么突然打雷呢?前辈,你拔了它的鼻毛,惹得它打喷嚏了。” 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座人面山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猩红的舌头和参差不齐的獠牙,灵蝶艰难地扇动翅膀,似是往下坠去,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引着她们三人坠向那张巨嘴。 昙鸾惊慌失措,一面掐诀一面道:“我们三就跟苍蝇腿似的,大妖怪你吃了我们也不顶饱啊!” 那血盆大口发出的吸力越来越强,灵蝶渐渐扇不动翅膀,缓慢地往下坠去。谢清徵胡乱拍出几张点燃的火符,往那张大嘴里丢去,雪花似的符箓落下,人面山的大嘴没有产生丝毫异样。这山在这几百年了,成了妖山,根本不是几张符箓能对付的。 “出!” 莫绛雪背上天璇剑出鞘,剑芒闪耀,直直刺向那张巨嘴,剑锋纵横,在那条猩红色的舌头上划拉出一个“井”字,血液如柱,迸溅而出。 那张嘴吃痛,吸力顿减,昙鸾驱使灵蝶扇动双翼,疾速飞离这座山。 “收!”天璇剑应声归来,回到莫绛雪的手上, 灵蝶穿云破雨,向前飞去,昙鸾掐了个避雨诀,又瞥了一眼莫绛雪手中的剑,艳羡道:“不愧是仙器啊。” 哪怕剑主灵力受限,仙剑亦能破邪斩魔。 谢清徵坐在蝶背上,暗暗松了一口气,问昙鸾:“天璇剑和天权刀至锋至利,皆能破邪斩魔,忠心护主。前辈,你手上的瑶光铃有什么作用啊?” 昙鸾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铃铛:“这个嘛,还挺有意思的,可以操控人的神志和情绪,但我一般不怎么用,我喜欢堂堂正正地打。怎么,你想要吗?” 谢清徵:“我想要你也不会给我。” 昙鸾道:“那我还想要天璇剑呢,你们给我不?” 谢清徵:“不给。” 昙鸾微笑道:“这不就得了,想要的话,凭本事来拿,你们若有本从我手中拿走,我绝不和你们计较。” 谢清徵:“那同理是不是你若有本事从我们手中拿走天璇剑,我们也不要和你多计较?” 昙鸾:“那是当然,但你放心,我这人从不趁人之危,你们两一个身中奇毒,一个初出茅庐,等你师尊把毒解了,我再和她痛痛快快打一场。小谢道友,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谢清徵:“赌什么?” 昙鸾:“赌我赢还是你师尊赢?”没等谢清徵开口,她又笑着道,“我懂,你肯定赌你师尊赢。” 谢清徵转眼望向莫绛雪。莫绛雪擦拭天璇剑上的血迹,没参与她们的对话。 谢清徵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莫绛雪:“师尊,当年论剑大会,你是赌我赢,还是赌我输?” 莫绛雪抬眸瞧了她一眼,没回答。 谢清徵却笑着说了一句:“那我明白了。” 要是赌她输或者没参与,师尊一定会直接说出口;应该是赌她赢,师尊才会保持沉默。 昙鸾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谢清徵摇头一笑,没说话,她抿了抿唇,想要克制笑意,终归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莫绛雪又瞧了她一眼,冷眼冷面,默默擦剑。 哀牢山绵延数千里,飞过了那座人面峰,三人又在另一座山峰落下。 这回昙鸾仔细在空中观察,确认不是什么怪物后,方才落下。 她瞧了眼天色,也不再插科打诨同谢清徵嬉笑玩闹,驭蝶在山中搜寻人面蛛和连体蝎的所在,没一会儿就捉了两三只。 回去的路上,谢清徵问她:“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昙鸾道:“只来过几回,五仙酒的秘方也需要这两种毒物。” 谢清徵问:“怎么不捉些回去养?” 昙鸾道:“别处养不活,只有这里能养活。” 谢清徵听她提起五仙酒,想到了檀瑶,问:“今晚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回总坛?” 昙鸾摇头道:“我还是继续在我的小破屋里待着吧。” 谢清徵问:“这都快两个月了,你想什么时候去见她们啊?” 昙鸾叹息:“不晓得,随缘吧。” 谢清徵试探性问:“要不我帮你把檀瑶约出来。” 昙鸾转眼看她,问她:“小谢道友,你这么关心我和我家人的关系,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谢清徵正色:“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昙鸾笑:“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谢清徵:“对了,那个同生共死蛊,你是不是可以替我解了?” 昙鸾没回答,看向莫绛雪,转移话题:“那个小白道友啊,你刚刚是不是喝到了一点小谢道友的血?” 莫绛雪:“” 她刚刚替谢清徵吸了毒血,确实没来得及漱口。 昙鸾哈哈大笑。 谢清徵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四处搜寻,看到一处山泉水,她连忙摘了片大树叶子卷起,装了些水来,给莫绛雪漱口。 昙鸾道:“哎呀就喝了一点下去现在漱口有什么用?喝都喝了。” 谢清徵蹙眉问:“你干嘛要骗我们说那蝎子有剧毒?” 昙鸾道:“想看看你们的反应啊。其实小白道友,你只要多看两眼就能发现,那毒性很小很浅,但你呜呜”话没说完,她又被施了禁言咒。 谢清徵替莫绛雪找补:“她是我师尊,关心紧张我的伤势也很正常啊。” 莫绛雪又看了她一眼,那冷淡的眼神似乎带着一股警告意味。 谢清徵生怕被她禁言,忙闭了嘴。 没了昙鸾在一旁说东扯西,回去的路上很安静,也不知怎么回事,谢清徵觉得,那气氛安静到甚至有些诡异。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师尊不想同她开口说话。 谢清徵原本猜测师尊是不是在生昙鸾的气,可看她那神情,又不太像。 她像是在出神地思考些什么,以至于落地后,都忘了解开昙鸾的禁言咒,只朝昙鸾一拱手,便回了五仙教。 谢清徵试图帮昙鸾解咒,胡乱折腾一通,还是没解开。 施咒之人修为远高于她 昙鸾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她自己来吧,过一个时辰就能冲开了。 谢清徵淡淡一笑:“那前辈您自便啦。”说完她跟上莫绛雪的步伐。 回到五仙教后,谢清徵去安置了捉回来的人面蛛和连体蝎,莫绛雪掀起她的衣袖,看了眼她被蜇伤的地方,再次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也没同她说什么,只叮嘱她早点休息。 她觉得师尊像是有什么心事,这一趟出去回来之后,两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师尊是情绪极少外露之人,她不太敢去猜测师尊的想法,擦肩而过时,她拉住师尊的衣角,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莫绛雪停下脚步,望着她,双眸深邃,沉吟片刻,方才轻声道:“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莫绛雪神色依然没太大变化,只是微微蹙眉。 谢清徵态度温和:“那师尊你不想说就不说嘛,等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只要不是生她的气,什么都好说。 莫绛雪嗯了一声,问:“她是不是还没帮你解那个同生蛊?” 谢清徵:“没有。” 莫绛雪:“明天我们再去找她。” “好。” 两人回房休息。 奔波了一天,疲倦的很,谢清徵没有心思梳理白天发生的事情,沾床就睡。 迷迷糊糊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檀瑶的花园之中。 是檀瑶的那个花园,但又不太像,没有繁花似锦,只有几株冒出绿芽树木。 她坐在那个水潭边,低头看水潭里的倒影。 是她自己的模样,但不是她寻常的打扮,她穿着蓝布衣裙,身上银饰琳琅,宛如一个苗家女子。 “阿姐。” 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抬头看去,看见年幼的檀瑶从花树后走出,扑倒她的怀里,仰头望着她:阿姐,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谢清徵心想:“自己不是在睡觉吗?怎么成了檀瑶的阿姐?” 南柯一梦? 她想起了白日里的那个同生蛊,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几个画面闪过,年幼的檀瑶拉着她走在迷障林中,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忽然,檀瑶“啊”了一声,道:“有血腥味。这里有个人?” 她走过去看,看见草丛中,躺在血泊里的那个人,正是她的师尊,莫绛雪。 [67]瑶光铃(十二) 她走过去,想喊一声:“师尊!” 可嘴里说出口的话却是:“咦,是个中原的修士?怎么受伤了?” 适才神思浑噩,直到这时,谢清徵才发觉她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话语。她好像附在了别人的身上,经历着别人的故事,感受着别人的喜怒哀乐。但这具身体又是她自己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是在什么幻境里吗?还是在什么梦境中? 想不通,静观其变。 躺在地上的那个“莫绛雪”也很奇怪,穿着璇玑门黑白色的道袍不,也不是璇玑门的道袍,只是相似的黑白配色,绣着黑白色的太极阴阳图,没有佩箫没有长琴,手上抓着一把剑,腰间别有一管笛子 这是瑶光派的服饰? 她从前在未名峰学习各大派历史时,听师姐们说过,瑶光派的服饰就是这样的,瑶光派的修士修习笛子。 正因为天璇、天玑、瑶光三派都是乐修,彼此才能三派合一。 谢清徵望着躺在血泊中的“莫绛雪”,心想:“你们倒是快把她扶起来看看啊!” 尽管她不确定这个“师尊”,是不是她的师尊,但看到一模一样的面孔,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她”和小檀瑶像是观察了一阵,确认没有危险后,“她”蹲下身子,探了探莫绛雪的鼻息,道:“还活着,来,瑶瑶,帮忙把她扶到我背上。” 姐妹二人合力,轻手轻脚地把人背了起来。 她们从女娲庙地底下的那个甬道返回。 这个时候的甬道,石灰砖看上去更新一些。她们走到了甬道的底部,底部是一扇大门,从那扇门中出来,耳畔闻得“嘶嘶”两声,接着一道猩红的蛇信子,在她脸上亲热地舔了两下。 她看见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盘在一棵树下,蛇头探了过来,在她和檀瑶之间舔来舔去。 她心中发毛,恨不得立时躲开,她的身体却笑着道:“小将军,你又长大了不少啊,大哥给你喂了不少好东西吧。” 她心想:“什么‘小’将军,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小,一张嘴就能把我们两个给吞了。” 不过这熟悉的取名风格她附身的人,难道是 “阿鸢,阿瑶,你们又跑哪玩了?”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嗓音,一个苗家打扮的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看到“她”背上的人,又道,“噫,你们带谁回来了。” 阿鸢檀鸢,这是昙鸾曾经的名字 谢清徵琢磨着这个耳熟的称呼,心想:“果然,这是昙鸾那个妖女的记忆,我怎么会附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编织的幻境还是什么梦境?是白天吞下的那只同生蛊在作怪吗?” 檀瑶道:“草丛里捡到的人,受伤了。” 那苗族男子道:“阿娘说了,不要随便带不认识的人回来,你们又不听话。” 他接着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苗语,檀瑶和她的这副身体也用苗语应答。 三人的声音时大时小,像是在争论些什么,最后那苗族男子露出妥协的神情来。 谢清徵听不懂那些苗语,但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情绪变化,从紧张期待,希望大哥同意收留背上的人,再到激动地争论,到最后大哥同意她们留下这个人,发自内心的欢喜,谢清徵都感同身受。 那位苗族男子嘴上责怪两个妹妹不听话,带外人回教派总坛,最后却找了一间人少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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