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也好,她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收留我,照顾我,我永远记得她这份恩情。” 谢幽客问:“你怪我没接你去天枢宗吗?” 谢清徵摇摇头,嘴上道:“回宗主,清徵不敢。” 心中却想:“你和我母亲自小一块长大,论亲疏远近,怎么说,也该是我和你更亲近些,为什么当年要我留在璇玑门呢?难道因为我母亲被逐出了宗门,所以我也没资格去天枢宗了?” 心中虽这么想,却并没有多少怨气。如果真是这样,她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她又不认识这个谢宗主,而璇玑门的师姐待她确实不错,还有莫绛雪也在璇玑门。 她倒庆幸自己留在了璇玑门,才有机缘拜莫绛雪为师。 只是母亲和温家村那些人的死,还有自己的身世,时常让她感到迷茫。 谢幽客道:“你怎会不敢?你从小就擅长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想法。” 莫绛雪闻言淡淡一笑,这回倒不出言维护。 谢清徵讶然:“谢宗主,你你见过小时候的我?” 谢幽客不置可否,问道:“小时候的事情你是不是都记不清了?” 谢清徵点点头。 谢幽客:“学过的功夫也全忘了?” 谢清徵:“偶尔还能使出一两招来。” 谢幽客嗯了一声,不再看她,看向莫绛雪,将话题绕了回来:“云韶君,你快人快语,我也不和你兜圈子。看在你收她为徒的份上,云猗你可以带走,天权刀要留下。” 莫绛雪道:“天权刀我无法做主。” 天权刀是天权山庄的镇派之宝,是历任家主的信物,交出了天权刀,也意味着交出了天权山庄。 谢幽客道:“我相信她会同意的。” 说着,她让人把云猗带出来。 云猗手上还抱着那把天权刀,虽一脸疲倦,仍不失谦和的风度,不愠不恼,问谢幽客:“谢宗主,这回希望我对战几人?” 谢幽客和颜悦色:“不必再打了。云庄主,其实我很欣赏你。”又看了一眼莫绛雪,“难怪云韶君也如此欣赏你。若非云氏一族气数已尽,来日天权山庄未必不能胜过我天枢宗。” 她就像一块美玉,外表温润晶莹,内里坚韧顽强,虽是谦和文雅之人,处事却不失雷霆手段。 这样的人,若能为己所用,那将是她谢幽客莫大的荣幸。若不能为己所用,那她就要保证对方再无力与她抗衡。 云猗道:“谢宗主谬赞了。” 谢幽客:“常言道,合则强,孤则弱。正魔两道纠缠了几百年,正道当中,就是有太多像你们山庄这样明争暗斗、自相残杀的宗派,因而总不能集中精力来对付魔教。我谢幽客并无吞并其它四派的野心,我只想大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蛮荒的魔教。云庄主,从今以后,你继续你做你的庄主,但奉我天枢宗号令便可。” 她戴着半张金色面具,令人难以窥见她的面部表情,但眼眸中流露出的光芒,透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强势与威严。 云猗道:“谢宗主,你未免将我的心胸想得太宽了些,你为一己私欲,设计挑起山庄内讧,间接害死了我的妻子,我怎可能供你驱策?你想七派合一,你想执正道牛耳,你想消灭十方域,那都是你的事。我只想和我的妻子归隐江湖,不问世事。” 谢幽客冷笑:“不要空口无凭污蔑人,你们内部自相残杀,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云猗,你身为家主,家族内部纷争不断,你非但没能及早止息,反而愈演愈烈,致使无辜之人身死;死了一个人,你方寸大乱,一天之内屠杀了云家三十多名高手,致使云氏一族衰落;如今因为这些事,你又取私情而舍大义,不顾同门之情,不顾同道之义,自暴自弃,放任魔教残害无辜,放弃了自己该尽的责任,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职吗?” 这些话全是诛心之言,云猗面色铁青,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天权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良久,才喃喃道:“哪有什么正道魔道、私情大义?我只看到了争名夺利,党同伐异。” 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厌倦了这些人 谢清徵急切地看着莫绛雪。她是小辈,不好插嘴说话。她打心底偏向云猗,希望师尊能帮忙说一两句。 莫绛雪开口道:“谢宗主,分明是同一个人,只因为她拒绝了你的请求,你便说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何必往人伤口上撒盐,说这些诛心之论?不如直截明了地表达你的意图。” 谢幽客看了她们师徒二人一眼,再看向云猗,道:“云庄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只想各派联合专心对抗魔教,并无害人之意。你若不愿继续当这个庄主了,便将天权刀留下,让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人执掌天权山庄。” 云猗沉默不语,面露犹豫之色,似在取舍。 谢幽客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泛着红光的珠子,放到桌上,同云猗道:“这是安魂珠,当世只炼出了一颗。有了这个,你们不必千里迢迢回璇玑门去借天玑玉,也能将姒梨的魂魄从幻境里解救出来,而且,还能安养她的魂魄。” 云猗自然是希望越早见到姒梨的魂魄越好,当下不再犹豫,交出了天权刀,拿过安魂珠,看向莫绛雪。 谢幽客也看向莫绛雪,眼神中流露出一分得意之色,像是在说“你看,我就说她会同意交出天权刀”。 谢清徵轻轻叹息一声,心想:“若换作是我,我也宁愿交出天权刀,换取这颗珠子不知师尊会如何选择,反正要是谢宗主,肯定要刀不要人” 转念又想:“天权刀落入了谢宗主的手中,自己今后想要集齐七种灵器,岂不是难上加难?可至少知道了天权刀在她手中,也不错,总比那些不知下落的灵器好” 她想趁机问一问谢宗主温家村、谢浮筠的事,她们三人却开始商量布阵,打算三人合力,将姒梨姑娘从幻境中拉出来。 谢清徵问:“我能帮忙做些什么?” 云猗解下腰间的风铃,递到她手上:“云家的铃铛能招魂,你帮我摇铃铛就好。” 地上画了一个圆形阵法,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盘膝而坐,安魂珠飘在阵法上空,云猗掏出怀里的锦盒,放出那一团黑雾。 黑雾飘在阵法中央,安魂珠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像是在净化那一团黑雾。 阵法中三人各自闭目凝神,双手快速结印,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安魂珠中。安魂珠在空中散发出光芒,与三人的灵力相互交织。 “叮铃叮铃。”谢清徵手腕轻扬,风铃发出悠远空灵的声音。 安魂珠的红光越来越盛,那黑雾逐渐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一抹朦胧的鬼魅。 许是在幻境待了几天,姒梨的魂魄变得十分虚弱,像是风一吹就能散去,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云猗盯着那抹虚弱的魂魄,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哀伤。 三人收了印,云猗连忙抓过安魂珠,将姒梨的魂魄纳入珠子中静养。 谢幽客起身道:“在安魂珠里养满七七四十九天,她的魂魄就能恢复正常。云猗,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听见你的名字。” 云猗小心翼翼捧着那颗珠子,道:“你放心,从此我更名改姓,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云猗’这个人。” 谢幽客负手而立,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声问云猗:“为了一个死人,值得这样吗?” 云猗的视线终于从珠子上移开了,她看着谢幽客,目光温和,语带笑意:“谢宗主,你身上为何常年带着安魂珠?我听闻安魂珠要用活人的心头血炼化而成。你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千辛万苦炼化出了这颗珠子,是想给谁用?你想安养谁的魂魄?那人是不是魂飞魄散了?连一抹残魂都没给你留下?为了一个死人,值得这样做吗?” 这些同样是诛心之言。 谢幽客冷哼一声,没说一句话,拂袖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谢清徵和莫绛雪送云猗、风澜、青萝出了新冶城的城门。 风澜和青萝脱离了山庄,打算跟随在云猗左右,不离不弃。 莫绛雪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谢清徵刚想说“要不与我们师徒结伴而行吧”,转念又想:“算了,不要了,我们还要找温家村的线索,我还想找其他灵器的下落,万一云猗她们掺和进来,又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云猗道:“阿梨生前总说想四处去走走,我没能陪她去,如今我们就做个四处云游的道子。” 她又诚恳告诫莫绛雪:“你是隐逸之人,这里是名利场、是非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抽身离去的好。” 莫绛雪颔首,道一声:“多谢,珍重。” 云猗也颔首,道一声:“珍重,有缘再会。” 她交出了天权刀,褪下了天权山庄的青衣莲纹的服饰,也解下了风铃,只着一袭青衫,腰间别着一把寻常的长刀,带着姒梨的魂魄,还有风澜和青萝两位爱徒,渐行渐远。 谢清徵目送她们的背影的远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希望下回见到她们,我能和阿梨姑娘说上几句话。” 她很喜欢那个鬼灵精怪的阿梨姑娘。 莫绛雪道:“聚散随缘。” 若换作从前,谢清徵会跟着说上一两句剖白内心的话语,诸如那些“我就不和你随缘”“我要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的肉麻话,可如今,她只是点点头,道:“嗯,随缘。” 莫绛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往城中走去。 谢清徵跟在她身后。 城里有个吹糖人的手艺人,谢清徵驻足,要那手艺人照着自己和师尊的大概模样,捏了两个糖人。 走在街头,她把那两个糖人抓在手里,也不吃,只在那边玩过家家,一会儿举着师尊的糖人,模仿师尊的语气说:“你要一生一世听为师的话。”一会儿举着自己的糖人说:“徒儿当然会一生一世听您的话。” 莫绛雪回过头瞧了她一眼,不知是嫌她幼稚,还是嫌她贪玩,说了句:“再不吃就要被晒融化了。” 谢清徵就把两个糖人并拢放在一起,手挨着手,胳膊碰着胳膊,心中怅怅的不是滋味,暗想:“融化成一体也挺好我和师尊不能在一起,我的两个糖人总能在一起吧” 莫绛雪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双手止不住地发颤,像是极为寒冷。 [49]此情(四) 起初,只是肌肤上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一个毛孔。随后那股冷意开始沿着血脉蔓延,缠绕住四肢百骸,令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街上人潮涌动,她渐渐地有些看不分明,只能运转灵力,竭力抵御身体的寒气。 她握紧了手,忍得骨节发白,有具温暖的身躯贴了过来,抓过她的手腕,渡来温暖的真气,还将她打横抱起。 她低声道:“别回山庄去城外” 山庄人多眼杂,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体情况。 谢清徵嗯了一声,将莫绛雪紧紧搂在怀中,向城外疾驰而去。 天公不作美,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层层乌云滚动,似要落下倾盆大雨。 谢清徵记得来时的路上,看到城外有间荒废的破庙,当即抱着莫绛雪,往荒庙飞去。 刚一走进大殿,便听得殿外“轰隆隆”几声巨响,转头看去,电闪雷鸣,天光昏暗,接着豆大滴的雨水哗啦啦落下。 风雨交加,狂风吹过,怀里的人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些。 谢清徵关上荒庙的木门,接着脱下自己的外衫,垫到一个破旧的蒲团上。 莫绛雪唇无血色,盘膝坐在蒲团上,身体仍在微微发颤。她调匀呼吸,凝神入定,运起内功压制体内反噬的诅咒,脸上一阵灰白,随即转红,之后又变成灰白,接着头顶冒出了丝丝寒气,冷汗涔涔而下。 谢清徵扯过一个香炉,点燃一道长明箓,炽热的火焰照亮二人的面庞。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媒,以手为笔,绕着莫绛雪,在地上画了一个圆环咒阵。 这是她在阵法书上学来的破冰阵,本是玄门弟子用于消冰融雪的阵法,站在阵法上,热力逼人,虽不能从内而外压制莫绛雪的寒毒,但能暂时让人感到温暖一些。 画完阵法,耗费了大量灵力和鲜血,谢清徵站起身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双手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她转头去看师尊,师尊的身体不再发颤,唇色也变红润些。 她一直在担心师尊的体内的寒毒热毒会反噬,因而将这些步骤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些,谢清徵坐到莫绛雪背后,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她,好帮她捱过这阵寒毒的反噬。 不知过去了多久,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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