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师祖了。然后,你们再等一等我,等我也飞升了,我们师门三人就可以在上界继续修行了;到时候,师祖教你,你教我,我我以后也要找个传人,继承师门衣钵。” 得道之人方能飞升上界,飞升上界的仙人,绝断尘缘,行踪难觅,就算偶尔来人间游历,也作俗世打扮,敛了仙气,不教凡人认出,更不能惊扰凡人。 飞升上界的仙人行踪难觅,但最有希望飞升的修士,凡人却还有机会见上一见。 修真界盛传,“云韶流霜”会是下一个飞升上界的人,因而她的名望极高。 谢清徵道:“师尊,我发现修真界好像都这样,重师徒传承,轻血缘关系。” 莫绛雪嗯了一声。 谢清徵忽然想起在未名峰时学过的各家门派历史,又道:“噢,也有例外的,比如我们昨天碰到的天权山庄,我记得,她们山庄就是重血缘关系,轻师徒传承的,历任庄主,都是云氏一族的嫡亲子女。” 提及了天权山庄,自然也想到了昨日的那群村民。 谢清徵问莫绛雪,他们去了阴间,都会有什么报应。 莫绛雪道:“自有阎君去判,刀剐油烹也好,变畜生也好,总之不会再投胎成人。” 谢清徵轻轻哼了一声:“变畜生都便宜他们了” 斜刺里走来一群哼哼哧哧、甩着尾巴的小猪,谢清徵道:“猪都比他们可爱!” 莫绛雪淡笑不语。 谢清徵问:“师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莫绛雪道:“去晋阳城的温家旧宅,找找线索。” 师徒二人重新回到晋阳城,买了一些香,找到被大火烧毁的温家旧宅。 入眼尽是焦土与断壁残垣,大火肆虐后的痕迹触目惊心,精致的雕花与繁复的檐角在火焰中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堆发黑的梁木。 院落中,草木尽毁,只余下几片焦黑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风穿过残垣时发出的呜咽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添几分凄凉。 没有看见一个温氏族人,莫绛雪凝神探查片刻,道:“没有活人,但有鬼。” 谢清徵点燃香火,在废墟中祭拜温氏族人,莫绛雪弹琴招来了几只葬身火海的孤魂野鬼。 温家村是温氏一族战乱时南迁的一脉,谢清徵问那几只鬼,认不认识温淳? 那几只鬼一面吸着香火,一面点头道:“认识认识,是二房家的三娘子。” 谢清徵问,知不知道温家村昔年瘟疫的情况。 那几只鬼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温宅的仆役,并非温氏族人,只知道温淳随温家二房南迁避乱了。 谢清徵又问,知不知道温淳女儿的下落? 那几只鬼还是摇头。 莫绛雪忽然问了一句:“温氏一族,近些年是否出过修仙人士?” 其中一只鬼抢答道:“有有有!这个我知道。二房家的二娘子,就是温淳的姐姐,是修仙的!听主君说,温二娘子是天枢宗的得意弟子,修为很是了得!但她去了仙门后,再没有回温家来看过一眼。后来再见到她,就是天枢宗的人送来了她的尸骨。” 天枢宗 谢清徵和莫绛雪对视一眼。 谢清徵问:“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那几只鬼道:“听主君说,二娘子是在南方除祟的时候,不慎被邪祟所伤。后来天枢宗还带走了主君的小千金,算是用温二娘子一命,换来的修仙机缘啊。” 谢清徵又问:“那位小千金叫什么?” 鬼答:“温蘅。” 温衡,天枢宗,总算是有了一条新的线索。 谢清徵欢喜得把剩下的香都点了,那几只鬼凑到香火旁边,吸个不停。 她母亲是天枢宗的,温姑姑的姐姐也是天枢宗的,看来,温家村一事,和天枢宗必有联系。 莫绛雪忽然又问:“你们几个为什么没去投胎?” 那几只鬼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看似年岁稍长的鬼魂缓缓开口道:“仙君,人都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我们几个都是新冶城的人,因家贫被卖到了晋阳城为奴为仆,客死异乡,连尸骨都被烧成了灰” 谢清徵心说可怜,莫绛雪却冷淡道:“这年头客死他乡的鬼多得去了,都投胎去吧。” 说着弹起了《往生》曲,超度他们重入轮回。 超度了温宅的鬼,谢清徵问:“师尊,我们接下来去天枢宗找温蘅吗?” 天枢宗是仙门第一宗,不知是何等威风模样? 那位谢宗主,是她母亲的同门师妹,不知又是个什么模样? 莫绛雪没有回答,收了琴,默默思考那几只鬼的话,又在温宅走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这里也很干净。” 谢清徵有些不解,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鹤唳,抬头看去,并非仙鹤,而是一只纸折的纸鹤,巴掌般大小,飘落到她们二人身旁。 谢清徵:“诶?” 莫绛雪:“是掌门的传信。” 谢清徵:“璇玑门出事了吗?” 莫绛雪伸手捉了纸鹤,拆开看,摇头:“不是璇玑门出事,是天权山庄的庄主病故,掌门让我和沐峰主前去代为吊唁。” 她只是璇玑门的客卿,丧礼吊唁这事按礼轮不到她去,大概是掌门担心魔教趁虚而入,因此派她去帮衬一把。 谢清徵举起自己的参商剑和烟雨箫看了又看,讶然道:“这么突然?我没听说过庄主有什么疾病啊” 莫绛雪微微蹙眉,道:“我上次见她,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故了?” 转眼看向谢清徵的武器,又道:“你的法器是庄主亲自铸造的,也算机缘一场,我们先去天权山庄看看,之后再去天枢宗。” 从晋阳城御剑飞到新冶城,天色已暗。 修真门派大多隐于人迹罕至的深山或海上,天权山庄却坐落于人来人往的城池之中。 天权山庄以铸造兵器闻名于修真界,整个新冶城,都在山庄的治下。 山庄的庄主,亦是新冶城的城主。 城池气势恢宏,脚下是青砖石板,笔直大道,抬眼是青瓦屋檐,巍峨高楼,人来人往,有寻常的贩夫走卒,有服色各异的山野散修,也有统一着装的名门修士,比起战乱迭起的人间,这里一派热闹。 只不过家家户户,门楣之上,都悬挂着一条白布,以示吊唁之意。 城门口没有寻常的官兵把守,只有几个头戴白巾的青衣修士,盘查入城人士的身份信息。 莫绛雪递上名帖,那几个青衣修士连忙行礼,要将她二人接引到山庄去。 莫绛雪不喜应答交流,谢清徵主动上前回礼,并婉拒道:“我们师徒二人明日再去山庄,今晚在城中客栈暂歇一晚便可。” 各门各派人士齐聚山庄,她们若去了,便是代表璇玑门而去,师尊少不得要去周旋。师尊不喜人多,不如等明日沐长老来了,让沐长老去应付。 三日后才开丧,城中客栈已是人满为患,一庄之主身故,天权山庄又是不缺钱的,那丧礼自然是有多大排场,就办多大排场,只怕修真界中能来的都来了。 找了好几家客栈,没找到有空房的客栈,谢清徵惆怅道:“不会又要露宿荒郊野外吧?” 正惆怅,忽有两个青衣修士寻了过来,向莫绛雪行礼,把她们二人带到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客栈,安排了一间客房,斯斯文文道:“莫前辈,您在城中的一切食宿费用,皆记在天权山庄账上;若有需要,随时可以传唤山庄人士;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他们这般客气有礼,谢清徵也不好意思问他们再要一间房。 修真界各宗各派的人齐聚一城,腾出一间房来应该也不容易。 两位修士离开后,谢清徵问莫绛雪:“师尊,我们要出去走一走吗?” 莫绛雪摇头道:“你若是想出去看看,便自己去。” 人太多,她不喜欢。 谢清徵按下好奇心,道:“师尊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们在房里静修好了。” 客房中央摆放着两张蒲团,其上绣着青莲图案显然是特意为修真人士准备的房间。 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各式时令鲜果,色泽诱人。 里间卧室更是别有洞天,轻纱曼舞,珠帘轻垂,雕花大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 谢清徵按了按柔软的被絮,环顾四周,感叹:“师尊,这是我下山历练以来,住过的最讲究一个地方!” 莫绛雪淡声道:“你若喜欢,可以改投天权山庄门下。” 谢清徵拨浪鼓摇头:“不要不要,修道之人,安贫乐道!这些奢靡之物,扰我道心!” 说着又摸了摸被絮。 真软不知道躺上去该有多舒服 街头巷尾闹哄哄,莫绛雪弹琴布了个结界,既隔绝了外界的动静,也阻绝了外人的灵识窥探。 她传了谢清徵一些术法,让谢清徵自己练习,她则在一旁弹琴。 谢清徵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些心浮气躁。 莫绛雪开口道:“你若无心静修,便去里间歇息。” 谢清徵停下掐诀的动作,问:“师尊,那你呢?” 莫绛雪道:“我心静。” 她可以在蒲团上静坐一晚。 谢清徵:“那床好大,够我们两个人躺。” 莫绛雪拒绝道:“你去吧,别扰我静修。” “哦”谢清徵一步三回头地进去了。 怎么昨晚愿意和她同榻共眠,今晚就不愿意了? 该不会昨晚真的冒犯到她了吧? 想到这里,她转身出了里间,跪坐到莫绛雪面前,软声恳求:“师尊,你生得十分好看,但我昨晚不该一直偷看你的我错了你和我一块睡吧我今晚不看你了” 莫绛雪微微蹙眉。 这算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巴巴地过来道歉? 睁开眼,望见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满是歉意和诚恳。 莫绛雪欲言又止,似有些哭笑不得。 沉吟半晌,她方才舒展眉头,微微扬了扬眉毛,道:“再啰唆,你就去荒庙睡一晚。还不进去?” 谢清徵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师尊我先去歇息了,你要是困倦了,就” 莫绛雪横了她一眼。 谢清徵不敢再多嘴,闪身进了里间。 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想起昨晚二人同榻而眠的场景。 那抹冷淡的梅香,犹似萦绕在鼻翼,脑海慢慢浮现出那人清冷恬静的模样。 身体明明困乏得很,胸腔却是怦怦乱跳;心中似有柔情千种,悱恻辗转,却又莫名所以。 再这样下去,只怕到挨到天亮也睡不着。 谢清徵又往自己的昏睡穴一点,登时两眼一闭。 再睁眼,视线朦胧不清。 似是置身云山雾海中,又仿若回到了缥缈梅林,好像听见了千万种声音梅花落地声,细雪飘落声,幽幽琴声,呜呜咽咽的箫声 听见了种种声响,却嗅不到半丝气味,许是南柯一梦 梦里不知今夕何夕,梦中月光如练,如水般的月华倾泻在某人身上,犹如玉晕寒光。 抬起头,对视,撞进一双似水寒眸中。 她跌跌撞撞走过去,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心痒难耐,良久,靠近些,捞起将那人的一缕青丝,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风乍起,树梢的薄雪与梅花纷纷坠落,飒飒侬侬,声色渐欲迷人眼。 她心知是梦,胆气壮了几分,大逆不道,竟又向那人靠近了些。 浸没在微风细雪中,亲昵相偎,额抵额,鼻贴鼻,温温热热的紊乱的,沾有许湿意的鼻息,落在彼此的脸颊上。 她唇干舌燥,只知要贴近,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36]天权山庄(二) 依稀要有下一步的动作,却听得“吱呀”一声,似是木门打开的声音,接着,透亮的天光驱逐了月光。 梦境溃散,神思清醒,谢清徵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看见莫绛雪自屋外走进来。 素衣墨发,极尽清妍。 和睡梦中那个亲昵相偎的面孔别无二致。 脸颊不自觉发烫,谢清徵慌乱地抬手捂脸,自觉无颜以对。 太糟糕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怎么了,热成这样?” 一只冰凉的手探向她的脸颊,她拘谨地向后缩了缩,从指缝中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期期艾艾:“我昨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听上去十分的委屈。 “又做噩梦了?”莫绛雪漫不经心地问,坐在了床头,将手搭在谢清徵右手的腕脉上。 脉搏稍快,气息不稳,除此之外,并无病象。 那为何汗涔涔的? “不是噩梦” “那梦见了什么?” 谢清徵摇摇头,不肯言说。 她梦见了眼前人,还在睡梦中与人亲昵依偎。 那份亲昵,暖融融的,含了点色气,其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显然不像是师徒之间该有的亲密。 十分出格的一个梦。 敢做这样的梦已经很大逆不道了,若造次地说出口,只怕就要被清理门户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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