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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戴好,还放下了白纱,将她的面容遮挡严实。 做好这些,谢清徵方才舒口气,施礼告退道:“徒儿回屋拿一下剑和箫,马上就来。” 走出门外,她才发觉,自己的耳朵,莫名发烫,胸腔的心跳也快上几分。 回忆起刚才那份大逆不道的想法,她自我惩戒般,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然后走到风雪中,不运气抵抗,任由寒风细雪刮在脸上。 寒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她抬起头,神色茫然又愧疚 怎么会对师尊产生那般无礼的念头呢? [31]下山(二) 掩上竹门,谢清徵问莫绛雪:“师尊,我们这次要出去多久啊?” 莫绛雪道:“随缘。” 仙门修士外出历练,要么是一众师姊妹、师兄弟,浩浩荡荡,外出除祟;要么是孤身一人或二三人结伴,云游四方,不问去处,不知归期。 师徒二人临行前,裴疏雪托闵鹤送来了一个药葫芦,里面装着各种疗伤补气的丹药。 是裴副掌门的一片心意。 谢清徵谢过师姐和副掌门,将葫芦别在腰间,蓦然想起裴疏雪曾说过:少年时,她、谢浮筠、萧忘情,三人也常结伴外出游历。 想起裴副掌门虚弱苍白的面容,还有眉眼间那一缕挥之不去的怅然,谢清徵摸了摸腰间葫芦,叹了一声气,心中生出无限感慨与惋惜来。 莫绛雪道:“走吧。” 谢清徵嗯了一声,回过头看了一眼缥缈峰的狐狸和竹屋,然后御剑飞向上空。 自高空俯瞰,只见底下江水泱泱,云雾缭绕;接着是群山起伏,绵延不绝;再远一些,是广袤的平原,路上行人小得看不清,只能依稀瞧见些散布的村庄和城镇。 上回去清嘉镇,看到的是乱世穷途,百姓艰难;这次去晋阳,不知又会看见什么? 去晋阳之前,师徒二人先去了一趟长生县,温家村隶属长生县管辖,县衙里,有温家村的户籍人口资料。 天下大乱,长生县亦是人去楼空,残破的县衙空空荡荡,结满蛛丝,布满灰尘。 好在县志和各地的户籍资料都还堆在库房里,两人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有关于温家村的户籍册子。 本朝开国之初,朝廷为缕清人口户籍,方便征税,曾颁布了一条“貌阅”的法令,户籍人口册上,不仅记录了每村每户人家的人丁和土地的情况,还详细记录了人丁的相貌、年龄。(注) 册子上最后的记载停留在十五年前,那时,温家村有三十六户人家,一百二十七口人。 而温家村的瘟疫发生在十一年前,彼此只相隔三四年,人丁数量大差不差。 找到户籍册后,接下来几天,师徒二人白日里一面除祟,一面根据人丁册上的资料,寻访温家村的人;夜晚,便露宿在荒郊野岭。 莫绛雪孤身一人在外游历时,也常露宿于荒郊野外,或是在一棵树下,或是在某个山洞中,打坐一夜到天亮。 如今有谢清徵常伴在身侧,谢清徵会去寻些枯草,垫在她身下,让她坐得舒适些;若寻到无人的山洞,谢清徵也会先去打扫干净,铺好软草垫,再请她进去; 谢清徵已经辟谷,却也还会去采摘山林中各种野果,若是清甜爽口,就分与她吃;若是酸涩难吃,便皱着眉头自己吃下。 她看着徒儿皱眉龇牙咧嘴被酸倒的模样,与昔日孤身一人独处荒野相比,倒也添上了几分乐趣。 每晚,她都会抚琴一曲,也会传授谢清徵功夫,然后才回洞内静坐。 谢清徵独自一人在洞外练习,练完后,她也不进山洞打扰师尊的清静,只默默坐在洞口,为师尊守夜。 四下里,夜色朦胧,夜风拂过,她用剑削去了一只蚊子,心想,难怪道士都喜欢自称“贫道”,仙风道骨,但是贫穷得只能露宿荒野 自东海向北而行,两人一路走访,来到晋阳。 晋阳城地处中原腹地,早已是起义军的地盘,敛了战时的纷乱,百姓们得以喘口气,暂时恢复到昔日的繁华。 一入城,便望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谢清徵头一回见识到人烟稠密的市集,满是人间烟火气息,一双眼睛骨溜溜转,东张西望,眼花缭乱。 到处都是她没听过、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她缠着莫绛雪问东问西。 往往谢清徵问个七八句,莫绛雪就简短地答上一两句。 她戴着白纱帷帽,完完全全遮挡住面容,不紧不慢地走在谢清徵身前。 路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被她清冷出尘的气质吸引,看得如痴似梦,情不自禁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点,谢清徵脚步迟缓。 少年人嘴馋,看见什么都想吃。 但买东西吃要花钱,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没有钱,也不好意思让莫绛雪给她买,便只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就走开。 莫绛雪却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色泽红艳的糖葫芦,又看了看谢清徵的背影。 摊贩笑问:“仙人,要来一串糖葫芦吗?两文钱一串。” 莫绛雪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两枚铜钱,换了一串糖葫芦来,递到谢清徵面前,又递给她一些碎银:“想买什么,自己买。” 谢清徵望着糖葫芦和碎银,眼睛一亮,定定望着莫绛雪,张了张唇。 可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莫绛雪便闪身走开了。 像是生怕她说出什么肉麻话来。 谢清徵欢喜得找不着北。 走到一家书肆,里面人头攒动,老板挥着芭蕉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呦呵叫卖:“看一看瞧一瞧咯,名家出品!仙考必读!买一送一!童叟无欺!” 谢清徵听闻“仙考”二字,挤进去看都有什么书卖。 只见架上密密麻麻堆着《玄门笔谈》《玉衡宫逆徒与魔教妖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教你三天快速通过仙考》 犹豫良久,她拿了一本看上去稍微正经些的《玄门笔谈》,老板买一送一,又给她塞了本《玉衡宫逆徒与魔教妖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她不是很想要,但还是勉强收下,边走边看。 《玄门笔谈》书名看上去正经,内容却很不正经,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什么某某宗的弟子勾结魔教妖女、叛逃师门;某某门派的修士喜新厌旧,被发妻一剑戳死 谢清徵眼花缭乱:“怎么他们的世界这么精彩?” 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师尊、修仙问道、温家村 正百无聊赖看着,远远地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一群人身着五彩斑斓的戏服,脸戴凶神恶煞的面具走来,有的喷水画符,有的吞火吐火,有的敲锣打鼓,旁边的人嘴里齐声喊着:“送走瘟神,四季平安。” 旁边有孩童问:“这是什么?唱大戏的吗?” 大人答道:“这是傩戏,请神仙来替我们驱鬼逐疫、祈福禳灾的。人越来越多了,你别乱跑啊,牵紧阿娘的手,当心被拐子一麻袋套了去。” 路人叹道:“当今世道不太平,前些日子南方起了瘟疫,死了大半的人;现在边东边又发了大水,淹了四十多个郡。诶,是要请神仙下凡来帮一帮了” “好多无家可归的人流落到我们这儿了,那边还有卖孩子的呢,看着真是可怜!” “走吧,一块过去看看傩戏,去去晦气。” 人潮汹涌,聚集而去,谢清徵跟着人群挤去看热闹。 路过一个巷口,她看见一群小孩席地而坐,有女有男,个个衣衫褴褛,面容呆滞。 这群人最小的看上去才五六岁,最大的看上去差不多和她同龄,头发上都插了一个草标。 草标是出卖货物的标记,插在人身上,便是卖人的意思 谢清徵默默看着,心生怜悯。 巷子里,忽然有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拍了拍一个女子的肩,朝那女子亲切地笑了笑,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道:“女娃子,该跟阿爹回村咧。” 那女子瞧汉子面容陌生,谨慎地后退半步,道:“大叔,我不是你的女儿,你认错人了。” 那汉子指了指她身后:“你看,那是个啥?” 女子回头看去,眼前蓦地一黑,似是被一个巨大的布袋套住了全身。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便被隔袋捂住了口鼻,接着整个身子悬空,被人一把提起,不知带去了何处。 谢清徵在一旁看着,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那汉子不是那女子的父亲吧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当街抢人呢?! 谢清徵正要拔剑追赶上去,莫绛雪走到她身边,将一道符箓拍在她背后,道:“我给你贴了一道离魂符,你去附在那个女孩的身上。” 离魂符可以让修士的魂魄暂时脱离肉身。 谢清徵魂魄瞬时离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倒在莫绛雪怀里,被莫绛雪打横抱起,愣愣问道:“师尊,我灵魂出窍了,那我的身体怎么办?” 莫绛雪道:“我自会替你看着,快去。” 谢清徵道:“师尊,那你可要替我看好了。” 她猜到是为了救那个女子,不细问缘由,听话地飘过去,默念咒语,附在了那女子身上。 刚一附体,谢清徵便感觉到四肢沉重,筋脉滞塞,完全使不出半点灵力。 糟糕?这要怎么救人? 莫绛雪传音入耳:“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谢清徵听到师尊的声音,放下心来。 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听师尊安排便是了 走出一段距离,那中年汉子松开女子的口鼻,将整个布袋粗鲁地丢到一辆骡车上,跟着人也上了车,催促道:“老二,走咧!” 前方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汉子,将手中皮鞭一甩,驱车前行。 锣鼓声渐远,车轱辘声渐渐清晰起来,谢清徵附在那女子身上,听闻这些动静,一颗心突突乱跳,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要带我到去哪?” 那中年汉子呵呵笑道:“女娃子,有一桩天大的喜事等着你咧!” 他笑得随和,谢清徵不清楚他口中的“天大的喜事”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不是什么好事。 时近晌午,太阳照射在布袋上,袋中又闷又热,车路颠簸,忽高忽低,颠得她胃里难受。 她稍微挣扎了两下。 那个中年汉子“啪”的一声,隔着袋子在她脑袋上打了一记:“甭挣扎咧,咱带你去寻一个顶好的夫婿!” 被这么一打,谢清徵顿时来了几分怒气,道:“什么夫婿?我不要!你们放开我!” “女娃子,甭不识抬举,能嫁给河伯,那可是你的大福气和好造化!” 谢清徵道:“你说是福气和造化,你怎么不嫁?” “咱可嫁不得,那河伯呀,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娃子!” 前方那个赶车的青年书生,适才不吭一声,这时却开了口,说着一嘴斯文流利的官话:“大哥,别动手打人,也别和她多说什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谢清徵还想说些什么,脖颈处却被人重重一击,接着眼前一黑,神志渐渐模糊。 恍惚间,她听到几句碎语: “咱们村里头,愿意嫁给河伯的女娃子多得是,要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山庄” “天权山庄。” “就是嘛!要不是山庄那几个女娃子来搅和,咱哪用得着带个外乡的女娃子回去咧!咱还没见过像她们那样蛮横不讲理的女娃子,连仙都没修成,倒管起咱们给神仙娶媳妇的闲事了!” “她们修仙的,自诩高人一等,官府都不管的事,她们也来管。” “诶,有啥子办法,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咋敢得罪她们?仙也不是人人都修得咧,那都是些有钱有权的人家想当年,老二你要去拜师,也被那个啥啥门的给撵了回来!” “大哥,别说了。” “好好好,咱不说了。对了,老二啊,买人的钱咱俩对半分了,你可得把嘴闭实了,半个字都不能漏出去,回去就跟村里人说这女娃是咱买来的” 悠悠转醒时,脖颈处仍是酸痛不已。 依稀听见鞭炮声、锣鼓声齐鸣。 朦朦胧胧中,谢清徵看清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土屋中,似是躺在一块坚硬的床板上;双手双脚被粗糙的绳索紧缚,无法挣脱;嘴里被塞了一团布帛,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周围人影晃动,三五个面容模糊的妇人围在她身边,忙碌而兴奋地为她披上一件鲜艳如血的喜服,你一言我一语道: “新娘子,真是好福气啊!” “今日是你与河伯大人喜结良缘的好日子!” “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缘!嫁入水中府邸,定要保佑我渡头村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什么河伯?她根本不认识!怎么就成新娘子要嫁给他了? 师尊呢?怎么没有跟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谢清徵下意识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们涂脂抹粉,戴上凤冠,装扮成新娘的模样,塞到一顶花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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