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红:“那、那是个例外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都会相信你的话、听你的话。” 莫绛雪转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不是对你好,是他们太吵。” 谢清徵抿了抿唇,心道:“我又不是傻子,一个人对我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她怕自己的话太多,这话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她静静地凝视着莫绛雪。 莫绛雪立于溶溶月色中,与身后的绿竹一白一青,相互映衬,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幽静。 她的眼眸总是漾着清冽的水光,从前,谢清徵在书上看过“秋水横波,顾盼生辉”几个字形容女子的美目,但究竟是怎么个美法,她也没见过,直到看见莫绛雪的眼睛,她才有了真切的实感。 凝视片刻,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难以名状的情愫,似水一般,至柔至软,缠绵不尽。 她琢磨不透这些滋味,只觉这种滋味,抵得过刚才所受的万般委屈。 “你回去吧。” 静默许久,莫绛雪开口赶人。 时候不早了,确实该回去念经了。 谢清徵施了一礼,听话地转身告退,刚走出几步,却又听见身后传来那道清寒的声音:“慢着。” [14]拜师(一) “长老还有什么吩咐?”谢清徵听话地转过身,却险些一头栽进身后人怀里。 什么时候闪身到她身后来了? 莫绛雪后退半步,抬手,食指指腹往她眉心轻轻一点。 一抹清冽的灵气自眉心灌入体内。 “有心之人能探查到你母亲遗留的那丝灵力,我替你暂时隐去。” 时下女子流行额间点朱砂、描花钿的面妆,谢清徵在未名峰的这些日子,师姐们都以为她眉心的这抹赤红是寻常的妆饰。 莫绛雪收回了手。 谢清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眉心冰凉的触感久久不散,捎带些许酥麻感。 应该只有修为高深之人才能探查到那抹灵力,察觉出她的身份,比如,那位沐长老。 谢清徵问:“现在她们再探查,是不是只能感觉到你的灵力了?” 莫绛雪嗯了一声。 谢清徵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这个人,真的很擅长摆冷淡的脸色,做一些暖心的举动。 偏偏她不愿收自己为徒,那她对自己越好,自己便会越失落 “你可以回去了。” 又开始赶人了 谢清徵抿了抿唇,这次却没有立即转身走开。 她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道:“长老,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莫绛雪:“说。” 谢清徵:“那个沐长老说,她与我娘亲有血海深仇;又说她父母死得早;她还和沐紫芙说什么,内门考核要是赢不了我,就去父母坟前自裁谢罪我听着不太对劲,总不能,是我的娘亲,害了她们的父母吧?” 莫绛雪沉吟片刻,道:“不是你母亲杀害的,但确实和你母亲有关。” “啊?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听忘情掌门说过几句:青松峰的前峰主,七年前与人比武,不胜,将镇派的天璇剑输给了对方。她心气高傲,受不得那份屈辱,气急攻心之下,走火入魔,误杀了丈夫,误伤了女儿,之后自刎而死。她的小女儿流落在外,不知去向,三个月前,忘情掌门才帮忙寻回。” 谢清徵:“我听明白了,与她比武的,是我的娘亲,她的两个女儿,就是沐长老和沐紫芙。”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过往。 上一辈,因为一把天璇剑结仇,这一辈,因为一只狐狸结怨,还真是孽缘不浅啊 莫绛雪嗯了一声。 谢清徵轻轻叹了一声气,刚想说“她们家的人,气性怎么都这般大”,转念想到,死者为大,便把话吞回了肚中。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都是和她一样,身世坎坷的人。 只不过沐家姐妹比她幸运一些,彼此之间还可以有个依靠。 谢清徵低声感叹:“我要是也有个姐姐就好了” 这半个月来,夜间辗转难眠时,她总会想起温家村的那些“人”,想着想着便心酸难耐,还会哭上一哭。 从初一哭到十五,哭得次数多了,眼泪也就哭干了。 结合这些日子在未名峰的所见所学,如今,她总算明白,天璇剑作为璇玑门的镇派宝物,为何会落入到温家村。 七年前,她母亲与人比武,赢得了天璇剑。 后来,温家村起了一场瘟疫,母亲路过,出手施救。 接着,温家村全村的人离奇死去,整个村都被设下了结界,天璇剑被封印在了西山,她母亲也不知因为什么,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只能把她交托给温家村的鬼魂照料。 再之后,便是莫绛雪受萧忘情所托,破除温家村的结界,解开封印,把天璇剑带回了璇玑门,顺便把她也带了回来 “长老,您还知道些什么,可以都告诉我吗?”谢清徵问。 莫绛雪摇头:“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掌门,她知道的更多。” 她在璇玑门的身份是客卿,门派许多秘辛不会告诉她;那些事又都发生在七年前,七年前的她,还在蓬莱修炼。 谢清徵也摇摇头:“掌门肯定会和我说,那些事情说来话长,我听不明白,等我长大再告诉我。” 其实,她隐约能察觉到,很多事情另含隐情,萧忘情不便和她直言,所以才不告诉她。 比如,她在未名峰学习门派起源、镇派宝物等知识的时候,授课的师姐们不会说天璇剑是输给了谁谁谁,只说天璇剑是破邪斩魔的镇派之宝,与‘天权刀’并称为当世最锋利的兵刃,七年前意外遗失,后被魔教的人炼化成了邪剑,每天都要饮人血;再之后,被一位前辈高人封印在了深山里,净化煞气 想来,比武丢剑这种事不太光彩,被尊长们隐了去。 萧掌门是个温和厚道的人,背后从不语人是非,当着自己的面,只怕她也说不出类似“你母亲不厚道,比武赢了璇玑门的镇派宝剑,不但没看在世交的情面上主动归还,还让魔教的人把天璇剑炼化成了嗜血的邪剑。”的话。 不仅如此,谢清徵还觉得萧掌门是个十分大度的人。 七年前,她母亲拿走了天璇剑,七年后,她流落到璇玑门,璇玑门还能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教她修仙问道。 不是大度是什么? 掌门日理万机,她现在的身份,想见掌门一面也不容易。要想查清过往发生了什么,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竹林旁的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今夜无星,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皎皎月光有如流霜一般倾泻而下,照在莫绛雪的脸上,更衬得她冰肌玉骨。 谢清徵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勇气宛如一簇窜燃而起的小火苗,烧得内心跃跃欲试。 她开口争取:“长老,明年的内门考核我若夺魁,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收我为徒?” 夜风轻拂而过,莫绛雪的白衫衣褶微动,好似水波微漾。 她的神情也仿若那一潭透着寒气的清水,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声反问一句:“怎么总想拜我为师?” 谢清徵沉溺在那道清冽的目光中,怔了片刻,才呆呆地道:“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我想和你学厉害的本领,等我学会了,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也保护你,保护璇玑门的所有人,还有足够的能力去查清一些事情。” 很简单,很直接,也是大实话。 莫绛雪不说话,盯着她看。 谢清徵视线游移了会儿,嗫嚅道:“还有,我觉得缥缈峰这里的风景也比别处好,山底有竹子,有水潭,山上有细雪,有梅林” 还有你 莫绛雪还是看着她,不动声色。 被这样直勾勾看着,心跳得有些快,谢清徵轻轻叹气:“好吧,风景好是借口,我就是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待在你身边,我会感觉很开心、很安心。但是,但是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我也会知道分寸,不会多打扰你的” 她的话语赤诚真挚又直白,心里想着什么,好像都在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里映了出来。 莫绛雪收回视线,目光落向了远处:“我的师门向来一脉单传,一师只收一徒,收徒要看机缘。” [15]拜师(二) 回到未名峰后,谢清徵结束了念经的晚课,把灵狐安置在了自己的小竹屋中。 一人一狐,共处一室,她想到那狐狸极通人性,便问它:“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灵狐嗷嗷叫了两声。 它不会说人话,谢清徵换了个问法:“你是母狐狸的话,就眨三下眼睛。” 灵狐抖了抖耳朵,温柔地朝她眨眼三下。 她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耳朵:“很好,你可以和我待在一个屋了。” 灵狐又抖抖耳朵,嗷嗷嘤嘤地叫了几声,在屋内四处乱转,这里嗅一嗅,那里蹭一蹭,像是在标记留下自己的气味。 翌日,念经时,谢清徵把小狐狸塞到自己的衣袖里,想让它也多听些经文,跟着自己修身养性。 这狐狸和沐家姐妹一样,是个暴脾气。 吃饭时,谢清徵会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给它;她习文学剑,它就在一旁闲逛,和门派的仙鹤吵架、打架,蓬松的狐狸毛还被仙鹤啄掉几撮;夜晚,它睡在她的枕头边上,呼噜声震天响。 真是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外狐 闵鹤师姐寻了空闲来安慰她,让她别把昨日的事情放心上,还道:“这狐狸是沐长老从岭南万兽山庄带回来的珍种。它灵元受损,七七四十九天后,才能恢复修炼,届时你们可以结契,相伴修炼。” “我和它结契?”谢清徵摇头惶恐,“沐长老会打死我的!” 闵鹤:“放心吧,沐长老和掌门说了,你碰过的东西,她们沐家的人不要了!” 谢清徵:“” 那我去碰她的笛子她的剑,去把青松峰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薅一遍,她是不是也都不要了? 在未名峰修行的时候,谢清徵偶尔也会听到师姐们提及沐紫芙: 有的师姐说她:“太跋扈了,仗着自己是沐长老的妹妹,胡作非为!明明入门不到半年,名义上算外门弟子,实际上没来未名峰上过一节课;璇玑门人人都是从未名峰历练过来的,就她特殊!” 有的师姐心软:“紫芙师妹也是身世可怜,父母去得早,自小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她一个女儿家,如果不凶狠些,在乱世中怎么活得下来?她们姐妹失散多年,沐长老多疼一疼她也是应该的。” 谢清徵默默听着,没有说沐紫芙什么。 她其实有点羡慕沐紫芙。 羡慕沐紫芙如今有至亲常伴身侧,照顾她,管束她,维护她。 羡慕她修行路上有人指引,心法口诀招式,沐长老会手把手教她、指点她。 但人各有造化,这些东西,羡慕不来。 谢清徵也不是特别擅长记仇的人,比起评价沐紫芙如何,她更愿意去记住那些对她好的人。 距离明年三月的内门考核,还有一年的时间。 沐紫芙有沐长老手把手指导,修为必然弱不到哪儿去。 考核还没正式到来,就多了这么一个难缠又强劲的对手,谢清徵不敢松懈,日日夜夜,勤修苦练。 青松峰她是去不成的,就算沐长老“不计前嫌”,她也万万不敢去,除非她嫌命太长。 她最想去的还是缥缈峰。 莫绛雪的那句“收徒要看机缘”,虽然不算是明确的答应,但也不是明确的拒绝,这就说明,还是有拜师希望的! 她是个有点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个目标,便会想方设法地去完成它。 她想拜莫绛雪为师,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也会奋不顾身地去争取。 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 一年时光,晃眼即过。 又是一年早春二月,未名峰上少了些嬉闹,人人都在抓紧时间练习,准备下个月的内门考核。 沐紫芙没再来找她的麻烦,彼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 这一年里,莫绛雪总是在闭关疗伤,短则半个月,长则大半年。 谢清徵有分寸,知道莫长老喜欢清静,平日不会过多打扰,只是每个月按时去一次碧水寒潭疗毒。 灵狐事件后,两人没再相遇。 不知为何,见不到莫长老的时候,谢清徵总会在心里细细咀嚼回味彼此相处时的一举一动。 倘若那些回忆是一张纸,此刻可能已经被她揉搓得皱巴巴。 或许,是拜师的执念吧 二月初二这天,花朝节,未名峰张灯结彩,摆满各种花卉。 花朝节是庆祝百花生日的节日,也称“女儿节”。 璇玑门是方外之地,本没有过花朝节的传统,自从闵鹤接管未名峰后,才开始举办花朝宴。 这一天,未名峰的女修们不必念经打坐练剑。 游春扑蝶、剪笺赏红、燃放花灯可以痛快地玩上一整天。 爱凑热闹的内门师姐也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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