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还总是外出,我接触的实在少,不了解她,她似乎神出鬼没的” 莫绛雪点了点头,道:“我也没见过她几面。” 谢清徵:“反正我们暂时先别回璇玑门,等拿到玉衡鼎,解开师尊你身上的恶诅之后,再去弄清楚那些。” 莫绛雪嗯了一声。 天枢宗主峰设有结界,旁人不可随意出入,因而闲杂人等不多。 师徒二人一路行来,除了遇上几个杂役,并未看见其他修士。 走到一处石壁,壁上共雕刻有七幅画,旁边题有文字。谢清徵停下脚步,仔细看去,正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瑶光、玉衡、开阳”七位祖师的生平事迹之一。 这七位祖师,有的是天潢贵胄,有的原本就是道士,有医者出身,有打铁匠出身 谢清徵指着其中一个人物:“师尊,你看这位瑶光派祖师的事迹。” 这位道号“瑶光”的祖师,自小修炼无情道,弃情绝爱,在她得道成仙之前,她创立瑶光派时,曾遇到过一段尘缘,但她最终决定割舍这段尘缘,远离俗世,远离尘缘,隐姓修行。那人在她离开前,曾问过她:“假使时光倒流,假如你在未入道前就遇见了我,你会如何选择?选我,还是选道?”瑶光道人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谢清徵有些不解:“所以这位祖师到底会选什么?这故事有头没尾的” 莫绛雪盯着石壁上的那些画,亦是沉默不语。 谢清徵道:“要是我,我就选尘缘。” 莫绛雪道:“那说明你尘心太重。” 此画名为“问情”,其实,画中人选什么根本不重要,每个看画之人,看到这个故事时,心中都会选出各自的答案。 这些画,是给宗门弟子试炼道心的。 谢清徵凝眸望向莫绛雪,目光中有一丝试探之意,问道:“你呢,师尊,你选什么?” 莫绛雪的视线从那些画上移开,挪到谢清徵的脸上,清寒的眉眼隐隐约约沾染了几分笑意。 她从前不爱笑的,神情总是冷冷淡淡,近来笑容却越来越多,尤其是面对自己时,她的温柔不再是不动声色,变得显而易见。 她不说话,谢清徵与她对视片刻,心紧紧地缩了起来,似乎能猜到答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她大约会选尘缘 可下一瞬,她说的却是:“我修忘情道,并非无情道,不需要面对这种选择。” [111]零落成泥(五) 谢清徵的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忘情道,沾染因果,却能放下一切,不刻意压抑七情六欲,一切都顺其自然发展,但似雁过无痕,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就算有感情,也好像忘记了一样。 这时闵鹤师姐和她说过的话。 谢清徵的目光移到“瑶光”二字上,陡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心中的试探之意冷却了几分。 她有些失落地道:“瑶光派的慕凝前辈也是修忘情道的,我能猜到你们这类人的选择了。” 她们这样的人,无情还道有情,有情却似无情,就算沾染了私情,最终也能放下。 想到了慕凝,自然也想起了檀鸢,谢清徵摇了摇头:“还不如无情道呢,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像慕凝前辈这样的,给人希望了,爱恨纠葛缠绵一场,最后她自己放下了,飞升上界,独留檀鸢一人在尘世” 不管那个化名“昙鸾”的苗家女子如何欺骗戏弄了她,她对少年时的檀鸢,始终抱有一丝怜惜之情。 莫绛雪定定地望着她,忽然伸手,食指弯曲,指节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对我修的道有意见?” 谢清徵褪去脸上的茫然之色,微微扬眉,脱口而出道:“徒儿怎么敢?徒儿只是看到瑶光派,想起了她们,一时有感而发。” “道虽相同,人却不同,不可一概而论。”莫绛雪又敲了一下谢清徵的脑袋,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施施然转身,往前走去:“走吧,你可以休息三日,三日后,继续随我练功。” 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讨论。 谢清徵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望向莫绛雪离去的背影。 她总是跟在师尊的身后,对师尊的背影再熟悉不过,从前她觉得师尊的背影高挑翩然,如鹤一般,优雅高贵,如今再看,竟似多了一抹虚无缥缈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正魔两道大战在即,还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师尊的修为一日一日地虚弱下去,这难得的平静,竟让她感到有一丝不踏实,甚至还会感到 網 站 : 心悸。 谢清徵收回视线,一一扫过石壁上的画像,先是深深一揖:“各位祖师,保佑我们这次围剿十方域,能成功夺回玉衡鼎。” 然后追上莫绛雪,道:“师尊,主峰这里灵气充沛,我今明两日便可以调养好身体。” 不用等到三日后,她愿时时刻刻,常伴师尊左右。 “后日是结盟大典。”莫绛雪提醒道。 谢清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我又不是什么长老、掌门,可以不用出席,师尊你是客卿,也可以不用出席,反正有掌门在。我们就专心练功。” “你不想去看看热闹?” 谢清徵道:“不去不去,下山的那些时日,徒儿看够了热闹,如今只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滚滚红尘虽然繁华热闹,但到底不如师徒二人相伴相守来得逍遥自在。从前她惦记着入红尘历练,但在外面走了一圈,却又觉得像现在这般的平静清静,才最为难得。 莫绛嗯了一声,道:“那你来替我研墨吧。” “好啊。”谢清徵跟着她,走回了房,见她屋中的书案上铺着纸和笔。 这些时日,她似乎一直都在写些什么,内容很杂,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皆有。 谢清徵研墨,亲自将笔递给她:“师尊,为什么要写这些,等你身体好了再写不行吗?” “闲着无事便写一写。”莫绛雪执笔,在雪白的纸上勾勒起来。 谢清徵站在她的身后侍奉,见她双手皓白如雪,十指看似柔弱无骨,执笔时,却如抚琴时一般,凌厉干脆。 看她执笔写字,便如看她抚琴一般,极为养眼。 正出神地看着,忽见她停笔,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欠了二十遍《道德经》。” 谢清徵反驳:“是五遍!” 莫绛雪命令她:“坐对面去。” 谢清徵轻哼一声,慢腾腾挪到书案对面,莫绛雪递给她几张白纸。 两人相对而坐,她提笔默写《道德经》,默得头昏脑涨,再无暇抬头去看师尊。 天枢宗的主峰这里闲人虽少,规矩却多,谢清徵作为晚辈,每日都要随谢寒林去向谢幽客请安问好。 谢寒林还带谢清徵去看了刻在山壁上的宗规,除了寻常宗门都会规定的戒杀戒盗、戒淫戒妄语,这里还禁酒禁荤,禁止喧哗,禁止疾行,禁止嬉闹山壁上足足刻有五千条的门规,比一本入门心诀的字数还要多。 谢清徵大为震撼,心道难怪当年的谢浮筠总是挨打。她问谢寒林:“真有人能全部做到吗?” 谢寒林道:“当然有啊,我师尊!” 谢幽客作为一宗之主,不仅十年如一日地以身作则,还十分的勤快。 她早中晚亲自遛狗,就是当年那条她口口声声说要丢掉的狗,如今那狗的魂魄被塞回了一只小黑狗的体内,重新修炼。 上午她处理宗门内务、教谢寒林功夫;下午她会把十几个宗派的掌门人抓去开会,商议结盟讨伐十方域的事;晚上她还不忘练剑、静坐悟道她都给自己规定好了每时每刻要做什么,并严格按照计划执行。 谢清徵观察了她几天,不由道一声佩服。 三日后,结盟大典,整个宗门鼓乐声大作,谢幽客率领众人焚香为誓,歃血为盟,众人推选她为仙盟盟主。 除魔卫道的呼喊声在整个宗门回响,彼时,谢清徵正在主峰练剑。 师尊把潇湘剑法全部教给她了,但后面的招式,她心境不到,使出来,有形无神,威力远不如第一式。 听闻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谢清徵御剑飞去广场上瞧了眼,见谢幽客站在最高处,脸上戴着半截黄金面具,薄唇微扬,眉梢眼角沾着些许志在必得的笑意,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谢清徵情不自禁想起谢浮筠为她题的那首词:「潇洒寒林,玉丛遥映松篁底。凤簪斜倚,笑傲东风里」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当真是应了那句“笑傲东风里”。 谢清徵的目光又一一扫过在场的那些掌门人,最终钉在萧忘情身上。 萧忘情笑吟吟地望着谢幽客,脸上带着恭敬和臣服,丝毫看不出异常。 谢清徵叹了一声气。 她去天枢宗的桃李堂,领了一棵桃树种子,带着莫绛雪去天枢宗的后山的一片桃林种下。 莫绛雪不明所以:“忽然种树做什么?” 谢清徵道:“我听寒林说这是她们天枢宗的拜师传统正式拜师的时候,种下一棵桃树,然后用师徒二人的灵力催化长大。哎师尊,您不需要施法,我来就好。” 她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桃树种子埋进去,然后灌入灵力,桃树发芽、生根,渐渐长成半人高。 天枢宗有师徒共种桃树的传统,谢清徵看着眼前半人高的小树,忽然想起了温家村西山的桃林,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 西山的那些桃树,会不会是谢浮筠栽下的? 莫绛雪望着那株半人高的小桃树,出声问:“还需要做什么?这便好了吗?” “啊?没呢,还有一步。”谢清徵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箓,笑着和莫绛雪道,“师尊,这是生死符,滴上你我的血,然后将符箓拍在桃树上就可以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莫绛雪望着她,眼神有些疑惑:“生死符,这个有什么用?” 谢清徵笑盈盈道:“如果我们两个都活着,这桃树就会渐渐繁盛;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人不在世了,这棵树就会一半枯一半生;要是我们都不在人世了,这棵树就会彻底枯萎。所以这种桃树也叫生死树。生死相随,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向谢宗主讨了一个种树的位置。” 说着,她割破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生死符上,然后递到莫绛雪面前:“师尊,换你了。” 莫绛雪缓缓摇头,轻声拒绝道:“我不想滴。” 谢清徵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怔了片刻,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不解地问:“为什么?” 种一棵桃树而已,为什么要拒绝她? 莫绛雪的唇色有些苍白,似是思考了片刻,才寻了一个理由,沉声道:“若有一日我想归隐,不想被外人探知我的生死,这棵树岂不是会泄露我的真实情况?” 修真界确有不少闻名于世的修士,会以“假死”为名隐遁江湖,可是 “师尊,后山这里全是桃树,只有你我知道哪一棵是我们的树,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我特意挑今天来种的,他们都去参加结盟大典了,这里除了你我,又没旁人在”话说到一半,谢清徵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神色越发黯然。 莫绛雪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 谢清徵沉默了好一会儿,胸口一阵阵发闷,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方才哑声道:“师尊,你说的‘外人’,是指我吗?” [112]零落成泥(六) 十月,修真界玄门正宗结盟共讨魔教,同月,起义军势如破竹,直逼京都。 角声漫野霜天里,旌旗半卷易水前,江山更迭,近在眼前。 人间的战乱将要结束,修真界的正魔大战一触即发。 夜深人静,谢清徵坐在书案前,临摹经书静心,偶然间抬头,透过窗户,望见了一道长袖飘飘的身影立于山巅之上,仰头观望星象。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看见的是师尊。 可惜并不是。 师尊白日言简意赅地回了她一句“不是”,便抛下她离开了,独留她怔在原地,茫然无措。 师尊说不是,便当真没有把她当外人谢清徵相信这点。 师尊离开后,她独自栽种了那棵桃树,把那张只滴了她自己的血的生死符拍入树中。 师尊不愿与她在这颗桃树上缔结契约,她也不会强求,等过些年,这棵桃树结出了桃子,她还想摘几个桃子送到师尊面前,请师尊品尝。 虽不介意师尊的拒绝,但谢清徵敏锐地察觉到,师尊对她有所隐瞒。 她这人习惯了坦诚以对,可无论是谢宗主,还是萧掌门,皆对她有所隐瞒,如今连师尊也不例外。 她有些奇怪,师尊一向淡然,对她亦是予取予求,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是在忌惮生死一事吗?可师尊向来是看淡生死的。 那就是不想和她有什么羁绊了? 这个认知可真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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