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派了。” 六师姐道:“上个月玉衡宫被魔教烧了;天权山庄被魔教攻占;开阳派留下驻守的修士被打得只能龟缩在终南山上,被魔教的妖邪骂是‘终南乌龟’;我们璇玑门也差点被攻破,好在掌门和沐长老带着人及时回去支援;就这样,谢宗主还是坚持西进” 闵鹤鼓舞道:“要我说,还好坚持下来了,这个月形势不就逆转了!十方域的八个头目,我们正道已经斩杀了五个!如今又拿下了澜关、勒城、业火城,算是深入魔教内部了,等彻底剿灭了魔教,以后修真界就太平无事啦!” 五师姐道:“等这一切结束了,我要去云游天下。” “我要闭关悟道。” “那我要要收徒玩。” “我想去皇宫看看,听说皇帝修了一座皇家道观,请全天下的道士前去论道辩法,我要去凑个热闹。” 闵鹤看向默默吃元宵的谢清徵,问她:“小师妹,你呢,到时想做些什么?” 谢清徵嘴里含着元宵,两颊鼓鼓囊囊,没等她开口,旁边的师姐就替她说道:“她啊,肯定是想陪着莫长老待在缥缈峰 ,或者跟着莫长老外出历炼啦!” 另一个师姐附和道:“是啊,莫长老去哪她肯定也去哪儿。” 有一个师姐道:“莫长老要是我师尊,我也和小师妹一样,师尊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呜呜” 闵鹤一人给喂了一口元宵,堵住她们的话,制止她们当着谢清徵的面,谈论莫绛雪。 无心的话语像一根根绵密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谢清徵的心尖,谢清徵将元宵吞下,微笑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我想回未名峰看看,然后找个地方,养狐狸养毛驴养一群鸡鸭鹅,慢慢修炼。” 不知是不是在蛮荒待久了,见多了厮杀和流血,最近,她总会梦见在未名峰修炼的那些日子。 那时,她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妹,每日的功课就是修炼打坐练剑,闲时跟在师姐们后面玩闹,每个月去一次缥缈峰峰底碧水寒潭疗毒,虽然迷茫身世,不知此身何处来去,但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那时,她渴望拜莫长老为师,对莫长老有朦朦胧胧的情愫,但到底没有太多的交集和牵扯,情不知所起,也还未一往而深 如今,莫绛雪要她放下那份情,要她保持距离,她绝无可能再跟在莫绛雪身边。 师姐们笑话她:“养鸡鸭鹅?养肥了炖了吃吗?” 五师姐调侃她:“你如今怎的不喜欢黏着莫长老了,倒喜欢黏着我们了?我们可没有好功夫教你了。” 在未名峰时,这些人都曾是掌教师姐,负责教习师妹入门的心决和剑法。 六师姐打趣道:“莫长老经常和谢宗主待在一处商量军事,谢宗主那么凶,小师妹估计怕她吧。” “好好吃东西!食不言寝不语!”闵鹤忙又给她们喂元宵,堵她们的嘴。 谢清徵若无其事般道:“对啊,谢宗主太凶了,我害怕见她。” 其实,她现在最害怕见的是莫绛雪。 不是从前那种小心翼翼,害怕泄露情意;而是,一见到莫绛雪,就会想起那日被她伤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那种痛苦的滋味,谢清徵不想再体验第二回了。 不过应该也没有第二回了。 等剿灭了魔教,合成了结魄灯,师尊身上的恶诅可以解开,师尊继续修忘情道,她不会误了师尊的道途;而谢浮筠的残魂可以修缮,得以和谢宗主团聚。 至于她自己 谢清徵舀起碗里的最后一颗元宵,热气氤氲了视线,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等到她不欠任何人时,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呢,成了孤魂野鬼也好,魂飞魄散也罢,天大地大,任她遨游 “师姐们,我吃完了,我出去练会儿剑!”谢清徵一口吞下元宵,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忍了回去,起身就要离开。 外头忽然进来一个女修,附在闵鹤耳边说了些什么。 闵鹤连忙拉住谢清徵:“我师尊让我们送几碗元宵过去,她和莫长老在业火城里。” 谢清徵喉咙一紧,正想拒绝,又觉得是掌门的命令,不好推拒,便和闵鹤一块去了。 昙鸾被谢幽客秘密送走之后,还剩下一个晏伶。 晏伶是十方域的少主,是虞无涯的骨肉至亲,谢幽客自然不会轻易杀了她,而是用她谈判,最后换下了一座城池和一城的俘虏。 说是俘虏,其实也没多少正常人了,其中有寻常百姓,有修真界的修士,大多数人都被魔教炼化成了毒尸。 谢幽客原先犹豫这个交换值不值当,萧忘情劝她:“炼化成毒尸的人还有救,疏雪研制过解药,还能救回来的。再说城里还有一些百姓,不能见死不救。” 莫绛雪也劝她:“业火城是蛮荒要地,易守难攻,占据此城后,进可攻,退可守。”谢幽客冷冷乜了她一眼,最终同意了交换。 十方域的人撤出业火城之前,传音给谢幽客,说给她留了一个“惊喜”。 谢幽客进城后,望着街头巷尾,四处穿行的“人”,脸色难看至极。 魔教所谓的惊喜,就是放出了城里关押着的所有“人”。 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肤色惨白,身上的腐肉一边走一边掉,嘴里不断发出嗬嗬怪声,见到活人就扑上来咬。 谢幽客安排了一批修士去捉街头巷尾的毒尸,然后召集各派的掌门人和名士,商量要如何处理。 众人商量得头晕脑涨:有的提议暂且不管,等剿灭了魔教再回过头来解决;有的说除魔卫道本就是为了除祟安民,百姓身上的尸毒要先解开,然后将他们安置好。 商量了半天,众人都有些口干舌燥,萧忘情想起今日是元宵佳节,璇玑门的女修们煮了元宵,便让闵鹤和谢清徵送一些过来。 莫绛雪与萧忘情坐在一块。闵鹤给萧忘情端了一碗之后,瞧了一眼谢清徵,端起另一碗 憂 愺 怤 費 整 理 ,送到另外一位掌门面前,并不给莫绛雪端。 谢清徵知道师姐是有意让自己端给师尊,犹豫片刻,她端了过去,师尊伸手来接,她避开了对方的触碰,直接将碗放到了桌上。 莫绛雪瞧了她一眼。 视线对上片刻,谢清徵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莫绛雪神色淡然,没话找话,问:“是你煮的吗?” 谢清徵摇头:“回师尊,不是,我于厨艺一道并无天分,不会轻易尝试下厨。” 莫绛雪:“你倒听话。” 多少年前随口说的话,她都还记得。 谢清徵道:“师尊,我记性不错,你说的,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莫绛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神色依旧从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少年人的爱恨之心,本就分明,她就算要拿话刺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121]零落成泥(十五) 明知没有在一起的希望,不见面时,谢清徵极力说服自己放下,很多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能够坦坦荡荡放下。可情之一字,半点不由人,一见到这人,她还是会做出怄气的姿态,用言语试探,看对方是否会被刺伤,期待对方泛起一丝涟漪。 偏偏对方应对从容,波澜不惊,有情还似无情 谢清徵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定定地望着莫绛雪的背影。 闵鹤碰了碰谢清徵的手背,低声道:“送完了,师妹,我们回去吧。” “好。”她随闵鹤师姐离开。 仅是见上一面,遗憾、爱恨、无力、疲倦各种情绪便盘桓上心头。 闵鹤察觉到谢清徵低落的情绪,也明白她为何低落,走到一处贴满符咒的建筑,闵鹤停下脚步,试图转移师妹的注意力:“师妹,你看,这里就是魔教炼化毒尸的地方,炼尸坛,想去看看吗?” 谢清徵抬眼看去,见到两根黑色石柱,石柱上贴满红红黄黄的符箓,然后是一片阶梯。沿着阶梯拾级而上,是一条长道,长道两侧放着一个个铁牢笼,牢笼上也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看着有些渗人。 惊悚之情取代了心中五味杂陈的低落之情,谢清徵随闵鹤向前走去。 沿路有天枢宗的修士看守巡逻。 闵鹤边走边道:“原来这些牢笼里都关满了毒尸,魔教的人撤离业火城之前,把那些毒尸都放出来了,好在这些天谢宗主派人重新捉回来不少。” 前方传来嗬嗬怪响,谢清徵循声望去,看见前面几百个铁笼里,均关着肤色惨白的“人”,那些“人”目光呆滞,不停地用头去撞铁牢,发出“砰砰砰”的动静。 谢清徵忍不住心想:“几百具毒尸,要是同时冲出来,就算有看守巡逻的修士,只怕我和师姐也会瞬间被生吞活剥了。” 她问闵鹤师姐:“这些都是重新捉回来的?” 闵鹤嗯了一声,道:“别怕,牢笼里都有符箓定着,他们暂时出不来。金长老回门派取尸毒的解药了,等解药过来,我们就能慢慢治好他们了。” 沿着长道走到底,又是一片阶梯,阶梯之上,是一池猩红色的血水,泛着滚滚气泡。 闵鹤指着池子道:“这就是他们炼尸的药水,死尸丢进去,浸泡七天七夜,就成了毒尸。” “如果是活人丢进去呢?” “啊那也活不成了吧,出来也成了毒尸。” 谢清徵转过身,望着底下牢笼中一双双浑浊的眼睛,忽然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她忙走下阶梯,走到那几张面孔前,仔细辨认。 闵鹤问:“怎么了?” 谢清徵指着其中几具毒尸道:“我见过这些人。” 闵鹤目光逐一扫过:“这几个是天枢宗的,这几个是天权山庄的别说你见过,每年的论道会,我都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 谢清徵摇头道:“我是在苗疆见过这几个人,当时他们几个中了蛊毒,还是我和师尊师尊帮忙解的毒。” 当时这些人被昙鸾下了毒。昙鸾为了兜圈子接近她们师徒,也混在中毒人群中,伺机观察攀谈,最后还厚颜无耻说什么是帮师尊积攒救人的功德。 没想到这些人逃过了苗疆那一劫,如今又被魔教的人捉去,炼化成了毒尸。 命运无常,谢清徵一颗心沉到了底。 “师妹。”闵鹤忽然拍了拍谢清徵的肩膀。 谢清徵的目光从那些毒尸身上移开,望向闵鹤。 闵鹤道:“记得你第一次下山历炼的时候,我也在,那时候我们看到的是清嘉镇上的毒尸,我安排你同莫长老一起行动,因为那时你修为相对较弱。” “是啊,现在都还有师姐们驻扎在清嘉镇上,听掌门说,那些人情况已经大好了。” 闵鹤道:“嗯,所以总归有希望的。眼下,你切不可耽于儿女情长。” “师姐,我不会的。”这些日子,她情绪低落归低落,却并不耽误她上阵杀敌,“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些话?” 闵鹤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肩,道:“没什么,只是师姐想同你说说心里话。” 闵鹤说得委婉,谢清徵的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 半日后,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谢幽客那边传出消息众人商议的结果是:璇玑门有解尸毒之法,由璇玑门的莫绛雪带一些人留下,处置业火城里的毒尸和百姓。 萧忘情说过“炼化成毒尸的人还有救,璇玑门研制过解药,不能见死不救”,璇玑门的掌门人既当众说了这些话,那便由璇玑门的人负责解决。而莫绛雪处理过清嘉镇的毒尸,有经验,萧忘情便让她留下负责此事。 越往西去,越是危险。除了莫绛雪,还有个别的长老和高手,以及一些受了重伤的修士也暂时留下在城中修养。 城外会布施防御的阵法,城中有各派长老、高手坐镇,毒尸数量虽多,但毕竟是死物,威胁不大,业火城又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因而留下人员的名单中,没有谢清徵的名字。 谢清徵料到谢幽客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一个知道她和师尊有私情的人,都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师尊身边,或许,师尊也不愿她留下 三日之后,谢清徵抱着剑徘徊在城门口。 蛮荒之地,四处都是莽莽黄沙、寸草难生,可业火城的城门口却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护城河,河边栽满红柳,连片的红绿之色,铺在黄沙之上,虽不似江南的花团锦簇,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这些天不少修士都徘徊在河边散心。 业火城原本归晏伶掌管,谢清徵不由想起昙鸾对晏伶的调侃:“嘴里最爱编排讽刺人,面上却爱装斯文。”“明明是魔道的少主,却学正道的人讲什么江湖规矩,和你师尊比试输了,当真不愿再踏入中原半步。” 这些红柳大抵也是晏伶派人栽下的。 城墙之上,各派的修士紧锣密鼓布置防御阵法。各派的掌门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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