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盛潼知大脑一片空白,只觉整个世界崩塌。 病房里,陆母的遗体已被白布掩盖。 盛潼知双腿一软,噗通直接跪在病床边。 “妈……” 积攒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节点,她忍不住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敢想陆母离开这个世界时是多么的难过。 都怪她…… 她没有把陆鹤州带回来,没能完成陆母的最后一个心愿! 医护人员将陆母的遗体推走。 与此同时,律师伸手将盛潼知扶了起来。 “陆女士的死是解脱,你应该为她高兴。” 解脱…… 被病痛折磨多年,如今终于不再疼了,的确是解脱。 可陆母和陆鹤州之间尚未解开的结,又该如何是好! 盛潼知完全靠着律师才能勉强站稳。 她眼睁睁看着陆母的遗体一点点被推远,手脚冰凉颤抖不已。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哑声问向律师:“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律师沉默几秒,摇了摇头:“不,她是看着你和陆先生的婚纱照笑着走的。” 盛潼知闭上眼,两行眼泪一瞬滑落。 …… 陆母的遗体安排了第二天火化。 这一夜,盛潼知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整整一宿。 临到天快亮时,迷迷糊糊间她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 安静无声的医院倏地变成了炮火声中的破碎梨园。 她看见自己一身旗袍站在崩塌的戏台上,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替穿着中山装的陆鹤州挡下了一颗流弹。 可存活下来的男人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她,直接冲向了另一个女人! 不要走…… 盛潼知伸出手,想要拉住离开的他。 下一秒,一只手将她从幻境中大力拉扯了出来。 “盛小姐!你在做什么?” 盛潼知怔愣回过神,只见律师深皱着眉看向她。 蓦地回神,她发现自己此刻站在楼梯边缘,离摔滚下去只差一步! 盛潼知连连后退几步。 那有关前世的梦,竟然变成了幻境。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病…… 律师还皱眉看着她:“盛小姐,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盛潼知回了神:“谢谢,不用。” 火葬场。 冷冷凄凄,浸骨的寒意让盛潼知忍不住发抖。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陆鹤州的电话。 “嘟……嘟……” 机械声持续到自动挂断,她就再次拨过去。 一次、两次…… 不知道第几次,那面终于接起。 陆鹤州冷漠不耐烦的声音随之响起:“盛潼知,你有完没完?” 盛潼知攥紧了手机:“妈在火葬场,来见她一面吧。”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久久没有传来陆鹤州的回应。 “撒谎要有个度。” 他冷冷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盛潼知怔住,片刻才反应过来陆鹤州竟然觉得她在撒谎。 谁会拿一个人的生死开玩笑? 还是说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没有真话的骗子? 她咬了咬唇,忍下心头蔓延的疼,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待火化”后面的陆母名字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陆鹤州。 失去和拥有,都由不得我。 我发现,我极力解释的样子像个罪人。 ……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陆母的遗体火化。 盛潼知给陆鹤州发完照片,继续坐在椅子上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广播响起:“请家属过来确认签字。” 陆鹤州还是没有来。 盛潼知起身望着陆母的遗容,指甲用力嵌进了手心。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把他带来。 您不该选我嫁给他的。 盛潼知别开眼迅速地签了字,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将骨灰给送了出来。 盛潼知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盒,离开火葬场走进了墓园。 陆母的葬礼尚未对外界公布,遵循她本人意愿低调进行。 但陵园已站满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 盛潼知不认识,也不在意。 她要完成的只有一件事—— 按照陆母的遗言,亲手操办这场葬礼。 她走到墓碑前,正要将骨灰盒入土为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盛潼知顿了顿,转头看去。 径直对上了陆鹤州冷漠的眼神。 他来了。 盛潼知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想喊他。 可还没发出声音,陆鹤州冷冷扫了她一眼,对着身边人吩咐:“把她赶出去。”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保镖立即上前。 盛潼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的骨灰盒就被人夺走。 “陆鹤州,你做什么?妈已经死了!你连一堆骨灰也不放过吗!” 陆鹤州垂眸凉淡地看着她,眼里的厌恶没有少一分:“你和那女人演戏要适可而止,这样的假死戏码影响不了我。” 他让助理调查过情况,医院那边根本没有传来那个女人的死讯。 这场葬礼,不过是她们又一次演给自己看的苦情戏! 陆鹤州掂了掂骨灰盒的重量,便准备打开盖子。 “我倒看看你们把戏做到了什么地步!” 盛潼知脸色唰地一白,拼了命地去阻挡。 “陆鹤州,不要!”她声嘶力竭。 但还是晚了一步。 骨灰盒被打开,冷风扬起阵阵粉末。 陆鹤州看着冰冷瓷器内灰白的齑粉和碎小的骸骨,瞳眸骤然紧缩! 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嘭地让他一阵痉挛。 盛潼知扑了过来,颤抖地盖住了骨灰盒的盖子,小心翼翼护在怀中。 “妈临死前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你都不愿来,现如今你连一堆骨灰也不放过吗?” “陆鹤州,虎毒不食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么恨妈……” 她的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陆鹤州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下颌角也绷紧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他生生掰开盛潼知的手,从她怀中夺过骨灰盒。 “既然她已经死了,谁还能护着你?” 他的声音,莫名变得沙哑,好似被刀片割过一般。 “让她滚!” 他的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保镖制住了盛潼知,将她丢在了墓园外。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盛潼知的眼眶被泪意冲得通红。 豆大的泪珠肆意滚落,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几近站不稳路。 到最后,她已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陆续离开陵园。 陆鹤州也从另一边坐车离开。 最后只剩下盛潼知一个人站在雨里。 她远远看着陆母的墓碑,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恍恍惚惚。 盛潼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 看着熟悉的大门,明明离开没有几天,盛潼知却觉得恍如隔世。 她在院子外愣了许久,直到一声声细小的呜咽将她的思绪骤然扯回。 她一下推开院子门,只见被她捡回来的小黄狗—— 此刻却奄奄一息地躺在积水中,浑身痉挛! 不论结局,感谢相遇。 可惜,所有人的余生,都无关于我了。 原来最痛苦的惩罚不是忘记,而是永远记得。 …… “小脏!” 盛潼知踉跄地扑过去将狗抱起来。 小狗的身体冷透,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 陆鹤州再讨厌她,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小生命? 盛潼知将小狗抱起来,大步前去按门锁密码。 可一声急促的“滴滴滴”声之后,电子门禁显示密码错误。 盛潼知一怔,又试了一次。 还是错误。 陆鹤州换了密码! 他真的说到做到,她把狗带回来,他就把她和它一起赶出去…… 缩在盛潼知胸口的小狗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心急如焚,将大门敲得哐哐响:“陆鹤州!你开门!” 门开了。 但站在门后的人却不是陆鹤州。 身穿家居服的萧娉婷站在门口,宛如女主人。 盛潼知脸色一白:“你为什么在这儿?” 萧娉婷靠在门框边笑笑:“鹤州让我以后都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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