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有弥补的机会了。 夜色将两个人潦倒落寞的身影彻底吞没。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虽然离开了精神病院,可那句永失所爱的诅咒,依然在他们耳边回荡着。 江司屹闭上眼,袖子里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裴聿然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 彻骨的痛楚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第十七章 都说时间能冲淡痛苦。 哠睘郼袬磱瀰熊斯俏齆米京卥罕鹆舖 但这句话在裴聿然和江司屹身上,没有任何效用。 一天天过去,所有关于江知愉的回忆,反而在痛苦而煎熬的时间长河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那座被烧毁的别墅重建完成,两个人都搬了回去。 房间的陈设、摆件都复归原位,花园里种上了新的玫瑰,被送走的小猫也接了回来。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过一样。 可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 那个会在阳台上围炉煮茶看书的小姑娘,那个每天雷打不动要在院子里跑三公里的小女孩,那个会给哥哥和男朋友做爱心早餐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人,这栋原本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别墅,慢慢变得冷清了。 裴聿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几个月都没有出过门。 江司屹整日以酒买醉,就没有过清醒的时候。 两个人偶尔见一面,就是在江知愉的坟墓前,也总是沉默无言。 冬去春又来,坟头的小雏菊谢了又开。 江知愉25岁生日那天,两个人在南山坐了一整天才下山。 回去路上,江司屹沉着声音,问了他一句。 “我要去看看爸妈,你,去吗?” 裴聿然喉间滚动了几下,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以往江家兄妹每年去烈士陵园扫墓,他都会跟着一起。 可自从江知愉离世后,只要一想起那座陵园,他就像被困进了梦魇里一样难以抽身。 那件破碎的黑色大衣,和白布地下血肉模糊的骨肉,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霾。 所以他再没有踏足过一次。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去那儿看看。 所以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不可闻。 “去吧,知愉今天过生日,叔叔阿姨,应该也很想吃蛋糕吧。” 看着那缺了一角的蛋糕,江司屹心里一酸。 他强咽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启程往烈士陵园赶去。 到那儿时,已经四点半了,准备下班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小声嘀咕了几句。 “怎么这个点儿来扫墓?怪人真是多啊,一个接着一个。” 裴聿然垂下眼,声音沉闷。 “刚从南山赶过来,我们会尽快下来的,麻烦了。” 听到南山,管理员的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陵园深处走去。 隆冬时节,天色黑的早,视线有些昏暗。 隔着很远的距离,两个人都看到坟墓前有一个人正跪在地上行礼。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裴聿然和江知愉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们都觉得这个人,好像江知愉。 朝思暮想的人出现了,不管是现实还是幻觉,都让两个男人备受震动。 他们抑制不住潮涌的心绪,纷纷加快脚步追上去。 陵园里种的高大的树木遮挡了视线,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等他们气喘吁吁赶到坟墓前时,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只有放在墓碑前的菊花还能证明,他们刚刚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裴聿然和江知愉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笃定,不约而同地沿着另一侧的通道追了下去。 一路追到停车场,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只有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 两男人都不想放弃,纷纷冲上去敲响车门。 几秒后,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们刚刚生出来的那点妄念,又熄灭了。 江司屹勉强挤出一点笑,哽咽着开口。 “谢叔叔,你怎么来了?” 第十八章 三言两语把两个人都打发之后,谢队长看着后座的人,轻叹了口气。 “行动已经收网了,虽然你的身份还处于保密阶段,但司屹毕竟是你亲哥哥,你真不见他一面,把事情都说清楚吗?” 李清浪轻轻摇了摇头,戴上连帽衫帽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江知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李清浪,以前的人和事,就让它们都过去吧。” 听到这,谢队长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了。 “你和司屹、聿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你去卧底这两年,他们真以为你去世了,一直没从悲痛里走出来。” 李清浪知道谢队长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她因为工作失去家庭。 可对她而言,从两年前被绑架时,江司屹和裴聿然都选择救苏之宁时,她就已经没有家了。 江知愉的“死亡”,于她而言,既是一个实现梦想的契机,也是摆脱过去重生的途径。 这两年刀尖舔血、谨小慎微的卧底生活,让她无瑕再顾及往事。 如今再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也只剩下一些浅淡模糊的印象,和始终无法排解的余悸。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谢叔叔,人死是无法复生的,我的身份关系着整个行动组的安全,绝对不能轻易泄露,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不能感情用事。再者,就算他们知道江知愉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的工作就是在禁区趟雷,如果哪天我真的像我爸妈一样牺牲了,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倒不如就这样隐瞒下去,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说的道理,谢队长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没有再劝,把车房的钥匙递了过去。 “‘射日行动’直到收网,你的身份也没有暴露。上头认为你的身份还有利用价值,不召集你归队,决定让你继续潜伏下去,以待来日。这是队里分配的车房钥匙,你先暂时住过去,和我保持单线联系。” 李清浪已经适应了前线的卧底工作,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谢队长开车把她送回家后,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拿着钥匙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等她再出来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她没有打伞,一个人沿着巷子原路返回。 来时空无一人的狭窄巷口里,此刻却站着两个人。 李清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不斜视地从两个人中间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脸胡茬、沧桑不已的裴聿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紧张到连声音都在颤抖。 “知,知愉。” 李清浪这才抬头扫了他一眼,一脸不满和嫌弃。 “你谁啊?放手,别挡路。” 陌生的音调,冷漠的眼神,让裴聿然和江司屹的心都颤了颤。 但他们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固执地不肯松手。 “我知道是你,知愉,我是哥哥啊,你不认我了吗?” 李清浪被他们这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顺手丢下手里的东西,抬起胳膊肘就撞了上去。 “耍流氓是吧?” 两个人被这股蛮力撞得纷纷后退了几步,挣脱了钳制的李清浪拔腿就跑,一边喊个不停。 “来人啊,救命啊!有变态啊!” 两个男人都被这情形惊住了,下意识地跟上去。 一旁老板听见求救,护着李清浪进了餐馆锁上门,隔着玻璃门一脸防备地看着门口的人。 “尾随小姑娘是吧?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江司屹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他身后的女人,焦急地解释着。 “您误会了,她是我妹妹……” 还没等他说完,李清浪就跳出来摘下了口罩,瞪着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谁是你妹妹啊?老板,你别被他们骗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肯定是想害我,快报警!” 第十九章 看到那张与记忆中迥然不同的脸,裴聿然那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喉咙间。 心里将将烧起的十分希望,在这一刻又被彻底浇熄,眼底被一片茫然所占据。 江司屹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下意识的第六感告诉他,去陵园的人一定是江知愉,他绝对不会认错。 可一路追寻找到的人,除了身形相仿,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和他的妹妹天差地别。 两个人愣神之际,老板已经报完警了。 十分钟后,警察赶过来,将四个人都带回了警局。 有警察在,李清浪也不含糊,理直气壮、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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