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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游苏的喉结滚动了一瞬,“她说摘云衣庄的衣服乃是出云城最好的,十里八乡有名的仙子都是在她那买衣裙。还说……” “还说了什么?”何疏桐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如落雪,仿佛稍重一分便会震碎这层薄冰。 “她说……”少年的嗓音裹着砂砾般的哑,像是小心翼翼挤出来的声音,“说师娘这样冷若冰霜的女子,最缺的便是鲜亮颜色。” 他忽而抬眸,眼底映着案头那支素白木兰,那是第一次与师娘去逛灯会时师娘给他买的,至今盛开依旧。 也不等何疏桐开口,他就又道:“我知师娘修为高深不惧寒暑,但我想着她说的对,女子总该都爱漂亮些的。弟子目盲不懂美丑,这才想着让那姨娘替我给师娘选礼物。” “所以,你就进她店里了?”何疏桐捏着杯盏,嗓音又透着半点往日清冷,倒像是真的生气了。 游苏暗暗紧张,心如鼓跳,可聚起的决心绝不会在此刻消退:“不,不是店里……” 何疏桐愣了愣,看着少年卑微模样美眸微闪,“那是哪里?” “那姨娘说能配的上师娘的衣服不可能在店里明目张胆摆着,那般好东西她都是压在库房里的。还说要不是看我顺眼,她是断断不可能拿出来的。我很感激,于是她就让我跟她一起去库房取……” 何疏桐不察地改了改坐姿,像是坐立难安,“然后呢?” “然后到了地方,她就先热情招呼我吃饭。我正好是去买饭食的,所以就一起吃了……可吃完她却没有要带我去拿衣服的意思,只是拉着我询问近况……我有些着急回去,她就拉着我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天色已晚明日再回’这样的话……” 游苏这辈子都没这般脸红过,可编故事编到这个份上已然没了回头的可能,甚至还因这种装单纯的羞耻感而感到一种别样的刺激,悄悄抬眸去看师娘的反应。 “可……这跟你火气异常有什么关系?”何疏桐明知故问,微微垂眸,不敢对上游苏的眼睛。 “自那之后我夜里就总是辗转难眠,总会梦到些……奇怪的画面,状态也就愈发差了……” 何疏桐紧咬贝齿,心海之中掀起波涛,她根本没想到游苏能编出这么真实而引人遐想的故事,而且编到这种程度—— 少年为了敬爱师娘落入桃色陷阱,寂寞美妇对美少年图谋不轨,具体做了什么定然不可能只是三言两语这般简单,而少年虽侥幸脱逃,可却也因这次落难被打开了某种开关…… 倘若她不知晓这是游苏编的,恐怕她一定会相信真有其事。 这样一个隐晦而暗示满满的故事,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这个游苏编的吗? 在她心里,游苏一直是那个知礼懂事的翩翩少年,之前虽也见识到一些少年人的荒唐,但也不影响她对他的评价。可此时,她才真切认识到游苏似乎并没有她想得那般单纯,他对自己的‘孝心’也似乎没那么纯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自己以师娘身份替他开导开始的吗?还是从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开始?还是从自己劝解他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努力的时候? 抑或者……是从知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师娘时才下定的决心? 她蓦然觉得生气,又觉得慌乱,还觉得羞赧,复杂的滋味交织难言。她竟觉得后悔,想着七情六欲怎么这么难以厘清,早知如此,倒还不如让心继续冰封着好…… 可真的好吗?她又无法真的确定这个答案。 被人惦记时的喜悦,发觉他遇险时的生气,得知他死讯时的震惊与伤心……这些情感才让她感觉自己真实存在着,可如今却要埋怨少年让她消融冰心吗? 她终是冷不下心去责怪少年的,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少年的情感。尽管师娘身份是假的,但两人终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下定决心在此打住,甚至让少年断了这念头。 可她真的能就此挑明吗?他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定是羞愧至极,觉得此生都再无颜面对自己吧……想着那样失落疏远的少年,她就会欣慰了吗? 可无论是替他两番开导,还是让他在莲生池中与自己共浴,还有往日种种今日许许,酿成少年野心的,自己又怎能说是清清白白? 要窥探别人心中真实想法的是自己,可窥探了之后畏惧抗拒的也是自己。 何疏桐啊何疏桐,你怎能说无愧于心呢? 反正……是梦啊…… 反正只要让苏儿不知道我其实知晓他是本人,那便好了吧……他这些僭越之心,也就只敢在梦中表现罢了。现实之中,他不还是那个克己守礼的少年吗? “师娘……?”少年颤颤巍巍地唤着。 何疏桐却因少年这声轻唤吓了一跳,霍然起身,罗裙如残雪委地,宛如做坏事时被人抓了个现行一般。 游苏怔怔看着她,也有些错愕:“师娘怎么了?” “我……”何疏桐听见自己声音缥缈如隔云端,倒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很快将语气沉了下来,“我去让那老板娘长些教训,往后便会知晓,有些东西她碰不得。” 话音一落,洞虚威压碾得梁柱咯吱作响,可少年固执地攥住她一片袖角。 “师娘别……姨娘她、她没做什么的,她是好人,是弟子喜欢胡思乱想。” 虽是演戏,可何疏桐听着游苏竟还在替那女子说好,她总也觉得吃味,可转念一想,人家老板娘也是莫名背了一口黑锅,遂也只得又轻捋后裙坐了回来。仙裙素雅,却也掩不住姣好弧度。 可坐下简单,要续上话可羞煞了她。两人之间,竟也陷入无声的尴尬之中。 “师娘……有办法吗?”少年嗓音蓦地低了下去。 何疏桐暗暗摩挲衣纱以缓解紧张,心道果然少年没这么容易放弃…… “办法……自然有。”她端起杯盏浅浅抿了一口,“你说你总梦见些奇怪的画面,具体是怎样奇怪?” “这……” 游苏的难以启齿确实不是装的,他一直没说的很直白,实际还是因为觉得女仙圣洁,岂可用露骨之言污其听户。 本以为点到为止师娘就该能够意会,可师娘却非要问个明白,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师娘是在诱使他说出更多不好意思的话一般…… 而实际上他的感觉也的确没有错,这也算是何疏桐对少年僭越之心的小小‘报复’。 “病不忌医,师娘也不会告诉别人。”何疏桐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就是……梦见师妹。” 何疏桐美眸微张,也不知哪里来的半分失落,像是带着些私人怨气般继续追问: “梦见你师妹什么了?” 游苏暗吸一气,只觉这是能说的吗? 少年人向往最纯洁、最美好的爱情,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他们的心思比厕所还要肮脏。 想让游苏对师娘说出来,那跟自首也没有区别了。 好在游苏灵机一动,有了解释:“梦见我又在教师妹控制玄炁。” “又?你何时教过你师妹控制玄炁?” “就在师妹归宗前那段时间,弟子突破灵台之后能够控制玄炁流向,便想着帮帮她。” “你怎么帮的?” 何疏桐当然探查过姬灵若的灵脉,她彼时不通人情,并没想过帮她,可也知晓那绝不是简单病症,而游苏那时还只是小小剑修,她倒是好奇游苏还能怎么编。 游苏犹豫片刻,便将尚在出云城时,通过演化合欢功中双修时玄炁的流转之法而得出的方法告知何疏桐。 何疏桐着实错愕,一是惊叹游苏对功法的敏锐,二是赞许少年的耐心。她相信这故事并非还是少年杜撰,因为她想了一想着实可行,这绝不是灵光一现就能产生的念头。只是这般亦步亦趋地带领别人流转玄炁,与教婴童学步也无差别了,也难怪灵若会对苏儿这般死心塌地。 但她也已对游苏改观,不由转念想到,能让游苏耐着性子忍受麻烦的,怕是不止有心系师妹的好心,还有那双能名正言顺探索的手。 “你对宗门功法理解如此之深,可见你天资不凡。只是你的一片好心,却犯了一个大忌。”何疏桐轻叹一声,像在叹惋。 游苏心中一紧,“什么大忌?” “既是从双修之法演练而来,便没能脱了双修的本质。不仅害了自己,甚至有可能害了她。” 游苏这是真茫然了,“怎么害了她?” “只是可能。” 何疏桐居高临下,看着向自己殷切求知的游苏,只觉成就感满满,全然忘了这对师徒间传授的知识说与别人听足以让人羞红了脸。 “人要追求阴阳平衡,但合欢功为求极致,乃是单独精炼阴阳二气,只待遇见相爱之人共赴大道,将阴阳演练至极。虽有违常理,但好在合欢功博大精深,未赴之前,独阴独阳亦能修炼。原理,便是瞒过身体的本能。然赴道之后,身体便不会再被欺骗,此时若无阴阳相济,便会承受曾经独阴独阳之苦。”何疏桐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你与你师妹玄炁交融,还按双修流转之法运作,虽无行事,却也相差无几。她知世上有阳,你知世上有阴。好在她只入门三年,怕只是偶尔难受。但你自小修行此功,这才愈发挣扎难熬。” 游苏闻言眨了眨眼,阳毒的成因他也曾大概了解,师娘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他也没想到,为师妹引导玄炁的由头竟真名正言顺成了阳气积毒的借口,他本还以为……还要再说得夸张一些呢。 “那、那怎么办?”游苏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激动到声音都有些隐隐发颤。 窗棂外的风雪声仿佛在此刻陷入死寂,甚至好像连天地之间也一片寂静,唯等着面前清冷仙子的答案。 何疏桐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羞恼于少年居然还问她怎么办…… 她知晓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少年的贪心。他从未主动提起过那两次开导,是出于对自己的敬爱,是出于他不敢做出半点破坏这段关系的举动,而不是因为他忘了,亦或是他不想…… 想着自己还曾在他自怨自艾于贪心之时劝解他,告诉他要为贪心付出努力,可却没想到他的贪心已经蔓延了自己的身上。 或许从那时她就错了,可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阳气积郁成毒,自然是要排毒的。” 何疏桐端着清冷音调,可不妨碍这句话给少年带来的刺激。饶是没有阳毒,那也能在这一瞬间憋成阳毒了。 游苏垂眸坐在床沿,指节无意识绞着衣摆,少年人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阳毒积郁……需得引火归元。”女仙终于开口,声音比檐角冰棱融化的声响还要轻些,“你……可还记得当初教灵若控制玄炁的法子?” 游苏猛地抬头,耳尖霎时漫上霞色。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只怕羞的小兽。 “师娘是说……”他喉间发紧,话尾湮没在茶香里。 “需得由外而内,导阴引阳。”何疏桐别过脸去,她忽然伸手,指尖按在他腕脉上,触感滚烫如熔金,“你……躺过来些。” 烛火倏然熄灭,唯有床头鎏金香炉飘着细烟,将两人身影揉成朦胧的画。 何疏桐掀开棉被的手顿在半空,听见游苏吸气的声音,像雪片落在心尖。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在剑宗小院,第一次看见游苏在院中练剑,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中倔强得像株雪松。 “师娘?”游苏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颤音,惊飞了梁上栖息的雪雀。 何疏桐忽然回神,冰凉的掌心贴上灼热的肌肤时,两人同时一颤。 “莫怕。”她轻声安抚,指尖沿着他腰线游走,像在描绘一幅最珍贵的画卷。 少年人腹肌绷紧的触感透过指腹传来,让她想起在莲生池看见的,那截浸在水中的修长脖颈。 玄炁顺着指尖注入,却在遇见灼热的阳毒时如遇烈焰,她不得不运起冰心诀,让指尖泛起薄霜。 “阳火走任脉,需得……”她忽然喉间发紧,想起游苏教姬灵若时,也是这般耐心地握住对方的手,“需得引至灵台。” 话未说完,指尖已滑至脐下三寸,游苏猛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 “别动。” 她强行压下喉间的颤音,另一只手抚上他心口,只觉此生也无此时这般羞耻的时刻。 现实中的游苏那次开导像是惊得失了魂,动都不敢动又怎会说话。可这梦中的游苏早已习惯与她亲昵,更是展现出了狼子野心,显然不会再那么有分寸了。 雪越下越大,窗纸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女仙取下已经被染成湿印的手帕没有说话,将之小心收好准备丢掉,却被少年轻轻拉住了手。 “师娘,谢谢……” 何疏桐蓦然回头,忽然想起在梦境中,她曾诱导着少年说“弟子现在只剩师娘了”。 雪落无声,却在两人心中都激起了千层浪。此刻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何疏桐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这场清冽与灼热的交融,像是一场注定的花开。 第四百六十二章:邀请师娘合练 晨雾未散,檐角冰棱坠下一滴露珠,正落在游苏执剑的手背。 他望着那道素白身影在廊下煮茶,氤氲水汽模糊了她眉心的莲纹,恍若雪山上缭绕的云霭。 何疏桐今日挽了高髻,霜色绸带垂落腰间,衬得脖颈愈发修长如鹤。 尽管见了太多美绝人寰的女子,却还是觉得无人能与眼前之人媲美,美得不像是自己能触及的东西。 昨夜旖旎如一场幻梦,连他床榻边残留的清香都像是臆想。 一夜未眠的他,满脑子都是这令人血脉偾张的旖梦。只觉看得见与看不见,所带来的体验也是截然不同。而更令人浮想联翩的,是此方梦中不像现实。 现实中师娘仅是在他无助之时帮了他两次,有了正经道侣后师娘定不可能再对他施以援手。而在这里,游苏‘只剩师娘了’,那么能继续帮他的人,也就只有这个清冷无双的剑仙子。 游苏被这些胆大包天的想法折磨的一晚上没睡,他尝试过将意识回归现实去强制让自己不要再念念不忘,可却始终也办不到。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激动的缘故,挣扎了一整晚才发觉是因为他的本体太过虚弱,神魂也相当虚浮,故而身体本能地在阻止他醒来。 明明透支成这样是天大的坏事,游苏却生出些窃喜来,好似这样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这美梦中与师娘独处。他悄悄看着仙子倩影,只觉看一辈子也看不厌。 何疏桐指尖抚过青瓷茶盏的裂冰纹,她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游苏在痴痴发愣偷看自己,不由又悄悄侧了侧身,像是要躲着少年的目光般。 她打坐了一整晚,亦是被那昨夜荒唐弄得彻夜静不下心来。想着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却为何会紧张羞赧成这般模样? 她用整整一晚思考了这个问题才得出了答案—— 往日她只当游苏是个敬她重她的好孩子,孩子身体不适,她情急之下之下为其处理一二也是迫不得已。待到事后,他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师娘与弟子的关系。 可昨夜却再不能用‘迫不得已’四个字来说服自己,因为她清楚自己不是在为一个纯真懵懂的孩子解决生理烦恼,而是在满足一个男人对她的渴求。这个男人也没有把她当师娘,而是当做一个可以追求的女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在一个屋檐下,那又怎么可能还相敬如宾呢? 哪怕早已鼓足了勇气,哪怕这是在梦中,可这终究是这位清莲般的仙子三百年未尝经过的事情。她理不乱慌乱的内心,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人的关系,所以只得早早起来煮茶,面对少年的等待像是不察。 游苏喉结微动,往日的师娘若是见到自己出门定然会主动唤他,可今日却故意视而不见。在他看来,这像是师娘故意的冷落,是对他昨夜幸福的惩罚。 “师娘,早上好?”他小心翼翼地请安。 何疏桐不察地顿了顿,却是没敢回头让少年看见她晕红的仙靥。 因为她之前大抵就猜到了,少年在这里该不是一个瞎子,他能看得见自己。 “今日练《莲生十八式》的第十一式。”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清冷,让游苏好似回到了在十二三岁时隔着一扇门听她说话的时候。 游苏只觉心中刺痛,悔不当初。倘若知晓这会让师娘疏远自己,他怎的也不可能引导着事情走到这一步。 “是。” 游苏恭敬朝仙子的背影行了一礼,遂开始舞剑。 莲生剑法本就出于鸳鸯剑法中的鸯剑,却比之更繁密而有序,像是一瓣瓣紧密相接的花瓣,共同构成了一朵清冶脱俗的剑莲。 游苏天资甚高又有基础,舞起剑来,剑光如同月华铺地。只是舞着舞着,想起昨夜之前在这梦中习剑,师娘常会站在他的身边扶住他的手引导,可今时却只有自己自娱自乐,顿觉无比失落。 剑乃双面利刃,舞剑之时最忌分心。可游苏此时只想着该如何修复关系,哪里还能记得清剑势走向,一个不慎,剑锋竟在回锋之时割破了自己的左肋。 他下意识‘嘶’了一声,却更不敢让师娘知晓自己在胡乱练剑,也不顾渗出的血晕继续一板一眼的出招。 “剑气过刚易折。”何疏桐忽然开口,琉璃剑穗在风中碎响,“收三分劲,留七分意。” 游苏闻言连忙收束心神,依言照做,深知练剑不专更会惹师娘不悦。 一套剑招完整走完,游苏赶紧悄悄夹紧双臂故作端正之态,实则是为遮掩左肋伤势。还悄悄打量两眼,确认是否容易露馅。 可再抬眸时,就见霜色裙裾掠过青砖,一股清莲香混着药苦气而来。 何疏桐远山般的黛眉轻轻蹙着: “怎么这般不小心?” 游苏知晓果然还是没能瞒过师娘,“就是刚下床……还没能适应。” 何疏桐看着少年垂着头的胆怯模样,也觉于心不忍,将手中的一盏琉璃盅送到少年面前: “喝了吧,身体抱恙就先别练了。” 游苏乖乖接过,心中如蒙大赦般窃喜,只叹师娘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 “谢师娘。” 话音刚落,他便将师娘亲自‘熬’出来的药汤送入口中,准备来个一饮而尽。 可刚一入口就发觉这药苦的惊人,简直是难以下咽的程度。 但游苏一想着这是师娘端来的,怕是故意要让他‘尝点苦头’,他哪里敢漏出半点汤液,那是强忍反胃也要将药汤一口闷下。 何疏桐暗自莞尔,她当然是故意让这药这般苦的。 少年人惴惴不安的模样她亦看得心疼,更是知晓游苏心里的惶恐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游苏用八年如一日的真诚才打动了她,她又哪里舍得少年因她而患得患失。毕竟她终究是心疼他的,只是她也不想让少年觉得她这般容易动摇。既为长辈,纵使他不将自己当长辈看,她也要作出些威严才是。 “不苦?” 游苏笑逐颜开,“不苦!师娘为我熬的,当然不苦!” “那我便放心了,还担心你吃不了这苦。你神魂不稳,往后每日都得饮三次这苦芵汤,若是喝不了,千万不要强撑,我还能再替你想别的方法。” 游苏愣了愣,暗忖就算是梦里要连着喝这般难喝的药也是非人折磨吧…… 可他又转念想到,师娘这般圣洁的仙子与他这个弟子昨夜做了那种事,要说没半点心结又怎么可能?要是坦而受之,游苏反而会觉得师娘奇怪。 师娘高低也算此间梦的半个主人,她故意让这药这般苦,那分明就是个考验,就好像是在说—— 想要与她亲近,不光有甜,还会有这药一般的苦。倘若他不怕苦,那便还有喝药的时候,保不齐哪天的药又像蜜一样的甜;可他要是怕苦,那往后就不要喝她为他亲自熬的药,他们还是以前一样要好的师徒,只是也很难变得更好了。 游苏犹豫片刻,好似也在心中不断叩问,他是悬崖勒马继续当那个受宠的乖徒弟?还是顺从心意去尝试越过那条界限,在师娘心湖中舀一碗可能极苦又可能极甜的药? 他的犹豫也只有片刻,少年将琉璃盅彻底翻转,像是要连里面残余的最后一滴也不放过。尽管喉间苦涩如吞锈剑,面上却绽开澄澈笑意: “师娘熬的药,再苦都是甜的。” 何疏桐执帕的手顿了顿,少年嘴角残留的褐痕像片枯叶,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拭,指尖触到温热的唇纹才惊觉逾矩。 广袖急急垂落,却掩不住她不经意的慌乱。 事已至此皆是为了满足他的贪心,我不过是碍于种种才配合他做个美梦,我、我怎么能主动呢…… “以前怎么不知你这么会说话?”她背过身收拾药盏。 “我一直都是这般,只不过以前师娘尚在闭关,听不见罢了。” 何疏桐似是被戳到软肋,青瓷相撞的脆响里掺着几不可闻的叹息:“既不怕苦,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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