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乾龙尊者与见龙宫宫主一体双魂是真,白泽却与见龙宫宫主本是同魂。这不过是这位山巅女修,为自己能得到偏爱而找寻的一个借口。毕竟游苏若知晓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位尊贵宫主,怕是很难再让她软声软气地喊他哥哥了。 她才不要变成那样,可这个不肖徒却试图挑破她的假面,她当然要略施惩戒。 等等,池雨看哥哥的眼神也不太对劲的说…… “原来如此……”龙池雨还心有余悸,不敢再聊关于这女孩的事情,转而说道,“待到师尊堵住空原神山下的海井,那么邪潮的源头便会断绝,剩下的就是将它们祓除干净,这场闹剧便会终结。” 游苏将白泽按回她的座位上,颔首道:“与我想的大体一致。那海井似乎也有限制,所以传送来的邪祟并没有过分厉害的。如今重新控制神山,驱使起神山修士去辟邪也更容易些。我相信在你师尊的控制下,北敖很快便会恢复常态。” “希望如此吧,师尊的换土大计却被人篡改的面目全非,如今也不得不停了。”龙池雨见过那些黑土,它的确是有可能给北敖带来春天的神奇之壤。 “对了,尊主如今在何处?”游苏关切询问。 “师尊刚经恶战就去紧急处理各方事务,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忙完的。” 游苏摩挲着茶杯,叹道:“她倒是辛苦。” 一旁的白泽瞧游苏神态,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 “是啊,身为弟子更感师尊疲惫。不过游公子放心,她委托我来接公子时说过,得闲之时会来亲自感谢公子,你们皆可以安心在见龙宫休憩。” 游苏剑眉微挑,总觉有甚不对:“理解。我们就在此间休憩,无需龙女时刻照看。你可去辅佐尊主,也好尽快处理完琐事,趁早将那海井堵上。” 闻言,白泽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公子有心了,客房在后院,公子请自便,有任何需要找我的师弟师妹们即可。那我就不陪各位了。” 龙池雨冲着三人抱拳感激,游苏亦是抱拳回礼,她便自行退走。 殿内余留三人,白泽没了亲弟子在旁,表演起来心理负担更轻,遂更肆无忌惮地邀宠起来。 游苏一边应付,一边和师姐聊起近况,才知真的是玄霄宗宗主提前转移走了她和师娘,而她则趁师娘修补灵台之时跑了出来。不过她这样的乖孩子不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得知她有给师娘留信后游苏也稍稍放心了些。 游苏向望舒致以歉意,对自己连累莲花峰之事颇为自责,望舒却不以为然,只是紧紧拉着游苏的手。 游苏更觉感动,白泽则不依不饶地掺合进来,离奇地是望舒似乎对她也不怎冷漠。游苏稍想便知,定是白泽带着师姐为了保护他们在神山牵制各方势力,而师姐玲珑心思,对这种会帮师弟的‘好人’是不会有恶意的。 事情仿佛即将尘埃落定,三人在这独属于他们的空间中倒也怡然自得。游苏狠狠夸赞了师姐看穿乾龙尊者借刀杀人之计的聪慧,望舒显然也非常受用,差点就要当着小孩子的面跟游苏开一局,还好游苏非是急色之人。 白泽对要喊望舒仙子大嫂子还是小嫂子的问题非常好奇,只是她的好奇却没有再换来游苏的耐心解答,而是三下不客气的脑瓜崩。 游苏对她进行了严肃教育,不管以后她有多少个嫂子统一都用称谓加嫂子的方式来喊人,而不分大小。往后再问这种不利于内部团结的问题,他就不要她这个妹妹了。 白泽立马噤若寒蝉,乖乖闭嘴。 不知不觉,竟也已是天黑。虽有人两次送来饭食,却仍然不见乾龙尊者甚至龙池雨的身影。 送饭的弟子们对游苏等人表示了莫大感激,作为见龙宫弟子,自然是支持自家师尊的。 只是他们的兴奋似乎总感染不到游苏,游苏的反应很是平淡。 靠在古柱上看着被霭雾遮掩的月色,游苏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一股阴郁不散。 无论事务多么繁忙,堵住海井应该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吧?那个女人不会是不分轻重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游苏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游苏猛然惊醒,那剩下的十一位尊者皆以伏罪,却至今没有人记得那位“先生”? 第四百四十七章:遗忘之鬼 月色如霜,漫过神山参差的冰檐,在游苏脚下拖出蜿蜒的银痕。 他望着窗棂外渐深的夜色,喉间那股焦灼却愈发滚烫——那位潜藏在迷雾中的“先生”,仿佛一片悬在头顶的薄刃,稍有不慎便会割裂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师姐,你们在神山周旋时……可曾听闻过一位‘先生’?”他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望舒仙子蓝眸微凝,似在回忆中翻找,最终轻轻摇头:“未曾。” “白泽呢?”游苏转头看向蜷在软榻上的粉裙女童。 “先生?哥哥是说教书先生吗?”白泽叼着蜜饯含混道,“倒是见过几个老头常骂我说‘竖子不可教’,但白泽没听过什么先生呀……” 游苏的指节骤然收紧,瓷盏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他试图回忆起有关这位‘先生’的一切,却觉得回忆模糊不清,似乎能记起的只有这个对教书之人的尊称。 “哥哥?”白泽察觉到他的异样,蜜饯“啪嗒”掉在裙上。 望舒已无声地握住游苏的手,冰雪般的温度沁入他掌心,她看出了游苏的不安。 她虽不言,眸光却如寒潭映月,分明在说:我陪你查。白泽也不甘示弱,凑了上来。 “我去问问门外那两位值守弟子,你们等我片刻。”游苏按了按师姐的手,旋即霍然起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光。 他走出后院推开殿门,夜风裹着细雪扑面而来,廊下两名值守弟子正搓着手呵气。 “游公子。” 两位弟子显然是信得过的人,所以才会被安排在这里。他们知晓是这位被世人误解的通缉犯帮了他们北敖很大的忙,所以游苏一出来便热情和他打着招呼。 “二位可知神山有位‘先生’?”游苏向二人询问。 “先生?”弟子茫然重复,“仙塾倒是有几位讲经的仙师……” “其中可有比凝霜尊者更厉害的角色?又或者有没有能让凝霜尊者也甘愿称呼为先生的人?”游苏紧盯对方瞳孔。 弟子被这目光刺得一颤,慌忙摆手:“公子不知,唯有我们喊凝霜尊者先生,哪里有他喊别人的份。公子还请慎言,宫主重掌神山后,叛逆党羽皆已伏罪等罚。哪怕曾有授业之恩,也万不可再喊那些人先生了,恐遭牵连啊……” 游苏紧接又问:“那叛党的头目是谁,可有查出来?” “头目?并未听闻谁是头目啊,据说就是以那十二位尊者为首团体作案。公子怕是对北敖不了解,北敖人心气都高,除了我们宫主,可没有能镇住群雄的人物了。”另一位弟子颇为自得的回答。 游苏闻言闭了闭眼,他们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他却总觉得心中有万分的不对劲。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游苏绝不这么认为,过往的经历已经足够证明,他屡屡能勘破幻境正是因为他有一种独立于世外的清醒。 “要真说有,澄量尊者也算德高望重的一位,不过他好像已经被宫主给……”说着,那名弟子还心有余悸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澄量尊者!游苏只觉记忆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清楚记起了澄量尊者临死前最后的呓语,他说他们的‘先生’会让邪祟全部回到海里!往后一连串关于那‘先生’的记忆都被记起。 “你们宫主如今身在何处?!”他沉声问道。 两位弟子面露难色,“宫主的行踪,又岂是我们这些寻常弟子能知晓的。不过公子稍安勿躁,或许明日就能见到宫主了。” 游苏却很清楚,他等不了明日! 他道了声谢,便很快转身奔回殿内。 白泽正踮脚扒着门框偷看,被他一把捞起摆在了座位上。 女孩似乎是因为方才被游苏抱起时无意碰到了半片香软,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红扑扑的。 游苏却心不在此,而是捧住女孩的脸,表情异常的严肃: “白泽,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神山的时候,花道士在和别人打架,我也在跟一个男的打架?” 白泽眨了眨眼,很快就点头称是。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还说要把你抓去给他家‘先生’作礼物?” 白泽转了转眼珠子,却是摇了摇头。 游苏神色一沉,他知晓不必再问。因为白泽不可能骗他,记仇的白泽也不可能忘记那出尘青年的侮辱之言。 所以,一定是那位‘先生’刻意抹除掉了自己的存在,除了自己,没有人还记得他! “白泽,哥哥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忙需要你帮。” 女童咬了咬轻薄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知道了……” 游苏见状亦是觉得心疼,只盼早日结束这场闹剧,让见龙宫宫主的人格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而将那个蠢萌的白泽留给他。 旋即,游苏便见女孩琥珀色的瞳孔泛起涟漪,仿佛月影坠入深潭。 他赶紧将手松开,女孩凝着眸子淡淡地道:“找我有事?” “带我去找乾龙尊者。”他很笃定。 “可我不想见到她。”见龙宫宫主扬起秀颈,流露出一种绝不会属于稚童的傲然。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她不是坏人!” 见龙宫宫主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惊愕,但她掩饰的极好:“你要找她做什么?” “我要向她验证一件事!然后,要让她抓住那个藏在阴影里的鬼魅!” 他长话短说,将自己对那位‘先生’的怀疑尽数告知两女,言之凿凿的模样恍若天底下真有此人。 不过游苏愿意跟她们解释的原因,正是因为游苏相信她们会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他说有,那就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如果真是她们的记忆被消除了,那这位先生可能要比那十二位洞虚加起来还要棘手! “我当她是不敢来见我,现在想想,或许另有蹊跷。”女孩瞥了一眼游苏,以她的聪慧不难看出游苏视那女人再不是仇人,她淡哼一声拂袖转身,“跟上。” 游苏与师姐对视一眼,便紧紧跟在女孩身后。 …… 白泽在前引路,雪靴踏过琉璃阶时泛起细碎的冰花。 “掌灯。” 随着稚嫩的嗓音落地,望舒指尖绽开一朵冰莲。莲瓣舒展时迸发的清辉照亮了前方—— “你确定她不在见龙宫?”游苏望着被照亮的飞檐,喉间泛起一丝焦渴。 “若她在,此刻应在听雪阁批公文。”女童忽然驻足,指尖划过廊柱上的螭纹,“但结界未启,案头文书已积了三寸厚。” 三人踏月寻遍七重宫阙,苦寻不到女子身影,就连询问也不得她的去向。 游苏只能选择相信见龙宫宫主能找到另一个她,又是一番跋涉,白泽忽然顿在辟邪司的青铜兽首门前。 辟邪司在神山中的位置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个谜团,对于身为辟邪司半个首座的见龙宫宫主来说却不是。 九只鎏金兽眼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游苏的墨松剑突然发出嗡鸣。这柄伴他良久的神兵斩杀过数不胜数的邪祟,对于邪气仿佛也有了感应,每当嗅到这股腐败的气味,便会跃跃欲试切开那些腐烂的血肉。 “这里是天牢。”白泽的瞳孔映着游苏墨松剑上的血槽,“如果连这里也找不到她,她恐怕已经出了神山。” “辟邪司的天牢我们也能进?”游苏有些诧异。 “她善阵,我善术。能节约人力的地方,她都会用阵法来解决。所以一路上阻碍我们的,反倒是那些守在最外层的杂役。” 女孩话音方落,便转身走向这口不断喷涌出腥风腐气的漆黑幽隧。 “不好闻,跟恒高的一样不好闻。”望舒作出如是评价。 游苏没去过恒高神山辟邪司的天牢,但他知晓能让师姐都忍不住抱怨,说明师姐是真的很厌恶这种味道。 但是这种腐气对于一位经常要与邪祟打交道的神女而言应该已经很习惯了才对,游苏自己都没觉得到了受不了的程度,以师姐的性子该比他更能忍才对…… 难道这里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他却没闻出来? “师姐不喜欢邪祟身上的腐气吗?” 一身白裙、玉兔覆面的仙子却摇了摇头,她与这片幽暗的天牢显得格格不入。 “它们闻起来很悲伤,很愤怒,让人很难过。” 闻言,游苏与见龙宫宫主皆是怔了怔。 游苏很早就知道师姐除邪并非是因为出于本心厌恶它们,所以师姐不会对没害过人的邪祟下死手,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只害过人的邪祟。 只是他却不知,师姐竟然还能和邪祟们共情,甚至闻到这些恶鬼们的痛苦。 是先天无垢之心的缘故吗? 游苏却知师姐的无垢,那是因为师姐之前根本不是人,而是五洲最后一只‘虚’。那本就是最纯洁而最缥缈的存在,同样也是最契合天道之力的生灵。 所以师姐淡漠人情厌恶枷锁,疏离于世外的同时又强大得不可思议,还对一切事物都有一种悲悯之心,仿若有一种淡淡的神性。可就是这样神圣的少女,却也会心疼这些污秽之物吗? 又许是‘邪祟’只是人类给它们取的名字,而对于天道而言,邪祟与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并无差别? 越想游苏越觉得颠覆认知,心脏擂鼓般地跳。 陷入思索中的他甚至都忽略掉了牢笼里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们,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天牢深处。 “你、你们怎么来了?”女人那仿佛掺合着冰渣的声音叫醒了他。 值得庆幸的是,她真的在这里。 冰晶囚笼泛着冷光,乾龙尊者的巫女裙裾拖在青石板上,指尖正凝着冰刃抵住一个男人的咽喉。 男人披头散发,一身花里胡哨的道袍已然破破烂烂,却仍在笑: “尊主若真当我是‘先生’,何不一剑刺下去?若我有罪,尊主直说便是,何必捏造一个罪名出来?” 这个被审问的男人,竟就是许久未见的奥数尊者。 “你很清楚,本尊绝非是捏造了一个人出来。”乾龙尊者语气森寒,“修行中人授业只唤仙师,唯独你在凡间授课喜欢别人叫你先生。纵览事件起末,除了你之外,本尊想不到第二个人更能做这个先生!” 奥数尊者却猝然放声大笑,“尊主何必再装,北敖洲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压得住这群人?我之所以还记得‘先生’,那是因为我早就注意到自己遗忘了什么!” 花道士撕碎右肩的道袍,露出大臂处血肉淋漓的两个字——先生。 “别吵了!” 游苏忽而冲到两人之间,明明是这里修为最低之人,却震得全场噤声。 游苏很清楚整场事件中这两人都互无交集,所以才会误认为对方是那位幕后黑手。 可游苏都与他们亲历过一段时间,基本可以断定他们绝不是那位先生。而恰恰是因为他们都太想抓住这位真凶,所以执念过深才不至于忘得干净。 “你也记得?”乾龙尊者目露喜色,如见知己。 游苏冲她点了点头,“你可有审问过那十一位尊者关于‘先生’的存在?” “无一人有印象。” 游苏剑眉蹙得越深,他视野所及处瞥见角落里的俊美青年,赫然就是初上山时要抓白泽的那位。 青年此刻正蜷缩在墙角,见游苏缓步走来浑身发抖:“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我爹的错,不关我的事……” “你当初说要抓白泽给谁送礼物?” “我……我爹啊,我爹凝霜尊者啊!” 这个青年初见时那面上的虔诚造不得假,可此时脸上的迷茫亦是真切。游苏只觉大脑快要炸开了,纷乱的思绪如麻绳一般。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却始终想不起来。 那么对于这些人而言,有没有一种可能——‘先生’对他们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被遗忘掉了? 他猛然间惊醒,“根本就不存在先生这个人!”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于他。 “正是因为不存在,所以他们才会忘得如此干净!” 见龙宫宫主的脸色亦是苍白,总觉得一种莫大的恐惧浮于心头。 “这只邪祟有让人遗忘的本事,我们每个人都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天牢里闪烁的枯灯闪烁将灭,一股寒风自来路吹来,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我们要如何想起来?”花道士抓耳挠腮,却根本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被忘掉了。 “靠别人!别人会帮我们想起来!” 游苏声音冷得像冰,立马转头瞪向仙靥绝世的女人,“你忘了去堵住神山下的那口海井!这就是你遗忘掉的最重要的事情!” 乾龙尊者闻言错愕,旋即后脊上泛起一阵森寒,远比北敖最深的寒冰更冰寒。 她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忙碌了一整天,却都忘了该最先做的事情! “那我呢?我忘了什么?”奥数尊者茫然地问。 “你故意弄出动静把本尊引来,定是有事要报。”乾龙尊者斩断他身上的禁制,“你想让我救你。” 游苏赶忙扶住跌落在地的花道士,花道士却摆手笃定道:“绝对不会,我在这儿待的挺自在,每天被吊着反而能更专心思索我的术算之道,引尊主来绝对是有别的事情。” 男人环顾四周还是茫然,可看到那个俊美青年时生出一丝古怪: “我的牢房,你个孬学生怎么在这里?” 那青年赔笑不断,“我是来给老师报信的啊……然后老师就留下了我作陪呢呵呵……” “报信?” 奥数尊者最讨厌的学生,就是凝霜尊者这个自视甚高的大儿子,而他也很清楚,这个学生也很讨厌他,所以不可能来探望他这个老师。 与其说是报信,倒不如说以他对这个学生的了解,更像是来耀武扬威,嗤笑他这个严厉老师却被他强行留下了! “你报什么信?” “我来报告老师,我爹和那几位前辈,已经将神山下那口海井的阵法改造完了啊……其实我身在浊流也是身不由己,尊主、老师还请明鉴啊!” 那俊美青年连忙跪地磕头,一副殷勤之态。 花道士却冲上来一脚将他踹倒,这才惊醒自己要向尊主禀报的重要之事,就是那些人还有阴谋未解! 现如今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切矛头都直指空原神山下的那口海井。 奥数尊者一声令下:“尊主!快去堵住海井啊!” 乾龙尊者却没有立刻迈开脚步,而是关切看向游苏: “你呢?你忘掉的最重要之事是什么?” 是啊……我忘了什么呢? “梦境之属的邪祟对我无效,我什么也没忘,快走!” 第四百四十八章:惊天之变 冰晶囚笼在邪祟嘶吼中震颤,游苏的话音未落,天牢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无数细小的邪祟如腐肉上的蛆虫从缝隙中涌出,它们的皮肤泛着油亮的紫黑色,每一道褶皱里都渗出黑血。 众人都被这景象吓了一跳,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四周的山石岩壁仿佛都在摇晃,细碎的沙尘混杂着冰屑飘散中空气中。 这处辟邪司乃至神山的绝对重地,此时却有些摇摇欲坠。 花道士连忙掐起指头,末了瞳孔骤缩: “它们发狂了!辟邪司天牢里的邪祟都发狂了!” 游苏当机立断,墨剑出鞘刺在那俊美青年的咽喉之处: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吓得浑身哆嗦,差点急出眼泪:“我、我也不知啊!” 游苏恨恨地一脚将他踹开,只见在座之人除了师姐之外皆是目光凝重,他便赶紧问向望舒: “师姐可知它们因何而暴乱?” 望舒停顿片刻,似乎是在仔细感受: “它们在哭喊,在愤怒,在呼救。” 游苏闻言惊愕,呼救?谁会来救它们这群人人得而诛之的玩意? 神山天牢已有四千年的历史,束缚邪祟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若是这些邪祟能跑早就跑了,所以这场大规模的集体暴乱一定是因为外界传来的讯号! 乾龙尊者比他更快一步认识到这个问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恐怕他们的计划已经快成了……外面有更强大的邪祟给它们传来了讯号!” 廊道的入口处传来了纷杂的人声,陆陆续续走进来了不少气息强大的北敖修士,这些辟邪司的高官们无一不是脸色难看至极。 “尊主!天牢九层邪祟皆发生暴乱!还有人报说神山出现了邪祟流窜!”为首一人焦急报告,连他们辟邪司的禁地出现这么多外人也懒得追究了。 乾龙尊者眸中寒光如凝实质,她双手紧握成拳。 “可祓除否?” “暂且尚能控制局面,但流窜的邪祟似乎有些太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女人一声暴喝,看出汇报之人的犹犹豫豫。 那汇报之人将下唇咬破出血,“神山五千年历史,都未曾有邪祟入侵腹地,此乃开山以来头一遭!目前出现的邪祟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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