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灵光?”游苏忍痛嗤笑,“你到底是想突破天醒,还是想靠它来吓一吓那些看出你是狐假虎威的……” 游苏的话还未说完,藤蔓就骤然绞紧游苏脖颈,将他重重按在冰墙之上。少年喉间发出破碎的喘息,却仍死死盯着她那双愠怒的眼,毫不屈服。 “她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乾龙尊者鄙夷地看着游苏,“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没了她虽算不上洞虚上境,但她离了这具身子,便只能是化羽圆满!” 藤蔓猝然收紧,骨裂声清晰可闻。乾龙尊者似乎在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即便不是全盛时期的她对付起白泽与游苏来也是绰绰有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灵光给我,我可以在凝霜尊者的手下保住你。残害忠良仙官……这可是神魂俱灭的重罪!” “忠良?我若怕他,便也不会当街替民除害!”游苏冷哼出声。 “为民除害?!”乾龙尊者广袖翻卷,冰棱如毒牙刺入少年肩胛,“你以为本尊会允许那个草包成为仙官候选?那是本尊给那凝霜尊者埋下的一个隐患!等到功成,他那仙官儿子就是审判他罪状的铁证!你却将他当街杀了,本尊到哪里再去寻那只老狐狸的软肋!不过一个愚昧小儿,身处棋局之中却当自己人间独醒!” 游苏喉间腥甜翻涌,却嗤笑出声:“我看不懂棋,但看得见棋盘下的尸骸。你所谓改天换地的大计,早被蛀成筛子!那些用来汲取海底黑土的阵法,已经变成了邪潮入侵的邪窟!” “放肆!” 乾龙尊者瞬移至游苏面前,染着蔻丹的指甲掐住他下颌。玄炁在她指尖绽出寒雾,丝丝缕缕渗入少年苍白的皮肤: “拙劣的挑拨,你当本尊是三岁稚童?!” 游苏腕间锁链铮然作响,那驾泓城城主的飞梭从他袖口飞出,就落在乾龙尊者的足边。 “你连三岁稚童都不如!这是泓城城主的飞行法器!他为了保护泓城百姓,甚至战死在了城门之外!你一心想要拯救的北敖洲正因为你的独断陷入更深的水深火热之中,你却还在这里被人蒙昧,做着北敖兴起的春秋大梦!” 乾龙尊者瞳孔骤缩,指尖冰刃悬停在少年心口三寸,想要杀了眼前之人的冲动几乎已经攀至巅峰,却不知为何,她又生生止住了手。 游苏咳着血沫冷笑,“你看不见的北敖洲,有人连全尸都保不住!可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却是歌舞升平、鸟语花香。他们在欢庆什么?欢庆你找到了可以救世的净土?还是在欢庆北敖的灭亡!” “好个邪魔!” 冰刃骤然炸成齑粉,乾龙尊者厉喝一声,冰制的带刺藤蔓穿透游苏四肢将他钉在半空,鲜血顺着花茎渗入黑土,“本尊还好奇为何你们明知不敌还急着自投罗网,原来是以为攻心便能胜我,可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乱本尊道心?本尊振兴北敖的目标贯穿修道生涯,便是梦境之主亲临,本尊也是道心似铁!” 少年在剧痛中放声大笑,“梦境之主的确蛊惑不了一个已经自我蛊惑的蠢货!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亲眼看看!你不敢,是怕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才是毁掉北敖的罪魁祸首?!” “你以为本尊会中这等拙劣的调虎离山?”她指尖缠绕着冰晶凝结的藤鞭,鞭梢扫过少年染血的锁骨,“见龙宫宫主最清楚神山底下的海井才是我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她定是等着本尊离山,好去毁我三十年心血。” 乾龙尊者绣着螭纹的裙摆扫过满地鲜花,她掐住游苏下颌的指尖泛起幽蓝寒光,声音却轻柔如情人的呢喃: “与其在这里帮那叛徒做些螳臂当车的口舌蛊惑,不如想想你那对你日思夜想的好师姐……“ 游苏瞳孔骤缩,腕间锁链铮然绷紧。暗红花藤感应到他的挣扎,尖刺更深地扎入血肉,可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眼中燃起的怒火几乎要灼穿面前这张美艳而冷酷的脸。 “你对我师姐做了什么!!” “你以为本尊为何能开启此处海井?“乾龙尊者抚过游苏暴起青筋的手背,蔻丹在冰晶映照下泛着血色的光,“望舒仙子的先天无垢之血,可是最好的引子。作为回报,本尊也好心告诉了她真相,她的好师弟被一只阴损神兽哄骗利用......” 乾龙尊者广袖轻扬,冰雾在空中凝结成镜。镜中映出地底深处的牢狱,望舒仙子雪白的裙裾浸在血泊中,而她手中的雪剑,正直指蜷缩在角落的白泽。 “多有趣的戏码。”乾龙尊者将染血的指尖按在游苏心口,“你说望舒仙子斩灭她时,可会认出这是你拼死相护的好友?或者说......”她忽然贴近少年耳畔,吐息如毒蛇信子,“在她眼里,这只白泽才是蛊惑你的邪魔?“ 地底传来冰层崩裂的轰鸣,镜中的白泽被剑气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刻满符文的玄冰墙上。游苏看着少女呕出的鲜血在冰面绽开红梅,恍惚间又回到海底——那时白泽也是这样蜷缩在砗磲珠旁,用最后一丝玄炁为他凝聚玄冰结界。 锁链终于不堪重负地断裂,游苏跌落时单手撑地,掌心被冰碴割得血肉模糊。他抬头望向乾龙尊者的眼神却亮得骇人,墨松剑的剑意在他周身流转如暴风雪前的阴云。 “朝不可敌之人挥剑不是勇敢,是愚蠢。”乾龙尊者镇定自若。 游苏却报之一笑,他已然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本质,一个刚愎自用完全听不进任何意见的蠢妇。想用言语让她醒悟,根本是异想天开。 而在这处牢狱改成的花园门口,一个玉兔图案的面具出现在了光幕之中。 第四百二十九章:不敢面对的真相 冰晶凝成的藤鞭卷起刺骨罡风,游苏的剑光挥洒在乾龙尊者眼底如一笔肆意而为的笔锋。 势大力沉的一剑震碎周遭的弱花,剑锋却堪堪停在她眉心三寸——乾龙尊者广袖间浮动的冰螭纹路骤然凝实,化作鳞甲覆满她纤细的手臂。 “蜉蝣撼树。”她屈指弹在剑脊,冰裂纹顺着剑身蔓延至游苏虎口,“你连本尊的护体玄炁都破不开。” 她是故意给游苏挥剑的机会,为的就是希望他能明白他与她之间的差距。睥睨着无能为力的游苏,她笑得轻蔑。 “流落海底的这大半月,看来你是死里逃生。否则又怎会不仅没半点长进,反而出剑还不如你在井口的时候?” 少年踉跄后退,喉间翻涌的血气染红衣襟,状似生了退意。 乾龙尊者将游苏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进而诞生。 “我看得出来,你非是邪魔歪道。十九岁的化羽境会让天下震动,不要被妖兽蛊惑了心神还执迷不悟。你前途无量,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在等你,而我——能带你去那个世界。” 恩威并施、软硬兼来,一直是她最常用的驭下手段。 游苏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让她愿意放下愤怒试图拉拢之的关键,倒也不是出于赏识,而是她觉得若是将见龙宫宫主唯一的盟友改换到自己的阵营,那个叛徒便会感受到钻心之痛。 这是她对背弃理想者的惩罚,她有多喜欢曾经那个‘自己’,在发觉那个‘自己’放弃了理想后就有多恨她。 她继续开口,为动摇游苏的立场添一把火: “我看人很准,你这样的人为达目的咬定青山不放松,其实我们是一种人。你师姐心思剔透,剔透到我都不忍伤了她,所以她只是出了些血,根本没有伤及本源。别再执迷不悟,将对抗强权视为正道。若干年后,北敖洲的百姓会感谢你的及时醒悟。” 游苏撑着剑半跪在藤蔓纠缠的地面上笑出了声,抬头时眼底却燃着比剑锋更亮的火: “你当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乾龙尊者脸色一边,足尖碾碎一朵泣血蔷薇,花瓣汁液蜿蜒如毒蛇:“本尊亲手丈量北敖冻土时,你祖辈都尚未出生。这北敖大地处处都浸着本尊的心血,你还天真的以为靠几句诛心之言就能——” 话音戛然而止。 九瓣彩莲在她后心无声绽放,望舒仙子的剑尖穿透玄冰螭甲一寸,霜刃映出乾龙尊者骤然收缩的瞳孔。 白泽,或者说是见龙宫宫主正倚在玄石牢门边,指尖捏着一块破碎的冰镜残片,那些本该嵌在她伤口中的冰碴,此刻正在镜中折射出万千幻象。 “光镜映真,倒影藏假。” 女孩自阴影中款步而出,发间冰晶与白泽额前碎雪交相辉映,“我早与你说过,镜花水月之术要比你想得更难。” 乾龙尊者瞳光闪烁不停,她回头看着完好无损的白泽,原本精美的容颜竟也露出了一丝狰狞: “我们修炼此术时便说好,绝不会用此术来骗自己!” 在她看来,见龙宫宫主的背叛之罪已是罪加一等。 “骗你的不是我!你只见我手中镜花水月,却还不知身处海市蜃楼中!”见龙宫宫主眼神冷寒,声线更寒。 游苏对这‘自己骂自己’的戏码置若罔闻,只因这短暂的瞬间,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白裙飘飘、面覆玉兔的女子。 那双殷切投来的蓝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久别重逢的喜悦在她瞳孔间悄然绽放,随即又被深深的关切所取代。 游苏强忍伤势带来的痛楚,将唇边溢出的血迹擦净,勾起一抹微笑,笑意浸着铁锈味。他就这样静静与望舒对视,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背景。 这对久别重逢的师姐弟无需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就好像游苏看见光镜中的图景,便认定了那图景是假的,因为师姐绝不会放任他在这里不管,而去先教训一个可能欺骗他的坏人。 而此时在师姐领口处悄悄探出头来的小花也证明了这一点,师姐与白泽定是靠着小花的钻土之能才破开重重禁制进入了此间花笼! 正与乾龙尊者对峙的白泽注意到了游苏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只不过大事当前,那酸涩旋即消散不见。 “望舒仙子可是忘了!这女子乃是哄骗你师弟坠入魔渊之人!她处心积虑、用心歹毒!你若想唤醒你师弟,千不该万不该与她同流合污!”乾龙尊者义正言辞,还不忘策反望舒,“你心先天无垢,当日便知我句句属实,我何尝骗过你?!你自可问她几句话,看她可有本尊心安理得!” 只可惜她的话语并未让望舒仙子的雪剑动摇半点,这让她实在疑惑不解。以她的视角来看,游苏与那白泽一起坠入邪井就是被白泽所害,所以她说起此事怎么也不可能构成撒谎,此为望舒仙子看得出来的真心。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倒戈? 莫不是那日给她看的图景出了问题? 可先天无垢之心能窥人心真假,却分不清物是物非,因为物没有心。她料定游苏与另一个自己坠入魔渊久日不死,定是得了什么天大机缘,所以白泽极大概率会变成自己画中之人的模样,因为那就是十二岁时的她! 她们是在十二岁那年意识到了彼此的存在,性格能力各个方面都互补的她们成为了一体两面,进而得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从此扶摇直上。但地位与力量的增长也扩大了意见理念的分歧,她们已经很难再共处一身。 她们开始想方设法长久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每当乾龙尊者醒来,便会看见案前放着那张她十二岁时的画像。她知道,这是见龙宫宫主在缅怀她们的十二岁,那个懦弱的自己想回到那时候! 也正是这一点,让乾龙尊者下定决心,要将这个软弱、天真的自己从身体里踢出去!一个遇到困难便想回到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做的成大刀阔斧改天换地的大事! 那么,白泽定会用那副形象向游苏讲明来龙去脉以寻求帮助,因为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连这一点都已经完美预判到了,再加上镜花水月之术能以假乱真,这个心思简单的少女从那副跃井图中怎么可能看出破绽?! 她恍惚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瞥向那个十二岁的‘自己’,“没想到你睡了三十年,却领悟了以前都不明白的本领。玩弄人心,你不必再向我学了。倒是我要向你学学,你到底和她怎么说的?” 语气中半分鄙夷,还有半分肯定。 白泽怔了怔,听出了乾龙尊者的话中意,她是将望舒的倒戈归功在了自己的身上,认为是自己用更厉害的心术改变了望舒仙子的态度。 “我什么也没说。”白泽答。 乾龙尊者冷笑,“我知道你手上沾过多少血,在自己面前还要装清高?” 白泽凝着她的眼睛,淡淡道:“信不信改变不了你的败局。” 她这话说得笃定,因为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回想起方才她见到望舒仙子时,唯一说话的还是这个传言中寡言的少女。 “你喜欢师弟吗?” 这个初见面的仙子一开口就直接给她问宕机了,而她的犹豫迟疑也给了对方答案。 下一瞬,她身上的捆龙索便断成几截。 “希望师弟不喜欢你。”少女又说。 她以一种非常天真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占有欲,让白泽连生气都生不起来,甚至还生出了一丝夺人所爱般的愧疚。 …… “能直接看见的人心,不叫人心,这是师弟教我的道理。” 望舒看出了乾龙尊者胸腔里那莫大的憋屈,她本就惜字如金,更不会是一个会给敌人解释的人。 可此时的她心里洋溢着莫大的喜悦,因为她成功靠自己分辨出了好坏,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她迫不及待要在游苏的面前炫耀她的学习成果,宛若学堂上期待先生夸奖的乖学生。 感受到游苏递来的热切视线,望舒藏在面具下的薄唇勾起,就连语调都有些不合时宜的悠扬,心头一热竟说出了一句宛若人生目标般的宣言: “我不做无垢的灵,我要做有垢的人。” 乾龙尊者闻言恍若失神,连气势都泄了一些,她的确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蠢货,竟对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无垢之心弃如敝履;可她又蓦然觉得少女大智若愚,人心既愚昧又诡谲,哪里是靠看就能分明的? 但对她这样的人而言,泄气只是为了充更满的气,她绝不会怀疑自己的目标和所走的道路,任何的挫败只会更坚定她的道心。只见那层玄冰之甲极速凝结近乎实质,质地由透明转为苍白,竟将望舒仙子的雪剑生生逼出。 她三千青丝如瀑垂落,眉眼间的倨傲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她用一种歇斯底里的语气责问,责问着她‘自己’: “当年北敖十部九空、易子而食,你难道都忘了吗!是有人说这土污秽,这花妖异,可当本尊将稻种洒在他们碗里,他们便通通闭上了嘴!你救不了的北敖洲,我来救!我不求你帮我,我只需要你沉默!为何你非得阻我不可!” 白泽眼露哀伤,摇头浅叹: “游苏说的都是真的,有很多人联合起来蒙蔽了你……你虽是洞虚上境,但也清楚自己的真实实力。否则以你的脾气,方才只会想把我们一起杀了,又怎会试图再让望舒仙子成你助力。你比我要聪明,冷静下来,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从未想过阻你,我只是觉得你步子迈得太大了。时至此刻,我也是想的帮你。” 这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乾龙尊者听得一阵恍惚,可却又突然生出一股更凶戾的偏执来: “好.……好得很!本尊倒是小瞧了你们这出苦肉计!” 随她话落,她浑身气势暴涨,遍地脱落的花瓣裹着寒晶环绕在凌空而立的她周围。 游苏闻言胸中一股闷火熊熊,实在是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 “你这老妪真是冥顽不灵!难不成全天下人都不理解你,全天下人都要与你的理想做对不成?我瞧你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以为你能及时醒悟将功补过,谁知是个只敢一错再错、窝里横的乌龟!” “错?”乾龙尊者睥睨少年,她虚手一抓,花海掩盖之下的冻土竟被她生生拽出一滩,“本尊宁愿做饮鸩止渴的疯子,也不要当坐视苍生冻毙的圣人!” 寒霜自乾龙尊者指尖蔓延,冰晶藤蔓裹着碎雪凝成三柄剔透长枪。她广袖翻卷间,枪尖已悬在三人头顶,幽蓝寒气咄咄逼人。 望舒仙子已然雪剑出鞘,严阵以待,一双蓝瞳紧紧盯着游苏头顶的那根冰枪,准备随时保护好师弟。 “本尊的北敖洲,轮不到蝼蚁置喙!” 剑拔弩张的气氛即将崩溃之际,白泽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溅在虚空绽开万千冰棱。血珠与冰晶碰撞的刹那,整座地牢突然褪去鲜妍花色,露出原本应该斑驳的石壁。 “睁眼看看你的北敖!” 白泽十指结印,鲜血顺着冰棱沟壑游走,在石壁上绘出长山城的倒影。被黑水腐蚀的麦田翻涌着人面虫卵,沸腾的血潭中不断爬出扭曲的邪祟,裹着黏液的新生怪物正在分食守城修士的残躯。 望舒的雪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映出阿九兄妹蜷缩在神庙的模样。两个孩子用冻僵的手指抠着破碎雕像的缝隙,试图挖出里面掉落的一粒米。 “不可能......”乾龙尊者瞳孔震颤,螭纹裙摆扫过血潭倒影时溅起真实的水花。她踉跄后退,足跟撞翻了精心培育的墨玉牡丹,那些用黑土滋养的名贵花朵,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泥。 可她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因为她很清楚,白泽施展的是血誓之术! 白泽的身份是其最大的倚仗,哪怕自己将游苏和望舒全杀了也不敢杀她。但她却主动以命相抵,来证明她这副镜花水月绝非虚假之景! “你用来运土的海井,已经被改成了献祭活人的邪阵!”游苏吼着。 “闭嘴!” 乾龙尊者反手试图扼住游苏咽喉,玄冰螭甲骤然炸开万千冰刺。 望舒连忙持剑飞来相救,剑光与冰刺相撞竟能迸出星火。乾龙尊者却趁机擒住三人中最弱的游苏,以轰雷之势破开牢门,飞出山外。 此时星夜黯淡,寒风萧索。 而就在她进入风雪中的刹那,她便感受到了隐匿在风雪中的道道威压。 他们早就等候在此,要拦住她! 第四百三十章:你跑就跑,你非得给我带上干嘛? 寒风裹挟着雪粒撞在空原神山的结界上,激起万千冰蓝涟漪。 乾龙尊者广袖翻涌,玄冰螭甲在月色下流转着森冷寒光。她足尖尚未触地,十二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撕裂雪夜的混沌,震得周围雪雾飘扬。定睛看去,赫然是十二位在神山赫赫有名位高权重的大能,竟将提着游苏的乾龙尊者包围在了中间。 澄量尊者佝偻着脊背,枯瘦手指摩挲着腰间玉圭: “首座大人如此匆忙,何故深夜出巡?” 乾龙尊者眯起锐利的眸子循声而去,望着这位在神山鞠躬尽瘁多年的老人,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信赖的人之一。 老人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喊她尊主来表达尊敬,而是喊她首座,那个于老人而言牵扯最少的身份。 整座神山能让她信赖的人很少,因为那个人不仅需要有能力,还要有治理北敖洲的志向,且愿意为她所用。而澄量尊者会出现在这里,让她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霜城出了人命,神山已经发布了四城宵禁,首座大人当以身作则,还是回去休憩的好。” 十二道光幕中又有人好言劝阻,乾龙尊者稍加思索便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一个几乎与她没什么交集的尊者。 她略感诧异,倘若来的全是熟人就说明她被背叛了,这并不能击垮她,因为连最亲的‘人’也背叛了她。通往理想的大道注定孤独,她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可是偏偏还有好几个不相熟的人,这就说明知晓海井之事的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多。这不是简单的背叛,这是有预谋的架空! “听闻长山城邪祟作乱,本尊身为辟邪司首座,正打算亲自核查。”乾龙尊者绣着螭纹的裙裾拂过积雪,每一步都踏出冰莲绽放的纹路,“依神山律法,本尊可不遵此宵禁。倒是诸位来得齐整,莫不是早知本尊要下山?“ 凝霜尊者自阴影中迈出,阴鸷的眼睛里泛着幽蓝冷光:“首座大人说笑了,您弄出这么大动静,我们便闻讯而来罢了。” 乾龙尊者黛眉深蹙,自知这个理由拙劣至极,她也不过方才破开牢墙发出了些声音,这些人却来得如此之快。 “一群道貌岸然之徒!”游苏低声斥骂,他浑身被冰甲束缚,还被这坏女人强行提在手上,本就气极的他听得这些人的话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放肆!“澄量尊者袖中飞出一枚青铜算筹,却在触及游苏额心的刹那被冰螭虚影绞碎。 老人浑浊眼珠转向乾龙尊者,“首座大人可知你手上之人是谁?!他不光是杀了霜公子的狂徒,还是五洲通缉的邪魔!此子断不可留!” “诛杀仙官候选者,需经三日会审后才做判决,这是律法。”乾龙尊者衣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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