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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此物给我?你若真想救他们,该自己坐这飞梭去神山。”游苏没有接受她的馈赠。 “道友觉得我们是萍水相逢?”乐映冬双手负后,唇角勾起一个疲惫的笑容。 游苏错愕反问,“难道不是?” “你是游苏。”乐映冬的回答犹如平地惊雷,让游苏心头一震。 “现在城门外的告示栏上还贴着游道友的画像,尽管你一直遮掩口鼻,映冬还是认出了你。”乐映冬笑容依旧。 “你见过我?”游苏略微提手,只要这乐映冬展露出一丝敌意,他腰间的墨松剑便会铮然出鞘。 “见过,却也没见过。”乐映冬摇头,“说来惭愧,自知晓游道友的罪行以来,映冬一直都以捉拿游道友为己任。城门之前,任何人我都得一一排查。那张画像映冬不说看过万遍,却也比自己弟弟的容貌记得更加清楚。” 游苏默然,“你既知我是五洲通缉的亡命之徒,何故还觉得我会救你们?你不怕我如通缉令上所说是那第四邪神,去神山是去作恶的?” 乐映冬摇头的幅度却更大,她笃定道,“这里的很多修士会随我斩邪并非是为了救人,他们只是为了自救。但你不同,游道友看见那些难民时眼里的悲悯不是假的,这样的人绝做不出传言中那种事。我去不了神山,城主临死前将守城大阵的权柄交到了我手里,我走了,这一城百姓全都得死。所以,我只能拜托游道友!” 话罢,乐映冬忽而撩起厚裙下摆,作势欲跪:“映冬为泓城一城百姓……” 话音未落,游苏的剑便直直插在了她膝前的雪地里,让她不得不止住下跪的动作。 她抬起眸子,怔怔看向少年。游苏却只是缄默,良久他才开口: “你们还能撑多久?” 乐映冬站直身子,目光坚定:“撑到得救的那一天!” 游苏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有留下承诺,只是接过了那枚叶子般大小的船模,淡淡道:“这飞梭算我借的,还期未定。” 他转身走向白泽一行人时,却又蓦然回过半个头,“但我会尽快。” 乐映冬看着少年的背影鼻尖酸涩,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赌。 这个人被世界误解成这样,他本该憎恶这个世界啊…… …… 游苏在梦中悠悠醒转。 为了不让师娘察觉异常,他需要时不时回到这里,扮演好那个师娘梦中的游苏。 好在他已经测试过,梦中时间的流逝速度要比现实中的时间慢上许多。每每醒来,便有一种树下一觉、梦中一生的错觉。 睁开眼时,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雕花窗棂外飘着细雪,梦中的季节已流转到了冬日,倒是符合现实里这终年飘雪的北敖。 何疏桐正背对他煮茶,素白衣袂垂落如月华倾泻,发间冰晶折射出细碎的虹彩。 “师娘……”他喉间逸出一声轻叹,仿佛疲惫的旅人终于寻到避风的屋檐。 何疏桐蓦然回首,茶匙磕在青瓷盏沿发出清响。她望见少年眉间凝着的霜色,与少年形影不离相处半年,她竟也学会了打趣: “怎么睡醒了还一脸疲态,倒是像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 游苏垂眸浅笑,接过她递来的茶盏。白雾氤氲中,师娘腕间玉镯碰出泠泠清音,恍惚间竟与海底涡流的轰鸣重叠。 他抿了口苦涩的茶汤,任温热顺着喉管流进空荡的胸腔。游苏本不想将现实里的烦闷放在梦境中讲,他不想让师娘察觉出端倪,不想坏了师娘精心做的这个梦。 可身处的现实水深火热,他又怎能安下心来在这里和师娘你侬我侬。 何疏桐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一只柔荑轻按在他的额顶,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师娘的温柔还是让游苏动摇了心防,他唯一能找到可以开导他的人,便只有师娘。 “不过……是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中人会做梦吗?游苏不知答案,只觉这个理由蹩脚。 “哦?”何疏桐广袖拂过案几,青丝扫过他执盏的手背,“能让鸳鸯剑宗的小剑仙愁眉不展的,怕不是寻常梦境。” 游苏暗道幸好,师娘似乎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又或许在师娘看来,他会做梦反而是更真实的体现。 他状若随意地捻起一块桂花糕,酥皮簌簌落在锦纹桌布上,倒像是个十八岁少年的娇憨。 “我说出来,师娘别笑我。” “你说出来,师娘绝不笑你。”何疏桐言之凿凿,还亲手用手帕擦去了游苏嘴角的点心渣,这样的举动对二人而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梦见,我成了茶楼故事里……那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话音一落,何疏桐便噗嗤笑出声来,宛如春潭乍破。 游苏脸上泛起红晕,恼道,“师娘说好不笑的!” 何疏桐将手按在游苏后脑上抚了抚,似在安抚一个生气的顽童: “我此笑并非嗤笑,而是欣慰之笑,为何不能笑?” “有何好欣慰的?” “我欣慰你自小独立,本担心你会少年老成,却没曾想你虽吃的苦多了些,骨子里却还是十八少年,会跟少年人一样做这些大梦。” “师娘还不是嗤笑我幼稚?” “我只觉生趣。”何疏桐唇角弯弯,“好了好了,你接着讲,我答应你绝不再笑便是。” 游苏抿了抿唇,“若是再笑,师娘便念书给我听。” 何疏桐黛眉微挑,游苏目不能视,若想读书便只有她口传。可这鸳鸯剑宗的藏书,那能是什么好书?她虽为了修行都读过,可对游苏又哪里念的出口,便找了个理由推辞掉了少年的进取之心。 可这少年的梦境她又实在想要知晓,犹犹豫豫,最终还是选择蒙混过关。 “不念你听,是你修行未到。你既这么想学,下次我考教过你的功法之后教你便是,哪里需要用这赌约。” 游苏闻言,果然喜道,“那我讲。” 何疏桐便端正了些坐姿,一副洗耳恭听之态,心中却还是有丝丝愧疚,毕竟游苏的考教过不过关,全凭她说了算。而她却不知,游苏亦是此间梦主,无论如何他都能过关…… 游苏轻咳两声,开口道:“我本以为救世主是极风光的事情,一人一剑单挑邪魔,将那三大邪魔杀得片甲不留。可在梦里真的当了那救世主,才知救世绝非如此简单。” “这一路需要遭受多少非议、多少阴谋,却还得扛着那么多人的殷切希望踽踽独行。这些绝非是动力,而是沉重的压力。世上那么多人,都想当那独一无二的那个,可真当了独一无二的那个,又想说为何偏偏是我?梦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倘若有个人来告诉我说搞错了,救世主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恐怕我连他话中真假都懒得分辨,便会急匆匆解甲归田。” 救世救世,于游苏自己而言,或许就是自己提一把剑将那三大邪神全砍了便叫救世,他没想过要找谁寻求帮助,亦不奢求从救下的人手中得到什么。 仙岛一战,他虽救了不少人,但他主观意愿上那不过是顺手为之,他要救的人始终只有姬雪若一人而已。倘若那群人与姬雪若中必须选一个,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真的见到了众生苦难,他不免怀疑起自己来。 茶烟在两人之间织成朦胧的纱,何疏桐忽然伸手抚上他绷紧的脊线。游苏轻身一颤,杯中残茶荡出涟漪,映出师娘眼底摇曳的烛火: “所以是幻想与现实的差距,让你觉得人生幻灭?” 游苏缄默片刻,犹豫答道,“算是吧。” 何疏桐却摇头,“非也。” 游苏微怔,而何疏桐丹唇再启,“你的犹豫不是因为觉得前路多艰,而是因为你害怕自己辜负了别人的期待。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你,并非你天生喜欢疏远人群,而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少与人接触,便少了些被人期待的困扰。” “可你一旦将某事视为了自己的责任,便不会再推辞,你害怕的从不是一路艰辛,你只会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跨得过这些艰辛。你真正的困扰便来自于此,所以你不该将自己说成那瞻前顾后的逃避之人,因为你其实没想过逃避。” “少年时人人都想做救世主,殊不知救世主这个名号,本就是对少年最恶毒的诅咒。” 窗外风雪骤急,雕花窗纸扑簌作响。游苏忽然想起白泽蜷在怀中取暖的模样,想起阿九背着妹妹在雪地里蹒跚的脚印。那些被他剑锋斩断的邪祟嘶吼、孩童啜泣、冰层碎裂声,此刻竟在师娘清冷的体香中渐渐沉寂。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举杯喝茶。何疏桐屈指弹了弹他额心,看着他被烫到般缩颈的模样轻笑出声: “凉透的茶能浇醒热血,却浇不灭赤心。你且记住,天地从来不缺挥剑的人,缺的是挥剑之后还敢直视剑上血痕的人。” 她伸出玉指,点在他的心口:“一个剑修所修的不在手上,在这里,在他不敢示人的怯懦里。于我私心而言,我定不想见到你顶着这救世主的罪名。但若真有这一天,我便也会想能选到你,就说明这世上只有你可以。” 只有我可以…… 檐角风铃忽然齐鸣,游苏只觉师娘所言如一柄柄软剑渗入心神,斩去了那所有阴郁。 既然连师娘都如此信任自己,他又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 “当然,真的没做到也没关系,问心无愧便好。” 何疏桐忽然将他拥入怀中,少年单薄的肩胛硌在她心口,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好了,看你心神不宁,你再好好休息吧,去把你那没做完的救世大梦续上。” 最后映入游苏眼帘的,是师娘唇角噙着的雪色笑意,恍若冰原上永不凋零的优昙。 …… “哥哥!” 白泽的惊呼刺破混沌,游苏猛然睁眼。飞梭正在暴风雪中颠簸,玄晶舷窗外,神山轮廓如巨兽獠牙刺破天际。 “坐稳了。”他哑声喝道,剑指在控制阵盘上重重按下。 飞梭尾翼炸开湛蓝光焰,恍若斩开黑夜的流星。阿九和阿萤的惊呼混着风雪灌入舱内,而游苏望着越来越近的神山,忽然想起师娘最后一句话—— “无论你是不是救世主,师娘都会在你身边。” 第四百二十六章:等不了了 空原神山脚下风霜雨雪四城,霜城便是西边上山的关隘。 霜城高耸的城门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玄铁浇筑的城墙泛着幽蓝冷光,仿佛一头蛰伏在风雪中的巨兽。 游苏站在山脊上俯视,眉毛紧蹙地看着城门口那两列排列得一丝不苟的修士城卫,以及城墙上那些埋进砖石里却依旧氤氲寒光的法阵。这些无不都在告诉来访之人,想要入此门绝非易事。 连奥数尊者都不可能飞过霜城,游苏自然也不抱这种奢望。 只是以他五洲通缉的身份,没了奥数尊者的协助,他对如何进入神山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远处的阿九兄妹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身边白泽的呼吸轻如落雪。察觉到游苏一直在看着自己,白泽便也抬起清澈的鹿瞳,瞪圆了与游苏对视,像是在玩谁先挪开视线谁就输的幼稚游戏。 游苏终有心事,败下阵来,轻轻道:“珍珠,能不能帮哥一个忙?” 白泽闻言吐出丁香小舌,舌尖上卷着那枚莹润宝珠,呵出的香气凝成了实质般的雾。 “想七就嗦啊。”吐出香舌的动作让女孩有些大舌头,看样子,她是误以为游苏需要宝珠疗愈这一路控制飞梭的损耗,却不好意思直说。 游苏略微偏开视线,敲了白泽脑门一下,吃痛的女孩果然收回猫舌气恼喊疼。 “少自作聪明。” 白泽鼓腮,“好心当成驴肝肺!帮什么忙你倒是说哇?” 游苏回头瞥了眼精致可人的女孩,抿了抿唇还是道:“现在如何进城是我们最大的麻烦,我暂时想不到办法,但情况已是刻不容缓。如果方便,我想请她出来给点意见。” 白泽愣了愣,似乎想争辩什么,但还是哑口微微垂下头,“看来她比我要有用的多……” 游苏犹犹豫豫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白泽明显不喜欢这个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其她人’,所以从不想主动将控制权让给见龙宫宫主。游苏试过想让她理解她其实和见龙宫宫主本质上是一个人,但这实在还是太难了些。 “怎么会呢,我休息的时候一直都靠你掌控飞梭,照看阿九阿萤。倘若没了你,我怕是连闭眼的功夫都没有。” 说是掌控飞梭,实则只是看着点避免它别撞上崇山峻岭即可;说是照看阿九兄妹,实则这俩小童一直被飞天这样的神奇体验吓得没缓过神,又哪里会闹腾。只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游苏倒不是在哄骗笨猫。 “罢了,我再想想便是,你也别硬撑着了,回飞梭上睡会儿吧。” 白泽轻哼一声,“不要,我要靠你怀里睡。” 游苏无奈摇头,倒是没有拒绝,而是主动张开臂窝。女孩便如乳燕投林,一把搂住游苏的腰腹,将小脸紧贴在少年胸膛上,像极了一只赌气的小猫。游苏则顺抚着她柔顺的双马尾,眼神柔软而宠溺。 “松手。”见龙宫宫主的语气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游苏一僵,正要开口解释,怀中人忽而抓住他环肩的手臂,再抬眸时,女孩眼底流转的澄澈天真已化作寒潭般的冷寂,连呼出的白雾都似凝着霜色。 游苏触电般撤开手臂,白泽——或者说见龙宫宫主却因骤然失去支撑踉跄半步。她广袖一振稳住身形,目光扫过游苏慌乱的双眼,“你知道她肯定要睡你怀里所以故意这般说?” 游苏剑眉微挑,没想到自己的打算被这宫主只是一眼便看穿,只不过他可没打算大方承认,毕竟他刚搂的不仅是白泽,还有这位大能: “倒不如说是你打扰我们兄妹情深。” “兄妹情深?”见龙宫宫主复述一遍,虽然语气平淡,游苏却听出了些许戏谑,“找我何事?” 游苏真是不知这么小的身子哪来这么强的压迫感,只得指向巍峨的霜城城门,“我身份不便,如今守卫森严,你可知还有别的路可上神山?” “唯有这四城可进。” 见龙宫宫主双手负后,扫过山下戒备森严的城门,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连霜城的守门人都换了一批,她倒是防得周全。” “你也没办法进去?”游苏蹙眉。 见龙宫宫主未答,指尖凝出一枚冰棱,映出城楼上巡逻守卫的倒影。 当冰光掠过第三道垛口时,她瞳孔忽而收缩——那里站着个满脸横肉的统领,甲胄上霜纹密布,腰间令牌却刻着个褪色的“霜”字。 “陈大福。”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在咀嚼一块发霉的糕饼,“五十年前因奸杀胞妹被判死刑。” 说这话时,她却扭过头来,侧目看着游苏。 游苏顿觉莫名其妙,可是细思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用这滔天罪行来影射他。 他正要反唇相讥,见龙宫宫主却又转过头,自顾自继续说道:“但在死刑前,却被霜城城主找了个替死鬼,还被他赐予霜姓,从此改头换姓为霜褚做了霜城的城防亲卫。不过五十年才升至城卫统领,怕是没人将他这霜姓当真的。” 游苏拳头一紧,“霜城城主为何救他?” 宫主又偏头瞥了他一眼,“我们北敖洲不比南方人龌龊,可没有会觊觎自家妹妹的变态。凶手,另有其人。” 游苏被说成了龌龊的南方人,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可惜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与一个小孩计较,只在心中揣摩那真凶是谁。略微思索,答案便呼之欲出,哪怕不是霜城城主本人,恐怕定也和他撇不清干系。 “这霜城城主,还是五十年前那个?” “凝霜尊者,他当这个城主已经一百多年了。” 游苏凝眉注视着万家灯火,良久才道,“你既知晓他有罪,还能让他稳居高位?” “我何时说过他有罪?”宫主抬眸反问,转而幽叹,“病症不在他,在于这片土地。若非穷的需要用命换出路,谁又会将自己妹妹送上门来。当他知晓自己妹妹死的时候,或许欣喜之情要大于悲伤吧……” 游苏忽觉心中梗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小悠,你喊他妹妹的名字,他定不敢再阻拦我们。”见龙宫宫主依旧淡淡的。 “这些事为何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女孩回头笑,“因为我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都想让北敖洲好起来。” 话音落下,见龙宫宫主已拂袖走向城门,裙裾扫过积雪时竟未留下半点痕迹,仿佛踏月而来的鬼魅。 游苏缄默,冲一直藏在躲风处的阿九兄妹招手示意,呼吁他们跟上。 一行人靠近城门之时,城楼下响起兵甲绷紧的低鸣,霜褚的暴喝裹着风雪砸下:“来者止步!霜城戒严!不得入内!” 随他喝声方落,刀剑兵戈便齐齐脱鞘而出,直指位列众人身前的少年。 少年却临危不乱,鬓发随风而舞,他微沉着头,领口遮住大半张脸,像只隐忍不发的野兽。 “陈统领,连我也不认识了吗?”少年声音轻幽。 城卫们一步踏出,其中一位更是暴喝:“这里没有陈统领!退后!否则刀剑无眼!” 但少年却不躲亦不退,一双眼只是紧紧盯着城卫身后那位魁梧壮汉。 就在一位城卫准备给游苏一点颜色看看时,一张大手却擒住了他的肩膀。那城卫错愕回头望,竟发觉就是自己的头儿。 “霜某每日见人逾千,实在记不住所有人的模样,还望大人勿怪。请再将您的名字告知霜某一遍,霜某这次定铭记于心,再不敢忘。” “你不认识我?”游苏轻笑摇头,“但你妹……” “梅大人!原来是梅大人!”那霜褚忽而高呼压住所有声音,拍去两袖上的堆雪便热情地凑上前来,“多年未见,我竟连梅大人都差点忘了,该死该死!” 游苏暗道这家伙果然不敢谈起当年往事,否则他这霜姓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必将败露,那他就再次变成那以妹妹换前途的卑民。 “无妨,是我久日没归山了。这么晚还要固守城门,倒是辛苦霜统领了。” 游苏改口也极快,就好似他本就喊的是霜统领。 霜褚憨声连笑,大手一挥就将身后那些城卫遣散,让出一条路来:“本分之事,何谈辛苦?梅大人请。” 那些城卫见自己头领这客气模样,当真以为是哪个驻扎在外的神秘大能,齐齐垂下头来不敢再拦。毕竟游苏身上这气势,可做不得假。 游苏颔首示意,便朝身后的白泽等人招了招手。 白泽模样玲珑气质不凡,霜褚双目闪烁粗眉微蹙,这女孩身上总有种让他熟悉的感觉,便也不敢多问。毕竟这为首的男子能说出当年之事,想必定是手段通天的人物。他埋藏多年的秘密,在这些人看来怕是连谈资也算不上。 玄铁闸门隆隆升起,只是阿九阿萤走过时,霜褚还是忍不住开口,“梅大人,这两个难民……” 霜褚战战兢兢指向阿九兄妹,话音未落便被游苏一记眼刀截断。 “凝霜尊者乐善好施,可霜城之大,连两个小童也容不下吗?” 霜褚听得是两股战战,却还是不忍松口,“梅大人有所不知,这两个小童没有修为啊……” “没有修为便不能进城?这是谁定的规矩?!”游苏呵斥。 “我们也就是听命行事,我亦不知啊……” 游苏冷哼一声,自袖中甩出一道冰符,霜花在符纸上勾勒出螭纹,与城门浮雕的图腾分毫不差。这是见龙宫宫主在进门前,悄然递给他的东西。 “尊主要的人,你也配过问?!” 霜褚闻言当即膝盖一软,几乎是爬着让开通路。在这神山当看门的做久了,连尊者这两字也觉得没那么震撼,而尊主这两字与尊者仅是一字之差,可要知道这满山尊者,也只有一位能称之尊主…… 游苏踏过门槛时,听见这恶徒用气音小声哀求:“求大人莫要将往事……禀告尊主……” 回应他的却是游苏一声冷笑。 连尊主本人都无法定他们的罪,游苏又怎么做得到。错的不是某个人,是这片比荒漠更贫瘠的冻土。 但游苏也没打算放过霜褚,他冷笑,便是要让霜褚明白这世上还有人知道他的腌臜事,他要让霜褚将这份愧疚刻进骨子,记一辈子。 一行人踏入霜城之内,竟是另一重天地。 鹅卵石铺就的长街两侧,垂丝海棠开得泼天烂漫,暖风裹着甜香拂过游苏墨黑的衣襟,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像是在欢庆什么佳节。 阿萤从哥哥背上惊醒,怔怔望着糖画摊前衣着锦绣的孩童——那孩子咬了一口蜜饯就随手将剩下的扔到路边,立马有一只膘肥体壮的黑狗上来抢食。 “原来雪……是可以化的啊。”阿九抓起一捧渠边未扫净的残雪,看它们在掌心融成温热的水。 游苏指节捏得发白。 这一路行来,他见过母亲用体温为婴儿化开冰碴,见过老者蜷缩在同伴尸身上取暖,而在此地,这份求生的挣扎竟被用来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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