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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精神矍铄,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一个人独处的时光,但实际上他并非一人。在他的面前是一座水晶宫般的透明牢笼,牢笼中是几根漆黑而诡异的骨头。 他打量着这堆尸骨,眼神像在看一个相熟的故人。 只是他与故人的叙旧时光还未享受太久,就被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打破。 “把天术的尸体给我。” 威严而冷漠的女声猝然响起,亮如白昼般的牢房中出现了一片尊贵的紫色,以及一抹神圣的银色。 华镜首座的脸上依旧笼罩着难明的迷雾,让人无法通过她的神色来判断她的喜怒。唯有她露出的洁白双目透着一股隐而不发的愤怒,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华镜,你越界了。” 恒炼首座停下了‘奏乐’的手指,粗浓的眉毛微微蹙了些。 辟邪司三大首座各司其职,彼此之间分别独立、互相制衡。每位首座都有属于自己的业务与势力,他们互相之间不能越界,不得抢夺其他首座的任务,更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踏足其他首座的地盘。 在辟邪司成立之初便就是这样三权分立的制度,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权力过分集中在某一位首座身上,从而导致辟邪司为民除邪、涤荡五洲的初衷被污染。 而华镜首座这贸然闯入天牢的行为,显然没有得到天牢之主恒炼首座的允许。更不用提华镜首座能走到天照牢,说明她一路上肯定破了许多规矩,甚至杀了恒炼首座手下的人。 那么恒炼首座会感到不悦,也是理所当然。 “能惩治本座的人,现在就在你的牢里。” 华镜首座声线不改,反而还从中听出一些桀骜。 某一位首座越界的情况在辟邪司的发展史中也偶有发生,而往往惩治越界者的任务就会落入第三位首座身上。但如今的中元洲辟邪司,已经没有第三位首座了。 奇怪的是华镜首座的挑衅并未让恒炼首座动怒,仿佛他方才的皱眉也是装出来的一般。他坐得更端正了些,语气归于平缓: “人若没了限制果真就会为所欲为啊……” 他摇着头感慨,这句自言自语的话说完之后又抬眸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尸体在这里?” “鼓皮鬼霸占这座牢九十年,你一直以能抓到它为豪,今日却舍得送祂离开。说明天照牢里,放了个你更喜欢的收藏。” 华镜首座只是用这双白瞳直视着恒炼首座,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恒炼首座闻言,状若了然地点点头: “他是本尊今生最佩服的人,也是本座最敬重的长辈,那么本座自该将最好的牢房留给他。” “你不觉得‘牢房’二字在你的话中格外刺耳吗?” 华镜首座并未前进,她只是驻足门前。 尽管她知道天术首座的尸骨就在里面,她也没有进门。因为天照牢作为全五洲最牢固的监牢,拥有着耗费先辈百余年精力以及无数珍宝锻造出的禁制,而通过这道禁制的钥匙,只有掌控天牢的恒炼首座一个人有。 “本座只是想要还他一个清白。”恒炼首座起身,站起来端详着面前的黑骨。 “你若真想还他清白,就该将他的尸体交给本座,本座自会在众人面前证明他这具尸骨与邪魔并无关系。” 华镜首座语气愠怒,天术首座以生命为代价为中元洲甚至是整个五洲的人争取来了苟活的机会。可对这位烈士的缅怀还没持续多久,居然就生出了对他的怀疑之声。甚至这声音还愈演愈烈,直至今日有人寻到了天术尊者的尸骨后彻底爆发。 这样的现状着实令人心寒,华镜首座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寻其尸骨,试图为天术首座正名,可他的尸骨却立马在出现地点不翼而飞。 “这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本座不会将他交给你。”恒炼首座摇头,“华镜,你只管活人,死人的事情……” 他话还未说完,华镜首座就略微昂首打断道,“你是故意把他的尸体藏在这里的?” 恒炼首座转头,鹰一般的双眸锐不可当: “这事关我们辟邪司五千年的名声!本座岂能儿戏!无论他是正是邪,本座自当查个水落石出!!” “有什么好查的?!他根本不可能跟邪魔达成协议!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华镜首座怒不可遏,她发出来的声音震动了面前的禁制,一圈圈的涟漪隐约荡漾在透明的空气中。 “那场酸雨之灾中只有他活了下来!辟邪司中,也只有他主张物尽其用反过来奴役邪魔!不知多少穷凶极恶的邪祟被他从天牢中带走成为他的手下!他最后那招‘空无边处’你难道没见过?!何时会有一圈黑须环绕在周围?!” 恒炼首座一连串的问题宛如一枚枚炮弹,炸在密闭的牢房中产生阵阵回响、震耳欲聋: “只有邪魔!才会有那般恶心的触手!就连他的尸骨,都被彻底染成了黑色!” 那轮寂灭一切的黑日周围环绕着一圈触手,这是不少人都亲眼目睹的一瞬。更有人用珍贵的留影石记录下了那一幕,而这也是在尸骨出现之前用来质疑天术尊者牺牲初衷的最大证据。 华镜首座宽大的紫袍下胸腔起伏,她缄默良久,终是开口: “你畏惧祂们。” 恒炼首座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错愕了一下。 “你执掌天牢,喜欢折磨蹂躏邪祟,再可怖的邪祟在你的手下也会自愿求死,被别人誉为‘让邪祟都感到恐惧的人’。但本座看得出来,那不是因为你无所畏惧,而是因为你在报复。本座不知道你之前留下了什么阴影,但知道你只是将对祂们的恐惧发泄到这些更弱的邪祟身上,所以你根本当不起这样的名头。” 华镜首座毫不留情地说着自己对恒炼首座的判断,她那双白瞳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在刻意激怒本座?” 恒炼首座转过了身,他双手负后,这是华镜首座出现开始他第一次完全正面对向她。 华镜首座轻摇螓首,“本座只是想说,若要找一个这世上最不畏惧祂们的人,只有他。你能在最安全的地方尽情折磨这群邪祟,那是因为它们的爪牙已经被他磨没了。所以,你没有资格去质疑他,整个五洲也没人有这样的资格。” 在辟邪司中她负责内司的工作,寻找邪祟及痕迹是她的主要职责范围;天术首座则负责外司的工作,抓捕与诛杀邪祟是他的职责;而恒炼首座,则掌管天牢,负责管控与研究邪祟。 从部署分工来看,天术首座的位置的确是付出最大也是最危险的。 “荒谬!原则问题凭什么不能有人质疑?本座早就跟他说过不该试图掌控邪祟!此举与邪修何异?!” “原则问题?”华镜首座冷漠反问,“邪修御邪,那是源于对力量的崇拜,本质上是渴望从更强大的存在那里求得力量;而他御邪,是将邪魔视为家畜,旨在让人们看邪祟如看家中猪狗,从而舍掉畏惧。你与他共事这么多年,连这点也没读明白吗?!” 恒炼首座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他的唇角微颤,没再与咄咄逼人的华镜首座对视,而是转而看向水晶宫中的根根黑骨。忽地他轻轻握拳,哀声长叹: “本座又怎能看不出来?但他错了,错在这世上能将邪魔视为家畜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而已……让人将虎豹视为猫狗,这本就是不该也不可能的事情啊……” 男人怅然若失地将手按在水晶宫的透明表面上,仿佛要隔着牢笼触摸自己的老同僚,“他本该有个千古流芳的结局,却偏要碰那些脏东西……” 他的言语中皆是对这位老朋友的惋惜,仿佛天术尊者急转直下的死后风评都是他没能劝阻对方的错一般。 可惜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人各有志,志比金坚,想要改变一位洞虚尊主认定的想法难如登天。 华镜首座看着恒炼首座流露在外的情感,沉默不语。 她与恒炼首座看似都是与天术首座平起平坐的高位者,但辟邪司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没有得到过天术尊者的帮助与教导,也绝无一人能说自己对那个定海神针般的老人没有一丝感情。 “你以为是本座不想相信他吗?那是因为本座已经不能相信他了啊!!” 恒炼首座的声音藏着莫大的悲怆,华镜首座对这句话感到有些困惑。 什么叫‘不能相信’?难道天术首座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吗……? 她猝然感应到了什么,犹豫着踏进了牢房的大门,禁制居然对她解开了。 她莲步轻移,转瞬就到了水晶宫前。 她略微躬身,试图更仔细地端详堆积在一起的黑骨。 突然! 一道浓稠的黑色液体朝着她的眼睛注射了过来! 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只见她螓首略微侧过一个角度,刚好能让射来的液体与她错过。 其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可是停下来她才发现,这液体根本就不可能射到她的眼睛,因为它与自己的眼睛之间隔着一片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水晶。 那滩液体被射到水晶宫的内壁上,然后化作烛泪般落了下来,仔细看的话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液体,而是一只只比蚂蚁还要小得多的漆黑蚜虫。它们汇聚在一起,密密麻麻没有一丝空隙。 而射出它们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首长老留下的尸骨。 恒炼首座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切,他阴沉着脸,悲痛道: “找到他尸骨的人在传出消息后立马就死了,死得很凄惨,本座想尽办法才在短时间内清理掉了痕迹,然后带走了他的尸骨放到这里。不是本座不想让你带他出去自证清白,而是他已无清白可言。他这具尸骨之邪性超出本座平生所见,只要现世必有人死!你指望这个东西替他挽回名声吗?!” 华镜首座有些哑口,“这该是死后染的才对,邪魔想要诋毁他,连他的尸骨都没放过。” “白纸上染了墨,便再也擦不干净了啊……”恒炼首座仰头长叹。 华镜首座闻言默然,恒炼首座却摆了摆手: “走吧……能守住他最后尊严的只有我们了啊……” 云雾之后,华镜首座轻凝黛眉。 越辩越黑,就是这样的道理。与其如此,不揭开面纱反而是对天术尊者的保护。 她没有再执着于为逝者正名,而是沉默着离开了。 天牢外桃夭夭一脸忧虑,眉宇间没了她熟悉的那股快乐: “大人,游苏真的是坏人吗……” 华镜首座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走入云海间。 天术尊者的死暂时守住了海岸,但也直接导致中元洲最大的两个势力发生了巨变。 辟邪司天术首座的位置无人能顶,事务只能由两位首座分别代劳。但这世上最稳固的就是三角形,而最容易对立的就是二元态。两位首座之间的明争暗斗,激进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派别之争已经悄然开始。 对首长老的质疑终究只是一小部分人,毕竟他是拯救五洲的英雄,维护玄霄宗的宗门也不在少数。但游苏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乃是板上钉钉,玄霄宗宗主通过切割莲花峰的方式来明哲保身,众人的矛头直指教徒无方的莲剑尊者,甚至还波及到了一直以面具遮面、保持神秘的望舒仙子身上。 万人在玄霄宗的大门外讨要说法,这个煌煌仙宗的威严仿佛都不复存在。可当急于宣泄仇恨的人们冲到莲花峰上,却发现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而北敖洲万年不化的冰天雪地中,一个少年睁开了双眼。 第三百四十四章: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阔大的天地间,纠缠着的冰雪像是天神罩下的雪白蚕丝。 举目无垠的白色里,唯有冰洋起起伏伏,拍打在岸边礁石发出的声音。 游苏躲在礁石旁,驻足遥望与天地融为一色的海面。 这里太过寒冷和单调,游苏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迟钝的像是蜗牛。他明明已经醒了好一会,却还是麻木的像是一个雪人。 意识之潮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流淌,那狂乱的一夜终于还是被他记了起来。游苏看着身处的天地,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寒风呼啸,他的衣服早就湿透,这让他更加深刻体会到何为冰寒刺骨,这股撕裂的痛苦像一根根细针般钻进骨髓里。 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下意识裹紧了身子。 好在他并未感到非常虚弱,否则游苏不认为自己能在这冰天雪地中活下去。 按照那一夜战斗的强度,他在极度透支后至少会瘫痪很长一段时间,但此时醒来至少基本的行动能力是有的。 大抵是他已经在那头巨鲸的腹中躺了很久,久到他的身体都快要自愈。 他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只知道自己被吸入了一张饕餮巨口之中。这段漫长的鲸腹旅行是温暖的,所以被这彻骨的寒冷强硬唤醒的时候,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有一种还不如死了的冲动。 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他艰难地在雪地里前进,每踩一步便会陷进厚重的雪里。他找了个背风的礁石,明明没走几步路就靠在礁石上喘息不已,吐出来的雾气像是他飘渺的命运。 他尝试着掐诀点火,指尖冒起的火光却只是闪烁一下就黯然熄灭。 术法之道需要沟通天地间相应的玄炁,想要在这漫天的冰雪里凭空变出火焰根本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正如再厉害的术修也不可能在海底里唤出火焰。 幸好他准备周全,在他的乾坤袋里还有两张燃火符。燃火符是最便宜也是最常见的符箓,但此时对游苏而言却是最救命的稻草。 符箓中已经储存好了火属性的玄炁,它轻飘飘地燃烧了起来,游苏赶紧用身体护住了这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 他又从乾坤袋中取出几件干燥的衣服,充当助燃的柴火。 他强忍寒冷先将湿掉的衣服脱下,那只会吸走他身体里更多的热量。直到哆嗦着穿上了已经哄暖的衣服,他才觉得真的活了过来。 可身子暖了,才发觉肚子已经瘪的快要贴上了脊骨。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点吃食和水,嘴唇已经干裂的起了皮。他小口小口吃着珍贵的食物,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们吃完。冰水和坚硬的食物割裂着喉管,咽着咽着,他竟觉得鼻头一酸,有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他并不畏惧自己选择的前路,他只是担心自己的选择会给那些他珍视的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师娘、师姐、师妹,还有雪若…… 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经无可挽回的逝去了啊…… 但它绝不会一去不复返。 游苏握着拳,坚定的想着。 如果可以,他希望师娘能好好待在莲生池中修养,希望师姐能继续过她平淡的日子,希望师妹能顺利突破凝水,也希望雪若能撑起蛇族的重担,同样他希望她们都能平静地等着他归来。 游苏深呼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腔。 伤春悲秋在极致的寒冬里没有意义,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离开雪原的路,在他被冰雪彻底吞没之前。 尽管他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前进又是否有意义,但他知道停滞不前一定找不到活路。 铺天盖地的白雪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自我,好在游苏将千华首座赠予的墨镜保管的很好,它让这个纯白的世界不再那么刺眼。 寒风裹着盐粒般大的雪呼啸而来,它们仿佛来自于天穹中同一个缺口。 游苏为了御寒御风,几乎将乾坤袋里所有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他看着罗盘指引的方向,大胆猜测自己在的地方就是北敖洲,海在后面,那他往南走活下去的概率更大。 幸好还在五洲境地,没有落入邪神的老巢…… 游苏自我安慰的想着,然后朝着南边踽踽独行。 …… “族长,我们还要走多远?”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女孩穿着动物皮毛制成的厚重袄子,宽大的帽檐几乎盖住了她的脸,寒风将她的刘海吹得凌乱。她大约十二三岁模样,却是生得玲珑可爱。 被她称为族长的是一个裹着黑色大氅的老人,脸上的皱纹中堆积着不化的皑皑白雪,他佝偻着背撑着木拐在雪中前进,让人怀疑呼啸的风随时会把这位老人吹走。 “很远。”老人回答。 “哦……” 女孩点头,旋即跟上族长的脚步,脚步还有些欢快。 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只知道这一趟是证明她能力的一次远行。 只有到这片雪原中走过了一遭,她才是被风雪承认的孩子,拥有能走出部落外出捕猎的资格。 她期待这次远行期待了很久,冰雪之地食物贫瘠,她很少能感受到那种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幸福感觉,但至少不会饿肚子。而自从阿爹的脚被雪狼咬断之后,她与阿娘就常常饿肚子。 她想要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但能外出捕猎的几乎只有男人,和即将变成男人的男孩。 男人身强体壮,只有男人能在风雪中保住自己的命;而女人只应该待在冰做的房子里,哄着火等待丈夫带着食物归来。 她觉得不该是这样,所以她靠着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在十三岁的年纪劝动了部落的族长,请求他送自己进入荒芜的雪原。 她会向阿娘和族人们证明,女孩也能在风雪中活下去。 “走这么远,我们会不会忘记回家的路啊?”她毕竟是小女孩,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活下去的人不会。”族长摇头。 “死了的人就会吗?”女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因为忘了才死,而不是因为死了才忘。”老人耐心的给女孩解释,声音却像大雪一样凌冽。 女孩愣了愣,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只能看见茫茫的白雪。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连部族都看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很勇敢,却又难掩胆怯,赶紧在心中回忆了一遍来时的路,生怕自己糊里糊涂地就忘掉了。 就这样又走了很久,女孩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族长,我们还没到吗?”女孩问,“为什么您还陪着我,不是需要我自己抓到猎物带回来才算吗?” 老人的步伐没有停下,颤颤悠悠却又格外的稳健。 “马上就到了。那之后的路,都将你一个人走。” “哦……” 女孩点头,雪原的尽头隐藏着未知的冒险与挑战。她想象自己在风雪中满载而归的场景,心底涌起一丝行风。纤细的手指在厚重的袄子里紧紧握住,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女孩正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不小心撞到了老人的后背。 她疑惑的从老人身后探出脑袋,却也吃了一惊。 她看见了一头鹿。 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鹿,它的体型比她见过最大的雪熊还要大,形态优雅而壮硕,毛发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毛,宛如一件华丽的冬衣,闪烁着微微的光泽。雪鹿的角则是它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宽大而优雅,像是两片巨大的树叶,向天空伸展。角的表面覆盖着细腻的雪花,微微闪烁着光芒 如果能将这头鹿带回家,能让她和阿爹阿娘吃饱好久。 她兴奋地搓起了手,她没有外出捕过猎,但她早对部落里那些男人的技艺烂熟于心。 她从背后取出父亲用的长弓,悄悄拉开了弓弦。 “小鹿啊小鹿,虽然你跟我一个名字,但我也只能把你带回家了……”女孩在心中向雪鹿道着歉。 可她却没有将弓箭射出去,因为她错愕的发现这头鹿居然没有逃跑的意思。 可它明明注意到了自己,甚至那双透着幽蓝光芒的眼睛还与她对视着。 它为什么不跑? 在她犹豫的时候,老人按住了她手中的弓。 女孩不明所以,但她也没有收回长弓: “族长,它为什么不怕我们?” “应该是我们畏惧它。”老人神神叨叨的说着。 女孩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古怪。 老人突然抬首,枯老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雪山。 雪山很美,山体连绵,像是一个横躺着的圣洁神女。 “小鹿,看见那座山了吗?”老人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女孩的视力可比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好的多,她重重点头:“看见了。”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你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山。如果你能带回山顶的雪桑草,那你以后就能独立出入雪原。”老人自顾自地说着。 小鹿愣愣地颔首,又觉得族长有些不对劲,她明明记得小时候就是族长教自己,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才有礼貌。 可他刚才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为什么从没看过自己一眼? “族长你回去吧,我会带回雪桑草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带回一只雪兔,到时候您可要来我家里喝汤啊。” 小鹿挥挥手,就已经迈开了脚步,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居然敢独身进入惨白的雪原。 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她会如此强烈的想要进入雪原并不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一定能走回来,而是因为即使她没有走回来对爹娘而言也会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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