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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尊这张脸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恐怖,即便最顽闹的孩子在见到这张脸的那一刻也会停止哭泣。 毁容男缓缓点头,“嗯,你做的不错。” 梓依依显然有些愕然,她在这位半年前新拜的师尊面前一向表现得聪明伶俐,此时却还是表现出一丝疑惑: “师尊希望她活下去?” “我从来没希望过她死。” 毁容男的声音是与他的长相极不相称的温柔男声,总让人如沐春风,好似周围这些暴起的战火全都与他无关。 “可她若是被岐蛇吞噬,那五洲会出现一个巨大的麻烦。” 梓依依不明白师尊如此云淡风轻的原因,好似认定了弱小的姬雪若一定能反噬掉那么强大的古老蛇神。 “不,只要她敢,那她就一定能做到。”毁容男笃定地回答。 梓依依挑起秀眉:“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毁容男轻声回答。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吗?”梓依依不懂,但却羡慕这样的人。 谁知毁容男却苦笑摇头,“非也非也,只是因为这些人有些了不起的后台罢了啊……” “后台?” 梓依依闻言就更加疑惑了,拜入师尊门下之后她对整个五洲都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蛇族如今衰落,这个小族长更是幼年丧母,仇人还是自己的亲父,这样可怜的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她能带领蛇族走向富强也确实是依靠她自己的能力。 这样的人,哪里有后台可言? “是啊,她的后台可不一般啊……”毁容男怅然若失地看着天空。 在天上?! 梓依依更感震惊,她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指姬雪若死去的亡母,可冰雪聪明的她立马就想起了任务出发前师尊给她讲过的故事,那是关于蛇族起源的故事。 人死后会不会真的飞到天上梓依依并不知道,但她知道天上真的有人,而且是五个! 星曌仙祖为了惩戒私通外域天魔的岐蛇,剥离了它通过不义手段得来的血脉,然后用它孕育出了蛇族。 神通广大的仙祖会不会猜到岐蛇根本没死?从而留下了后手? 而这个后手就是传承了罪血的蛇族! “可她若是吞噬了岐蛇……那不就是另一条岐蛇吗?” 梓依依难掩心中的震撼,面对这个仿佛无所不知的师尊,她还是选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嘘……” 毁容男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转过视线,小声地提醒: “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句话本意是想劝人时刻自省,可梓依依却明白师尊这句话就是说的字面意思。妄论仙祖之人必遭天谴,这是所有修士默认的天理。 毁容男眼光宠溺地打量着梓依依,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新收的弟子,就想在梓依依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以后跟着你师兄好好做一个邪修,你们往后的修行已经不需要我了。” 哪有人自己称呼自己为邪修的,这跟劝人好好做一个坏人有什么区别…… 梓依依心中的腹诽转瞬即逝,就很快被毁容男后半句话所吸引。 这句话不像是要将学有成就的弟子们赶出师门,反倒像是垂垂老矣的师长在跟弟子告别。 拜入师门的这半年来,她一直在震撼中度过,对这位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师尊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华镜首座的时候。 严格意义上讲,这还是梓依依第一个正式拜师学艺的宗门,虽然是邪宗,此时听到毁容男的辞别之言,内心深处竟对自己最深恶痛绝的邪修生出一丝不舍之情。 “师尊……我没有师兄,只有师姐,我师兄已经在一年前死在了莲剑尊者剑下。”梓依依答。 毁容男闻言,不好意思地哈腰笑了两下,歉道: “我此生收的弟子太多,都忘了谁是谁了。那就跟着你师姐好好学吧,她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梓依依没有打算继续问,她甚至不确定师尊是不是真的记起了自己的师姐是谁。将采苓师姐的名字喊错成纾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师姐都对此习以为常,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一个能记住那么多事的人,却唯独记不住自己弟子的名字。 师尊给出的理由也非常荒诞,‘此生收的弟子太多’,可宗门里就剩她与师姐两人了。 “师尊可记得我的名字?”梓依依破天荒地问,这个男人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 “梓依依。”毁容男柔声答,“我此生最后一个弟子,我当然要记住你的名字。” 这句话让梓依依有一种受宠若惊般的暗喜,但她却感受到了这句话中更深处的悲伤。 “师尊是故意不记住自己弟子的名字吗?” 半年的相处下来,梓依依知道毁容男几乎不跟自己的弟子说任务之外的事情,可今天的师尊有些特别,像是离别前最后的温柔,这才让她鼓起勇气多问了些。 “我送走了那么多的弟子,若是每一个都记住,那些悲伤足以压垮我的意志,我又怎么可能活得到赎罪的这天。”毁容男闭上双眼,他的眼睛是他这张脸上唯一完好的东西。 梓依依若有所思,师尊身材匀称,声音清正,除开这张脸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老人,但她知道师尊一定活了很久很久,否则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的隐秘。 看来师尊的理由不是空穴来风,他真的收过很多很多弟子,也可能用的根本不是邪修的身份。 “师尊要走了吗?”梓依依轻声问。 “是啊……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了。”毁容男悠悠长叹,“我只是一个想要弥补自己不可饶恕之罪的罪人,接下来我也该接受我自己的审判了。” 梓依依听得有些恍然,她不知道自己师尊背负的罪,也不知道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审判,但她知道今夜过后,这个世界真的就会发生剧变。 毁容男看向缠斗之中的一黑一白两条巨蛇,他展露一抹笑意,旋即如烟尘一般随风消散。 梓依依没有挽留,因为她诧异的根本忘了挽留。 这个告别的男人离别前的双眸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像太阳一般燃烧着的双瞳。 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窥见过这样神圣的眼睛,那就是高高在上的正阳真仙。 身份的错乱让她产生了莫大的疑惑,她以为自己是冒着巨大风险潜入到真仙眼皮底下见缝插针偷偷实施阴谋的邪修,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时刻提防的正阳真仙就是给自己下达任务的人? 师尊那张毁容的脸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那些灼伤的血肉扭曲在一起,宛如流动着的漩涡。 梓依依蓦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直觉,这张脸能变成任何样子,正阳真仙也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 废墟的中央,两条巨蛇如缠斗的龙一般扭打在一起,激荡的风雨席卷了大地。 从北边涌来的邪潮不再是人,而是真正的邪祟。它们每一个都像是超越了想象边际的怪物,身上带着海底里钻出的腥臭。 那些之前还对幸存者们围追堵截的邪傀们此时反而变成了他们的庇护伞,与这些邪气滔天的邪祟们展开了激战。 付衡当机立断,立马就带动起所有幸存的人离开。这里不是他们能继续逗留的地方,往南边撤走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这里就是真正的地狱。 游苏是双目漆黑的怪物,姬雪若是通体雪白的巨蛇,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却默契地像是心有灵犀。 一个对抗着自北边滚滚而来的邪潮,一个则与自己千年前的祖先搏杀。 他们互相持以绝对的信任,完全将后背交给了对方。 游苏已经杀至癫狂,这些血肉之属的邪祟切上去会带来一种实实在在的快感。 姬雪若回应着体内血脉的咆哮,从来没有谁注定是谁的猎物。 这场属于他们的角力仿佛要打到昏天黑地,偌大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怪物相互作伴。 第三百四十章:太阳终会升起(本卷终) 陈凡第一次听见那个老人自称天术尊者时,是在一个破烂的酒馆门口。 那时候的他正面临着生活的绝境,对这个试图收自己为徒的老人嗤之以鼻,以为是有人专门在酒馆门口招摇撞骗,因为喝醉的人什么都会信。 “老人家,离开吧,您这名头太吓人了,怕是会给醉汉都吓醒咯。” 即使知道面前之人很可能是个骗子,但落魄的他还是善意地提醒。 老人先是惊讶的愣了一下,像是察觉到陈凡是将他当做了江湖骗子,然后也没解释,而是语重心长地说: “小伙子,对坏人的善良,只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啊……” 也正是这句朴实而又引人深思的叹息,让陈凡觉得面前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瞬间变得仙风道骨起来。 等到他真的拜入老人门下开始学艺,才知自己当时有多么浅薄无知。 老人真正的名字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从未有任何人提起,但天术尊者这个尊号放在老人的身上,根本不存在言过其实的道理;相反,‘天术’二字根本无法概括老人在术法之道上的造诣,他仿佛就是为了术法而生。 不存在有能在术法之道上与他平起平坐之人,就连对术法之道的贡献当世所有人加起来也无法与之比肩,他的尊号与术道史书上那些金碧辉煌的名字一样璀璨。 几乎市面上流传的所有与术法通论、常识相关的典籍都有天术尊者参与的影子,他提出的数条基础理论更是成为了当世所有修术法者心中的金玉良言。 陈凡会悄悄在术法之行上逐渐‘离经叛道’,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渐渐厌倦了循规蹈矩的施展术法的流程,从而想找寻突破;而另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明白在这条传承了五千年的道路上想要超过自己的师尊,那是断无可能之事。 所以他才一直瞒着首长老偷偷做那些有违祖宗教诲的尝试,他不想让师尊发现自己在做禁忌之事,更不想让师尊知道自己有一颗想要超越他的野心。 但他同时又是首长老最听话和放心的弟子,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世间最好的老师,所以他不想让师尊赶走自己,他真心实意愿意持箕帚侍奉师尊一生。 可前几天那段谈话他才明白,原来师尊什么都知道。但他对徒弟的野望并不生气,相反更多的是期许与肯定。 陈凡对此大为感动,暗下决心一定要成功,好不辜负师尊的期盼。 可到了今天他才明白,师尊的期待注定会落空,因为试图另辟蹊径超越这个老人根本也是断无可能之事。 天术峰会成为五洲术法第一峰并不是因为有他陈凡或是其他二十几位天资绝世的弟子,而是因为他们的峰主天术尊者,是通往术法终点一定绕不开的名字。 老人在天空中停留,他张开了怀抱,以一人之躯挡在了倾巢而出的邪潮之前。 邪祟们无法触碰神辉石,但是附着在蝠鲼身上的它们将飞跃人类费尽心思所设立的防线。那些以为躲在神辉石后就能从此高枕无忧的人们见到这一幕都吓破了胆,原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住它们的脚步。 可他们似乎都忘了在神辉石存在之前,将邪祟拦在海外的就是一个个舍己为人、舍生取义的修士,直到天术尊者站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蒸沙烁石燃虏云,沸浪炎波煎汉月。 整个南海的近海岸都变成了老人与血肉之主争夺的棋盘,邪潮们裹挟着深海里冰冷的海水涌上,顺便带出了无数肚皮雪白的死鱼,可天空中落下的大雨却烫的像是滴落的岩浆,像是要焚烧掉这些世间最恶的污浊。 那颗巨大的心脏鼓动如雷,邪潮们的咆哮直抵神魂。 天术尊者却依旧不退一步,他手势翻舞,掐诀的动作快出残影,在他的脚底蓦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星空法阵,而他就是群星环绕的那颗北天极! 晦涩的言咒像是天道下达的梵音,群星旋转一个刻度,整个空间都被天术尊者的术法切割然后扭转。 蝠鲼上的邪祟们形态扭曲、愈发狰狞,像是被无形的利刃不断切割。它们惨叫、啼哭,如万鬼哀嚎,腐烂的黑血像是雨点般落下。 血肉之主的鼓动更加急促,仿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流入了那些血管之中,让那些碎裂的邪祟化作了更疯狂的厉鬼,从而悍不畏死地冲锋。 它们甚至从高高在上的蝠鲼上一跃而起,试图直接通过跳跃来逃过天术尊者的切割,就连素以肉体力量著称的它们都不敢与天术尊者正面交锋。 可天术尊者怎么会给它们可乘之机,他双手伸平,一手轻旋至头顶,一手轻旋至脐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完美无缺的圆。 老人双目微阖,他的袖袍和须发都停止了飞舞,转而变成了轻轻浮在空中的状态。因为以他为中心的一个巨大球形空间中无风也无雨,就连空气都无法再渗透进来。 脚底汹涌的海水都生生被割出了弧形的裂痕,天术尊者像是一块亘古不化的礁石,任浪大风吹自巍然不动! “我曲舟之在世一日!五洲境内!邪神不近!” 海面上老人纵声咆哮,他枯白的道袍不染尘埃,却莫名其妙慢慢变成了墨色,像是有深浓的黑芒在他的衣服底下涌现。 陈凡望着空间坍缩中师尊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竟落下泪来。 “心如明月无丝云,照尽浮屠世间暗。” 他想起师尊那座破败洞府门口刻字的石碑,现在才知那是师尊留下的辞世之诗。 …… 游苏坐倒在石堆之中,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火光之中,他的每一口吐息仿佛都是漆黑的烟。 万千的邪祟匍匐在他的脚下,这堆破碎的乱石就像是他的王座。 他缓缓抬头,凌乱的碎发中依稀可见他墨色的双瞳,幽绿色的荧光之外多了一抹猩红之色。 而在他的前方,那两条巨蛇的纠缠也到了最终的决战。 古老的岐蛇即使有囚牢的束缚也丝毫不落下风,它毕竟是上古存活至今的蛇神,隐忍几千年的野心化作了它无穷力量的来源。 巨大的蛇嘴张开,势要将白蛇吞入腹中。 姬雪若就算觉醒了龙血,可她终究离这种远古的生物差距太大。她扭曲挣扎、愤怒嘶吼,但修长的蛇身却还是被岐蛇一寸寸的压制,逐渐脱力。 游苏重重站起,脚下的巨石轻而易举地被他踩碎。斩杀了如此之多的血肉之属邪祟,收回的血肉之力让他的肉体几乎爆炸。 他能感觉到那三位最大的罪臣其中有一位就在他的不远处,但在去见他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墨松剑不知从何处倏然飞来,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 白蛇狂暴地扭动着,但她还是逃脱不了被黑蛇吞入腹中的命运。 她留在外面的蛇躯越来越短,游苏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激荡的风雷仿佛滚荡在游苏的脚底,滔天的气势凝聚在墨松剑的剑尖。正在大快朵颐的古老蛇神终于投来了它的视线,这座仙岛之中总算出现了第二个能吸引它注意力的存在。 游苏对上了那对黑玛瑙般的蛇瞳,他忽而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在这刹那的时间流逝之中,游苏仿若听见了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男声如在耳畔,又似从很远的远方传来。 “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她也是一样。” 游苏总对一个人的声音与香味记得很牢,他很确信他听过这个声音,只是一时之间竟想不起那人是谁。 直到看见身边不知何时站着的高大男子,他才想起是那个神秘莫测的毁容之男。 而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之际,岐蛇已经快要阖上它的血盆大口,唯留一条细长的洁白蛇尾吊在唇边。 游苏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可毁容男却又出声拉住了他,游苏又如前不久见到被人附身的黄翕时一样,有一种身有万力却无用的挫败感。 “年轻人,不要总是想着拯救。让人自救,才是真正的救赎之道。” 毁容男苦口婆心地教诲着:“你说你想救被困在岛中心的他们,所以你将真主之血散布给了邪傀。但总有不间断地危险会朝他们而来,你总有护不住他们所有人的时候。真正让他们得救的却是他们自己,他们没有贪图你的保护而是及时离开,所以才在天术尊者截断海域之前回到了大地。” 他举例说明印证着自己的观点,明明不是什么非常新鲜的话术,却真的有一种让人陷入思考的魔力。 “你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是相信她,不是吗?”毁容男看着那截蛇尾也彻底消失,面上却全无担忧之色。 “她应该不是那种想一直活在你保护之下的女子吧?” 毁容男这最后一句话让游苏彻底泄了气,他看着剧烈摆脱铁锁的岐蛇,双瞳中竟没了那么深的杀意。 “想要靠自己拯救一切,很累的嘛。”毁容男亲切的拍着游苏的肩膀,熟稔的像是久违相见的故人。 “你是正阳真仙?”游苏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的身份可数不清啊……”毁容男笑。 游苏默然,只是继续看着夭矫的巨蛇。 “祂是为了你而来的。”毁容男收敛了笑意。 “那祂应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冲向岸边。”游苏答。 “这里可是连‘神’都窥探不到的地方啊。”毁容男提醒道。 游苏恍然,所以血肉之主是以为他曾在南海岸出现,才从不可知之地破海而出吗? 可他明明就在祂的眼皮底下,这个毁容男莫不是有着遮天之能不成? “我本以为今日需要我来将这尊邪神拦在海外,但没想到此世还有另一个人能做到,他是五洲五千年历史第一个凭借肉身突破这层界限的人,很了不起。”毁容男语气中不无赞叹。 游苏愣愣地看着电光中那轮黑日,无边的触手在黑日的周围舞动。 “首长老真的很厉害。” “不过也因此引出了海里藏得更深的脏东西啊……”毁容男叹,像是在叹自己躲不开的命运。 游苏只觉此人的每一句话都在自己的神经上起舞,比血肉之主藏的更深,那只能是另外两尊邪神! “我能做什么?”游苏感到很茫然。 毁容男转过头笑,“做你自己就好。” 话罢他似乎知道这样的话有些太虚无缥缈,又补充道: “如果你不想中洲从此陷落,就坠入海底去,祂们会追随你的气息而去。” “好。”游苏答应的很干脆,像是已经做好了殉命的准备。 毁容男错愕一瞬,苦笑道:“刚教你的道理就忘了?我让你坠入海底,不是让你成为脱钩的鱼饵,而是为了送你离开。祂们不会找到你,你将到达另一个地方,可能在五洲,也可能在五洲之外。你需要自己找到归途,在祂们找到你之前,先掌握杀掉祂们的办法。” 游苏默然,旋即轻轻握紧了拳: “好。” 毁容男又欣慰地拍了拍游苏的肩膀,叮嘱道:“不必为我们的死亡而哀悼,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这一路注定会很辛苦,如果到最后你真的不想拯救这个世界了,那看着它毁灭也不是你的错。” 游苏愣神片刻,之前沉重的负担似乎都因这句话而消散一空,他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到底是谁?” 毁容男却已经不见了身影,脑海中响起他那温柔的声音: “等你阖上历史书的那一刻,你自然就能看见我的名字。若是准备好了,就跳入水中。不要畏惧,我们每一个人最初都是从水中诞生的啊……” 话音一落,游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扭过视线。 巨蛇狂乱的翻滚着,似乎是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它的肚皮比之前更鼓,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肚而出。 猛然间,它一个翻身瘫倒在地,一道混杂着各种颜色的光柱自它朝天的肚皮中射出,生生将它的肚皮开出了一个口子。 游苏记得这一招,这是姬雪若面对明道时蓄势待发却被迫打断那一招必杀之击!拥有了龙血之力的她将这一击发挥到了极致,仿佛得到了神明的加持! 密布的乌云都被这一道光柱撕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本来皎洁的星月。 皎光映下,这座仙岛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知为何,游苏觉得巨蛇死前的眼神有一丝得偿所愿般的欣慰。 但游苏没有空去思考这无关紧要的细节,他纵身飞跃,在他的身后竟凝结出了一双黑色液体形成的翅膀,他将已经回归人形的少女抱在怀中。 姬雪若黑裙单薄,肌肤却炙热的像是一块燃烧的碳。少女迷蒙着睁眼,看到面前熟悉之人的容颜,她唇角浅勾,如同一只向同伴耀武扬威的小黑猫。 “看我厉害吧?” 她好像在说,然后头一歪,精疲力尽的少女就昏迷了过去,心爱之人的胸膛让她睡得格外安心。 游苏哑然失笑。 在他的身后电闪雷鸣,邪魔咆哮,这些都仿佛与他无关。 他将少女轻轻放在无人的岸边,悄悄替她擦去脸上的污血,然后仰头坠入了无边的漆黑海水之中。 入水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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