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送游公子去莫邪城的人,也是游公子这趟考核唯一的考官。有任何疑问你都可以问我,我会在允许范围内为游公子解答。” “梓师姐不必喊我公子,喊师弟即可。”游苏感觉得到,对方年纪不大,但至少也是凝水境的修为。 “游公子折煞依依了。依依只是华镜首座的一位侍女,可当不起你一声师姐。此行,你就唤我依依即可。” 女子还是那般,言语毫无攻击性,语气倒是十分倨傲,好似她根本没有从心里将自己视为比游苏地位低微之人。 “那就辛苦依依姐了。” 难怪游苏会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那次被华镜尊者凝视时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这次的考官也是她的人……这也是特别安排的吗? 姬灵若瞪了游苏一眼,好似对他这自来熟的喊姐不齿。可若是真地直呼依依,似乎也不太妥当…… 所以少女也只是瞪瞪,没有真的发作。 “这都是分内之事。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游公子,你确定不再多准备准备?趁着还没离开太远,你若觉得不妥,我可以掉头。这不会影响你的考核。” 梓依依看着这个丰神俊逸的少年,试图想从他的身上窥探出一点秘密来。只可惜连她的主子华镜尊者都看不穿的东西,她又如何能够办到? 游苏倒是轻松地端起了茶盏,道:“踏上轿,便无回头路,这是依依姐跟我说的。” 梓依依眸光幻灭一瞬,她不知少年何来的这等底气。 她是华镜首座的贴身侍女之一,对游苏的事情自然了解。她也与自家主子一样,主张的是直接取出游苏的脑墟来窥探一二。 她并不觉得一个瞎子,能有什么培养的价值。那些关于神秘人的猜测,更是无稽之谈。 可这个瞎子,似乎真的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说的仔细瞧不会是不穿衣服那种吧? 初冬的雨夜阴寒而潮湿,残风拂过,街上的行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这里是莫邪城,距离中元洲的中心恒高城只有不到八百里。受恒高城的辐射,莫邪城算得上是富庶之城,距离一流城池只差了一线,更有一条曲淮河自城中穿插而过,为其增添了些别的城池少有的风情与美景。 游苏坐在茶馆的二楼,向曲淮河的那头望去。 在河畔的对岸,是一座高十几丈的青楼,名为‘潇湘馆’。 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一排排红艳的灯笼悬挂在檐顶。 透过窗棂,或丰润,或婉约,或端庄,或妩媚的女子款款起舞,她们有人衣衫半露地躺在男人怀中,有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在帘幕后鼓瑟吹笙竽。 隔着一条奔流的河,不仅能听见青楼中的靡靡风月之音,仿佛也能闻到从窗间传来的脂粉香气。 在这细雨蒙蒙、行人匆匆的冷雨夜,只有这里是那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师兄,你看得着嘛你就看?这望眼欲穿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不是瞎子呢……” 姬灵若轻敲了敲茶碗,提醒少年注意自己的视线。她的青裙已经更换过,样式更加朴素,不过遮掩不了少女的天生丽质。 游苏剑眉微蹙,小声提醒道: “师妹,说了别叫师兄,要叫公子,叶公子。” 姬灵若翻了个俏丽的白眼,无奈道:“是,叶公子,那您慢慢看。要是忍不住了,记得跟奴婢说哦。” 梓依依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端正地坐在一边,轻启红唇抿了口茶。 三人经过近两日的全速奔波,终于在次日晚间赶到了莫邪城。 为了掩人耳目,游苏决定掩盖身份,假扮成恒高城来的仙家阔少。不过对于恒高城具体有哪些仙家,他是不太了解的,索性借了那三长老座下叶师兄的名号,扮作外出云游的叶家弟子。 想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阔少,游苏并不需要什么令牌之类的证明,身边的姬灵若与梓依依就是他最有说服力的佐证。哪怕在莫邪城,两位女子的美貌也是降维打击。 梓依依对假扮成为游苏贴身侍女这件事没有意见,她来此的目的就是辅佐并检验游苏处理邪祟事件的能力,再者她本身就是侍女,只不过心里定然是瞧不上游苏这个‘主子’的。 姬灵若倒是古灵精怪的很,与侍女这个身份其实沾不上太大的边。但两女产生的对比,效果竟出奇的好,两位侍女一个听话沉默、一个娇俏活泼,相得益彰下,难免让路人觉得真正的仙家阔少就该是如此—— 两位侍女一静一动,这公子爷绝对是个会享受的主儿! “死在那鬼螨手上的,确定就是潇湘馆的上一位花魁?” 游苏收回视线,转而轻挑地看向梓依依,表现得完全像是一个双目炯炯有神的少年人,在言语调戏自家冷艳的小丫鬟。 而在梓依依的隔音术法下,茶馆中的他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死状凄惨,形如干尸。鬼螨是血肉之属,有寄生之能,所以很难被人发现。只有化羽下境的莫邪城城主亲眼见过它的样子,同行之人皆未看见。所以很可能只有化羽境才能在它不显形的情况下看见它,但看见也不一定抓得到。即使是项城主,也没能留下它。” 梓依依机械地将信息一一道来。 “据我所知,因为没有玄炁的滋养,所以邪祟不喜凡人血肉。可这鬼螨为何会对一个风尘女子下手?难道这位人间花魁,是修士?” 如果是修士,那按理说不应该沦落到做青楼女子的地步。 “喜欢逛青楼的,并不只有凡人,许多仙家弟子也喜欢风月之事。上任花魁艳名远播,花名巧琇莹。据传项城主的独子,就对巧琇莹情有独钟,并且视若禁脔。他花了很大的代价,帮巧琇莹打通了经脉。但碍于家族颜面,他没办法赎她出来,也不可能与之成为道侣,所以就一直养在潇湘馆中。巧琇莹也一直甘心如此,在潇湘馆中默默等他,直至七日前被鬼螨寄生而死。” 梓依依平静地讲述着故事,而姬灵若闻言倒是惆怅起来: “没想到他将她带上仙途,自以为是对她好,却惹得她遭此横祸。你说对她而言,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姬灵若还是妙龄少女,对这男女之间的曲折情感故事总多了些主观上的思考。 游苏闻言也是默然片刻,才道:“幸与不幸,我们说了不算,只能她自己判断了。” 姬灵若略显伤感地支起香腮,没再说话。 “花魁死了这么大的事,这潇湘馆还能照常开业?”游苏继续问道。 “出云城出了邪祟,第一时间也是想着镇压吧?”梓依依反问。 对于城主而言,自己管辖的城池出现邪祟是极其严重的失误,当然是能自己解决最好,解决不了才会选择上报神山,请辟邪司的专业祛邪人来帮忙。 所以很显然,莫邪城出现邪祟的事情并未传开。城中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里阴诡作祟。 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城主这个级别的人支持,潇湘馆的老板可没这么肥的熊胆敢继续开业。 游苏端着茶杯,“那城主府是怎么结案的?” “对外声称巧琇莹被人秘密赎身离开了,对内几个见过巧琇莹干枯尸体的人都被威逼利诱,缄口不言。而且短短一日,潇湘馆就推出了一位新的花魁,美名更盛巧琇莹,而且更加神秘。有了新花魁的吸引,大家很快淡忘了巧琇莹。” 游苏暗道这招转移视线的计谋的确巧妙,遂问: “那这巧琇莹的尸体呢?我能否一看?” “看不了,因为失踪了。” “失踪?!” 游苏猝然放下茶杯,一具干尸也有人偷? “是城主的儿子干的?” “没人知道,你若想查,可以亲自去找项城主之子项文庭讨要。” 梓依依回答地仍旧冷淡,摆明了这场考核,她除了提供信息之外不会给予游苏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这除邪之事,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 游苏有些生恼,辟邪司冷眼旁观也就罢了,怎么连莫邪城的城主感觉也不是很重视此事一般。 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 “不必觉得委屈。因为望舒仙子的前车之鉴,项城主等人对辟邪司颇有怨气,在他们看来,邪祟没有除尽是辟邪司的责任。所以这次辟邪司秘密调查,他们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将任务全部推给辟邪司。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任务是在你的身上。” 游苏蹙起剑眉,望向细雨连绵的窗外,月色与灯火都被雨雾染得模糊。 他经历了诸多磨难,再加上身上各种的邪祟之力,有充足的自信认为自己肯定能看见那只鬼螨。 可是面对着这座宏伟的城池,想要找到一只宛如螨虫般寄生在人身上的邪祟,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又该从何找起呢? “若是没有头绪,可以直接放弃。” 梓依依将一撮银白的发丝捋回耳后,她将少年的表现尽收眼底。直至此刻,她也没觉得这个瞎子会是什么背负斩邪天命的救世主。 “你说什么呢?”姬灵若气愤地拍了下桌面,“哪有你这样劝人弃考的考官?” 梓依依瞥了少女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放在游苏身上,毫不掩饰眼中的高傲: “他现在放弃,我才好全力施为找到鬼螨。他在这里一筹莫展之际,很可能鬼螨已经吸附在了第二个人身上。与其让他做无用挣扎,不如救下一条人命。” “你不是说化羽境才能看见它吗?你一个凝水中境哪来的底气?”姬灵若不忿问道。 “我是华镜首座的侍女,跟着首座,我见过远比鬼螨更可怕的邪祟。” 梓依依俨然已将能成为华镜首座的侍女视为了一种骄傲。 姬灵若闻言,悻悻然腹诽:“呿,有什么了不起的……” 游苏倒是没太在意二女的争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一道‘蹬蹬’的踩楼声吵醒了游苏,一个年轻男子兴冲冲地冲了上来,对着一桌喝茶的人喊道: “快走啊!潇湘馆有恒高城来的大公子请客!把新花魁给请出来了!” 新花魁?恒高城的大公子? 有点意思…… “我想,我已经有思路了。” 游苏猝然举起茶杯,将杯中之茶爽利地一饮而尽,啪地一声砸在桌上。 “你看吧!我师兄很厉害的好不好!可不会被你吓到!”姬灵若唇角飞扬,冲着梓依依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师兄!快!把你想到的好方法告诉她,让她后悔自己说的话!” 游苏无奈一笑,道:“鬼螨唯一一次出现就是在潇湘馆,那就应该从潇湘馆中查起,甚至有一种可能,它都没有离开潇湘馆。既是为了测试我能否看见它,那我从花魁开始,将潇湘馆所有人都仔细瞧一遍,就算找不到它,也能排除掉一个最大的可能。” “师兄……”姬灵若笑容僵住,转而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地问道,“你说的仔细瞧……不会是不穿衣服那种吧?” “谁也不知道鬼螨会寄生在身体的何处,师妹不用担心我被她们污了双眼。师兄是瞎子,除了邪祟什么也看不见。我保证只动眼,绝不动手。” 游苏眨了两下清澈的双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在想屁吃!”姬灵若瞬间暴怒。 梓依依暗暗摇头,也不知游苏是真的无计可施才选择这种笨方法,还是少年色心大发,所以才借题发挥。 总之在她的心里,已对游苏的考核成绩打上了‘失败’的印记。 …… 潇湘馆虽是青楼,却在文人中也有风雅之名。壮观的大门侧边,是两根粗壮的红漆梁柱,柱身上挂着两个长牌匾,上面烫有鎏金,龙飞凤舞地写着: ‘香帏遮影风入楼,高调鸣筝缓千愁。’ 由此可见写诗之人,对这潇湘馆中的琴瑟和鸣有多么喜爱。 “诶唷,这是哪来的俊公子啊!快快快,请进请进!” 浓妆艳抹的老鸨眼光毒辣,一眼就隔着大门看见了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的游苏,忙越过迎客的红倌,笑眯眯地亲自接待。 “有劳姐姐了。” 游苏温润一笑,领着二女踏入了这座香风送暖的温柔乡。 老鸨悄悄瞥了一眼游苏身后表情各异的二女,心中惊诧,这贵公子出来玩还自带两个,属实会玩、会玩! 老鸨仅仅是看着游苏三人的相貌气质就已将游苏视作贵客,所以一路老鸨都十分热情,不断攀谈的同时也将游苏领到了二楼的雅座。 “叶公子,您来的可真是时候!您瞧见了吗?坐您对面那桌的萧公子也是恒高城来的!他方才豪掷千金,只为我们新花魁采苓小姐能露个面呢!” “哦?那可真是沾了萧公子的光了。没想到路经此地,还能有幸一睹采苓小姐的风采,当真是让人期待啊。” 游苏表现的风姿的确是个彬彬有礼的大家子弟,而非那种穷乡僻壤的纨绔。他轻咳一声,姬灵若就极其不情愿地从怀间取出一锭银光闪闪的银钱。 老鸨笑得谄媚,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这点小费,就是从少女手中拽走银钱时有些费劲。 谁都知道花魁露面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说明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采苓小姐终于要出来选她的入幕之宾了! 这萧公子为了请她出来就耗资巨大,这又多了个叶公子与之竞争,她这潇湘馆今日可得赚翻咯! “采苓尚在梳妆,还请叶公子稍待。需要给您叫两个姑娘说话解闷吗?”老鸨殷勤道。 “不需要!”姬灵若柳眉倒竖,忍不住喝道。 老鸨赶忙躬身:“那我去给叶公子和二位小姐拿些酒食,请您稍等。” 她匆忙退下,回头不屑地瞪了姬灵若的背影一眼,心中暗道: 装什么呢?当奴婢的还想独占主子不成?主子出来玩都跟个管家婆似的,没有一点眼力见。将来啊,一定得不到主子的宠爱! “师兄!你真要一个个排查吗?” 姬灵若看着楼下那些卿卿我我、恬不知耻的男男女女,面色羞红,她可不愿游苏与这些不干不净的女人过多接触。 “师妹还不信我?” 游苏张开双手,笑着问道。 而在他的双手之上,竟盖满了白粉,全是姬灵若用来梳妆的珍珠粉。为的就是防止游苏动手动脚,因为游苏要是乱摸,这白粉一定会有变化。 “可是这么多……你怎么点的过来嘛!” 姬灵若也才发觉游苏这个计划简直是异想天开,潇湘馆的生意很火爆,这些女姬基本都没有空闲的。游苏要想一个个排查,除非站起来大吼一声: “都把衣服脱了!扫黄!” 但这怎么可能嘛! “师妹别急,当然不可能真的个个都看。不过今天这个花魁,我是非插……非查不可。”游苏还不忘与师妹说笑,“总之师妹,你把你的钱也借给我,回去师兄一定给你报销。” “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想成这新花魁的入幕之宾!” 梓依依观察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眉眼更加冷淡,好似完全不认识这两人一般。 “这位姑娘说笑了,有您二位仙子作伴,叶兄又怎会被个花魁迷去视线?” 一道清朗之音响起,姬灵若抬眸望去,竟是一位身穿竹青仙袍、腰佩长剑的清俊男子。 一双清冽的眸子夺人眼神,仙姿绝颜,宛如画仙笔下的苍松变成了人。 这还是姬灵若第一次见到相貌堪比游苏的男子,有些难以置信。 “萧公子所言极是也,青鸾,莫要再污蔑我了。”游苏苦涩笑道。 青鸾、紫衣,正是游苏给两位‘丫鬟’取的别名。 “知道了……” 有外人在此,姬灵若也只得表演起来。 “萧公子不仅为叶某仗义执言,还让叶某沾了你的光,快快请坐,我且敬你一杯!” 游苏热情相邀,梓依依不愧是侍女出身,立马为二人倒上了美酒。 “那萧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公子潇洒坐下。 他来此的目的,当然不可能就是为了替游苏辩解一句。 “听闻叶公子也是恒高城来的?”萧公子热切地问,宛如在异乡见到了同乡人。 “正是。”游苏举杯。 萧公子眼中却精光一闪: “恒高城三大家,萧家、叶家、何家,其中萧家和叶家关系颇为不错,萧某从小就和叶家诸位兄弟一起玩闹长大,怎的从没见过叶兄?按理说叶兄生的剑眉星目、颜如渥丹,该是让人一眼难忘才对……莫非叶兄,不姓叶?” 萧公子笑意盈盈,用最和善的语气问着最直接的问题。 随他话落,这处雅座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姬灵若紧张地看着游苏,而梓依依则依旧冷眼旁观。 “萧公子何必与我装糊涂?”游苏却淡然一笑,“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外流连风月场所,哪能用那真名?萧公子恐怕也未必姓萧吧?” 那萧公子闻言,竟是爽朗大笑起来。 还没等他回答,楼下就响起了骚乱: “出来了!采苓小姐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采苓小姐的洗澡水 台下大堂,觥筹交错,莺莺燕燕的浪语娇吟不绝于耳。 可此时,俱都因为那将出未出的新花魁止住声息。 不仅每位来此寻欢的雅客都望眼欲穿,就连这些自小就被卖进潇湘馆的倌儿也是翘首以盼,好似她们也对这新花魁充满了好奇。 人还未至,几名丫鬟就已切入人群,为采苓小姐破开道路。隐于幕帘后的乐姬各展身手,或吹或拉,为采苓小姐奏乐相迎。 此等声势,很难想象会是凡人花魁所能享受到的待遇,说是什么名流贵胄也毫不为过。 “好香啊……” 姬灵若努了努俏鼻,她表面不屑这个花魁,实际上却对这个神秘兮兮的女人倍感好奇。 游苏嗅觉灵敏,他自然也闻到了这股如兰似麝一般的浓烈脂粉香气。 这是一种纯粹的浓香,比三长老身上的花香更盛。不过虽然浓郁,却完全没有那种低劣胭脂的廉价感。反而,闻起来让人心酥体软,恨不能再多攫取一番。 游苏微蹙剑眉,小声提醒: “青鸾、紫衣,少闻一些。” 那面如冠玉的萧公子见游苏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紧张,淡然一笑,道: “叶公子不必紧张,此香名为美人熏,乃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药材制作而成的特质熏香。美人熏不仅香味浓郁,还能刺激感官、麻痹心神,但对身体无害,所以常被风月女子用成揽客的一种小手段。” “原来如此……” 游苏面复从容,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可心里却对这个萧公子产生了极强的忌惮,对方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虚假的身份,并且还看破了他其实根本没来过青楼,所以才不识美人熏。可对方表现得又异常友善,让人根本分不清其目的。 一个兼具实力、城府的恒高城富家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千里迢迢之外的莫邪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睹这新花魁的芳容? “看来叶某要向萧公子学习的地方,还有许多。”游苏钦佩道。 “叶公子说笑了,是萧某不思进取才对。”萧公子打趣道,“否则哪里会悄悄跑这么远来,装那豪掷千金的主儿。无非还是在恒高城,我这等人物压根排不上号罢了。” “萧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在哪儿都不会无名的。” “叶兄说的是也,我姓萧,你姓叶,哪里会是无名之辈呢?来,我们两个有名之人且碰一杯!” 说着,萧公子就举杯与游苏相碰,杯触即分,两人一饮而尽。 “痛快!酒已饮,那美人儿也该出来了!” 萧公子潇洒转身,看向护栏下的厅堂内。 姬灵若看着这洒脱仙人风范的青年,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这萧公子虽势如卧龙,但总有种别扭之感。 她小心地观察着萧公子的侧颜,见其皮肤白皙光洁,忽地像是想起什么,朝其颈间一看,才知自己的古怪之感来源何处。 这位姿态翩翩的佳公子,居然喉结这么小…… 她可是在书上看过,喉结小的男人,一般小兄弟也很小……难怪喜欢跑这么远来凡间寻花问柳啊…… 还没等她细想,就被大厅中传来的骚动吸引去视线。 千呼万唤之下,这位采苓小姐终于自另一侧的二楼台阶上款款走下。 只见她皓齿琼鼻,朱唇玉面,凤眼含柔,髻别宝钿珠钗,一身七彩绫罗绸缎,胸前衣襟撑得鼓鼓囊囊,气质却温婉娴雅,的确是个风娇水媚的美人。 哪怕放在一众仙人间,此等身段美貌也是上上之流。让人很难相信,这等容貌的女子居然只是个毫无修为之人。 在场男宾见之无不目光热切,屏住呼吸,就连怀间的女倌都被忘记。 毕竟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花魁一旦露面,那就代表着她是来挑选她的入幕之宾,而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渴望成为那个今晚最幸运的人。 “采苓小姐,我爱你!” 已经有喝醉了的男宾乘着酒兴大肆告白。 采苓小姐步履稍滞,朝着那人微微一笑: “公子的爱,也太轻易了些。” 柔声软语虽是埋怨,却也犹如鹂啼,娓娓动听,听得那人是心花怒放、笑容淫荡。 采苓在丫鬟的簇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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