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境……能看见?” 柳城主摇了摇头,将辟邪令捏紧收好:“你们没有亲眼见过邪祟。如果是我们想主动看见邪祟,的确会有修为的限制。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邪祟主动从不可视之中走出来,让你看见。” “在千年前神辉石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近海的地方遍地都是凡人们私建的淫祠,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邪祟雕像,他们祭拜着这些邪祟企图成为它们的奴仆而获得力量。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刻出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像的?难道是靠想象吗?不,是因为有凡人亲眼见过它们。” “那、那它们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见?”齐道东心中知晓答案,却还是颤巍巍地问了出来。 “有的时候,是出于施展能力的必要;有的时候,是为了诱惑猎物上钩;而有的时候,是因为我们在它眼里和随意可以碾死的蝼蚁没有区别,你会装神弄鬼地去对付一只将死的蝼蚁吗?”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七日之前顾垚还在提醒着众人,不要沉溺于神山的庇佑之中而忘记了邪祟的存在。此刻邪祟就已出现在了城外虎视眈眈,而顾垚也用生命重新告诫了他们一遍。 “那它是怎么来的?神辉石不是都把邪祟都拦在海外了吗?纵使偶尔会有一些邪祟侥幸踏足了大地,但不是还有辟邪司吗……怎么会让这么厉害的邪祟渗透了进来,还出现在了出云城。我们出云城,离海岸可不近啊。”齐道东不解地问。 游苏暗暗摇头,他是直面过邪祟恐怖的人,叹道人们果然被神山保护得太好了。即便是齐道东这样修为的人,游苏也能从他的话中听出其对神山和辟邪司的依赖,更何况其他人呢? 柳城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转头望向主厅之外,诡异的雾气还在悄然弥漫,“你们可知出云城为何叫出云城?” “出云城三面环山,建城之时这块地方就总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雾气,这让整座城宛如生于云海之中,故而名曰出云城。” 一位同样鬓发斑白的老者娓娓说道,这老者名为吕木春,也是一宗宗主,在出云城中已经生活了上百年,算得上是最为了解出云城之人。 “嗯,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雾气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因为出云城地理位置的缘故,三面环山又气候潮湿,有雾气很正常。”吕木春虽然觉得柳城主话里有话,但还是如实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们,这雾气很可能不是自然形成的,或者说不全是呢?”柳城主语气危险。 吕木春老眼之中闪过精芒,“城主的意思是……” “没错,这只邪祟不是最近从海岸渗进来的,它能避开神辉石和辟邪司的原因,是因为它一直就在这里!它就深藏在出云城的地底!足有千年之久!” “千年前神山创造了神辉石,将那些邪祟彻底拦在了海岸之外,并且神山辟邪司开始大规模地清除残留在大地上的邪祟。至今为止,除了偶尔有一些邪祟侥幸踏足了大地外,五洲生灵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安宁祥和,几乎都让我们忘记了邪祟的存在。” “但其实,一直有一种说法是千年前还有许多就连辟邪司都找不到的强大邪祟,隐匿在了大地之中!而千年的安逸早就让人们忽略了这件事。如今在城外的,恐怕就是其中一只,它躲在出云城的地底以天然的雾气为遮蔽,等待着重新现世的那一天!而今天,就是那一天!” 所有人都沉默了,作为一城之主,本不该在这突如其来的绝境下大肆地烘托绝望的氛围,但其实众人心中清楚,柳城主根本没有夸大其词,他只是说出了他认为可能的事实。 “死了……我们都要死了……”人群中有人喃喃出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竟然就是那四肢粗壮的盛子凌。 “住嘴!”柳城主暴怒地喝止,一道无形的玄炁射出,从盛子凌的面颊擦掠而过,打在后面的木柱上炸出大片木屑。 众人皆是被城主之举吓住,看着怒不可遏的老人宛如是第一次认识他。 “我们还没死!要是想死就自己躲起来自尽,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柳城主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害怕,只是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这城中的三万名百姓,都给我振作起来!” 第五十三章:一百五十岁以上的,出列! 柳城主的这番话终是让众人恢复了一点精气神,柳城主又长呼一口气道: “出云城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外界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只要我们能撑到辟邪司的人来,就一定可以得救。所以,现在的任务有三个。” “一,这雾气虽然诡异,可却不像有攻击性的样子。我们并不清楚它真正的用处,它遮蔽我们的视线又是为了什么?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问题,并且尽可能阻止这雾气蔓延到城中,最好还能找到消除它的方法。我希望各位宗主,能组织好门下弟子完成这项任务。” “二,你们轮流跟着城防的士兵在城中巡逻,一边安抚百姓的情绪,让他们关门关窗尽量待在家中,一边注意城中的异动,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三,这雾气弥漫,连传音石都联系不上外界,苦等外界短时间内发现问题并不现实。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外面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所以诸位宗主,我希望你们之中能有两位站出来,随我一起出城寻找逃出去的可能。” 柳城主顿了顿,环顾了身边默然的六位宗主之后闭上眼睛哀叹了一口气,于心不忍道: “连顾师兄都没能跑回来,说明这一趟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但是我们之中必须要有人把信息给带出去,我柳钦南向愿意站出来的二位保证,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优先保证你们的存活!如果情况不对,你们随时可以折返。” 柳城主有条不紊地说着他短暂时间内思考出来的最好安排,在这突如其来的灾厄面前,所有人都可以绝望,唯独他不行,他也用自己的能力与担当证明了为什么他能担任出云城六十余年的城主。 “不知,哪二位愿意?” 六位宗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又都低下了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诸位弟子也被这沉闷的气氛所染,对六位宗主的心情感同身受。 此时让人深入城外那股弥天大雾之中,又有谁敢呢? 柳城主忽地笑了,这是这个原本慈眉善目的老人今日第一次笑,他眉宇间的忧心忡忡消失不见,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和煦的老人: “我柳钦南今年已经一百六十三岁了,我已卡在了凝水圆满六十三年。想我一百岁从玄霄宗出来时,还只是一个潇洒中年人的相貌,没想到这些年就已变得垂垂老矣。我霸占着城主的位置六十三年,就是为了玄霄宗那点资源破境,可至今无果。我能看得到自己的未来,大概就是坐在床上打坐,坐着坐着就坐化了。” “这样死,多无趣啊各位,要死也要死得悲壮一点,轰轰烈烈一点嘛。这城中三万名百姓加上你的后辈前辈,难道不值得你面对着邪祟向前走几步吗?我们修道百载,可不是为了修成一个畏畏缩缩等死之人啊……” 柳城主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游苏也有些错愕,柳城主在他看来是位极擅人情世故的人,没想到在这样的大难面前他会是最具大义的那一位。 “算老夫一个吧。柳城主一百六十三岁就觉得自己老了,那老夫一百九十岁岂不是早就活够了本?” 吕木春洒然一笑,他的身形相比柳城主更加佝偻,此时在众人眼里看来却显得极其伟岸。 “吕洋!”吕木春忽地对着默然一片的人群高声喊道。 “在!” 人群中一位颇具书生气的儒雅青年朗声答应。他的面容肃穆,可他比任何都清楚自己的亲爷爷将踏上怎样危险的一条道路。他又忍耐不住心中的悲痛,眼泪决堤一般从紧绷的双颊滚落。 “不准哭!”吕木春面色一沉喝令道,“你爹死得早,我此番走后无论生死,往后你就是青穹宗的宗主!爷爷帮不了你一辈子,我希望你能负起宗主的责任!别让你爹和我失望!” 吕洋涕泗横流,他随手抹了一把眼泪,站直身子哭得浑身抽搐,但还是强忍着正声回道:“是!” 所有人都被这股悲恸的氛围感染,心中油然生出一丝自己也要冲出去的豪迈之情,可在直面迷雾的恐惧下,这点豪迈又宛如一片被狂风包裹的柳叶,摇摇欲坠。 “我也去!”齐道东和风雷拳宗宗主周夷昌竟是一齐出声,俩人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周宗主,我年纪比你大,你还有更广阔的未来,这种事就我来做吧。” 齐道东哀声劝道,他可以说是除了游苏之外所有人之中心理落差最大的人。昨夜他的宗门马上就要成为玄霄宗的附属宗门,他的亲传也即将成为玄霄宗的正式弟子,他本有一片光明的余生,却在短短一夜间一切都烟消云散,还要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周夷昌则哈哈大笑两声,浑身遒劲的肌肉鼓动:“齐宗主,大九个月也叫大吗?你十岁那年喊我去偷看寡妇洗澡,被逮到让我顶罪的时候,怎么忘了你比我大?” 他虽然在讲笑话,却没有一个人在笑,反而愈感凄凉。 “你我争斗多年,我一直没赢过你,这次就让让我吧。你们三个都走了,我可没有这脑子顾着这么多人,还是跑路简单,就我来吧!” 齐道东双眼浑浊,几十年没有剧烈波动过的心境开始颤抖,他都快要忍不住两行老泪。 “周宗主说得对,老齐啊,我走后你就是出云城的城主,你要保护好这三万人啊。”柳城主笑着拍了拍齐道东的肩膀,宛如在交代后事。 齐道东的眼泪终是忍耐不住落了下来,但他很快就将其拭去,弯腰拜礼道: “定不负周兄、城主所托!” 柳城主则是扶起他,笑道:“不要灰心丧气的,我们又不是马上就去送死。据我推测,那邪祟吞吐云雾应该有个周期,并不是时时都吐,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空档,逃出也并非不可能。你若是不引领众人坚持下去,那我们逃出去呼救就没意义了。” 齐道东抬起头来,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了,三个任务布置完毕,所有人都动起来!谁若是先自暴自弃,我柳钦南绝不会手下留情!” 柳城主一声令下,众人仿佛也看到了希望一般重燃了些许斗志,殊不知这一切,只是绝望的开始…… 第五十四章:又见邪祟 遥远的天际全是乳白色的雾气,是那样的浓,它汹涌着、翻滚着朝着出云城席卷而来,让整座城市如坠云海。 周立走在前方带路,游苏跟在他的身后。 “看不见在这种时候,或许是种好事。”周立正经说道。 游苏恍惚了一下,遂有些自嘲,暗叹他似乎被他们过分低估了。 巡逻的人有三十六个,每个时辰三位。游苏作为升仙会的魁首,但却因为瞎子的缘故被排除在名单之外。甚至连回家,柳城主都特意安排了人送他,一如来时让邬成去接他一样。 俨然,他已成为大家眼中那个无用之人。 但游苏并不这么觉得,在这场弥天的大雾下,每个人都算是不同程度地瞎了,可这些刚瞎没多久的人又凭什么认为他们,会比一个已经瞎了十八年的人更适应这种模糊的环境呢? 不过游苏也并未强求,突如其来的危局之前,他唯望能保护好自己的师妹师娘,有余力再去救他人。 “看不见从来不会是一件好事。”游苏平淡地回道。 周立有些错愕,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了,视野也是受限,如果再没有人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向前走,他会感觉他们就像默然行至黄泉的鬼魂一样,所以才忍不住出言感慨。 “嗯,理解。”周立话虽如此,但人与人真的很难感同身受,他未必真的理解。 游苏也觉得一直不说话有些怪异,又道:“你师尊和我师尊的关系不好,但你师尊能愿意出去送信,是个了不起的人。” “谢谢,师尊脾气暴躁,好胜心也强,但的确是个好人。” “你也姓周,周宗主是你什么人?” “是我义父。”周立被挑起话头,继续讲述,“我出生的地方离这里很远,离海岸很近,我从小没有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岁时我发现自己居然能够修炼,但那里没有什么宗门,于是我便一直往内陆走想要拜入仙门。” “可一次次的碰壁让我绝望,是周宗主收留了我,并教我修行。周宗主自己也有孩子,他们偶尔也会与我不对付,但周宗主每次都会替我教训他们,我很感激他。在一次宗内的比试中,我拿了头名,周宗主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请他赐姓。他的其他儿子们都很生气,周宗主却力排众议,往后我便叫了周立。” “我并不贪图义父的家业,只是想以此姓激励自己,往后要更加刻苦修行配得上这个姓氏才行。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直到前几天看到你和邬成的比试,我才知道自己是个井底之蛙。” “不必妄自菲薄,我师尊常说修行者不要互相比,而应和天地比、和自己比。大道无垠,一时的领先不算什么,能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者。”游苏宽慰道。 “怪不得你师尊能教出你这么厉害的弟子。”周立由衷夸赞。 “就送到这里好了,你回去多陪陪你义父吧。”游苏忽地停下脚步,再往前便是那条最熟悉的西柳路。 “你这边的雾,好像比城中的更浓,要不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吧。”周立打量了下前方的雾,试探地问道。 游苏则一步跨到周立前面:“再往前的路我早就烂熟于心,倒着走也能回去,雾不雾的对我没有影响。” 周立也不再推脱,叮嘱了一句“小心,有任何需要去城主府”后就折返了。 游苏平静地走在雾间,方才与周立的对话俩人的语气都很平淡,幽幽的伤感却萦绕其中。 每个人或许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但在城外那头巨型邪祟带来的绝望面前,一切故事都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 “神启出云……” 游苏无端想起了凌真人死前呢喃的话,他越发有一种感觉,今时今日发生的情况就与这“神启出云”四字有关。 可是,“神”指的是什么?难道柳城主口中那头不断喷雾的巨型邪祟就是“神”吗? 游苏暗暗摇头,他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如果“神”能让柳城主觉得只要等到辟邪司的人到他们就能得救的话,那说明它就不是真的“神”。 基于此,游苏心中对它不断喷涌这股弥天大雾的目的也有了猜测,很可能就是为了那真正的“神”的降临而准备的。 他不禁又想起怪物师妹曾对自己说的话,太岁和师娘身上的那两只强大的邪祟要来出云城的目的不是为了吃她们,那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凌真人口中的“神”吗?它们和外面那只雾鬼,又是什么关系?而如今的局面,又是否会让那两只邪祟离开师妹师娘的身体,还是说会侵蚀的更剧烈? 游苏从乾坤袋中取出辟邪令捏在手里,他差点忘了曾经辟邪令中流出的那条信息: 食梦鬼窃祭坛珍宝而逃,恐已至中元洲境地。 他一直以为这个信息肯定与他毫不相干,如今看来恐怕也与“神启出云”也脱不了干系,这出云城仿佛就是所有线索交汇的终点。 他心乱如麻,以上没有一条信息背后的因果是他这个实力的人应该承受的。 即使有两世记忆,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此刻只悔恨自己早知如此就该更早带师妹师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到这里,他步行的速度也愈发加快。 倏然,鸟雀飞离的声音打碎了砖瓦间的寂静,游苏只觉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爬上心头,四肢都起了不自然的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想展开神识观察周围,却被雾气限制什么也感受不到。可他明明感应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并不来自神识…… 游苏猛然回头!身后的墙檐上赫然趴着一只猫般大小的红色邪祟,正幽然窥伺着他! 它呲着牙,两只眼睛却在口齿的下面,像是将整个头拧转了半周,浑身毛发诡异地飘荡,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居然是一根根鲜红的触手。 游苏浑身汗毛倒立,而那邪祟发觉游苏注意到它后瞳孔紧缩,立马就转身逃到了墙的另一侧。 游苏稍皱眉头,没有犹豫抽出墨松剑就立马追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迷雾之迷(求追追追追追追读) 这片区域地处城西,荒凉偏僻,墙的那边是一幢待拆的老宅,游苏几个蹬墙就轻松地翻到了墙上。 他不再仰仗神识,而是凝起视线,那抹鲜红之色在他浑浊的眼中是如此鲜明,像是黑夜中跳动的火把,想让人看不见都难。 游苏也猫下身子,紧紧地随着那邪祟的路径追去。所幸附近的老房子都没有人住,偶尔被游苏翻落一些东西发出突兀的响声也没有人在意。 那邪祟十分敏捷,四处逃窜毫无章法。游苏便悄然运炁,施展如意御风术不断追赶,一人一邪之间的距离也越发拉近。 见到了合适距离,游苏便猛一蹬地,气机锁定那邪祟直接提剑杀去。 那邪祟似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索性回头用那双倒眼紧紧盯着游苏。就在游苏凌空的一瞬间,那邪祟突然抬起上颚,它张开的嘴陡然变得巨大无比,宛如一扇门那般大的嘴与它细瘦的身子极其不匹配! 这怪物自知难逃,居然想反口把游苏给吞了! 游苏也只是被惊了一瞬,但手中之剑依旧一往无前,一记潇洒的平砍硬生生将这邪祟张开的巨嘴切了个两半。 如果一旁有人的话甚至还能发现,方才游苏挥剑所过之处就连雾气都被切碎了一般,真空良久雾气才重新黏合。 那怪物半张嘴掉到地上不断颤动,倏然又缩小变了回去然后化作血水消失不见。只剩另半张嘴的邪祟眼中满是惊栗之色,它望着游苏又举起了剑后立马翻身就跑,满满的都是求生欲。 可游苏哪能容它再逃,此时只恨自己不能与邪祟交流,不然或许能知道更多隐秘。他动起身形便要将这邪祟彻底祓除。没想到这邪祟居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高高跃起,赌命一般直接撞碎了一旁旧宅的纸窗跳了进去。 游苏紧随其后也翻身越了进去,他也没想到这邪祟居然慌不择路跑到房子里来,正好能让他瓮中捉鳖。 在他捕捉到那怪物就躲在墙脚处瑟瑟发抖时,他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而当游苏正准备了结此邪时竟惊讶地发现,这邪祟已经犹如将死之蛆般在角落里不停抽搐扭动着。 游苏暗暗称奇,总不能是摔成这样的吧?砍了半边嘴应该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否则怎么方才还有力气破窗? 它这扭曲的模样,就好像一个因缺氧在挣扎的人一般。游苏越看越不对劲,这邪祟不像是因外力变成如此模样,反倒像是它身体内的原因。 似是为了印证这点,邪祟的身上也开始由内而外腐烂,身上逐渐出现多处诡异的肉洞,肉洞也愈发变大让它的身体急速地腐化殆尽,最终化作了一潭血水。 游苏不明所以,下意识想放开神识离开原地,整个房间也在他的识海里一览无余,他刚准备收剑迈腿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神识在这房间里居然没有受到限制! 他又观察起了房间,房门紧闭,唯一的豁口就是方才他撞开的窗洞,这说明这间老旧的房间里还没有渗进那些雾气。 灵光乍现般,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邪祟莫名其妙的死状,是因为脱离了这雾气! 就好像人离不开空气一样,这邪祟也离不开这些诡异的雾! 可他之前见过的邪祟,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要求啊?这不免让游苏再往可怕的地方设想…… 这邪祟是从城外那浓雾之中跑进来的!它和那只巨型的雾诡是同伙!并且极有可能那片迷雾之中还有更多未知的邪祟!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游苏就越发觉得有可能,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那雾诡要不断地喷吐这迷雾,就是为了扩大雾中那些邪祟的行动范围!从而让出云城成为那雾中邪祟们能够肆意妄为的乐园!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城主三人是绝对不可能从这雾中逃出去的!他们此行,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 游苏当即就想赶回城主府告知柳城主这个消息,或许还来得及阻止他们出城,可是他的脚步却迟疑了。 且不论他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他只要提出这个猜测,不管什么理由都极有可能暴露自己能看见邪祟的事。 但他从小就是瞎子啊,而且他还从未出过出云城,那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的师妹师娘必然会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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