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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的动作,却发现入手之物皆是轻盈,细摸之下才发现,竟是漫天的花瓣。 花香浓郁而清苦,是他最爱的野菊花。 “游苏生辰快乐!” 像水晶一般玲珑剔透的少女俏皮地欢呼着,还不停地从腰侧的篮子里抛出嫩黄的野菊花瓣。 “嘻嘻我姬灵若还是很有用的吧,实在感动的话就快把那白娘子下半部交出来,可不是我急着要看哦,偷偷告诉你,是城南书肆的老板要。我帮你呢,也就多讲了那么区区三十银吧,然后呢,我就用这三十银给你那把破剑重铸了一下,可惜还要过些时日才能拿到。” “今日成年礼可不能马虎!今日之后你便是大人了,作为大人呢要事事让着本小姐,对本小姐要有耐心,不能再责罚本小姐,你那些私藏的剑招也要快点教给本小姐,知道了吗?” “唉……没来你这破剑宗之前,本小姐的生辰可隆重了,可不是你那敷衍人的架势。你怎么呆呆的不说话?不用太自责啦,本小姐心胸宽广,你就快点好起来然后继续好好服侍本小姐吧。” 青裙少女双手叉腰,巧笑嫣然,比起天边新现的那抹淡橙朝辉,美得更动人心弦。 “师妹。” “干嘛?” “你站着别动。” 姬灵若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 只见游苏缓缓举起双手,凭感觉放在少女的面前。少女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警惕,以为师兄又要表演那些烂俗的戏法。 捏。 入手的感觉,细嫩光洁,如同刚刚剥开的新煮鹅蛋。 少女宛如受惊的小鹿,立马跳了开来,刚被师兄捏过的双颊霎时飘上一朵红云,她捂着双颊一脸不敢置信,羞愤道: “我…我要睡觉了!地你自己扫!” 说完,少女就埋头飞快地跑远了,心中还不断自我安慰着: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今天他是寿星……真是的,想捏不会说啊…… 游苏将头转向姬灵若跑远的方向,回忆着那个荒诞的梦以及方才手中细腻的触感。猜想骄纵的师妹耐着性子,一边抱怨一边在山上一朵一朵地采摘这漫天的花,很久以前的对话又浮现于脑海: “喂,游苏,你最喜欢什么花啊?” “野菊花吧,菊花自择风霜国,不是春光外菊花。” “咦,自我感动,羞不羞呀!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人家还不是努力活着。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自择风霜呢?” “我倒是没想到,师妹你居然这么有见地。” “嘻嘻,是你笨。” 八月十二,日光初盛,游苏仰面朝天、不避分毫地直视初生的太阳,哪怕眼睛被刺痛的快流下眼泪,也依然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世界。 少年沮丧的低眉,穿越此地今日已满十八年,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双正常的眼。 “现在我看不见,但总有一天,我会看见。” 少年在心中坚定地许诺。 而在主厅的莲蒲之上,神明一般圣洁的女子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三章:你不该看见的 八月的清晨,有一种新鲜通透的特有感觉。空中散着稀疏的雾,不知是不是铺上的炊烟。在夏日沉闷的热降临之前,街上已有不少早点铺子开张营业。 游苏缓步走在街间,出来给自己和师妹买早点。 整座出云城的道路游苏早已烂熟于心,再加上灵台境修士初具规模的感知力,在街上穿梭已无大碍。若是生人见到,绝对看不出这个青涩明朗的少年郎,居然会是个瞎子。 “游苏,今日怎么这么晚,这都快辰时三刻了才来买早饭,昨夜偷偷干嘛去了?” “刘叔说笑了,我一瞎子能干嘛。” “能干的可不比我少哩!” 一路走来,不少行人和铺主都和游苏亲切地打招呼,游苏也热情地一一回应。他失去了视觉,其余四感却更灵敏,再加上记性很好,他记得很多人的声音。 路过一家名为“王记油酥饼”的铺子时,游苏才停下脚步。 骀背鹤发的卖饼婆见游苏来也是熟稔地道: “两张牛肉馅的自己吃,两张梅菜肉馅的给师妹,可对?” “王婆您这记性,可别天天说自己老了。” “想记得的事,总归能记得的。现在街上人少,我给你挑几张大的,可别让别人看到了。” “谢谢王婆。”游苏递过去相应的银钱,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对他人散发的善意却更加敏感。 王婆麻利地用油纸装好饼,细心地递到游苏手中,游苏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地问: “王婆您……见过我师妹吗?” “自然见过啊。”王婆语气肯定,倒是没在意游苏怎忽地问起他师妹,“老婆子虽然老眼昏花了,但你师妹那么漂亮的人儿见过可忘不了。虽然你师妹很少出门,也鲜与人打交道,但这城里对她一见钟情的少年郎可不少哩。就可以谈婚论嫁了,你师傅跑了,你这做师兄的可得上点心。” “师妹她……一心修行,应该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游苏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丝紧张感,下意识就昧着良心说出了“师妹一心修行”这样离谱的话。 “唉,修行不就是碰运气吗,若是运气不好,人老色衰才肯放弃,岂不是浪费了你师妹那般美的脸?” 王婆语气颇为惋惜,在她看来那么多人都前赴后继的想要修行,能成功者却寥寥无几,称之为“碰运气”似乎并无不妥。 “我师妹……真的很美吗?”游苏喃喃地问。 “当然了!简直就像是神山上下来的神女!”王婆非常兴奋,正要大肆吹嘘一番那只见过几面的少女时,就被后厨出来的老伴打断。 “妇道人家,天天就知道催人婚嫁。”老人端着刚和好的面团走了出来,“游苏,别听你王婆的,你和你师妹都专心修行,别辜负了你师傅。” “李爷爷,我会的。” 游苏从王婆那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悦。他感到有些茫然若失,拿起饼便准备离开: “李爷爷王婆,我先走了,你们忙。” “嗯,回去路上慢点。”王婆笑眯眯地叮咛。 李爷爷掰着面饼,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埋怨地看了一眼妻子后喊道: “游苏,别看爷爷我一把岁数,年轻时也去过恒高神山下的恒高城,见过那些劳什子神子神女,你就算看不见,也丝毫不输他们知道吗?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游苏回头笑笑,感到心情似乎变好了些: “游苏谨记。” …… 游苏徐步慢行,他虽看不见路,但他拥有前世的模糊记忆,所以他区别于那些真正先天目盲的人,他对于身处的世界,是能够产生一些基本的想象的。 例如脚底下的青砖、巷壁上的壁虎、墙藓上悬而未滴的露,他常常会用这样的想象去充盈自己脑海中的世界。 他也想象过师妹的脸,每次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同,或许眼睛该更大些,鼻子该更挺些。可现在他只要在心中一想到师妹,梦中那张怪物的脸就会不自觉浮现。 “不该是这样的。” 游苏驻足闭眼,摇了摇头,想将那个怪梦甩出脑海。 游苏睁眼,又是一片混沌。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窣的声音,游苏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一只黑魆魆的怪物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怪物明明有一颗布满尖牙鳍鳃的鱼头,却又有犬类一般健壮的四肢与躯干,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啃咬着。 游苏死死盯着怪物,以及它身下的那具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察觉到有人注视,怪物缓缓转过头来,头部上方形似小灯笼的肉状突出,闪烁着诡异的猩红血光,仿佛在诱惑着好奇的猎物飞蛾扑火。 游苏下意识想向前走几步,卒然反应过来,他居然恢复了视觉!但能看见的范围,好像只局限于这突兀的怪物…… 尚还未等游苏思考明白,一股强劲的威压突然袭来,几乎让人呼吸一滞。而那怪物却是收起了血光,“血灯笼”霎时变成了恶心的硕大肉瘤,怪物把白森森的利齿全部露了出来,像是在笑。 “邪祟受死!” 一道声嘶力竭的清正之音骤然响起,接着又是几道劲气破空之声,让失神的游苏彻底醒转过来。 游苏心有余悸,虽看不见突兀出现的白须白袍老仙师,但能看见蜷缩在一团暗自呜咽悲鸣的怪物身上,多了好几道翻红的血肉,伤口处还爬出了不少黢黑的线虫。 怪物不曾还手,像是认定自己的死局,圆溜溜的鱼目里满是害怕与求饶,似乎还有一丝疑惑?沉寂的肉瘤也继续闪烁了起来,但是血光中不再透着危险的气息,反倒尽是讨好。 “收!” 苍老之声再次响起,那怪物浑身忽地被一团白光笼罩,怪物呲牙咧嘴,表情十分痛苦,倏忽之间却和尸体一起整个消失不见,想来是被老仙师收进了法器之中。 还未等游苏开口,老仙师率先发问: “你,能看见它?” “回前辈,我是瞎子。”游苏对着老仙师拜礼,然后不卑不亢地看着老仙师。 “瞎子?” 老仙师白发苍颜,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面如冠玉、轩如霞举,很难让人与瞎子一词联想起来,可又见他双目涣散、毫无焦点,语气平正诚恳,不似在扯谎。 “你没撒谎,你的确是瞎子。”老仙师堆起满脸枯槁的皱纹,一副明悟了一切的模样,“但不代表你没看见它。” 他言之凿凿,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两件互相矛盾的事情。 游苏也不以为自己的花招真的能瞒过老仙师,方才他一直紧盯着那怪物的行径必然被仙师收入眼中,他坦然道: “回前辈,我确实看见了。” “你知那是何物?” “晚辈不知。” “它名提灯鬼,专门夜里提灯,勾引好奇之人自投罗网,它再啖其血肉。” “竟是如此可怖的邪祟,幸亏有前辈出手,为民除害。” 仙风道骨的老仙师对游苏的吹捧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拔出了腰间宝光流转的利剑,挽出了一朵锐利的剑花: “你又可知,它只对修士感兴趣而又精通藏匿之术,能看见它的人,至少也是凝水境?” 通脉、灵台、凝水、化羽、洞虚、天醒,以及传说中的太灵。这天下有九成九的修士都停留在通脉之境,灵台境才算得上是在这仙途初窥门径,而凝水境已经足以脱离凡俗,在神山中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一只在老仙师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邪祟,竟然需要凝水境才能看到它的踪迹。可是我…… 我是灵台境啊! 之前的威压并未散去,反而在这一刻暴涨得更加让人难以抵抗! 老人幽幽地低叹道:“你不该看见的……” 与那苍老的声音一齐到来的,是闪着寒芒、锐不可当的一剑! 第四章:凌真人 游苏三岁握剑,练剑已有十五年,他看不见,但对剑的感知却是远超同龄。对方虽然修为高于自己,却也自恃修为,依靠的是其磅礴的气劲,发起的只是最简单的剑招。 这样的刺击,游苏刺过不下十万次,应对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可惜的是游苏手中无剑。 电光石火之间,剑光呼啸而至,游苏又怎会束手就擒,就在老仙师以为势在必得之时,游苏忽然调动全身玄劲灌注双脚委身迎去。 面对无法逃脱的刺击,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想办法制服对方手中的兵器! 游苏以掌作剑,“啪”的一声卡在老仙师右手手腕骨骼突出之处。老仙师右手持剑,见刺击失败便想向下挥砍,却发现这少年卡的位置恰到好处,剑锋居然无法向下挥动分毫。 游苏的动作并未停止,又以左手握拳,裹挟着他能释放的最强气力猛击老仙师臂弯。 老仙师心中诧异!他看出来了,这个盲人少年不仅没有被他的威压慑住而束手就擒,反而还想上演一出空手夺白刃的好戏!自己的右手若是被他击弯,整个小臂必将陷入他的钳制之中,被其夺剑将轻而易举。 他好歹是凝水中境的仙师,若是真被这一个刚突破灵台境不久的少年夺去手中之剑还有何颜面?他必须得承认是他小觑了这少年,但是剑技本来就不是他这个老人最大的依仗! 游苏左拳已至,可老人的手臂却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弯曲,这蓄谋已久的一拳仿若泥牛入海,让人绝望。 老仙师随之暴喝一声: “退!” 一股强大的劲力自老仙师体内骤发,饶是游苏做好准备,铆足了玄炁抵御也无济于事,被震到了数米开外的他失去了贴身肉搏的这唯一机会。 他这次得手,也只是占了对方轻敌的便宜,况且这老仙师的剑技造诣一般,他方才除邪之时也未曾用剑,而是御炁伤敌,说明老仙师更擅长的明显是控炁之术。 游苏明白,一个至少凝水境的大修士一旦全力御炁,他再想近身近乎白日做梦。 天下修士身负灵脉,吸收天地玄炁供以修行,通玄脉、筑玄台、凝玄水乃至往后更玄妙的境地,玄炁都是修士一切的根本所在。 但炁的运用也分两大主流,一种是基于对玄炁的控制而产生的各种仙术,地爆天星、树界降临各种道法比比皆是;另一种则是将炁寄于外物借以发挥更强功效的技法,剑修、丹修、符修百般门径不胜枚举。 两者并不冲突,但人在这两道上亦有天赋之别。 老仙师鉴前毖后,玄炁大多已化为护体罡气,导致之前沉重的威压也散去大半。游苏反应极快,此时的他已被老仙师震荡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稳住身形后运炁便撤。 这条回宗的青砖路他少说也走过成千上万次,更枉提那个孤傲蛮横的师尊走后,孤单的他不知在这条路上遇过多少次同龄修士的排挤围堵。 游苏每次都不出手,只是尽力逃窜,他明白打了小的就会来老的,更何况那些憋着一肚子气的老的就等着一个由头出手呢。经年累月之下,可以说无论身处这条路的哪个位置,游苏都能立马构想出一条合理的撤退路线。 老仙师没料到游苏居然逃跑的如此干脆,明明上一秒还在奋起反抗,下一秒转身便跑。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无论是早有所料还是临阵灵光,都足以证明这个少年并不简单。 不过老仙师也并未失措,反倒是一脸冷静,只见他手捻兰花,双袖无风自鼓,嘴唇翕动:“日出东方,黑庶腾腾。前山后水,左龙右虎。” “定!” 一字爆响,游苏倏然发现后腿重如万斤巨石,怎地都抬不起来,细感之下才发现全身都僵硬异常,难动分毫,宛如被千条铁链所缚。 游苏驱炁作剑,试图将这些无形的枷锁砍断。两息之后,游苏发现定身之劲骤散,恢复行动力的他却不再试图逃跑,而是站直身子风轻云淡地抚了抚玄色轻衫,因为他知道,他跑不掉了。 短短的两息时间,已足以老仙师不紧不慢地移至游苏近前。 老者目光炯炯,惊异道: “我这定身咒即便是凝水境修士也可定上一瞬,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两息可破,还是个瞎子,倒是颇有手段。” “前辈谬赞,是前辈手下留情罢了。”游苏不矜不伐。 “哦?你知我方才是试你?”老仙师目光更甚,心中愈惊。 “前辈若是真想制我,早就可以将我和那邪祟一齐收拾了,更无需与我先交谈再出手。” “你眼蒙尘埃,心却如镜。”仙师捋捋长须,“那你为何要逃?” 游苏抬头浅笑,直视仙师,“我知我在前辈眼中如砧上鱼肉,但坐以待毙实在不是晚辈风格。” 老仙师对上这涣散的目光,只觉仿佛看见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忍不住露出了赞许之色,可又转瞬即逝,正色道:“可惜你是祸近己身,尚无所知。” 游苏不是愚笨之人,适才短暂对峙之间,他已想通一事——先天目盲的他似乎并非全瞎,而是可以看见那些莫名的“脏东西”,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晚辈不懂前辈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老仙师微阖双目,状若可惜地摇了摇头。 游苏抬手作揖,语气严肃:“请前辈指点迷津。” “我乃恒高神山灵宝宗凌真人,你师出何处?” “回真人,晚辈游苏。” 凌真人抬眸望向少年,眼底里颇感无奈。没想到话已至此,这璞玉般的少年依旧设防,只答姓名不答来路,难不成真要执迷不悟、自寻死路? 游苏心中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老人居然是神山而来的仙师。 在此之前,他唯一见过与神山有关系的修行者,便是这出云城的老城主。 需知这老城主,也不过是神山第一宗玄霄宗的一个外门弟子罢了,因为突破无望又不愿失去宗门的资源,才被派遣到这偏僻之地做了一城之主。 第五章:我就是忘不掉啊! 天下共分五洲——东瀛、西荒、南阳、北敖、中元,五洲之上又各有一座神山,分别是星曌、闻玄、天启、空原、恒高这五座神山。 传说中,远古的世界荒蛮无序,五千年前正值域外天魔入侵,五大仙祖横空出世,驱逐外魔,又各济一洲,于高山上立人间序法、传百年仙道。待众生已渡,五祖更是放弃飞升,在高山上坐化,牺牲自己于天外筑墙,使五洲再无外魔之扰。 世人由此敬仙祖更甚,以高山为神山。时至今日,神山俨然已成为五洲各自的中心,无论是宗门还是城镇,皆以神山之上者为尊。 游苏自幼生活的出云城,便位处中元洲之南,受恒高神山庇佑。在这等偏僻之地能见到神山仙宗之人,颇有种不真实之感。 灵宝宗尽管不如恒高山第一宗玄霄宗那般举世闻名,但在中洲修士眼中也算声名显赫,也难怪游苏心中讶然。 “方才的邪祟之物,你见过几次?”凌真人也能理解,毕竟萍水相逢,三言两语并不能让这聪慧的少年彻底卸下心防。 游苏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回真人,这是第一次。” 凌真人听了低叹一声:“对邪祟之物,你又知多少?” “还请真人赐教。” “五洲之外是无际的深海,而深海之渊,是无尽的污浊。污浊腐蚀了大地,它们是一切邪祟的源头。”凌真人双手负背,语气平淡,可字字沉重,“邪祟污染了仙道,凡人成为它们愚弄的玩物,修士才是它们觊觎的猎物,因为它们迷恋的,是修士体内提炼过的精纯玄炁。” “有人说,修行就是除尘祛垢的过程,而污浊就是修士们褪下的尘垢;也有人说,邪祟其实是修士们的心魔,所以污人心神无孔不入;更有人说,它们是几千年前外魔的残秽,腐朽着这个世界。迄今为止,对其来历众说纷纭、尚无定论。但唯有一点,颠扑不破!” 真人忽地声如洪钟,切齿愤盈,“邪祟,乃是五洲所有生灵共同的死敌!” 游苏心中也翻起惊涛骇浪。对于邪祟他也只是幼时从师尊处简单听过一些,可师尊天不怕地不怕,邪祟之物在他眼中譬如虫豸,耳濡目染之下游苏也从未将邪祟放在心上。 今日所见所闻,才知邪祟之恐怖。 凌真人见游苏哑口,还当襁褓中的少年无法理解邪祟之祸,叹道:“你是不是觉得,邪祟之物离你太过遥远?” 还未等游苏答话,真人似是想到伤心处,神情悲痛道,“你知那提灯鬼所食之人是谁?” “是我师弟!是我亲如手足的师弟啊!”真人痛心疾首,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位师出名门、修为高绝的仙师,只是一个悲痛的老人。 “五大神山为护世人,合设辟邪司,我和师弟皆是辟邪司之人。师弟数十年恪守正道、斩邪无数,上个月他还告诉我他已准备好突破凝水中境,连灵丹都备好了!却在闭关前最后一次任务着了这提灯鬼的道!我追杀这邪祟百余里,至此却见到师弟已被它蚕食殆尽。他本有那么好的未来啊……天底下又有多少我司中人,为救他人死在邪祟手下呢?” 难怪这凌真人方才收那邪祟时喊得那般撕心裂肺。游苏受得情绪感染,只得默然道: “真人节哀。” 凌真人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神。修道之人讲究清心,若非情到深处,他这种修为的老人也绝不会如此失态。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你明明是个瞎子却能看见这邪祟,而我对此并不惊奇?” “回真人,确有此问。” “那是因为,你见过比它更邪恶的秽物!”凌真人突然语出惊人、斩钉截铁,“我不在乎你骗了我!我只想知道,你在哪儿见过它!” 凌真人敏锐地察觉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剑眉微蹙,手指也微微地握紧了些。他阅人无数,清楚这是紧张的表现,望向少年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愠怒。 “真人何出此言?晚辈……只是个瞎子……” 凌真人似是早就料到游苏会这么说,冷哼一声: “冥顽不灵!邪祟之物光怪陆离,却并非无迹可寻!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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