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过,看上十年也不会腻。 但不过几个月,他也就辞职了。 乌克兰他玩够了。 于是,江舫办理了护照,离开了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在吃、玩、住上肆意挥霍,毫无节制。 没钱了,他就会踏入当地的赌场,无论规模大小,随便赌上几把。 有的时候,江舫会因为赢得过多,被人盯上。 不消一刻钟,就会有人请他到赌场的贵宾室里暂候。 赌场的小经理会向他客客气气地递上一笔钱。 言下之意是,交个朋友,见好就收。 这是行业的潜规则。 赌场一旦碰见有手上本事的人,轻易不会撕破脸皮,常见的办法是给上一点钱,然后和平地送客。 江舫想挣的就是这笔钱。 江舫弹一弹掌心的钞票,在经理虚伪的笑容中步出声色喧嚣的赌场。 站在巨大宽广的深蓝色天幕下,他觉得孤独。 但他又觉得,孤独,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江舫拥有的看似很多,梦想看似很多。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游戏人生罢了。 …… 江舫温和对南舟道:“我叫江舫。‘舫’的意思,是‘不系之舟’,取的是隐居的意思。” “看来,名字终归是心愿。实现不了的才叫心愿。” 南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我……” 江舫对他漂亮地笑了笑,轻轻嘘了一声,把南舟想说的话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江舫将手搭放在南舟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用南舟无法察觉的力道、在他颈后的齿痕周边逡巡一圈。 “什么时候讲,取决于自己。” “比如,我今天觉得月色很好,就想把我自己讲给你听。” “什么时候,你觉得时间到了,也可以把你讲给我。” “什么时候……我都会很乐意听。” 南舟眨眨眼睛,看着江舫浸在黑暗中的脸,目光新奇又认真,仿佛是生平第一次认识他。 江舫问:“在看什么?” 南舟:“睡前故事很好。我想睡觉了。” 江舫自如笑道:“很荣幸能帮到我们南老师——” 下一刻,他的身体猛然滞住。 因为南舟毫无预兆地抱了过来,不带任何羞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发现自己的身高和体型并不能很好包裹住江舫后,南舟便顺势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只手自然地穿过他的胳膊下方,搂住了他的腰。 江舫的血液失去了流通的能力。 能让他片叶不沾身的那些谈笑自若、八面玲珑,江舫统统使不出来。 他涩着声音,低低问:“你……做什么?” 南舟坦然道:“睡觉。” 说着,他抬起头来,冷淡的眼眸里沁着两颗银亮的寒星:“我小时候,如果感到孤独了,就会想,如果能被人这样抱着就好了。” 南舟公平公正公开地征求他的意见:“你想被我这样抱着么?” 江舫:“……” 他闭上眼睛,感觉被南舟的手搂着的腰部的肌肤灼热着发烫,烧得他腰侧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 南舟:“你不高兴可以推开我。” 江舫:“……” 南舟枕在了他的肩上:“那么,晚安。” 江舫的那声“晚安”,直到南舟睡熟后,才小声在他耳边说起。 江舫的指尖轻轻拂过了南舟的头发。 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力道不轻不重。 他把说话的声音放得极轻极轻,恍如耳语,生怕惊醒了南舟。 那样,江舫或许就会丧失说出心里话的勇气。 “我很讨厌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通常意味着我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我恐惧过。” “我害怕会变成我母亲的样子。” “疯狂地、要了命地去爱一个人,是一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情。” “我亲眼见过那种疯狂,所以我以为我不会重蹈覆辙。” 江舫顿了顿。 “但我好像错了。遗传的力量是伟大的。” “所以……南老师,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第59章 沙、沙、沙(二十四) 江舫身上很是暖和,比南舟的体温高上许多。 经南舟亲身测试,人类体温的助眠效果堪称一流。 由于窗帘没有拉得很紧,天刚蒙蒙亮时,一线薄光就落在了南舟的侧脸上。 在光芒的刺激下,南舟悠悠醒转过来。 只是他的“醒”和旁人的“醒”不大相似。 南舟在睁开眼睛后,其实并不会马上清醒过来。 他可以洗漱、说话、倾听。 但在不是必须要马上清醒过来的情况下,比如那次他刚睡醒就撞见一只蘑菇站在自己身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南舟的思维都是线性、放空而破碎的。 自从见过了谢相玉,南极星就表现得十分没有安全感,抱着南舟的脚踝才酣然睡过去。 半夜,睡熟了的小东西没能抱稳,咕噜噜滚了下来,肚皮朝上地睡了大半夜。 眼看着天亮了,它终于觉出睡得冷了,小爪子在空中虚虚蹬了几下,滚到了南舟的膝窝间,用脑袋拱了上去。 南舟觉得腿间毛茸茸痒丝丝的,低低“嗯”了一声表示不满。 他屈起腿,往江舫那边蹭了蹭,试图离这扎人的毛团子远一点。 南极星不满意体温的流失,跟了上去。 南舟继续往江舫身上贴。 渐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自己小腹靠脐上的部分,被匕首一样硬戳戳地抵住了。 这让南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低头看去—— 这时,江舫也张开了眼睛,漂亮的眉头不适地拧了拧。 察觉到身体这严重不符合绅士规范的反应,思绪尚不清醒的江舫用乌克兰语懊恼嘀咕了一句:“……чорт(该死)。” 南舟揽着他的腰,平静道:“唔。你也早上好。” 江舫将手背贴在额头上,稍稍给沸腾上涌的热血降温后,浅浅笑出声来:“……对不起。” 南舟:“你需要去解决一下吗。” 江舫挪动了一下腿,轻轻吸了一声气:“……恐怕是的。” 南舟很理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 注意到江舫淡然起身、窸窸窣窣套上衬衫和西裤时微红的耳廓,南舟面不改色地安慰并鼓励道:“晨勃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性生理现象。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很紧张,但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 江舫:“……” 他深呼吸一口,注视着南舟的眸光深了很多:“……谢谢南老师指导了。” 南舟点了点头,目送着江舫拐入了洗手间。 他盘腿坐在原地,抬起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南舟用两根竖起的食指比出一段长度,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数据不大准确,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又各自向两端延伸了一点。 ……嗯,差不多有这么长。 南舟对着这个长度,开始科学审慎地思考,它的份量、大小等因素会不会对人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研究着研究着,他突然福至心灵,放下去偷偷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 南舟:“……” 他把双臂架在膝盖上,低着脑袋,自闭了一小会儿。 直到南极星彻底睡醒,哼哼唧唧地趴到他身上要吃的,南舟才缓过劲儿来,拿出昨天在超市里买的槐花蜜,倒了一小木匙,看它抱着木勺子舔得如痴如醉。 南舟不知道的是,在仅仅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江舫背靠着浴室的墙壁,单手撑靠住一侧的墙壁,另一手发力握住规整的皮带扣。 他草草套上的衬衫,领口边缘还松松垮垮地挂着昨天没来得及解开的黑色领带。 江舫将领带末端咬在口中,任凭唾液将一小片缎面的领带染出深色。 细碎的汗水在他颈部闪着薄光,随着一下下无意义的吞咽动作而细微晃动。 即使在这种时候,完美主义发作的江舫也不允许自己的裤子狼狈地掉到膝盖以下。 他俯下身去,握住皮带扣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然而无论怎样加快速度,他还是无法消解浓郁的热意。 投喂过南极星后,南舟也拿出了昨天买的吐司。 他准备倒些蜂蜜上去,做个夹心面包。 但在他动手倒蜜时,突然隐隐听到了什么。 他停下动作,侧耳细听。 南舟听到,一把略哑的、带着微微喘音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南舟……” 那声音的调子、语气,和平时实在不大一样。 因此南舟花了点工夫,才听出那是江舫的声音。 就在他一个愣神时,晶莹透明的槐花蜜慢慢溢出面包,即将从边缘滴落。 南舟用指尖接住了连丝滴落的蜜糖,顺势喂到口中。 他拿着面包,起身走到了盥洗室门口,轻敲了敲门:“舫哥?” 不多时,江舫从里面拉开了门。 他的头发已经被重新梳理过,温驯地披在肩上。 他的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衬衣平整,领带端正,皮带扣在最后一个扣,腰线被勾勒出一个相当完美的弧度。 他就是“衣冠楚楚”的鲜活写照。 南舟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叫我吗?” 江舫正动手将银发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闻言,他的动作不禁一顿:“是吗。” ……声音这么大吗。 南舟肯定道:“是的。” 江舫的目光落到他被吮得还带着一点光泽的食指指甲,嘴角轻翘了翘:“啊,是。我叫南老师的确有事。” 南舟:“什……” 江舫往前迈出一步,将头低下一点,绅士地亲吻了南舟的额头。 他温和道:“早上好。” 南舟拿着面包:“……” ……这句话早上不是说过了吗。 随着李银航的苏醒,这点小插曲很快被南舟抛诸脑后。 昨晚的事情过后,谢相玉去向更加不明。 南舟也不是特别关心他在哪里。 上午,他们又和孙国境三人组见了一面。 经过江舫的亲身打击,孙国境总算打消了去“纸金”搏一搏的念头。 他们准备去“锈都”,找个便宜的地方,大吃一顿,再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再作其他打算。 眼看就要告别,以后恐怕也没有再见的可能了,三人组心情不无复杂和惆怅。 ……南舟是反打劫了他们的道具的人,也是最后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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